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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裏一眾人等除了知道這‘兩主角’在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在交談明目張膽地說著悄悄話,完全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到底是多激烈。


    聶司原恨不得現在就去法蘭西留學學習法文,也好聽懂陸南萱和亨利到底在說些什麽,大家都好生焦急。


    一些唯恐天下不亂或者是留有小私心的人盼望著陸南萱快點拒絕亨利的求婚,譬如聶司原這個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的人,或者是城府極深的蘇南禹,經過場中其他人的口,他也算是知道陸南萱是什麽身份了,如果她再成為這未來的法租界領事的夫人,不見得會給他的蘇字號好果子吃。


    另外一些是樂見其成看熱鬧的人,看到這現場求婚如此開放的西方禮節,可不是一般的興奮,聽見那嘰嘰喳喳的外語,還以為他們在宣告什麽愛的宣言。


    盡管這些洋人的東西他們在這上海灘見得還是少的,可有了開頭就有後來者,況且他們也懂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道理,一樁姻緣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還有另外一些‘私心泛濫者’,例如唐聿這個押了那麽多錢的莊家,特別希望陸南萱能答應亨利的求婚;再例如對陸南萱厭惡得咬牙切齒的白娉婷,恨不得她馬上遠嫁法國離聶司原遠遠,此生無複見麵才最好。


    陸南萱不知道白娉婷的最毒婦人心,不知道聶司原心中的不舒暢,不知道唐聿私下的小九九,她隻知道自己是騎虎難下,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毫無顧忌地行事,這才是人活在人世間的‘難’!


    亨利聽完陸南萱的話後想了一大堆的東西,臉色古古怪怪的,他也算是知道自己是多麽的一廂情願了,隻是天生的不願意放棄還是促使他再次嚐試。


    “南萱,我真的沒有機會嗎?安妮說過你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你是因為猶豫才沒拒絕我的對嗎?或者說,你答應我的求婚,我們試一試,想想當初我們在法蘭西的歲月,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嗎?南萱,嫁給我,我會給你幸福的!”


    亨利不死心,自我鼓勵了一番再次開口又說了一通,舉著玫瑰的手往上抬高,深情款款地看著陸南萱。


    陸南萱一個刀子眼飛過去,她懷疑這人畫畫畫多了把腦子給摔壞了,自我安慰這個功夫做得很好。


    她知道她再多說這個人也是固執己見不肯罷休的了,眼下隻能使出最後一招了,如果會損壞領事夫婦的名聲,那她隻能是抱歉了。


    陸南萱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相對於別人,她會更願意保全她自己。


    深唿吸了一口氣,她的腦子飛快運轉,在亨利說完話後的短短幾秒內,她深深地抱歉地看了亨利一眼,同時也把臉轉向領事夫婦抱歉般地點了點頭,就準備抬腳往外走。


    領事夫婦全程聽了兩人的法文對話,也知道自己兒子是魯莽了,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不,應該是沒有經過很周全的策劃就給了人家小姑娘這麽一個算不得驚喜的‘驚嚇’,這下不但會折了麵子還要把人給嚇跑了。


    睿智的領事夫人輕輕握了自己丈夫的手一下,示意讓他安心,接著趕緊攔下了要往後退想要‘逃之夭夭’的陸南萱。


    “陸小姐,請原諒亨利今天的莽撞,今天你就當他是演習未來的求婚吧。我知道你沒有一開始就明確地拒絕他是因為考慮到彼此之間的友誼還有我們一家人的麵子,那麽現在,你還願意幫我家臭小子挽迴麵子嗎?盡管他很固執,可他還是你的朋友。我有一個好的辦法。”


    領事夫人的話似乎讓陸南萱無路可逃,隻能是輕輕點點頭被領事夫人拉迴了原地。


    領事夫人感激也滿意地笑著看了一眼陸南萱,便抬步走過去把不明所以的亨利給揪了起來,讓他安分點,接著吩咐領事的翻譯讓他給這大廳裏的眾人解釋了一番今晚這求婚實則是一個多年前的約定。


    接下來的大廳成了翻譯的場子,迴蕩著他流利的對於今晚這件事的描述。


    他先是說了關於陸南萱和亨利在法蘭西是同學的這一事實,然後很隱晦地提到了今晚的起因是身懷浪漫因子的亨利是想要給陸南萱過生日而想出的驚喜。


    兩人其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亨利前來上海灘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給陸南萱過生日,這個臨時的宴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是為了陸南萱而舉辦。


    假設的‘求婚’環節,兩人事先沒有彩排,所以出了一點點的小差錯,而這小環節的目的隻是為了可以在酒會上順便給陸南萱過生日,也順便調節一下現場並未很活躍的氣氛而已。


    話一說完,現場開了鍋,聰明人自然能想到這是為了給領事公子開脫給想的借口,不過他們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時候,在副領事的指揮下,酒會的侍應生把幾車的蛋糕推了過來,領事夫人拉著陸南萱到蛋糕麵前讓她許願切蛋糕。


    陸南萱好生無奈,看著亨利的眼神很不爽。


    亨利苦著臉被領事夫人掐了一把,不怎麽敢抬頭看陸南萱,不用看也知道她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是多帶刺兒的了。


    這迴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了,差點就下不了台不止,估計以後還沒好果子吃了。


    他的浪漫倒是實現了,麵子什麽的他也不大在乎,他向來看得開,隻是讓陸南萱無端端地就添加了生日他倒是怪不好意思的,也虧得今天有蛋糕的救場。


    侍應生幫著切了蛋糕,全場的人給陸南萱道賀的同時卻是懷揣著不同的心思。


    白娉婷看著被逼著擠出笑容成了場中最閃亮的夜星的陸南萱,恨恨地用叉子用力地戳著手中盤子的蛋糕,她就不明白了,這明明是一個到處勾、三搭四的女人,怎麽連領事公子都喜歡她!


    藍玉皺眉,按住她那連吃塊蛋糕也不肯安分的手,“旁邊有人看著呢,注意你的言行舉止,姑父也在看你,你知道嗎?”


    白娉婷撇撇嘴,知道自己這是小孩子心性了,她訕訕地看了一眼她父親白長風所在的方向,無奈地低下頭,抬起眼,她又是一個不爭不怒的白家千金,她得時刻切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性情才是。


    直到酒會散會,陸南萱都一直陪著領事夫人身邊給她做翻譯,應付的都是上海灘的貴婦人還有千金名媛,陸南萱的冷臉擱下了,一直逼著自己不要顯得太冷淡太不近人情。


    ……


    陸以珩和龍六爺呆了一個晚上,之前知道陸南萱是跟著他們來的一些人一直在追問陸南萱到底是什麽路數,來自哪裏,哪裏來的那麽大麵子,連個生日都能讓領事一家三口那麽隆重其實地給她過,甚至連求婚都用上了。


    陸以珩這還是第一次冷臉直接走開了,龍六爺叫不住也攔不住。


    他心裏的失落沒法表達,直到此時此刻,他隻能感覺到自己離陸南萱越來越遠。


    他甚至認為自己當初不應該安安分分地待在港市,而應和陸南萱一起留洋法蘭西,也不至於現在對她的那麽多事情都不知道。


    陸以珩出來後就一直待在門口,吹著冷風讓自己變得更清醒,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不然他會做出些什麽舉動都是不可預測的。


    酒會的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陸南萱才在龍六爺和亨利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陸南萱全程黑著臉,對身後的亨利看也不看一眼,對他的解釋也不想聽入耳,反而在和龍六爺卻是有說有笑地。


    走到門口看到站在寒風中的陸以珩,陸南萱有些驚訝,她今晚沒看到陸以珩的身影,還以為他離開了“以珩哥,怎麽站在這裏,怪冷的。六爺,很晚了,你快些迴去吧。有機會我和以珩哥親自去龍公館看您和伯母。”


    “那敢情好,你龍伯母可念叨你們了,好了,我先走了,累一天了,你們也都趕緊迴去休息吧。”龍六爺樂嗬樂嗬地笑著便在坐上了車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車燈,陸南萱迴頭看了站在風中淩亂存在感為零的亨利,哼了一聲就頭也不迴地拉著陸以珩坐上了車。


    亨利苦著臉,浪漫是種壞東西,陸南萱不適合接受浪漫,他的真愛啊,估計已經泡湯了。


    懨懨地轉身迴大廳,對於出門的賓客也沒力氣迴應。


    聶司原和唐聿還有韓奇川走出了門口,同時迴頭看了看懨懨的亨利,心思各異,可聶司原卻是很詭異地笑了,很開心地看著唐聿“記得你的三倍營業額,我從廣州迴來可就要查賬了。阿川,我們順路,一起走一段路吧。阿聿,迴見了!”


    唐聿不知道聶司原剛剛那詭異的笑容裏包含了幾層的意思,不過幸災樂禍鐵定不會少。


    眼睛定定看著已經變得冷清的領事館門口,寒風刮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趕緊鑽進了車中,隻記得未來這段日子是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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