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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牧充當門童角色,再一次推開門,聶司原聽到那聲音,卻是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然後坐進了車裏。


    白娉婷反應過來之後也連忙抬腳跟了上去,直接甩下幾塊大洋就走了,身後本來和她吵架的幾個人看到聶司原來了,也憤憤地放棄了和她爭辯,不過卻沒了吃飯的心情,也很快離開了法式餐廳。


    白娉婷跑出餐廳,看到聶司原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連忙走了上去,看到阿牧正在車旁邊不遠處站著,看到她走過來,微微點點頭,然後伸手點了點車裏,示意聶司原正在車裏等她。


    她敲了敲車門,聶司原眼皮抬了一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她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裏。


    沉默,車裏的沉悶讓白娉婷覺得自己要窒息的時候,聶司原終於開口了,隻是開口的話卻仍然那麽冷,能打敗自己,能讓自己心灰意冷。


    “你是不是真的找人去綁了她?”


    白娉婷哪怕再心灰意冷也不會承認這件事,她緊緊用手捏緊了手上的手袋,“司原哥,你在說什麽呀,綁誰?”


    聶司原嘴角勾起,冷哼一聲,“這段時間上海灘多熱鬧你這白家小姐還能不知曉,你是覺得自己糊塗,還是覺得我聶司原已經蠢到雙眼被蒙蔽看不清楚現實。”


    白娉婷驚訝地轉頭看他,沒有出聲。


    聶司原轉過頭,看著身邊坐著的人,“看來,我這十多年不僅僅是眼瞎了,心也瞎了分不清現實,竟然到今時今日才發現你是個毒婦,陸南萱她怎麽你了,你要下這種毒手?”


    白娉婷被他的冷漠嚇住了,周身覺得一陣寒冷,這些日子雖然她也很害怕自己當初做的事情被人發現,後悔沒有當場殺了陸南萱,更是後悔把人帶到了白家的廢棄碼頭去,落人話柄,白長風差點沒被她這個愚蠢的舉動氣死。


    “司原哥,我沒有,你要相信我,不要被那些人給騙了。對了,肯定,肯定是陸南萱那個女人陷害我,我又不認識她,和她無冤無仇的,怎麽可能找人殺她。”


    聶司原麵無表情地拉開她拉著自己的手,“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多說什麽了,我迴家之後會和我父親言明我們兩個解除婚約的事情,我聶司原不會娶一個毒婦進我們聶家的大門,你也沒有這個資格。下去吧,以後我們沒關係了。”


    白娉婷愣住了,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真的是過來和自己解除婚約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她定定地看著聶司原,眼淚直直地流了下來。


    聶司原仍然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便徑自下了車,繞過車尾,然後打開她那邊的車門,示意她下來。


    白娉婷反應過來,趕緊爬下去抱住他,哀求,“司原哥,我真的沒有找人殺那個陸南萱,我承認我討厭她,我承認我嫉妒你和她一起約會,我承認自己不甘心,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找人殺她,你沒有證據,你不能就這樣解除了我們的婚約。”


    聶司原被她盡全力抱住,這一幕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馬上就被經過的眾人圍觀了起來,兩人被人指指點點。


    聶司原臉黑了,阿牧看到情況,馬上跑了上來,幫著拉開了白娉婷,然後兩人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開車直接走了。


    白娉婷從小到大在白家,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從來沒有麵臨過這麽黑暗的一天。


    她堂堂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被聶司原退婚了,她做錯了什麽,她難道就是一個能夠揮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她付出了那麽多,甚至不惜去殺人,她得到了什麽?


    愛恨一念間,看著毫不留情遠去的車子,白娉婷臉色迅速轉白,忍不住放聲大聲哭了起來,旁邊的人自然看見了她抱著聶司原以及他離去的那一幕。


    認識她的人自然是說一些兩家的是非,不認識的就說她死皮賴臉在大街上抱男人,最終被人拋棄了,怎麽難聽怎麽說。


    耳邊全是一些罵自己的難聽的話,還迴蕩著聶司原說自己是毒婦的那些話,她不是的,她白娉婷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千金大小姐。


    她原本有更好的人生,她可以嫁給聶司原,當聶家的少奶奶,而不是嫉妒得要去買兇殺人,都是陸南萱的錯,不是她的錯。


    白娉婷受不了這個落差,受不了被聶司原就這樣拋棄在大街上,還有街上這些人圍著自己指指點點,她本來是無聲地流淚,可是現在卻想不管不顧大聲哭出來。


    那些人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有一兩個心地善良的大媽想要上前去扶她起來,卻被其他人製止了,“你扶她幹什麽,萬一她反咬你一口怎麽辦,這可是白家的千金,要是得罪了人家,我們這些平民小百姓也不知道怎麽死的。還是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裏了。”


    白娉婷想反駁,為自己辯護,可是她傷心難過不知所措,根本就沒有力氣去管別人怎麽樣議論自己了。


    哭著哭著,圍觀的人眼看就越來越多,不過天色卻越來越陰沉了。


    本來停了雨像是和白娉婷作對一樣,竟然再次嘩啦啦地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滴在大家的頭上,衣服上,本來在她身邊圍著看熱鬧的群眾都跑開避雨去了,隻剩下她一個人趴坐在地上大聲地苦著,似乎要和雨聲比賽,看誰的聲音更大聲。


    有一個大媽實在看不過去了,便撐著傘過去勸她起來,“這位小姐,你快些起來吧,這樣淋雨是要生病的,不要讓你的家裏人擔心。”


    白娉婷仍然嗚嗚地苦著,那個大媽想去拉她起來,卻被戒心極大的白娉婷用力推開了,隻見人家大媽一個趔趄,就崴了腳。


    旁邊在躲雨的人又開始罵起她來,說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浪費人家大媽的一片好意。


    白娉婷惡狠狠地看了那些人一眼,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全身濕透了,衝著雨水,流淌在臉上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就這樣一步一步往白公館走去,圍觀的人看著她那個淒慘的樣子,也沉默了,沒再說什麽。


    阿牧開著車就這樣和聶司原離開了,總覺得有些忐忑,而且車子還沒開到聶公館去,就下起了大暴雨,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白娉婷的,就這樣被自家大少給扔在街上了,想來還真是蠻絕情的。


    不過他可不敢造次說他絕情,愛情這東西,他不懂,自然沒有資格發言。


    雨越下越大,車子迴到聶公館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許多水。


    阿牧不知道聶司原怎麽在這個時候要迴來聶公館,洋行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呢,他聰明地沒有問,不然真有可能殃及池魚,聶司原上車之後一直冷著臉不知道在說什麽。


    剛才他被白娉婷抱住的時候,就因為自己沒有及時上來‘保護’他,這已經讓他受到冷待了。


    阿牧停車,急急忙忙拿過雨傘準備給聶司原撐傘,家裏的傭人看到是聶司原的車,也舉著傘走出來,隻是,還沒等他們過來,聶司原直接走進了雨裏,阿牧驚唿一聲,要給他傘,都被他推開了。


    他三步化作兩步跨進了聶公館主樓,聶正邦和聶夫人還有聶筱雨正在客廳等著吃午飯,幾個人正在聊天,就看到聶司原滿身風雨一般從外麵走了進來。


    雖然從車裏下來隻有十幾步路,隻是雨實在太大,聶司原一下子就被淋濕了,看上去有些狼狽。


    阿牧追在身後進屋,趕緊讓傭人拿幹毛巾來,看到他這個樣子,總覺得聶公館的大戰又要開始了。


    聶夫人首先迴過神來,急急忙忙開口,“阿原,你這是怎麽了,那麽大雨怎麽也不撐傘,來人,快些給大少爺煮薑湯,拿幹毛巾還有毯子過來。”


    聶正邦看到他的樣子,本來也想關心他幾句,隻是聶司原冷著臉好像自己欠了他債的樣子,讓聶正邦有些惱怒,“舍得迴來了,這一迴家就給老子擺臉色看,幹什麽?”


    聶司原揮開阿牧和傭人遞過來的毛巾還有毯子,不顧自己身上滴滴答答還有滴著水的衣服,看著聶正邦和聶夫人沉默了半霎,這才幽幽地開口,“爸媽,我要和白娉婷解除婚約,本來我早就應該說的,不過考慮到連城才剛離開上海,不好說,現在,也是時候了,我不會和一個不喜歡而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會讓她成為我的太太。”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很大聲,可是聽在耳邊卻是異常的堅定還有決絕,讓在現場的眾人好一會兒都沒有迴過神來他在說些什麽。


    最先反應過來聶司原在說些什麽的聶筱雨已經在心裏拍掌叫好了,早就應該解除的婚約何必再拖。


    聶正邦火冒三丈,“逆子,你胡說什麽,婚期都要訂好了,你現在給老子說解除婚約,你讓我老臉往哪兒放,白家怎麽會放過你?”


    聶夫人張了張嘴,沒敢說話,隻是一臉擔心地看著身上濕漉漉的兒子,不顧丈夫的惱怒,走過去給他披上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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