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遲淼習慣且自然的,一睡醒洗漱完便往禦書房跑。


    連早膳都傳到了禦書房。


    陸缺在旁一臉無奈。


    皇上成婚之前,禦書房除了茶水,旁的吃食從未進來過。


    這現在,禦書房成了皇後吃東西的地方,連批閱奏折的桌案都成了擺糕點的台子。


    皇上對皇後果真是極好。


    “誒陸常侍,”


    遲淼忽然好奇地開口,“這桌案上為何亂七八糟的,禦書房的宮人都不收拾嗎?”


    陸缺老老實實地說:“皇上的意思,說這些天桌案不必收拾。”


    遲淼愣愣地放下飯碗:“那我問你,我讓你給青魂送信的第二天清晨,禦書房有收拾嗎?”


    “啊未曾,”陸缺笑笑,“您離開後,皇上便來了,說禦書房保持原樣即可。”


    “是青魂入宮覲見?”


    陸缺點頭:“是。”


    遲淼抿抿唇,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天我走之後,玄貓一直在禦書房麽?”


    陸缺想了想,搖搖頭:“它們啊...您離開之後,它們便也離開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迴來。”


    “說來也巧,它們剛迴來,您便來了。”


    遲淼“......”


    所以,那天禦書房那麽亂,可能不是玄貓弄的!


    他誤會了兩隻貓?


    可不是玄貓,這桌上怎麽會亂成那樣呢?


    正想著,外頭傳來:“皇上駕到——”


    陸缺急忙朝遲淼行了禮,轉身迎了上去。


    遲淼紋絲不動,依舊埋頭苦吃。


    身後腳步聲逐漸逼近,耳邊壓下帝王的聲音:“自己偷吃?”


    遲淼側過臉瞟他一眼,沒作聲。


    李搖風朝後擺擺手,示意宮人都下去,而後又說:“怎麽了?不開心?”


    “我問你,那天桌上那麽亂,畫像上都是墨水,是玄貓做的麽?”


    這劈頭蓋臉的一句問話,直接將某個心虛的帝王釘在了原地。


    李搖風視線飄忽半晌,還是搖了下頭:“不是。”


    “哈?”遲淼惱的飯都不吃了,“那我以為是它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解釋!”


    “我為什麽要替兩隻毫無規矩的貓解釋,”李搖風道,“它們總是將桌案弄得一團糟,這你都是知道的。”


    “我我我...”遲淼結巴了起來,“我是知道!但是是它們做的就是它們做的,不是就不是!這不是一碼事!”


    “那你總是為它們說話,根本不在意你夫君的想法,便不算一碼事了嗎?”


    遲淼“......”


    他蔫蔫兒地垂下頭:“夫君...”


    李搖風抬手,用指腹蹭了下他發紅的眼角,又低頭親他:“我這樣做,是必須將主動權握在我手裏,紀鬆不會懷疑畫像為何髒了。”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早了許多,先入為主以為是玄貓做的,我是覺著不需要解釋,才未與你說。”


    “可是...”遲淼弱弱道,“我誤會它們了...”


    “你實在喜歡這兩隻貓,也總是因為它們與我爭論,我實在不願你我之間被兩隻貓影響,”


    李搖風將他抱到腿上,不停上下撫著他的背,哄著說:“淼淼...它們隻是貓而已。因為貓與我鬧別扭,不至於。”


    “沒想和你鬧別扭~”遲淼乖乖攬住他脖頸,上前啄他一口,“夫君,我不想和你吵架,何況還是這麽小的事情!”


    “也是我小肚雞腸,總是與貓爭風吃醋,”李搖風輕輕一笑,“淼淼原諒為夫好不好?你知道隻要你喜歡,我從來不會多說一句。”


    遲淼猛點頭:“嗯!夫君,你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貓貓不能和你相比!”


    “真乖,”李搖風心內歡喜極了,忍不住尋著他的唇吻上去。


    ——自從有玄貓出現在禦書房,禦書房便雞飛狗跳的。


    遲淼也不止一次站在玄貓那頭指責他。


    他作為皇帝,能容忍貓這樣已是仁慈。


    這次算是借這件事將他的地位,在遲淼心裏徹底拔高。


    否則日後遲淼再幫貓說話,他可就真受不住了。


    明明他才是和遲淼共度一生的愛人,偏生因為貓出現嫌隙。


    當真荒謬。


    “唔...”


    沒吻多一會兒,遲淼便輕輕推開他,指指桌上的飯菜:“夫君...還沒吃完,餓...”


    李搖風一愣,笑道:“好好好,你吃,需要為夫喂你嗎?”


    遲淼:“我不是傻子!我生活能自理,不需要!”


    “這和傻不傻沒有任何關係,”李搖風道,“隻是喜歡,想做罷了。”


    “不用,你快去批你奏折去...”遲淼紅著臉趕人,“你批你的,我吃我的,咱們誰也不耽誤誰...”


    “好吧。”李搖風認命起身。


    這段時間,每天他批奏折的時候,遲淼都會坐在一旁陪著他。


    不似以前,隻有他自己。


    李搖風抬眼看對麵大快朵頤的小傻鳳一眼,彎了彎唇。


    除非有時晚上做的太狠了,遲淼實在起不來。


    否則遲淼是風雨無阻。


    也不似以前似的成日睡懶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想到這兒,李搖風忽然開口:“淼淼,怎麽這些時日總是來禦書房陪我?”


    遲淼緩緩抬頭:“不可以麽?煩我了?”


    李搖風:“我不是這意思...”


    這小傻鳳怎麽到現在還是會曲解他的意思!


    “我就想在你身邊待著,我會很安心,”遲淼乖乖道,“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想來。”


    “啊...”


    李搖風意味深長地看他幾眼,沒忍住笑出了聲:“竟然還是個小粘人包。”


    ——遲淼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是很粘人的。


    兩人在一起後,遲淼越來越喜歡纏著他,即便兩人都有事要忙不說話,他也願意在一旁安靜坐著。


    而且,圓房之後,遲淼整個人都自然了許多。


    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主動索吻,想與他親近。


    “我很粘人麽?”遲淼認認真真地問向他,“夫君...粘人是不是很招人煩啊......”


    “不會,”李搖風也認認真真地迴答他,“從小到大,我身邊都沒有一個人願意粘著我,想和我時刻待在一起。”


    “淼淼,你對我來說是恩賜。”


    遲淼一愣,自責地咬了下唇。


    見慣了帝王的強大,就很難想象他脆弱會是什麽模樣了。


    李搖風在他心裏是個很厲害,甚至厲害到完美的皇帝。


    可或許這個皇帝內心深處,也是極度缺乏愛的......


    ——一個明明自己都很想被愛的人,卻心甘情願守在愛人身邊,不求迴報的隻想付出一切。


    越想,遲淼越難過,胃口都沒有了。


    “夫君...”遲淼萎靡不振地開口,“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在我們這段感情中,你付出的要比我付出的多得多。”


    “為何要在意誰付出的更多?”李搖風抬眸。


    遲淼卡殼。


    “我不覺著在感情中一定要比誰付出多,誰先愛上,或者誰愛得更深。”


    李搖風慢慢道:“有這想法的時候,感情便不純粹了。”


    “淼淼,日後不必再琢磨這些。”


    遲淼:“哦!”


    他真的,能在李搖風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情感方麵,他都在不斷成長。


    甚至包括權謀,他都學到了很多!


    “其實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好的人,”李搖風又開了口,“數不清多少次,我想強製與你圓房。”


    遲淼“......”


    “鶴苓,葉謹安,溫亦情,包括你和遲鶴兩家,我都動過殺心,”李搖風道,“淼淼,我也沒有那麽完美。”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遲淼嘿嘿一樂:“不聊了不聊了啊!不影響你批折子~”


    李搖風低聲笑笑,沒再作聲。


    忽地,陸缺在外頭出了聲:“皇上!老奴有要事稟告!”


    “進來。”


    “是!”


    陸缺快步走近,砰地一聲跪到地上,使勁磕了個頭。


    “老奴有罪!”


    遲淼一抖,迴頭看他。


    李搖風也詫異揚眸:“怎麽了?”


    陸缺:“內侍省今日整理檔案,發現有一人的檔案有問題!老奴竟從未注意到,老奴失職,請皇上降罪!”


    李搖風厲聲道:“何人?”


    陸缺渾身抖了又抖,才迴答:“迴皇上,門下省侍中陳子晉陳大人,並非京都人士!”


    聽到這話,遲淼一下子起了興趣,忙問:“他是哪裏的人?”


    陸缺一字一句:“雲州八城之一,魏城!”


    遲淼倒吸一口涼氣。


    他記得,紀鬆也是魏城的人。


    可紀鬆是哪裏的人是公開的,無人不知,陳子晉來自魏城卻沒一個人知曉,連李搖風都不知道。


    應該是因為陳子晉在成為侍中前,就已經是侍郎了,在京都百官裏的地位不低。


    所以他的來曆才隱藏的如此之深。


    “去查!”李搖風眉間溢上怒氣,“將陳子晉從出生開始到現在所有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


    陸缺:“是!”


    他飛速後退,退到門外才徹底鬆口氣。


    皇上並未要他去查陳子晉的來曆,是他察覺剛剛在禦書房與皇後說錯話了,這才準備將功補過。


    還好......沒有補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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