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王的動作輕柔又熟悉,將蘇在打理得很好。


    尤其是給蘇在用玉梳梳頭發之時,就好似在對一個珍品似的,嗬護有加,生怕弄疼了她。


    仔細清洗了一遍後,蘇在覺得舒服多了。


    臨王用簪子簡單的給她綰了綰發後,外頭就傳來了一聲請安之語,一聽便是方嬤嬤的聲音。


    蘇在激動不已,臨王卻提醒說道。


    “你的身子血崩過,大夫說了不可大喜大悲,如意日日都能見的,你別太激動了。”


    “好。”


    她想要坐起身來,臨王扶著她,又在身後給她倚了一個枕頭,而後才開口讓方嬤嬤進門。


    人一進來,蘇在頭一眼就看向了方嬤嬤懷中的孩子。


    用薄薄的錦被包著,並沒有亂動,可卻看不清楚樣子,蘇在抬手,眼含熱淚的就說道。


    “方嬤嬤,給我看看吧。”


    “是,夫人。”


    說罷,就把了孩子上前,怕蘇在手上沒力氣,所以半蹲著靠在床榻旁邊給她看。


    一看到孩子,蘇在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而這份喜悅伴隨而來的便是止不住的眼淚,臨王在一旁看了,蹙眉想說幾句,可見蘇在那愛女心切的樣子,終究還是忍住了。


    “如意,我是娘親。”


    蘇在輕輕的碰了碰她的小臉,那孩子剛剛睡醒,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的,可眼前之人的味道卻是她熟悉的,所以並不排斥。


    比起剛出生的時候,如意此刻的眼睛已經能睜開不少,圓溜溜的看著格外有神,小臉也粉粉嫩嫩的,頭發烏油油的亮,一看就很健康。


    不知是不是因為乃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所以蘇在覺得她格外好看,眼神柔得都能出水了,感歎的說了一句。


    “我們如意真漂亮。”


    “那是自然,如意生得像本王,該當是這世間最絕色的美人兒。”


    聽到這,蘇在抬眸看了臨王一眼,他在自誇一事上倒是從不心虛,反而是一旁的方嬤嬤聽見了,也跟著點點頭的就說道。


    “確實,王爺剛生出來的時候,老奴也就近照顧過的,的確與如意郡主長得很像。”


    如意郡主?


    她還未曾滿月呢,就得封郡主的名號了?


    若是讓臨王妃知曉了,豈不是要為英哥兒鳴不平?


    蘇在不想讓孩子平白無故的再卷入這些是非中,所以狀似無意的就提了一句。


    “如意就是如意,隻是我的孩子。”


    方嬤嬤不傻,一下就聽出了蘇在的意思,可她卻抬眼看向了臨王,臨王也不似從前那般步步逼近,隻是順著她的話也說了一句。


    “嗯,是你的孩子,但也是本王的孩子,郡主一稱你若不喜就不要,反正日後也要換,但她往後是必定要在本王身邊長大的,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話不狠,但意思卻堅定。


    蘇在經此一事,也算是死過一迴的人了,因此想開了不少事。


    且孩子留在臨王身邊,日後能過的日子必定順遂,因而她也不會如從前那般非要想著帶孩子走了。


    二人心照不宣,沒有再把這話說下去,而是看著如意時不時會吐舌頭的可愛模樣,父慈母愛的很。


    逗如意玩的時間裏頭,蘇在並不覺得累。


    可等孩子要去吃奶睡覺離開後,她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脫力了。


    臨王看在眼裏,將她身後的枕頭放平,而後給她按了按頭上的幾個舒緩疲憊的穴位,一邊按還一邊說道。


    “你如今就跟如意一樣,需要多睡多吃才能把身體養好,她那裏不用擔心,方嬤嬤盯得跟眼睛珠子似的,倒是你自己,若是不快些恢複,本王怕你等如意百日也沒力氣抱她呢。”


    “王爺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又不是什麽金貴身子,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呢,定然是可以恢複的了。”


    “行,那本王等著看,滿月宴就不辦了,你要精心養病,百日宴本王定要隆重的辦一場,也好讓世人知道,你與如意都是本王最在意之人。”


    蘇在靜靜的看著臨王,眼神中有些妥協。


    她好不容易才從蘇湖雲蘇側妃這個身份裏頭掙脫出來,難不成又要折轉迴去了嗎?


    可若是她不名正言順,那如意的身份也要跟著被人詬病。


    側妃之女總好過外室之女吧,所以這麽想著以後,蘇在默默的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王爺做主吧,我累了。”


    臨王有心解釋一番,可惜她卻不想再聽,看到她眉宇間的疲憊,臨王也心疼,想起她遭罪這一場,許多話,還是等有眉目了再說吧。


    而後就輕哄著蘇在,不多會兒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唿吸均勻以後,臨王這才出了門,走到門口之時就對杏月交代說道。


    “護好夫人,本王去去就來。”


    “是,王爺。”


    說罷,臨王就離開了凝芳院,徑直出了王府的門。


    他此行有一目的,那便是京兆府的詔獄,那裏關著這些日子皆因董尚書之子捅死姐夫一案的相關人員,他身為此事的督辦,自然是要去問問情況的。


    蘇在昏迷的這些日子,外頭天翻地覆了一遍。


    原本太傅府和董家乃是姻親,雖說迴門的時候鬧出了些不愉快,可到底已經是成了親的,所以董家和太傅府也還是過了些平靜日子。


    誰知道,就在蘇在產女的第二日淩晨,太傅府的門口就陳屍一具,便是那太傅府李孟之孫李驍然,胸口赫然一個血窟窿,早就幹透了。


    他整個人死得僵直,李家上下也跟著哀慟不已。


    京兆府內多年未曾出過這樣的大案,自然是要徹查的,可憐李孟一把老骨頭,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麵臨著斷子絕孫的結果,一夜間就吐血昏迷了。


    李家的主心骨倒了,七王爺便出手了。


    至於他是衝著恩師李孟,還是太傅府小姐李舒然,那就是他自己心裏才清楚的事情了。


    雷厲風行的追查了大半月,兇手竟然是董家幼子。


    好好的一樁姻親卻變成了世仇,於是兩邊就鬥了起來,太傅府要為孫兒報仇,董尚書也要護著唯一的男丁,自然是不肯鬆手讓七王爺帶人走的。


    拉扯間,不少秘密自然而然的也就“抖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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