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裏希表情嚴肅地迅速將視線投向周圍。冷靜地分析黑衣人和對我的擔心經由能力傳達了出來。


    阿爾沃寧的王太子妃正準備飛奔而去,卻被盧卡斯殿下阻止了。


    她的內心相當慌亂,亂七八糟地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不,不,不可以。必須快點得救。


    這些穿黑衣服的人不是阿爾沃寧人嗎?


    盧卡斯殿下也露出相當懊悔的表情。她的表情沒有背叛,內心也好像在想同樣的事情。


    ——不行啊。因為,因為。


    就像任性的孩子一樣,繼續著。像天真無邪的少女一樣。


    ——因為,阿莉莎很怕男人。


    男人好可怕,之前一直掛在嘴邊的話突然掉了下來。


    無法接受的東西非常深刻地接受了。


    這種違和感,刺痛了他的腦袋。


    “快走!”


    被用刀刺到的同時還被抓住手腕強製移動。有人把我從宴會大廳拉了出來,把我戴上了。


    被雨淋濕了的,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雨聲追上來。


    雖然打扮得像個流浪漢,但對於一個有清潔感的陌生人,我感到恐懼和懊悔,還有一點點罪惡感。不是眼前的人,不知道,也沒見過的人的臉在胸中掠過。


    是的,像這次這樣的雨天,我也被拘留了。


    手腕……


    “嗯……”


    發現的時候痛快地揮了出去。像是被打了一記耳光的男人的手瞬間鬆開了。


    我保持著甩掉的氣勢,失去平衡,用力踩在裙擺上。


    啊,羊。


    從漸漸接近的地麵上,她下意識地伸出手保護腹部。


    有種既視感。感覺以前也有過。不是下雨的日子。


    我一直在期盼著的日子。


    他的心情很流行。那時。


    從宅邸的階梯下,“他”驚訝地瞪大了海藍色瞳孔的樣子掠過腦海。


    “說實話?!”


    想起來什麽時,他猛地從臉上摔到了地板上。她說一定是擦破了,一邊捂住鼻子一邊抬起頭,淺藍色的裙子從視野裏閃過。


    “我們離開太太吧。”


    不知道是從哪裏取出來的。但是,瓦萊利一邊把不太長的劍逼向黑色裝束的男人們,一邊似乎要把我藏起來,堂堂正正地站在那裏。


    “哎呀,太太,踢得真漂亮。那麽好的迴旋踢能擊中要害,你在哪裏訓練的?”


    “啊,轉踢?”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紅發男子用輕快的語氣跟我搭話,他夾在我的對麵。槍的長度比我還矮。芒被朝向黑裝束們。


    感覺以前也有過。


    那是雨天。有個拿著短槍的男人。


    一股既視感襲來。不知道時間的感覺。時間順序也非常驚人。我的頭嘎吱嘎吱地跳動著。


    視野模糊。


    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剛才就一直拖後腿。


    對疼痛失去意識。我的膝蓋無力了。崩塌在那裏。


    看來瓦萊利和他的男搭檔也來了。羅德裏希和阿爾沃嫩王太子夫婦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裏薩!阿裏薩……!你沒事吧?!”


    阿爾沃寧的王太子妃用必死的表情看著我的臉。我很明白你是真心為我著想的。


    沒錯。蒂娜是我的青梅竹馬,她把我看得那麽重要,為什麽要忘記她呢?咦,為什麽我和阿爾沃嫩的王太子妃有親切感呢?沒見過麵。明明沒有。


    蒂娜和盧卡斯不會對我有任何惡果,為什麽羅德裏希先生那樣仇視他們呢?咦,為什麽我要稱唿羅德裏希先生呢?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


    一直藏在抽屜深處的記憶,仿佛撲簌撲簌地湧現出來。它就像四散的拚圖一樣散落在大腦中。


    羅德裏希也以一臉危機的表情蜂擁而至。


    “阿裏薩……!!阿裏薩!振作點!!”


    好痛。好痛。腦子裏。


    好像伴隨著頭痛想吐。


    “我想……”


    “痛?!肚子嗎?!被什麽東西刺到了?!”


    腦袋和視野都扭曲了。羅德裏希先生跪著,用手包住了我的臉。他手套的光滑觸感碰到臉頰。


    眼前朦朦朧朧地霧蒙蒙的,我一邊感受著手套帶來的溫暖,一邊閉上了眼睛。


    不能忘記。


    明明忘記了就能輕鬆心情,卻做不到。


    我記得。


    全部都記得。


    他們的名字。


    13人就像我殺了他一樣。


    64人都怪我失去了光明的前途。


    因為我的罪被殺了的他們的名字。


    他們因我的罪過而擾亂了我的人生。


    全部,全部,都是因為我的能力。


    一聲一聲,一聲一聲。


    ——————


    盧卡斯的父親對我來說是親戚中的老伯。我不是壞人。反而是性格溫厚的人。


    作為國王,他也是一個想把阿爾沃內王國引向和平之國的人。


    在政治上不會被稱為暗君,也不會為了擴張國土而進行侵略行為。在長久以來的阿爾沃內王國的曆代國王中,既沒有以武勇著稱的國王,也沒有以賢君聞名的國王。


    是那樣的,快要被曆史埋沒了的國王大人。


    他的改變是以我的能力為契機的。


    那一天,他和盧卡斯、蒂娜一起去王城遊玩。國王大人——我們偶然相遇。也許叔叔來看我們了。


    但與微胖的中年男子托比亞斯·薩羅奈擦身而過確實是偶然的。


    正因為現在迴顧,才能明確地說出來。


    他說,對托比亞斯·薩羅萊南來說,最大的不幸就是與我擦肩而過。


    微胖的中年男子在王城也是懶洋洋的。隻是和國王說了幾句話的托比亞斯·薩羅萊奈之類的人,將來即使在社交界相遇,也一定是想不起來的邂逅。


    當時,我與公爵家、王族、盧卡斯、蒂娜等人的關係極其親密。所以,他並不知道托皮爾斯·薩羅奈恩是侯爵。


    但不幸的是,我的魔法才能在那裏開花了。


    國王什麽的去死吧。


    我不知道托比亞斯·薩羅寧是怎麽想的。那之前跟叔叔的對話也沒聽過,也不能理解吧。


    但對一直以來作為公爵千金沉浸在這種溫熱幸福中的我來說,卻是一種衝擊。


    我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赤裸裸的惡意。


    大家都疼愛我。安慰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被眷顧,不被愛。


    更重要的是,我是公爵千金。不應該被輕視。


    盧卡斯時常像婆婆那樣抱怨我,但我知道他並不是想貶低我。


    所以,在溫室裏長大的我對這件事感到害怕,隻能顫抖。盧卡斯和蒂娜極力安慰他,但他完全聽不到。


    但實際上,受打擊的恐怕不止我一個。


    在我不知不覺中,當托比亞斯·薩羅寧從王城消失的時候,叔叔的內心已經完全膽怯了。


    讀不懂人心。


    如果是普通人那當然。精神屬性之類的擁有魔法屬性的人幾乎沒有。


    正因為如此,他人的一舉一動、與他人共度的時間、與遠離自己的人定期往來等各種各樣的因素疊加在一起,才能構建起人際關係。在了解能力之前,我也是這樣做的。


    我想我一定不知道,叔叔和托比亞斯·薩羅寧之間應該有信賴關係。我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


    至少在托比亞斯·薩羅萊南的事上,叔叔完全膽怯了。我想他一定相當信任托比亞斯·薩羅南的事。


    因為托比亞斯·薩羅萊奈自己是一位曆史相當悠久的侯爵家的人,與叔叔同輩。


    沒過多久,王國的魔法騎士團的一位大人物判斷說,我的魔法屬性就是精神屬性。與此同時,他也已確定與盧卡斯訂婚。


    因為討厭和盧卡斯訂婚,所以很想拒絕,但是因為是國王的命令,所以不能直接抱怨。誰願意娶一個願意做丈夫的,每次見到淑女就會大談後果的像婆婆一樣的男人。


    甚至還真為母親變成兩個人而大傷腦筋。


    盧卡斯似乎也對和我訂婚感到不滿。


    第一,盧卡斯對蒂娜的讚美之情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看來已經暴露無遺了……。不可思議的是,重要的蒂娜為什麽沒有發現。


    但是,我和盧卡斯一起努力,想讓他們把我和盧卡斯的婚事取消,結果我的徒勞的能力在這裏發揮了出來。


    因托比亞斯·薩羅萊南事件而陷入輕微的人類不信任的叔叔一直想把能夠讀出人們激情的我留在身邊。這在謁見儀式上就不用說了,平時的辦公室也是如此。


    見上前去問候的貴族是怎樣看待國王的?辦公室裏大都聚集了與叔叔關係親密的人,或者是一起工作的重要的人。比起謁見,更想聽聽他們的激情。


    自己沒有被討厭嗎?


    自己沒有被背叛嗎?


    迄今為止堅信已久的東西,因我的一句話而輕易崩塌。叔叔最害怕了。


    叔叔知道自己長期以來所建立的信賴關係像沙城一樣脆弱,於是對人類完全不信任。


    被叔叔帶迴國玩得很慘。


    因為是盧卡斯的未婚妻,所以隻要以他能增長見聞為由,所有人都會稱讚他是優秀的未婚妻。這背後隱藏的真正意義,誰都不知道。


    因為我的能力在國民和貴族身上都潛伏著。知道的隻有幾個人。隻有公爵家人和各公爵家的戶主。


    叔叔害怕我的能力被濫用。


    正因為我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對其危險性才有充分的知識。


    我沒理由讓我學習魔法。


    希望我不要背叛叔叔。


    狀況是飼養致死。


    但是考慮到風險,我不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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