昨天三人被警察帶走之後,孩子的屍體留在診所的冷凍房保存。


    因為不能解剖,他們也沒有精密儀器。


    一時間還真拿不定主意。


    而且就算是把胃內容物弄出來,他們診所也沒有設施設備能夠檢測出裏麵有什麽東西。


    而一大早,於錦灣就帶來一整套的儀器,在嬰兒的咽喉部提取到胃內容物。


    但由於沒有檢查的設備,趙醫生托人開車帶去省城檢測。


    雖然檢查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但經過他們的粗部判斷,裏麵含有老鼠藥的成份。


    也就是磷化鋅。


    成年人吃下去,很快就會死亡,更別說才幾個月的嬰兒。


    馮倩瞪大眼睛,雙眼一閉,直挺挺地就往地上倒去,圍觀的好心人連忙將人扶住。


    而她身後背著的孩子被周圍環境嚇到,也嚎啕大哭起來。


    於錦灣跑過去,掐馮倩人中。


    蘇醒過來後,馮倩顧不得身後的孩子,拉住吳如花的衣服,哭著道:


    “娘,我的小四在哪兒?她在哪兒啊!”馮倩聲音驀然變得尖銳淒厲,搖晃著吳如花的身體,淚水落下來,神色悲痛。


    吳如花雖然心虛,但麵對大兒媳婦,她心虛也隻是維持幾秒鍾。


    繼而狠狠將人推出去,罵道:“別在這裏給老娘發瘋,你就聽這些黑心腸的大夫說,是他們開藥把孩子給毒死的,你不怪他們,倒是來怪我這個好心給你帶孩子的婆婆。”


    趙明達緊皺眉頭,道:“是啊嫂子,孩子死了我們也很傷心,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要讓他們給我們一個交代。”


    “嫂子,是他們把四丫害死的,可不關我們的事,為了給四丫討個公道,我們昨天還被警察給罵了一頓。”小姑子趙小燕不忿道。


    “哎喲,老婆子我命怎麽這麽苦,好心給兒媳婦帶孩子,要被汙蔑,那也是我的孫女,我哪兒能那麽狠心害她呢!”


    老人捂著臉嚎啕大哭。


    看她哭得情真意切,撕心裂肺,圍觀的群眾剛才的懷疑也都打消了。


    是啊。


    死的孩子也是她孫女,哪兒有人良心這麽黑。


    馮倩僵硬著身體轉頭,對上趙醫生的眼睛,再看其他人。


    她跑過去扯著趙醫生的衣領,怒氣衝衝道:“是你害死我閨女,你把我閨女的命還迴來。”


    因為女兒的死,馮倩的精神已經臨近奔潰的邊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幾個護士連忙合力將馮倩拉住,開口安慰:“家屬冷靜,一會兒警察來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馮倩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將趙醫生的臉抓出無數到血痕。


    她還覺得不解氣,各種話辱罵著。


    “警察同誌來了,大家快給讓出一條路來。”


    人群傳來一道聲音。


    幾個警察同誌擠進來。


    群眾對警察都有種莫名的敬畏和害怕。


    鬧翻天的吳如花三人看到警察,跟鵪鶉一樣低下頭,甚至目光裏麵還有害怕。


    兩個警察將馮倩拉住,女警察同誌安撫她的情緒。


    讓圍觀群眾散了之後。


    趙醫生帶著警察同誌去了冷凍間。


    裏麵赫然躺著個渾身泛白,還有屍斑的嬰兒。


    馮倩幾乎要暈厥過去。


    死去的孩子赫然是她的第四個孩子。


    她捂著嘴巴不可置信後退好幾步,張張嘴,身體被巨大的痛苦籠罩,一句話說不出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警察在接到報案後就展開調查。


    吳家人處理的手段不算高明,再加上各種調查的結婚顯示,很快就調查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現在隻需要等待省城的檢查結果,就能夠確定三人的犯罪事實。


    趙醫生有人脈。


    所以在下午的時候,省城的檢測結果就已經送到西嶺鎮。


    經過檢測,孩子胃裏麵殘留物確實有磷化鋅。


    警察當即就將三人逮捕。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錯,你們放開我!”


    三個人在診所被警察帶走。


    圍觀的群眾也後知後覺意識到,真的是三人心狠手辣將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毒死。


    就為了訛診所的錢,給自己的小兒子娶媳婦。


    七十年代。


    掐死的女嬰數不勝數。


    但都沒有一個人像吳家這麽敢想敢做,簡直不把警察當一迴事。


    最後,在麵對種種證據時,吳如花為了不讓自己小兒子坐牢,忍下所有的罪。


    這個案件在西嶺成為人人津津樂道的存在。


    於錦灣和許年敲開馮倩家的門。


    打開門。


    不過才半個月時間,她整個人比之前看起來老了十幾歲。


    懷裏抱著孩子,麵色蠟黃精神不濟,看到兩人,她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們怎麽來了。”


    許年手裏提著幾斤肉,還有兩大罐子的麥乳精。


    進門後,許年放在桌上。


    “姐,來看看你。”


    馮倩沉默不語。


    於錦灣坐在旁邊,安慰道:“四丫要是看到你因為她的死,把自己折磨成這樣,肯定也會不開心。”


    沒有誰能真正感同身受,她和許年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


    馮倩麻木的眼裏蓄滿淚水,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落下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同意把她給她奶奶帶,現在每天晚上隻要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她哭著讓我救她,我心裏難受啊!”


    於錦灣紅了眼睛,輕輕拍打著馮倩的背,目光落在敞開的大門口。


    馮文山老淚縱橫站在那兒,看著自己哭泣女兒,他心一抽抽的痛。


    如果他沒有去坐牢,他的女兒發生這種事,怎麽會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馮倩哭了會兒才止住眼淚,抬起頭準備說話時,就對上門口馮文山的眼睛。


    她愣在原地。


    嘴裏是唿之欲出的唿喚,最後卻又被她咽了下去。


    “我沒事,人總要往前看,你們先迴去吧,我也要做飯等著你姐夫來吃了。”


    她無視門口的男人。


    於錦灣和許年對視一眼,點點頭,留下東西,離開院子。


    “她還是怪我。”


    路上,馮文山紅著眼睛說。


    當年,馮倩有個互相喜歡的對象,就在兩人結婚當天,馮文山去蹲籬笆子。


    好好婚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馮倩大婚當天就被男方退婚。


    後被大隊的流言蜚語逼得去跳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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