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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司原在醫院的確有個朋友,而且還是一個副院長,其實聶家也有投資醫院,很多先進的醫療設備還是聶家出錢購買的,算是投資也算是做慈善,一來二往的,和醫院的高層也都很熟悉。


    特地過去交代了一聲,讓人多留心一下白連城的情況,聶司原就準備迴去了,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靠白連城本人了。


    雖然聶司原不知道白連城怎麽弄出這麽一樁事,不過剛剛白連城的主治醫生也和他交底了,白連城極有可能成為躺在床上醒不過來的植物人,這除了要靠醫院和醫生的努力之外,更主要的就是病人本身的求生意誌了。


    白連城這個人向來樂觀,聶司原相信他一定可以度過難關,他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溫文儒雅,人還善良,而且作為白家的獨苗,萬一他真的出事了,後果不堪設想。


    走迴白連城的病房所在地,藍玉和管家還在門口不遠處等著,不過那些趁機過來巴結的人已經離開了。


    聶司原歎了口氣,現在這些人,趨炎附勢,連巴結病人這一關都不願意放過。


    他走到病房前,看到白夫人還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定定看著守著白連城,一旦護士或者醫生進去查看情況,她就死死地盯著人家看,問東問西的。


    那些醫生看著她這個樣子也無可奈何,更不敢貿貿然請她出去,要真的那樣做了,難保醫院的病床上不會多出一個因為受刺激躺下的病人。


    聶司原也算是認識藍玉,和她還有管家打過招唿後便準備離開,藍玉嘴動了動,正準備挽留他,因為她想著白娉婷一會兒可能會過來,要是能看到聶司原在現場肯定很高興。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耳邊就傳來了白娉婷興高采烈的興奮聲,轉身一看,白娉婷就已經撲到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聶司原的懷裏。


    藍玉和管家看到這一幕,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但是也識趣地別開了頭,但是藍玉卻是在心裏腹誹,這白大小姐不愧是現代的新女性。


    雖然現在民風開放,這西洋的風氣也遍布整個上海,但是這裏畢竟是醫院,是公共場合,這個陷入愛情了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還真的無所畏懼啊。


    她看到那些來來往往的病人還有護士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大了。


    白娉婷緊緊地抱住聶司原,貪婪地抱著他,感受來自於他的溫暖,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她內心的煎熬真的是她此前從未經曆過的,幸虧是有驚無險,她大哥救過來了,隻是卻仍然生死未卜,醒來時間未定。


    白娉婷在害怕,萬一大哥真的醒不過來了,那她們白家就沒了繼承人,萬一,如果真的有萬一,她是不是就要守著白家過一輩子了,而且更有可能不能下嫁聶司原了。


    這些事情在她擔憂白連城的事情也在她腦子裏閃過,現在看到聶司原,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心可以死灰複燃了,他沒有放棄白家,那麽她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他並沒有放棄她。


    隻是,這個擁抱不過持續了僅僅幾秒鍾的時間,聶司原反應過來後就趕緊推開了她。


    聶司原除了自家的小妹聶筱雨,真的不習慣和第二個女人那麽親近,更何況是白娉婷,他對白娉婷本身就沒什麽感覺,隨著時間流逝,他更堅決了自己要取消婚約的決心。


    隻是,婚約的取消與否並不是他聶司原一個人能決定的,他作為聶家未來的家主,現在暫時沒有辦法全權決定的婚姻對象,所以,他在等一個時機。


    現在白連城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很明顯,那個時機離他又遠了很多。


    他輕輕推開白娉婷,看到本來大聲唿喊自己的她此時竟然已經淚流滿麵。


    因為被推開,她還沒收拾好自己臉上的表情,那帶著迷茫與不知所措的表情讓聶司原覺得自己很沒紳士風度,不過他向來就不會對別人發揮他身上的紳士風度,因此,這麽一來,推開她實則是無傷大雅。


    聶司原看到她淚眼朦朧看著自己的樣子,有些不自在,藍玉突然給他遞過來一條手絹,示意他給白娉婷。


    這下聶司原更是尷尬了,直接想甩手走人,這本來就能親手給白娉婷的東西,何苦讓他聶司原當一個中間人。


    聶司原掙紮了幾秒,最後還是接過了藍玉遞過來的手絹,遞給了白娉婷。


    頓時,白娉婷臉上的淚止住了,往聶司原這邊又走近了幾分,聶司原順勢往後退了幾步,他沒想和白娉婷靠近。


    藍玉是個人精,她先是接過白娉婷手上的食盒,遞給管家,示意他拿進去給白夫人之後,才對著兩人開口。


    “這連城需要好好休息,姑媽那邊我就先幫著照顧,娉婷,聶大少,這醫院人多嘴雜的,你們要說話的話出去醫院那門前的大草坪那邊說吧,順便還可以去散散心。”


    藍玉一說完,白娉婷就眼巴巴地看著聶司原,聶司原在兩個女人的夾攻之下,隻得不情願地點頭答應。


    而且他也想知道白連城到底是怎麽迴事,這管家和白家的傭人都守口如瓶,要想知道真相,也許隻有從白娉婷處得知了。


    藍玉看著走開的兩個人,鬆了口氣,她還真是無時無刻都得替自己這個小表妹操心,隻是,看聶司原那個樣子,她總有預感,白娉婷的希望最終會落空。


    看到這一幕的除了醫院的護士還有不遠處來拿藥的許曼君。


    陸南萱的特效藥需要調配,她便來醫院找醫生開藥自己迴去調配,誰知道這才來醫院就看到了這麽讓她不爽的一出。


    許曼君本來就不喜歡聶司原,不過陸南萱對他的情意她倒是看得清,她向來把陸南萱當作自己的親妹妹,親妹妹喜歡的人,她這個當姐姐的可不就要好好地把關嘛。


    本來在聶筱雨的生日宴會上她還是對他改觀了不少,人可冷漠也可幽默,與陸南萱對視的時候也似乎可見端倪,帶著若有似無的情意。


    許曼君想,如果他能解除自己的婚約,那兩人在一起也許還是有可能的。


    可是白娉婷和他的那麽一抱,把本來他建立的好印象全部就給毀掉了,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這個聶司原,有了嬌滴滴的未婚妻還敢去招惹她們家陸南萱,簡直就是可惡。


    許曼君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直接在心裏給聶司原打了個交叉,她就當一個惡人算了,隻要陸南萱好,她也不計較她惱自己。


    白娉婷低著頭和聶司原走在醫院的鵝卵石花園小道上。


    正值春天,花園裏的花開得正好,白娉婷早就幻想有一天能和聶司原走在百花盛開的花園裏,盡管現在的心境不對,可是卻難能可貴。


    聶司原麵無表情地插著衣兜走在白娉婷麵前,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頓住腳步開口,“你大哥他,是怎麽迴事?管家不肯說,藍小姐也不肯透露。”


    白娉婷愣了愣,沒想到聶司原會問這件事。


    雖然白連城受傷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曉了,不過他受傷的緣由大家也都閉口不談,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現在,聶司原問起,白娉婷咬了咬嘴唇,想著自己要不要說。


    如果白連城因為一個舞女和家裏對抗,還被她父親一個花瓶砸暈了送進醫院的事情傳了出去,那她們白家在上海真的是什麽臉麵都丟光了。


    她父親在生意人麵前肯定會被人取笑,而聶家,聶家自然也會受到一定的牽連。


    聶司原看到白娉婷麵有難色的模樣,大概知道白連城受傷應該不是什麽路遇劫匪受傷,而是一些白家想著隱瞞的事情。


    聶司原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看到白娉婷低著頭的樣子,開口笑了笑,“沒關係,如果有難言之隱就算了。”


    白娉婷連忙搖頭,看著聶司原的樣子有些急切,“不是的,司原哥,娉婷沒有為難,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也許父親也不希望我把事情說出去。但是,”


    白娉婷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大決心一樣,仰起頭,“但是,司原哥你不是外人,說給你聽也沒有關係。”


    聶司原垂下眉頭,沒有接話,但是接下來白娉婷說出來的真相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我哥哥他,喜歡上了百樂門一個叫藍依的舞女,還想和她在一起,父親太生氣了,一氣之下沒注意好力度,花瓶就砸中了哥哥,我們沒想到哥哥竟然意誌那麽堅決,竟然連躲都不躲,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迴想起昨晚的驚險一幕,白娉婷還是心有餘悸,這種經曆她不想再來第二遍,當時估計父親也是氣暈了頭,現在正後悔著呢。


    聶司原眼中的白連城,溫和謙遜,不過唐聿他們幾個人卻認為他那是軟弱,一昧聽從父母的話,沒有半點主見。


    可是聶司原卻從來不這樣認為,白連城的性子是溫和,可是他的聽話卻是有選擇的,他的心中有很明確的是非觀念存在,主見這東西嘛,沒有顯現出來的時候自然就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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