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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小嘍囉受不了痛唿了一聲,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漫不經心的盤問,“夜晚闖進白蘭莊園,幹什麽來了,不知道這裏是本探長罩的嗎?”


    “探長,探長,我們哥幾個最近缺錢花,聽說這裏有個馬場,而且這裏的主人友好,對,友好,我們就想趁著天黑進來找點東西賣了好填飽肚子,我們以後不敢了。”


    為首那人自然不敢說出唐諄,唐諄最恨的就是出賣他的人了,被逮到隻能是怪他們自己倒黴,他懷著僥幸心理希望葉晨澍不知道他們唐諄的人,可他腦子忘記想了,他們中的是埋伏。


    “唐諄就派你們幾個還沒動手就被抓的人來找唐聿?他是覺得自己的人個個都能打得過我,還是覺得白蘭莊園是個空殼子能隨意欺負呢?或者是覺得唐聿死了,他隨隨便便找個人來幫他收屍?”


    葉晨澍一臉認真地分析,把鼻青臉腫蹲在地上的五個人給繞進去了,聽完之後卻是一陣心驚,果然是已經知道唐諄計劃的人。


    五人心照不宣地低下頭,再也不說話了,說了也是白搭,他們能做的就是不被這些人問出任何的關於唐諄的信息,不然,他們的家人……


    雷歐接下來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可五人都嘴硬,沒再說過計劃,抵死不認是唐諄的人,而是盜賊。


    陸南萱也不在乎,而且等唐諄意識到不對想再派人來這兒圍攻的時候,她們的救兵應該已經到了。


    “既然是盜賊,葉探長,我們先讓他們餓上幾天,然後再轉交巡捕房吧,這裏的倉庫是間小黑屋,伸手不見五指,正好可以用來關人,這樣吧,過幾天你再帶人過來把這些‘盜賊’給鎖了,免得他們去偷老百姓的莊稼。這個安排怎麽樣?”


    “陸小姐說的極是,就這麽辦吧,這兩天巡捕房的監獄都滿了,就先借你這裏用一下。來人,關門,放狗。”


    話音剛落,之前在倉庫裏的幾個人就退了出去,雷歐的手下牽了兩條狼狗來,雖然這些狼狗兇狠,可是隻會幹吼嚇人。


    隻要這五個人不主動攻擊打它們,它們是絕對不會衝上去咬人,陸南萱幾個人隻是想著嚇嚇人,沒想殺了他們,準備明天再開門把狼狗放出來。


    雷歐連夜帶著人迴了百樂門,順帶把在門外鬼鬼祟祟在視察情況的三個人也一起抓了丟進小黑屋了,關著門的小黑倉庫,狗叫了一晚。


    不過因為是密封的,離白蘭莊園有一段距離,並沒有影響到主樓那邊。


    至於唐聿聽到的動靜,那是雷歐在給陸南萱和葉晨澍匯報新的情況。


    雷歐走後不久,外麵似乎安靜了下來,隔壁陸南萱的房間似乎也沒什麽動靜,唐聿心生疑惑,便撐著自己出了房間下了樓。


    富麗堂皇的大廳靜悄悄的,不過燈火通明,因為是午夜的緣故,連霖叔忙完之後都去休息了,今晚的許曼君早早地就休息了,雷打不動地在自己房間休息,絲毫沒有被打擾,


    卻不見陸南萱和葉晨澍兩人。


    陸南萱毫無睡意,雷歐走後她就和葉晨澍走到了後花園的長亭處坐。


    白蘭莊園後花園的長亭是一個室內的小房子,是之前那個白蘭夫人為了在夏夜欣賞星星讓白蘭先生修建的,為了能看到夏夜的天空,小長亭的屋頂是露天的,所以待在裏麵還是有些冷。


    葉晨澍覺得自己是舍命陪君子,大晚上的還是大冷天的不睡覺跑出來後花園閑坐,簡直是世界上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隻是,讓陸南萱自己一個人出來她總歸是不放心,盡管後者完全具有自保能力。


    她為了讓亭子裏暖起來,特意跑去了不遠處的廚房,抱來了一堆柴火,和陸南萱一起圍著火堆聊起了天。


    而受了傷不知死的唐聿誤打誤撞竟然也來到了後花園去,看到兩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大晚上不去房間睡覺,而是在戶外圍著火堆聊天,唐聿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夢遊。


    可以說,葉晨澍和陸南萱兩個女子刷新了他對於女子的看法,原來女子不僅僅有溫柔如水,一如百樂門的舞女個歌女那般;也不僅僅有溫柔賢惠,一如他的母親唐夫人還有一些世家的夫人那般;還有像是聶筱雨那般俏皮的,像陸南萱這般比男子還要複雜,像葉晨澍這般野蠻得無理由的女子……


    可歎他的閱曆太少,見識太少,目光太短淺。


    唐聿不敢再往前一步,冬天的寒夜的確冷得可以,他這個向來身強力壯的人因為受了傷,體力大不如平日了,而且還撐著自己走了那麽遠的路。


    隻是,還沒轉身,就聽到葉晨澍問了一句,“小萱,雷蒙有沒有找到你弟弟的線索?”


    要說唐聿對陸南萱的為人還有性格好奇的話,他對陸南萱的身世更是好奇得不得了,當初撒網讓人查陸南萱以前在港市是怎樣的,可是港市那邊根本就摸不到一點兒線索,得到的消息全是完美得讓人不敢相信。


    一個人的經曆有時候真的可以透過她表現出的性格還有言行舉止猜出一些所謂的端倪,陸南萱卻總是讓人猜不透,沒人知道她想幹什麽,也沒人知道她在上海為了什麽,想得到什麽。


    單單是漢斯公爵侄女這個尊貴的身份就已經讓她比其他的千金小姐要讓人高看一眼了,而且,漢斯公爵有身份有地位有錢,給她找的丈夫肯定也不會差。


    所以,以他唐聿五歲就知道的真理分析,陸南萱,身為漢斯公爵的侄女,唐聿真的認為她肯定不僅僅是過來上海灘這個紙醉金迷魚龍混雜的地方經商來了,有點腦子的人也知道她不簡單,肯定另有目的。


    好奇是好奇,可是查不出來為什麽也沒有辦法,現在嘛,似乎有端倪了。


    唐聿放輕了腳步,往長亭走近了幾步,算得上是警惕的葉晨澍和陸南萱在自家的亭子裏可謂是降低了警覺性,而且一直看著在燃燒的柴火,就沒發覺唐聿的靠近。


    唐聿承認自己這行為非君子所為,可他卻覺得這偷聽會是很有價值的一次偷聽,人啊,總要學會變通一下。


    就這樣,唐聿把該聽的不該聽的全聽了。


    葉晨澍問了那句什麽弟弟之後,亭子內沉默了半分鍾,他才聽到陸南萱帶著難過的聲音迴了一句,“沒有消息,雷蒙前兩個月都跑到當初我們家下人的老家去打探消息了,可是找不到那個人,聽說她一直都沒有迴去,家裏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陸南萱看著熊熊燃燒的柴堆,不禁發怔,如果,她永遠找不到弟弟,又找不到當初害了父母的其他人,那她迴來上海幹什麽?


    時間越久遠,任何事情查起來就會變得越困難,就像那枚龍之戒。


    她背負著龍之戒神秘的秘密,可是卻不知道那枚有著古老花紋的戒指到底起著什麽作用,也更不知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不能揭開謎底,如若不能,是不是真的要讓蘇家數百年的秘密隨著時間而長埋於地下了。


    總而言之,她很彷徨,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和別人說,甚至是蘇苑,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了也隻是多了一個人憂愁而已。


    “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巡捕房的資料室找資料。隻是,舅舅和舅母當年在海上遇害的檔案似乎沒有過多的存檔。當然了,也許當年那件事是在公共租界的巡捕房辦理的存檔,我隻能是讓我同學能不能幫忙找找看了,估計,機會很渺茫。”


    陸南萱抬起眼睛,有些驚訝,她完全不知道葉晨澍天天拿著資料看啊看的原來是為了自己的事情,頓時眼睛有點熱,心裏也暖暖的,她明白,這就是親人的力量。


    不過,千言萬語隻匯成了兩個帶著真摯感情的字,‘謝謝’。


    “我們兩姐妹哪用謝字,對你有幫助就好。隻是,我卻是在無意中發現你弟弟,額,也就是我表弟啦,當初蘇家是報了案的,巡捕房有存檔。”


    葉晨澍有些不熟悉這個稱唿,畢竟以前她除了家裏的兩個哥哥姐姐之外,她母親蘇苑娘家也沒什麽親戚了,現在突然多了一個表姐和還沒找到的表弟,她歡喜的同時還是有點改不過口。


    因而,她從來不叫陸南萱是表妹,親切之餘卻是很奇怪。


    “存檔?嗬嗬,肯定是蘇南元和蘇南禹怕旁人說閑話,才在子熙被丟棄之後假惺惺去巡捕房報了案,不過沒良心的人做再多也是門麵上的事情,他們的心是黑的是毒的。”


    亭子外的唐聿聽到這裏的時候,眉頭狠狠地皺起,他覺得自己是忽略了什麽信息,或者說,他聽到蘇南禹和蘇南元兩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想起了當年認識的一個小夥伴蘇梓煊。


    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記得那個小公主一樣被聶司原護著寵著的蘇梓煊,那時候的蘇梓煊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坯子,說話做事小聲小氣的,典型的千金小姐,可是他可記得在聶司原麵前,蘇梓煊卻不是那般模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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