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暖和,賈張氏還把火爐子弄到了臥室,緊閉了門窗,又在火上加了幾個煤球。


    心想反正宋國家門口多的是,燒完又叫棒梗去偷。


    不一會兒,整個臥室都變得暖洋洋,屋裏的潮氣都被熱氣取代。


    “這才像過日子嘛。”


    賈張氏摸著變得幹爽的棉被,心滿意足的道。


    然後,她就上床睡迴籠覺了。


    因為她一時貪心,把煤球放太多了,本來紅火的煤球,燃起來的火焰都變得藍綠藍綠的,一看就是沒有完全燃燒。


    下午棒梗三兄妹下學迴到家。


    剛開門,就聞到家裏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哥哥,今他家裏好暖和呀!”


    槐花倒是沒有對難聞的氣味有什麽感覺,而是對舒適的室溫很喜歡。


    “那是,都是你哥我弄了煤迴來奶奶燒的。對了,奶奶,奶奶!”


    棒梗叫了幾聲,沒有任何迴應。


    隨後,他就發現在床上沉睡不醒的賈張氏。


    “快來人啊,救命!”


    棒梗的唿喊聲,霎時間在大院響徹.


    宋國迴到大院的時候,賈張氏已經被鄰居們合力送去醫院了。


    但大家對賈張氏中毒的事兒還在議論不休。


    “這大冬天的燒煤一定要注意了,你們看張大媽就是因為燒煤中毒的,哎,送去醫院的時候,隻剩一口氣吊著了。”


    “誰說不是呢,天氣雖然冷啊,但是不能因為冷就緊閉門窗,賈家就是把通風的地方全部關閉了,哎喲,一進門就一股子的刺鼻煙味。”


    在鄰居們的談論中,宋國也算知道了賈張氏煤煙中毒的事兒。


    “宋國啊,見你之前買了許多煤,家裏還燒了兩爐子火,你可要小心些。”


    叁大媽也在鄰居人群裏,看見宋國,立即提醒道。


    “知道了叁大媽,我那爐火有排煙囪,倒是沒有那麽危險。”


    “有排煙囪好啊,就是應該有排煙囪。”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排煙囪,這樣的話,家裏隻要保持一定的通風就行,既能保暖又保安全。”


    “宋國,要不說你書讀得多呢,懂的也多。”


    鄰居們猶如被點醒似的,紛紛讚同。


    宋國淺然一笑,就推車往後院去了。


    路過賈家的時候,就見到賈當和槐花倆個女娃在家,她們圍在爐火旁,房門大開著,想來是因為賈張氏中毒的原因,再也不敢關閉房門烤火了。


    宋國搖搖頭,直接離開。


    “宋國哥,迴來了。”


    於秋雨的單位,距離家比較近,通常迴來的時間都要比宋國早一些。


    “嗯,迴來了,媳婦,今兒身體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吧?”


    “沒有,一切正常。”


    懷孕三個多月了,於秋雨已經顯現出來一點孕味,宋國每天都噓寒問暖。


    “單位那邊也說了,等我臨產前麵一個月,就可以請假迴家待產。不過我不想這麽早請假,本來工作也不算辛苦,每天活動活動對身體更好,在家憋悶得慌。”


    於秋雨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到時候看身體狀況吧,依我看,到時候還是住到爸媽那,有他們照顧,我心裏要放心一些。”


    等於秋雨懷孕八九個月的時候,行動已經不大方便了,宋國肯定不希望她再堅持上班,當然,也不想她在大院裏養胎。


    大院裏這些禽獸,說不得什麽時候就給你弄點幺蛾子,宋國不能讓於秋雨冒這個險。


    “那也行,迴父母那比較穩妥。宋國哥……”


    於秋雨話說了一半,就頓住。


    “嗯?怎麽了?”


    “你來看看。”


    於秋雨猶豫了片刻,還是帶著宋國到了門口,指著那堆煤炭球。


    在她的示意下,宋國翻開表麵的煤炭,赫然發現最下麵那一袋煤炭被掏空了一半。


    “哼,我知道是誰幹的。”


    宋國心念一轉,一猜就知道是棒梗幹的。


    因為昨天在運煤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棒梗,而且這大院裏麵,手腳最不幹淨的就屬他。


    盜聖嘛,還偷過宋國很多迴。


    “看來上次地刺的教訓沒有讓他記得有多牢啊。”


    宋國心裏念叨。


    棒梗因為偷他家,手指截肢、腳掌也半殘廢,可是棒梗猶如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要來偷他家。


    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還真有點讓人佩服呢。


    說白了,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


    “宋國哥,你知道是誰幹的?”


    於秋雨忍不住好奇。


    “院子裏除了棒梗,沒人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當然,至少沒人幹得這麽明顯。”


    “棒梗……他不是個孩子嗎?”


    於秋雨張著嘴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年代,街道總是宣傳夜不閉戶,就是因為大家雖然窮,但是窮得有骨氣、窮得淳樸,不會幹那種溜門撬鎖的事兒。


    可這也正好助長了心懷不軌的人的氣焰。


    夜不閉戶,這不正好是盜賊滋生的沃土嗎?


    “好了秋雨,這事兒你不用多想了,我會收拾他的。”


    宋國轉而就去劉海中家敲門。


    “貳大爺在嗎?有點事兒反映一下。”


    在大院,就先按照大院規矩來吧。


    劉海中現在正好在家。


    “唷,宋國啊,有什麽事兒反映啊?”


    劉海中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宋國找他反映情況,那可是破天荒了。


    隨後,宋國就把煤球被偷一事一五一十說了。


    “哎喲,這可不算小事兒,不過嘛,大冬天的,家家戶戶都燒煤球,要調查誰家偷了,估計比較難……”


    劉海中聽清之後,就開始打太極了,畢竟這怎麽看宋國也是有求於他啊,多難得的機會,他這個執掌“大權”的壹大爺不得卡卡?


    ..


    其實宋國也沒把全部希望寄托於劉海中的主持公道。


    眼看劉海中露出難色,宋國就道:“貳大爺說的也是,天下煤球一般黑嘛,分不出來,算了,也就半袋煤球,我不調查了。”


    他故意在“天下煤球一般黑”這句話加重了語氣。


    劉海中本來還以為宋國會繼續懇請他幫忙,如果宋國放低姿態,他作為新晉壹大爺,肯定是會秉公辦理。


    誰料想宋國非但沒有繼續懇求,反而顯得豁達無比,不追究了。


    但是那句天下煤球一般黑,這句話怎麽聽,都有些諷刺意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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