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搬著箱子迴到了綾子奶奶的店鋪,在那裏他看到了先走一步「他」。


    “小托馬迴來了啊,快過來快過來。”綾子奶奶連忙上前迎接,想要從他手中接過那個大箱子。


    “我來吧。”托馬躲開了綾子奶奶迎上來的雙手,衝綾子奶奶笑了笑,走到房間裏將箱子放在地上。


    “好好,好孩子。”綾子奶奶慈祥地笑了笑,接著隱秘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戲的男人,嘴上說著,“就知道在旁邊看著小孩幹活,也不知道幫忙搭把手。”


    “他又不是搬不動,這是讓他學會獨立自強。”「他」抱著胳膊迴道,頗有些理所應當的意味。


    “唉,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綾子奶奶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麽,從兜裏翻翻找找,取出一小袋摩拉遞到托馬的手上。


    可以接嗎,他隻是幫了點微不足道的小忙,就拿這些報酬會不會不太好。


    托馬猶豫著,目光不自覺地朝著在一邊閑站著的男人看去,在等待著對方的意思。


    “看我做什麽,綾子奶奶給你的,你收著就是了。”「他」擺擺手,隨意地說道。


    “那,謝謝綾子奶奶。”托馬接過錢袋子,向綾子奶奶道謝道。


    “報酬拿好了,那就走吧。”托馬錢袋子還沒捂熱,掃興的聲音就在一邊響了起來。


    “等下等下,這麽著急幹什麽。反正你今天也沒什麽事,就把小托馬留在這裏讓我來帶好了。”綾子奶奶按住托馬的肩膀,攔住了他想要跟上去的動作,對那個走到門口的男人說道。


    “你的意思呢。”「他」迴過頭,看著托馬說道。


    “家裏我已經收拾幹淨了,所以……”托馬想呆在這裏,迴去還得麵對這張嚇人的臉,怎麽都高興不起來的吧。


    “我知道了,晚上來接你。”他不再多說,推門離開了。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托馬看著離去的身影,心裏總莫名有種不安。


    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在想什麽?”綾子奶奶點了點托馬的額頭,拉迴了他發散的思緒。


    “沒,沒什麽……隻是有點害,啊不,擔心而已。”托馬搖搖頭說道。


    “哈哈,他隻是看著嚇人而已,其實他人還是很好的。相處這麽長時間了,他也沒有在你麵前動過怒不是嗎。”綾子奶奶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


    “那倒是……”除了生活不能自理,長得一臉兇相,不會好好說話之外,其他應該可能大概都是挺好的……吧。


    “哈哈,別管他了,我把小托馬留下來,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綾子奶奶笑著,將箱子拆開來。


    箱子裏的是一些蘑菇和禽肉,以及一些調味料。不知道綾子奶奶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托馬自然地蹲下來幫著她一起處理食材。


    “哈哈,小托馬就是厲害,要是換了他來,指不定得給我糟蹋成什麽樣子呢。”綾子奶奶一邊處理著手上的禽肉,一邊說著「他」的囧事。


    托馬聽得很認真,說實話,確實像是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家夥能幹出來的事情。


    “說起來,你也別怪他。我就怕他這張胡說八道的嘴,會惹得大家不高興。”綾子奶奶說著說著,歎了口氣,“他過得也不容易啊。”


    “怎麽了?”托馬問道。


    綾子奶奶看著托馬,無奈地笑笑:“稻妻因為鎖國令的原因,並不歡迎外國人。即便是外國人居多的離島,稻妻人也對他們多是排擠。”


    “嗯。”托馬點點頭。就出去這麽一小會的工夫,他可沒少聽到那些家夥說的壞話。


    “那時候啊,「他」也是這樣。因為滿頭白發,被街坊鄰居當做是邪祟,天天欺負。等「他」稍微大了點,爹媽也莫名其妙地相繼離世。那些家夥就成天說著什麽邪祟,什麽妖物,非要趕他走。最後啊,趁著一天夜裏,他們就給「他」順手捆了,丟進深山裏去了。”綾子奶奶說著,語氣也漸漸變得沉重。


    綾子奶奶:“那天晚上據說整座深山都響著魔物的吼叫,所有人都以為「他」迴不來了。但第二天早上,就看見「他」滿身是血地自己走了迴來。給那群人嚇得大半個月沒敢出門。”


    “那天之後,「他」就離開了,來到了離島……”綾子奶奶一低頭,看著托馬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擔心會嚇到托馬,連忙找補道,“當然,這都是傳聞,具體是怎麽樣,還是得聽他自己說啊。”


    “嗯……”托馬沒心思再聽。


    一直發呆到綾子奶奶將一盤野菇雞肉串遞到他麵前。熟悉的香味瞬間讓托馬想起來在蒙德的日子。


    雖然綾子奶奶的鳥蛋燒和味增湯很好吃,但是來稻妻久了也時常會想起蒙德的生活。


    “試試看吧。是「他」告訴我的,據說是從哪個蒙德商人那裏問來的,特地讓我做來給你吃。聽上去挺簡單,我就試著做做看。”綾子奶奶在托馬身邊坐下,慈祥地說道,“小托馬是蒙德人吧,試試看我做的合不合胃口。”


    托馬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做,心裏不禁暖暖的。


    “好吃!”托馬咬下一口野菇雞肉串,是記憶裏的味道。他也沒有想到,遠在稻妻還能夠品嚐到蒙德的味道。迴憶湧上心頭,淚水也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轉。


    “怎麽還吃哭了,慢點慢點,還有還有……”綾子奶奶一邊抹著他臉上的眼淚,一邊摸著他的腦袋,溫柔地安撫著。


    所以,哪會有人不想家的呢。


    托馬在綾子奶奶的店裏一直幫忙,直到月亮爬上天空,夜幕降臨,到了「他」約定好來接他的時間。


    托馬站在門口,等待著路口會出現那個來接他迴家的身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個期待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托馬也從一開始的期待變得逐漸失落。


    或許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手腳吧,所以才沒能準時來接他。總,總不能是生氣了故意不來接他的吧……


    “小托馬,晚上要不要留在這裏過夜?外麵天已經很黑了。”綾子奶奶走到他身邊,小聲詢問道。


    “不了,我自己迴去吧。”托馬搖搖頭說道。


    “誒?你自己迴去。”綾子奶奶有些意外,“還是我送送你吧。”


    “不了不了,夜裏吹涼風,外麵冷,別著涼了。”托馬連忙說道,“我記得迴去的路,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的。”


    “唉……行吧,把這個帶上。”綾子奶奶拿出一盞小燈籠遞給他,“有盞燈在,就不怕走夜路了吧。”


    “謝謝綾子奶奶。”托馬接過燈籠走上了歸家的路。


    ——


    另一邊


    沒能準時去接到孩子的男人麵色陰鬱地看著周圍逐漸靠近的流浪武士,心情非常的糟糕。


    “喂,小子,真要替這個沒本事的出頭?”為首的武士掏出刀,指著躲在「他」身後的商販說道,“你要是乖乖讓開,我還能將收到的錢分給你一些。你要是非要多管閑事,可別怪我連你一起收拾。”


    “說我多管閑事?他們可是向我交了保護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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