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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南萱一個眼神都不想甩她,直接閉上了眼睛準備隔絕她的存在,可人還是在喋喋不休地暢談著,越說越歡。


    “本來我還很樂觀的,畢竟我的西藥再加中藥的作用應該會讓病症能減少複發的次數,誰知道還是失策啊。幸虧有特效藥,可得發電報讓公爵夫人派人去法蘭西帶一點過來了。”


    陸南萱“……”


    “對了,那天看到聶大少抱著你,真的好男人,可惜你暈著。他們三兄妹看來對你都不錯啊,一天跑幾趟來看你,那個看起來天真野蠻的聶小姐更是吵著要守著你等你醒呢,嘖嘖嘖,都不知道是不是把你當姐姐呢,還是…”


    陸南萱睜開眼,輕飄飄看了她一眼“許醫生,我是病人。”


    聲音很沙啞很低沉,不過就這麽一句就讓許曼君不敢再開口了,訕訕的把最後兩個還沒說出口的字給忍住了。


    為了圓場,她才急急開口。


    “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了。打了針就先休息吧,珩少打電報從北平直接去了港市,我叫霖叔別和他說,怕他有事分心。不過嘛,到時候你記得幫我說情,哼哼,你那個哥哥生起氣來比你還讓我覺得恐怖。行了,就這樣吧,我住嘴了,你先睡一會,等會再起來吃點東西暖暖胃。”


    說完趕緊在她涼涼的目光中跑也似的溜了出去。


    陸南萱沉沉睡去,逼著自己不去亂想什麽,她把聶司原拋開,把擾亂的心緒拋開,任何東西都不許阻礙她的前進。


    聶司原,他隻不過是自己小時候的一個朋友而已,一個已經要不熟悉的人生過客,他不一定值得信任,不一定值得。


    哪怕他還記得自己,那是他的一廂情願,想著的也是那個是兒時的蘇梓煊。


    蘇梓煊已經死了,迴不來了,他念著有什麽用?


    萬一發現他心目中心心念念的人變成了現今的黑色曼陀羅,整天就想著怎麽報仇,肯定會唾棄她遠離她的吧…


    聶司原曾經說過,他喜歡女孩子樂觀開朗,那些城府深的女孩子肯定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當初她讚成的話,現如今她卻成了這話裏的人。


    她,是不省油的燈。對的,晚上的她入睡還要亮著燈,閉上眼睛,安靜下來,在藥力的幫助下,陸南萱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中去,隔絕了這個現實的讓她深受折磨的世界。


    聶筱雨跟著聶司原出來,坐上了車,坐在後座一直在和聶驍璟說話,一個眼神都不太想甩給她大哥,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也許太陽從西邊升起還是有一定的概率的。


    當事人覺得沒多大關係,旁觀者則是想來個法術讓自己變透明了。


    聶驍璟嗬嗬地笑著,這兩個人‘針鋒相對’能不能別扯上他啊,平時又不見這個妹妹那麽地殷勤。


    “聶驍璟,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房間那個法式台燈麽,送給你算了,幹脆那個。”


    聶驍璟眼睛一亮,本來懨懨的他馬上精神了起來,那個台燈他盼了好久啊,最後因為某種緣故,硬生生被聶筱雨堂而皇之地搶走了,罪魁禍首當然是讓他敢怒不敢言的大哥啦,隻是,聶筱雨那麽寶貴那台燈……


    他特意撇撇嘴,假裝不在乎地揮揮手“算了吧,少來騙人了,我還不稀罕呢。”


    聶筱雨餘光看到正在認真開車的大哥,發現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當下覺得很氣餒,但還是死鴨子嘴硬。


    “不騙你啊,我聶筱雨向來說一不二,說是就不會改口的。就送給你,這種生日禮物我不要了,哼哼,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冷血了,明天你陪我去看南萱姐,迴家時候你馬上去我房間抬。”


    話音剛落,聶司原透過鏡子涼涼地看了坐在後座的兩人,前方是個分叉路口,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就把車子向右轉了個彎,把人繼續當透明。


    他也知道聶筱雨在和他賭氣,這兩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帶著責怪的意味,同時很殷勤地跑去白蘭莊園。


    那天陸南萱就在他麵前倒下的時候,他真的沒搞清是個什麽狀況也不知道她原來是發病了,那麽脆弱的樣子根本無法讓人聯想起那個之前:在碼頭用胸針打人,在咖啡館裏言笑晏晏說話不容人拒絕,在宴會上那麽撐得住場的人和她是同一個人。


    很快地,車迴到了聶公館,聶司原徑自下了車,給兩個不搭理他的兩個鬧別扭幼稚的小孩子打開門,等到人不情不願地下了車,他就頭也不迴地鑽進車,連門口都不進就驅車走了。


    看到自己大哥那行如流水的動作,聶筱雨眼睛不禁瞪大,嘴巴因為驚訝而微張著都忘記合上了。


    意識到車子沒了影,聶筱雨很不爽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腳,不依不饒地對著聶司原遠去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最後竟然把氣發泄到這場小戰爭中最無辜的人-聶驍璟身上,她用手中的小包包用力砸了他一下,完事,頭也不迴跑了進屋。


    聶母正在和家裏的老媽子在討論著今晚的晚飯,聶公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禮拜三家裏人不論遇著什麽天大的事情,都得迴聶公館的飯桌上吃飯。


    除了聶家人,當然還有住在後麵小洋樓的聶老太太,聶父的堂哥一家人,算是一個小小的家庭聚會,這些年因為很多生意上的事情的叨擾,聶公館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地聚餐了。


    虧得聶筱雨留洋迴來,聶公館多了人氣和熱鬧的氣氛,這幾個月才熱鬧起來,小聚餐也重新促成了。


    看到氣唿唿的聶筱雨招唿也沒打就上了樓,還把地板給踩的砰砰響的,嚇了聶母一大跳,就逮著懨懨的聶驍璟盤問怎麽迴事。


    “我最無辜了,一個個拿我撒氣都有的。”聶驍璟撇撇嘴,“我們三小姐還在生大哥的氣呢,說他沒人情味,大哥也不解釋,扔下我們就走了。”


    “原來剛剛是你大哥送你們迴來的,怎麽都進來看看我呢?生氣?是那位陸小姐的事?那麽多天了還沒醒?”聶母趕緊拉著人坐下,一臉八卦地盤問。


    “中午時候醒來了,隻是筱雨氣沒消。哎呀,不說了,我要迴房睡覺去了,真是的,一大早把我拽起來,困死了。老媽你去和貴嫂繼續研究今晚的菜譜吧,記得我要的清蒸鱸魚啊。”


    看著咋咋唿唿的小兒子,聶母無奈地歎氣,但在心裏卻尋思著查一查那個陸小姐是怎麽一迴事,怎麽成了那兩個孩子吵架的導火線了?看來威力不小啊。


    之前也沒覺著女兒和那個陸小姐的感情那麽好,看來是有必要查查是怎麽迴事了。


    ……


    聶司原驅車迴了自己在外麵的住處,找了要用的文件,同時還把住在隔壁的阿牧給抓了過來當司機。


    本來他以為要被小妹扣在白蘭莊園一天的,沒曾想人醒來了,那他自然要好好補上這幾天的工作。


    阿牧這幾天有點小瀟灑,少爺沒空,小跟班就閑呀,他還尋思著一會兒去百樂門喝杯小酒聽聽歌看看跳舞來著,他家司少一出現就能夠把計劃全打破了。


    懊悔,早知道今天就不睡懶覺了,不然現在就可以逃離他家司少的魔爪在百樂門瀟灑了。


    懨懨的阿牧通過後視鏡瞅了正在車後座閉目養神的老大,無奈地搖頭,男人的心啊都是海底針,怎麽突然就迴來了,隻能好好工作了。


    聶司原到了洋行的時候,大上海的火車站一輛從北平過來的火車噴著蒸汽沿著鐵軌緩緩停靠在車站。


    接著,一個穿著駝色大衣半挽著卷發帶著同色係帽子打扮洋氣,拿著柳編條行李箱的女子從火車上順著人流走了下來。


    往月台上一看,眼睛就鎖定了那個戴著金絲眼睛的儒雅男子,帶著駝色手套的手伸了起來就朝著對方晃了一下,對方也看見了,便往她這邊走過來。


    女子一邊擠開擁擠的人群走著,一邊很細心用眼睛往他的身後四處環顧了一下,發現隻有個跟著他的小跟班,除此之外沒了別人。


    女子眼眸一沉,不禁有點失落,還沒來得及抬眼,男子便來到她的身邊接過她的柳條箱“怎麽,看到我不高興?還是說你看到你的司原哥才開心得起來。”


    “說什麽呢?我又沒這個意思。”白娉婷嗔怒地看了自己的哥哥白連城一眼,但明顯是被他猜中了心思。


    白連城將行李遞給身邊的司機,接著拉著她“好了,這裏人多嘴雜,說話不方便,我們先迴車上去吧。爸媽在家等著給你接風呢,祖母也念叨你好久了。”


    上了車,白娉婷和白連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是關於這次去北平考察的事情就是最近上海發生的事兒。


    車行駛過百樂門大街,街上的洋車、黃包車、行人還有路旁的小販賣花女的種種作為交織在一起,白娉婷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在北平最念叨的人就是聶司原了,看到他今天沒有來接自己火車很是失落,同時在心裏安慰自己他是在忙。


    隻是,他不來看自己,自己可以去看他的吧?


    “哥,司原哥這個時間會在正邦洋行還是在百貨公司那裏,你帶我去看看他?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到時候我們按時迴去就好啦!”白娉婷看向斯斯文文一向遷就自己的大哥,撒嬌。


    白連城沒好氣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真是有了未婚夫就能把我們忘得一幹二淨了,那麽久沒迴來敢情歸心似箭那箭全要往聶司原身上飛啦?小趙,車子前麵左拐彎,去正邦洋行。”


    “哥你最好了,我從北平給你帶了禮物,迴家就給你。”


    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兩個多月沒見的聶司原,白娉婷臉上是一臉嬌羞,雙手緊合很是緊張。


    她對聶司原的感情已經不能用喜歡來代替了,那是深愛,深深的迷戀。


    當初知道姑奶奶為她爭取到了聶司原未婚妻的身份之時,她真的是激動狂喜得暈倒了過去,也許旁人無法理解,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那份迷戀多深。


    甚至於,她現在去努力擴張自己的西洋服裝店的起初原因也是聶司原。


    為了成為大上海數一數二的名媛,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幫他提升在大上海的地位,也為了以後能名正言順地站在聶司原身邊襯得起最優秀的他,當一個全十裏洋場的女人都羨慕嫉妒恨的聶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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