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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六爺知道了她這盤店的想法,自然是大吃一驚。


    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初涉大上海的商場,明裏暗裏都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你,各類人虎視眈眈你的存在,就盼望著什麽時候可以趁機撈點什麽好處。


    商場上的戰爭他從不涉及,可是走的路多了,他什麽事情沒遇過沒見過。


    就單單是這幾年間,不僅僅是當年風光一時的沈家,其他很多的紡織廠很多麵包廠都已經在這股洪流的衝擊下淹沒了。


    陸南萱來大上海是奔著商場懷著很不一般的野心來的是沒錯,作為漢斯公爵的侄女,錢財投資方麵自然也不是大問題。


    隻是,總歸是個小姑娘,不是他龍六看不起她。


    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她真的接受得了?


    商場如戰場的道理她真的明白?


    連在商場上混得順風順水的老油條投資那麽大一大筆錢也得從長計議才敢下手。


    據他了解,這沈家因為沈老太爺去世,家裏那幾房人明爭暗鬥了起來,這窩裏鬥經已演變成了現今沈家家業的分崩離析。


    想起當年沈家在玉石市場上的輝煌時刻,龍六爺覺得很是唏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也無法預料到下一刻的世界會是個什麽狀況。


    既然接了漢斯這個照顧他侄女的任務,他就得全力以赴不讓她走彎路。


    這收購計劃實在顯得太倉促,連上海的聶世家都沒有這個魄力一下子就決定行動吧。


    他記得,沈家放出風聲,說賣出那幾間店鋪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


    陸南萱來上海也不過才短短的幾天的時間,從時間上來推測,他就覺得那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念頭。


    就這麽投入幾十萬大洋,誰知道會不會因為經營不善等種種原因導致血本無歸。


    到時候作為長輩的他如果因為沒有及時地告誡這無知的小輩,導致她缺少經驗做錯事,那他還有何臉麵擔得起一聲伯父。


    這麽一想,師爺龍六爺就暗自下了決定,阻止得了就最好,不能的話就多幫她參詳吧,而且還有陸以珩幫扶著。


    龍六爺看著眼前的世侄女,準備好好地掰正她這個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法,語重心長不合適,就用小輕鬆語氣說吧。


    “南萱啊,商場如戰場的道理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陸南萱有預感這龍六爺是要勸她了,臉色不變淡定地點點頭,對方也就有勁頭繼續講下去。


    “這做生意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雖然你龍伯父我沒什麽做生意的經驗,但在這十裏洋場的這麽些年,也看慣了不少的風風雨雨,認識了很多商場上的朋友,學到了東西自然不少。要知道,凡事啊,不可操之過急。沈家的玉石店鋪如果能拿下是最好,可是你拿下之後要如何經營想過嗎?你才在安頓當中,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相必你還沒弄清沈家鋪子是個什麽狀況,或者,你應該放一放,再好好地考慮一下。”


    陸南萱擠出一抹笑容,搖搖頭,仰頭看著麵前這個關心自己的長輩“龍伯父,我知道您的憂慮,但是,南萱的性子隨姑父,固執,可卻不魯莽不衝動。相信南萱,我該做的思量都做了,結果也絕對不會讓龍伯父您失望。”


    她可沒有在開玩笑,幾十萬大洋雖然不是個小數目,可她這些年都在學著做生意,生意場上的爾彌我詐她見的不少,有些人一戰成名,有些人卻是一夜之間就家破人亡。


    生意這迴事,類似於賭博,不過一個賭字,她也在賭,豪賭,隻是她從來不願意打沒有準備的戰。


    她要收購的沈家玉石鋪子的計劃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替她辦事的手下人也早就看出收集了足夠的信息預知沈家會內訌。


    沈家家大業大,沈老太爺有幾房太太,各房人之間勾心鬥角的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了,整個家族靠著沈老太爺的威望支撐著。


    人一死,很多人都不待見沈家那些個不知進取的東西了,內訌售賣手上的家產鋪子都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沈家的敗落相信很多人都能預知到,何況是她。


    她陸南萱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要想進駐上海,這個收購計劃就是上天給她準備的絕佳的機會。


    隻有把握好了,進駐上海打好基礎穩固勢力的時間已經不遠。


    她之前原打算從百貨公司入手,畢竟港市的百貨公司可是賺得盆滿缽滿,可遺憾的是在兩年前上海就已經興起了百貨公司這一產業鏈。


    那個一手創辦了百貨公司的人,她認識,還是那麽有魄力,她從來就知道,聶司原,陸南萱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他。


    沒了百貨公司這條路,玉石珠寶在上流社會乃至在平民老百姓中都很受歡迎,更何況,玉石是她的家傳產業。


    久久不接觸,不代表她不懂,從小就對珠寶有著非一般的熱愛的她也是在聽到沈家玉石店的事情後才有了收購玉石店做珠寶生意的念頭。


    沈家和蘇家是現今上海玉石珠寶店的龍頭,兩家可謂是壟斷了整個上海珠寶玉石的生意,沈家敗了,她接手。


    就讓她來和‘蘇家’對峙吧,當年的事情,她還真是不信和蘇家那幾個人沒有關係,蘇家的秘密怎麽泄露的她真的得好好查查,就從蘇家那幾個人入手。


    聽了這席話,龍六爺皺皺眉頭,還是覺得有些擔心,卻不曾想正準備再次勸說這個世侄女的時候,抬頭就看到了陸南萱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過。


    那戾氣何其重,根本就無法想象這個出現在一個女孩子臉上的表情。


    龍六爺很是震驚,以為是自己這些天奔波勞累看錯了,便下意識地就閉了閉眼,可再次睜開眼看去的時候,陸南萱已經斂下了眼皮,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是如何的了。


    哪怕如此,龍六爺卻仍然感覺到身邊周圍浮著一股戾氣,他在幫會裏見得不少,但也隻會是他大哥在教訓叛徒時候才會出現,這裏怎麽會?


    就在他錯神的瞬間,陸南萱已經是把心境調轉了過來抬起頭難道擺開了嘴邊的弧度讓他繼續喝茶,她想到那些不討喜的人的時候心情總不可抑止變糟糕。


    龍六爺看到這世侄女已經彎起了嘴角的模樣,就安慰自己剛剛感覺的戾氣是錯覺,雖然她性子冷冰冰的,但同時也在那瞬間放棄自己對她的勸告吧,唉,算了算了。


    現在的小輩可比他們這些老頭子精明多了,他得學會放心才好。


    認識漢斯公爵那麽久,對陸南萱還是有幾分聽聞的,一個聰明的孩子,漢斯沒少誇她。


    起先隻是知道她的公爵夫人陸櫻娘家那邊的人,後來才她年少時候遭遇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身世很是可憐才導致那冰冷冷的性格。


    漢斯公爵都說了她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讓他不要介意。


    唉,他怎麽會介意呢,他就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這小姑娘和他兒子年紀差不多,他當她女兒一般疼愛她還來不及,介意就更不會了。


    隻是該勸告的話他還是以長輩的角度給她分析了,例如此時的玉石市場的形勢以及沈家玉石鋪子收購的好壞方麵。


    沈家的鋪子現在在上海可算是搶手貨,特別是蘇家的兩位當家人可是對那三間黃金店麵勢在必得,但他們猶豫的是價格的問題。


    沈家人當然希望能夠以高價賣出鋪子,私下裏也在找買手在一步步抬高價格,雖然很是無恥,但生意場上無恥的事情多了去了,還真是讓人見怪不怪。


    也是因為價格水漲船高的緣故,蘇家人才遲遲沒有下手收購,但才幾天的時間,那沈家已經是鬧得不可開交了,抬價這條計謀也快失策了。


    畢竟高出市場價格太高是行不通的,破壞市場的規律,破壞價格平衡這種事情會導致上海商業的失衡,上海的商會也不是吃白食的,必定會出來阻止。


    所以現在有意願收購的人最頭疼的就是錢的問題了,幾十萬大洋他們不是沒有,可湊錢也要給個時間來準備啊。


    沈家那群見錢眼開,隻會窩裏鬥就看怎麽整倒自家人的家夥已經在分割沈家家業,早就揚言誰最先湊到錢就把鋪子賣給誰。


    如此一來在短短的時間很快就可以分出勝負,這收購計劃已經卡在了關鍵時期,可成功與否就在於誰能更快湊到錢了。


    龍六爺是上海幫會的師爺,現在幫會能發展成今天的規模他也算是功不可沒,出謀劃策可是他的強項,大上海的商界政界各個道上的情況他也算是了如指掌。


    聽他這麽一分析,陸南萱本來還存留著一些疑慮的地方也都迎刃而解了。


    她得到的消息是沈家在蘇家和葉家等幾個世家間搖擺不定,因為各自的私心問題,他們也遲遲不肯和哪一方簽署合約,原來是想要現大洋的緣故。


    怎麽看這個借口都實在是可笑得緊,不過卻正合她意。


    她現今最不缺的就是大洋,看來,這收購計劃最緊要的是要快速行動了。


    陸南萱看龍六爺這般用心幫助自己,也深知不能太把他當成外人來看待了,權衡之下,就將自己的計劃稍微透露了些許給他聽。


    龍六爺聽了她的計劃倒是對她刮目相看了,不愧是漢斯公爵的侄女,他培養出來的人絕對不可小瞧,計劃倒是完美,可就是實施情況不知道可行與否。


    雖然仍然對這眼前不過十幾歲的女子有著一丁點的難以置信,不過看她的固執樣,他除了盡力幫助她站穩腳跟還能如何呢。


    就這樣,龍六爺是親自上門去幫助陸南萱與沈家談合約的事情,他直接也帶上了才從錢莊取出來的那幾箱足以閃瞎人眼的大洋上門去的。


    沈家把三間玉石鋪子加上鋪子內的玉石珠寶捆綁在一起售賣,價格也是由上海商會的會計師評估出的價格。


    後來,沈家在背地裏找人有意抬高價格,但因為種種因素,價格停在了那個點上。


    價格已經定在那裏,隻需要準備好合同接著約好時間簽約,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鋪子的契約,完全是不需要過於擔心的交易,更何況還有龍六爺這個大人物擺在那裏當中間人,薄麵還是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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