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子言在自己身邊,林立格外的安心,立刻投入到了試卷的書寫中。


    他盯著自己的時候,順便也就把馮凱盯住了。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


    王子言的麵色有些得意。


    喜歡挑釁我是嗎,林立,現在知道惡果了嗎?


    現在林立已經開始寫作文,但答題卡上,前麵的題目,古詩詞默寫部分,以及課內文言文部分,都是空著的。


    看得出來,這就是林立想要作弊的部分,而現在,因為自己的盯防,他寫不出來了。


    不過王子言隨後又有些凝重——可為什麽這樣,林立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焦急,難道他還有底牌?


    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做不到!


    不論是什麽底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說實話,對於監考出現這麽一個小插曲……王子言覺得還挺好玩的,給本來枯燥無聊的監考,增添了太多樂趣。


    剛剛巡查的教導主任前輩,看見自己坐在後排監考後,還笑著和自己點了點頭。


    一直坐小板凳,屁股有些酸漲,王子言起身,準備在教室裏走一圈。


    林立和馮凱,都注意到了他這個行為。


    而當林立又察覺到這個心思不正的同門弟子準備掏兜裏的小抄之後,他立刻動手。


    於是剛走沒兩步的王子言,就聽見後麵,發出了嘩啦啦的試卷翻頁聲。


    王子言咻的一下就迴到了原本的位置,然後就看見林立懊惱的又將試卷放在了答題卡下,重新開始寫作文。


    明白了!根本不是什麽勝券在握,隻是單純的覺得還有時間,想要虛張聲勢,讓自己放鬆警惕而已!


    想通這點的王子言,有些釋然了,又坐迴了椅子上,麵帶笑意。


    接下來一個小時,他都不打算挪窩。


    這下徹底輸不了了。


    又二十分鍾過去,林立的作文也已經寫完了。


    於是他又翻迴了沒寫的古詩詞部分,打量著題目,偶爾看向王子言。


    “老師,提前交卷可以嗎?”十一點一到,立刻就有學生開口。


    南桑中學規定提前交卷最多隻能提前半個小時,有些人就等著這一刻。


    “可以,答題卡放在桌麵上。”王子言聞言起身點頭,隨後立刻坐下,繼續盯著林立。


    語文是一門落筆無悔的學科——答題卡空間不夠,所以王子言一開口,教室裏幾乎一半寫完的同學,都蜂擁上前交卷。


    林立巋然不動。


    王子言亦巋然不動。


    但馮凱急急急急。


    他到現在都還沒理解,監考老師為什麽一直坐在他旁邊,哪怕現在有人交卷了,居然都不在台上整理試卷。


    他古詩詞部分空了好幾句,答案全在兜裏。


    這麽近,卻又這麽遠。


    “老師,我能上廁所嗎?”馮凱突然捂著肚子開口。


    隻能靠這招了。


    “剛剛不是說了,考試的時候不能上廁所嗎。”王子言聞言扭頭看向右邊,並沒有第一時間接受。


    “肚子突然不舒服。”馮凱聲音壓低,吸氣裝作難受的樣子說道。


    “唉,那……”王子言年輕,是一個很好說話的老師。


    “老師,我也想上廁所!”林立神情凝重,立刻打斷。


    絕不能這樣功虧一簣。


    “你不能上。”對於林立,王子言想也沒想的拒絕。


    “為什麽?我肚子也有點不舒服,他可以上廁所,我就不能去嗎,我可以晚點去,和他交錯。”林立認真分析。


    “誰說他能上廁所了,”王子言起身,看了一下兩人的試卷,嚴肅的說道:“作文都寫完了,現在都十一點多了,你倆要是想上廁所就交卷!”


    馮凱:“?”


    馮凱發現自己被架住了。


    自己已經說肚子不舒服了,現在突然又不交試卷了,顯得很奇怪。


    算了,幾分而已,不重要了。


    “老師,我交卷。”馮凱歎氣道。


    “嗯,放上去吧。”王子言點點頭,隨後笑著看著林立,似乎也帶著挑釁:“你呢,林立,你要交卷嗎?”


    “我不交,我還能忍,我還沒寫好。”林立自然是拒絕。


    “嗬嗬。”王子言冷笑。


    林立開始專心的檢查其他主觀題目,有沒有什麽缺漏可以補疑。比如這個空。


    完全可以再加一句「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坐在這個考場的,不存在那些必須寫到最後一刻絕不早交卷的學生,第一考場可能會有吧。


    「走啊」。


    將試卷放在講台桌上後,白不凡用眼神示意。


    「不走」。


    林立才剛迴應這個眼神,王子言就立刻站了起來:“考完試立刻離開考場,不要逗留!更不要傳遞信息!”


    白不凡嚇一跳。


    怎麽就應激了?


    不過還是迅速開溜。


    逐漸,整個教室隻剩下了林立和王子言。


    距離考試結束,隻有五分鍾,走廊外的同學們都快散光了。


    “林立,你輸了。”因為隻有兩個人,王子言也不必壓低聲音,他笑著說。


    “哦,是嗎。”林立聞言笑了,他看向王子言,笑的很燦爛。


    而王子言從這個笑容中感受到了不安。


    “你沒有機會了!隻有五分鍾,我還會盯著你!”他強調。


    “我的機會早就被我抓住了!”林立突然將答題卡從試卷下麵取了出來,微笑的看著王子言:“對不起言老師,輸的人,是你啊!”


    “小試卷,讓你看看我有力的大筆頭吧!”


    隻見林立筆走龍蛇,那些空著的地方,像是早有腹稿一般,連試卷都不需要看,就被林立迅速的書寫滿了。


    最後檢查了一遍後,林立將筆帽蓋在水筆,扣在了桌麵上,聲音朗朗:“言老師,我——交卷!”


    “什麽!不可能!你什麽時候作弊的?”王子言大驚失色。


    “是剛剛你那個同學嗎!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是在交流答案!”王子言懊悔,剛剛應該一拳打死白不凡的。


    “不是。”林立否認。


    “你剛剛經常看窗外,是窗外有人給你傳遞了答案?”王子言繼續追問。


    “不是。”林立神情高深莫測,“老師,你放棄吧,你猜不出來的。”


    “我現在去調監控!”王子言拿出了殺手鐧。


    然而林立依舊處變不驚。


    等等。


    不對。


    王子言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陷入思維誤區了,眯著眼睛:“林立,你是不是壓根沒有作弊啊。”


    “開什麽玩笑,言老師,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沒有作弊?”交卷的林立已經站起了身,張開雙手,享受自己的勝利果實,聞言有些急了。


    王子言:“……”


    什麽倒反天罡。


    哪有學生問老師「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沒有作弊」的。


    “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作弊了?”王子言反問。


    “我剛剛寫的這些答案,都是百分百對的。”林立自信的說道,“我之前不會,現在會了,不是作弊是什麽?”


    王子言:“……”


    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我怎麽知道你之前會不會!


    “林立,你是不是就是沒作弊,單純想折磨老師?”王子言越來越篤定,這寄吧孩子就是沒作弊!


    薛前輩跟自己介紹這孩子的時候,還是介紹少了!


    “不,我作弊了!”


    “你沒作弊!”


    “言老師,你在誹謗我,我明明作弊了!”一直被質疑,林立生氣了。


    “好!你作弊了!我現在就跟學校說,把你成績取消!”王子言也生氣了。


    “誒?等等。不對。別別別,對不起,我沒作弊,王老師,對不起,這些我都會背,一直拖著沒寫而已,不信你現在考我。”林立老實了。


    王子言:“……”


    你他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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