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淼被陸缺緊急接到了禦書房。


    他本是在桌前吃早膳。


    聽說那隻鸚鵡死了,他連飯都吃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跑。


    雖然沒見過那隻鸚鵡幾次,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人話說的那麽利索的鸚鵡,確實很喜歡。


    他飛快跑進禦書房,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籠子。


    裏頭,那隻原本五顏六色的鸚鵡毫無聲息地躺在裏頭,羽毛上有不少塵土,看著灰撲撲的。


    遲淼鼻子一酸,撲上前:“嗚...它怎麽會死了啊!”


    鶴向卓先開了口:“我剛迴府,便見它從院外飛進來,然後精疲力竭地倒在了石桌上。”


    “之後便沒了動靜,怎麽喚都...”


    “淼淼,”李搖風輕聲喚他,“別太難過,過幾日讓鶴老尚書再給你尋別的鸚鵡。”


    “可它不一樣...”遲淼紅了眼睛,忍不住哽咽,“我就喜歡它...”


    陸缺候在一旁,也歎了口氣。


    誰知這時,遲淼忽然聽到那鸚鵡開了口。


    它有氣無力地說:“還...還沒死...”


    遲淼“......”


    他止住眼淚,巴巴地望著它:“那你怎麽一動不動啊?”


    鸚鵡艱難地挪動兩下翅膀,算是迴應。


    “大王,小的隻是隻鸚鵡...實在飛不了太遠,您懂麽?”


    遲淼:“哦...”


    原來是累癱了。


    怪可憐的。


    “小的有,有事向您匯報,”鸚鵡斷斷續續地道,“小的在聚福樓,見到,見到一個姓紀的大臣鬼鬼祟祟的和...和一個人碰麵...”


    遲淼登時直起身子,望向李搖風:“夫君!它說它在聚福樓看到紀鬆了!”


    李搖風和鶴向卓都是一怔。


    鶴向卓詫異地和陸缺對視一眼:“它說話了?”


    遲淼嚴肅地點點頭。


    鸚鵡又說:“小的見到那個人了,但...但小的不認識。”


    遲淼忙問:“他長什麽模樣?你能口述嗎?”


    “小的可以試試!”


    遲淼小跑到李搖風麵前,焦急地問:“夫君!宮裏誰畫畫最好啊?它說他可以口述和紀鬆見麵那人的模樣,咱們畫張畫像!”


    這話一出,陸缺默默望向李搖風。


    鶴向卓也扭頭望了過去。


    李搖風扯扯唇角:“你夫君畫畫最好。”


    “喔?你還有這本事呢?厲害厲害。”


    遲淼道:“鸚鵡你說吧,我轉述!”


    “好...”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遲淼說,李搖風畫,屋內一片安靜。


    許久,李搖風放下筆,盯著麵前的畫像皺眉。


    “這誰啊?”遲淼麵露疑慮,“夫君你認識這個人麽?”


    李搖風搖搖頭。


    畫像在陸缺和鶴向卓手中轉了好幾圈。


    可兩人也說從未見過此人。


    遲淼有些沮喪。


    還以為能知道是誰在和紀鬆陶隋裏應外合呢...


    現在看來,有畫像,不認識也沒用。


    ——又不能把畫像散出去通緝,因為那就是打草驚蛇了,不符合李搖風現在的計劃。


    “罷了,下去吧。陸缺,送送鶴老尚書。”


    “是。”


    鶴向卓慢慢起身,走到門口,忽然頓住腳步,迴頭看了一眼李搖風。


    “嗯?”


    “老臣告退...”鶴向卓行個禮,扭過頭往外走。


    陸缺跟在後麵,忍不住問:“鶴大人,您剛是有話要說?”


    “倒也沒什麽話說。”鶴向卓皺著眉,自顧自走遠,在心內泛起了嘀咕。


    那畫像上的人,他確實不認識,很陌生。


    但他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或許是和誰長得像。


    可是他想不起來,索性閉口不言。


    ——禦書房,遲淼小心翼翼地一隻手捧著鸚鵡,一隻手放著吃食喂它。


    李搖風在旁一臉冷意。


    若是遲淼睡覺的時候也能這麽謹慎,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疼。


    “慢慢吃啊,別噎著啊...”遲淼還十分溫柔地哄著鸚鵡,“別急啊...”


    李搖風“......”


    玄貓不在有鸚鵡,他的地位怎麽就這麽難上去。


    “大王...”鸚鵡忽然開口,“大王要不您還是看看那皇上吧...小的感覺他在嫉妒。”


    遲淼愣了愣,側臉看李搖風。


    李搖風瞬間表情一變,溫柔笑笑:“嗯?怎麽了?”


    遲淼狐疑地道:“夫君,你今日怪怪的...心情不好麽?”


    李搖風:“並沒有。”


    “是麽...”遲淼不太相信,“但我總覺得你好像有話想說,你真沒事兒?”


    李搖風靜靜望著他,忽地說:“你過來。”


    “哦。”


    遲淼乖乖放下鸚鵡和吃食,熟練地窩進帝王懷裏:“你說!”


    “你做夢的時候,就沒夢到自己咬了什麽東西嗎?”


    聽到這話,遲淼陷入了沉思。


    他確實有印象。


    奶奶給他做的那個抱枕特別大,能占半張床。


    是一條鯨魚形狀的,會有魚鰭。


    他以前睡覺會習慣性地抓著魚鰭,手裏有東西會睡得安穩些。


    來這個世界之後,他也會無意識地抓著李搖風衣擺睡覺。


    等下。


    他不會是把小李搖風當成魚鰭抓了吧??


    想到這兒,遲淼驚得一顫,驀然紅了耳朵。


    他視線向下瞄了幾眼,又抬頭:“夫君...我不會......”


    李搖風:“是。”


    遲淼“......”


    他心虛到都不敢看李搖風了,耳根紅了個徹底。


    難怪李搖風今天一直欲言又止的,還不睡覺說要和他聊聊。


    “那...那是不是該上點兒藥啊?萬一感染或者腫了呢...”


    “你是要我將太醫喚來,然後告訴他我的皇後睡夢中傷了它,要太醫上藥嗎?”


    遲淼當場沉默。


    聽著都怪。


    他臉又燒了起來,囁嚅著說:“那我...那我幫你上藥...”


    李搖風彎了彎唇:“當真?”


    “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麽?”遲淼神色呆滯。


    “倒也有理。”李搖風笑盈盈地將他按到懷裏,瞟了桌上的鸚鵡一眼。


    鸚鵡:“大王,他瞪小的!”


    此時的遲淼還在心虛愧疚中,壓根沒理鸚鵡。


    李搖風得逞地笑了一聲:“淼淼好乖。”


    鸚鵡默默閉上眼睛。


    所以大王對它的溫柔隻是暫時的!


    它短暫地享受了一下,而且可能這輩子都享受不到了。


    人竟然吃鳥的醋,它隻是隻鸚鵡啊!


    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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