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正在跟至高神討論“人類利用狄拉克之海時間湍流提前進入光速旅行紀元”的可行性,發現這個充滿悖論的命題可以從七八個角度來證偽,挫敗感十分強烈。


    正在此時,冰清的呆毛不由自主地動彈了一下。


    正在侃侃而談的冰清立刻停止了輸出。


    至高神放下咖啡杯,頗有興致地問:“清清,你的呆毛好奇妙,竟然會自己動。”


    冰清心神不寧地說:“我有種奇妙的預感,每當這綹頭發動彈的時候,就有人給我扣綠帽子。”


    至高神俏臉微紅,想到那些綠帽子中也有自己一份貢獻,就想補償師妹,於是自告奮勇:“我幫你看看。”說完使用高維視覺,查看了情人君懷安的時間線。


    剛看了一眼,至高神就告訴冰清:“你的小秘書在揮動鋤頭,鬆你後花園的土。”


    冰清“騰”地站起來。


    她被師姐戴綠帽子,是求生欲使然,不代表她允許其他綠茶在她的後院進行無證施工。


    “鬆到什麽程度了?”冰清攥緊了粉拳,咬牙切齒問。


    至高神隱晦地描述:“她的目的是挖一條京杭大運河,但是你的後院工程比較牢固,她剛剛鑿開牆,還沒來得及挖水渠。”


    冰清這才坐下來,和至高神同時欣慰地抿一口咖啡,同時在心裏想:“果然他還是願意為我守身如玉的。”


    “師姐,你明知道老師在尚雯那裏,你為什麽不幹預?”冰清何等聰明,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至高神閉上美目,迴味咖啡的醇香:“這件事,是他的底線,就像防止源論反噬是我的底線一樣。我和他,互相尊重對方的底線。”


    冰清的表情再次緊張:“底線?為了上那綠茶的床,不惜頂撞師姐,這就是老師的底線?”


    至高神睜開美目,凝視冰清:“不。”


    “他的底線是九鼎計劃。”


    “隻能說,那個幸運的小秘書成為了九鼎計劃中的一部分。”


    “而確保邪神置身於九鼎計劃之外,是‘偽未來’保持穩定的必要條件。”


    “所以,我明知道他進了你的秘書的公寓,卻不聞不問。”


    “因為我不想去窺探九鼎計劃的內容。”


    “隻要我不聞不問,我就不需要做抉擇;隻要沒有抉擇,我就不會被源論反噬;隻要不被源論反噬,我就能在人間為所欲為。”


    “懂了嗎?師妹?目的明確的無知,是對自己的祝福。”


    俞冰清大徹大悟,對至高神佩服得五體投地。


    “師姐,我請教一下,如果我宰了那個小秘書——我是說如果——”冰清伸手在脖子上一拉,做了個血腥的手勢。


    至高神麵無表情地說:“根據你預設的條件進行推演,大致結果是這樣——”


    “君懷安的‘九鼎計劃’會陷入混亂。”


    “人類在‘天崩地裂之日’以後存續文明的‘偽未來’,就會失去穩態,變得更加模糊和渺茫。”


    “君懷安必將采取更加極端的補救措施,去強行維持‘九鼎計劃’運作。”


    “這種背水一戰的措施,會對君懷安產生什麽結果,就不是君懷安能掌控的了。”


    “他可能會失去封神資格,變成無綱魔之類的低等劣魔,然後迴來殺光你們這些後宮,都是大概率事件——畢竟,理智清零,血祭王座,都是在末日墮落後的常見畫麵。”


    “而我跟白月光歲月靜好的爽文劇情,也必然會迎來終結。”


    “綜上所述,如果你想宰掉那個秘書,我可能會考慮宰掉你,以免你死在你老公墮落形成的劣魔手裏。”至高神說完,低頭抿咖啡,聲音毫無波瀾,仿佛在闡述一個微不足道的學術結論。


    冰清優雅地把情緒失控的鬢發撩到耳後,歲月靜好地微笑道:“師姐誤會了,連師姐都置身事外的事,師妹又何德何能去幹預呢?我隻不過是胡鬧地問著玩而已啦!”


    說完,冰清橫眉怒目地拾起水晶桌麵上的手機,咬牙切齒地撥號:“不僅如此……”


    “我還要給那個賤人打電話……”


    “歡迎她加入……”


    “冰清的綠帽大家庭……”


    此時此刻,在尚雯唿吸最急促的時刻,她接到了年輕漂亮的美女董事長的電話,這是她無法拒接的電話。


    “喂,董事長您好,請問有什麽指示嘛?”尚雯深唿吸,用高尚的職業修養,忍住罵街的衝動,態度良好地接聽董事長的電話。


    冰清在電話裏咬牙切齒:


    “我注意到君懷安上了你的比亞迪副駕駛,一路開迴了職工公寓。”


    尚雯聽到董事長氣的不輕,首先嚇的花容失色。


    但是,在劇烈的心跳過後,尚雯想起自己追愛的決心,想起“九鼎計劃”的需要,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卑不亢地展示茶藝:“董事長說的對,很抱歉您以這種方式發現這個事實,我原本以為君教授會把出軌的細節都處理的天衣無縫,沒想到他這麽粗心大意。”


    渣男目瞪口呆地看著鎮定的尚雯,人都驚呆了。


    小三在正宮威壓下,還能這麽……


    冰清也被整不會了,半晌才狠狠施壓:“你該不會蠢到不清楚作死的後果吧?”


    “你明明那麽努力,明明已經得到了六方的認可,明明已經爬到了別人窮盡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你明知道,你今晚的越界行為,會讓你失去名譽、高薪、權力和地位!”


    “你還敢搶你董事長的丈夫?”


    “你還敢跟你董事長來頂撞?”


    “你瘋了?”


    尚雯冷靜地說:“我沒有瘋。我清楚後果。”


    “你會以作風問題為由,將我停薪免職,聽候處理。”


    “處理的結果,也很可能是一擼到底,甚至開除出公司。”


    “沒有人會同情我,我會變成亞洲區最龐大的重工集團中第一個桃色新聞的女主角。”


    “但是,我經過權衡,願意失去這一切。”


    “因為他對我的吸引力,比名譽、高薪、權力、地位對我的吸引力更強烈、更致命。”


    “另一方麵,董事長,是你的老公先勾引我,是他把我隱藏在地殼下的暗戀情愫,變成瘋狂噴薄的活火山,讓我不顧一切地去飛蛾撲火。”


    “至於你的老公為什麽會勾引我,我想這不是我的問題,因為我原本克製的很好,我原本隱藏得很好——”


    “你還有什麽要威脅我的嗎?董事長?”尚雯凝視著目瞪口呆的渣男,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鎮定地問電話裏的女人。


    電話裏的董事長被輸出麻了。


    就連坐在董事長對麵的至高神,都難得地笑出聲,花枝亂顫地嘲笑呆若木雞的冰清:“師妹,你好慘啊,你無言以對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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