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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洛的話讓所有人茅塞頓開,可許曼君是這白蘭莊園的主人,這一個毫無來曆的人就莽撞去找她來幫忙嗎?


    雲洛可不像大人們想的那麽多,他隻知道不能見死不救,他也隻知道自己認識的陸姐姐和曼君姐姐都是好人,他話音剛落就頭也不迴地跑出了屋子,離開馬場,往白蘭莊園的主屋跑去找人去了。


    雲老爹和王大嬸幾個人還來不及阻止他,人就沒了影子,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陸南萱剛剛走進屋子,就看到許曼君悠閑地坐著一邊看新一期的良友一邊啃著蘋果,好不自在。


    她眼角掃了她一眼,不言語,走進來後直接脫下滿身寒氣的大衣遞給了傭人,另外一個傭人趕緊給她遞去一杯薑茶。


    陸南萱皺了皺眉頭,在許曼君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的監督下,無奈,隻好接過,敷衍地隨便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接著把自己拋在洋沙發上,搶過許曼君蓋著的毛毯蓋住自己。


    “怎麽了,你的亨利公子再次表白心跡了?怎麽愁眉苦臉的?”許曼君啃著蘋果,口齒不清地開她的玩笑。


    陸南萱沒好氣地拿沙發上的枕頭扔過去,“你就胡說八道吧,偷懶在家,小心你的小診所倒閉了。”


    許曼君接過枕頭,撇撇嘴“惱羞成怒也不帶砸人的,這上海的冬天還是蠻冷的,要不是陸以珩下硬命令讓我待在家裏看著你,我也得出去守著小診所了,最近病人特別多。可我的首要病人你才是最重要的,你這一出門我就怕,你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這溫差。”


    “我沒事的,法蘭西的冬天不是更冷?看你們瞎操心的。”陸南萱不以為意,她這病真是害人。


    “沒事當然最好,我能樂得自在,陸以珩也不用像個嘮叨老婆婆一樣嘮叨著我,話說他最近很少過來這邊耶,天天就會給我打電話,煩死他了。”


    陸南萱聽到這話,心顫抖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她也知道陸以珩是在躲著她,躲就躲吧,起碼比和她一起死好得多。


    許曼君努努嘴,沒聽到她接話,便把話題過渡到她今天出門的事情上去。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這是在憂鬱不開心呢,還是太高興了說不出話來?今天你的亨利公子怎樣?一大早就去十裏長亭送別,天公也不作美地飄小雨。”


    “曼君姐,我記得你不是那麽八卦的人,這才來上海多久,你這八卦的地步已經可以趕上街邊說三說四的老婆子了。”


    許曼君正色否決她的話“打住,我以前不也是這樣麽,隻是因為沒有威力足夠大的事情提起我的動力,僅此而已。可你的事情就不一樣了,你多重要啊。公爵和公爵夫人天天盼著你好,我也盼著你好啊,如果能把你嫁出去,我還能當你的陪嫁小丫鬟嫁過去,白吃你的白喝你的還白住你的,真真是極好的。”


    陸南萱皺眉,“你現在也是在白蘭莊園白吃白喝白住,怎麽不見你多好。我已經安全迴家了,你可以去盯著你的小診所了,倒閉了沒錢借給你開第二次。”


    許曼君“……”。


    其實前段時間那領事館酒會的事情,報紙沒那個膽子登報,而參加酒會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和富商等上流社會的人物,許曼君還是在小診所聽到一位貴太太說起閑話,才知道有領事公子求婚那麽一出好戲。


    錯過之後她覺得無比的可惜。


    她和陸南萱在法蘭西的時候就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亨利對陸南萱的那份獻殷勤般的喜歡,法蘭西的男子浪漫過頭了,追求所謂的真愛能跑到地球的另外一邊來,她還真多蠻欣賞他的那份堅持與對陸南萱的真心的,可惜了,陸南萱把人給拒絕讓他跑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機會失去了,她這整天冷臉的陸南萱要怎麽辦呢,陸以珩那份真心擺在眼前她又當眼瞎看不到,亨利直接求婚她又裝糊塗,所有想靠近她的人在方圓幾百裏以外就被拒絕了,啊不對,還有一個很優秀的聶司原,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許曼君繼續啃蘋果,繼續腦補陸南萱和聶司原是怎麽一個狀況,純粹是無聊在作消遣。


    陸南萱則是坐著發呆,迴想早上去送亨利到碼頭坐船的情景。


    那晚,從領事館酒迴來,陸南萱迴到莊園才發現姑姑給她發的電報說是一個叫亨利的說是自己的同學的人在找她,於是她的姑姑陸櫻便把她在上海的居住地告訴了她,不曾想亨利竟然毫無預兆來了那麽一出差點沒法收場的鬧劇。


    亨利有親自給她打電話道歉,可惜陸南萱連電話都不想接;來白蘭莊園直接找,她也不想見。


    怎麽說呢,她覺得亨利很不尊重自己,本來好好的朋友變成現在那麽尷尬,根本就不是她所願,她這個人的朋友不多,也向來希望友誼可以天長地久,有些事情應該真的隻是是處於理想狀態吧。


    今天早上,法蘭西那邊急召他迴去,陸南萱便親自去碼頭見了他,其實還蠻感慨的,再生氣也是自己的朋友,很多嫌隙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


    在碼頭看到撐著傘站著等她,還一直伸長脖子東張西望還一臉鬱悶難過的亨利,陸南萱承認自己內心柔軟的一麵被擊中了,也沒法生氣了,最後很大度地原諒了他。


    在茫茫細雨中,她看著亨利踏上了前往法蘭西的大郵輪,郵輪的汽笛聲響起,甲板上的人群在細雨中和站著碼頭上送別的情景讓陸南萱不可抑止地想起了離別。


    當年,她和父母也是在一個煙雨蒙蒙的早晨和弟弟告別,可惜了,他們一家人的見麵就沒了後來,迴到白蘭莊園的時候,有些還沒消散的小鬱悶。


    兩人各想各的,陷入了沉默之中,雲洛就是這樣直直跑了進來,門口站著的護院都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他人就氣喘籲籲站定到了陸南萱和許曼君的麵前,她們坐在沙發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無話。


    兩個護院雖然認識雲洛是在馬場工作的小工人,可是偌大的白蘭莊園肯定得有規矩的,他們跑進來趕緊道歉。


    陸南萱倒不在乎這些規矩什麽的,而且這些都是龍六爺派來幫忙和保護自己的人,這種小事沒必要計較,直接揮手讓他們出去,才疑惑地看向雲洛問他怎麽迴事。


    “怎麽了跑那麽急,大冬天的還出那麽多汗。”


    馬場離白蘭莊園主樓這邊有一段距離,雲洛為了唐聿也是死命地跑過來的,都沒停歇。


    “陸…姐姐,那個,我和老爹…撿了個…大哥哥,”雲洛穩住唿吸,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說話仍然有些斷斷續續,“可是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曼君姐姐,您能幫大哥哥嗎?”


    陸南萱和許曼君奇怪地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掛上了凝重感,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大哥哥?撿的?”許曼君聽著這表達,覺得又好笑又奇怪。


    “咋們等會路上說吧,曼君,拿上藥箱一起去看看。小王,備車,到馬場去。”


    陸南萱直接披上衣服,轉身往門口喊,很快那護院就應了聲便跑去開車去了,許曼君拿上自己的藥箱,便和陸南萱三人上了車,直接往馬場去。


    車上,陸南萱給雲洛遞過手絹“跑得那麽急,擦擦汗吧。說說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哪裏撿人了?”


    雲洛接過好看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汗,接著很心虛地一邊把手絹揣進自己的口袋裏,一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許曼君聽完,哦了一聲,知道那人可能是中了槍傷,馬上打開藥箱先找出相關的藥品來。


    陸南萱點點頭,安慰雲洛,“沒事,你曼君姐姐那醫術還行,你撿的那個大哥哥應該會沒事的,別擔心。對了,怎麽跑過來了,馬場不是有馬嗎?都學會了怎麽不騎馬過來找我們,練腿力呢?”


    為了緩解雲洛的緊張與擔憂,陸南萱調侃他。


    雲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家都急壞了,我一想到陸姐姐你和曼君姐姐,馬上就衝了出去,哪裏想到騎馬過去。”


    ……


    很快,小王開著車來到了馬場的小房子前,雲老爹他們此時在屋子裏正焦急著,就聽到屋子外傳來了車聲,馬上跑了出來看,就看到雲洛蹦躂著跑了下來,興奮地喊“雲老爹、王大嬸,陸姐姐和曼君姐姐來救大哥哥了。”


    他的話音剛落,陸南萱和提著藥箱的許曼君就急匆匆地從車上下來了,來不及寒暄,幾人就進了小木屋。


    唐聿已經是進入了高燒環節,全身在發熱,可是卻因為冷而顫抖著,王大嬸特地洗了冷水毛巾給他敷在額頭上降溫,不過似乎效果沒那麽快反應出來。


    陸南萱跟在許曼君身後進了小木屋,看到那床上躺著的,額頭上敷著白毛巾的人是唐聿的時候,簡直沒法驚訝了,趕緊催促許曼君看看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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