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山的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十分膠著。


    幾個迴合下來,賀津大步跳迴到李雲竭身邊,低聲問:“王爺,段以瀾和李誠有仇,他們兩人必會殊死相鬥。”


    “可若我們還留在這裏,難保皇上不會帶兵來,臣護送王爺先離開如何?”


    李雲竭一皺眉:“說得有理,總不能被李搖風抓住把柄。”


    賀津:“王爺放心,五千精騎在山腳待命,臣護送您順小路離開。”


    “好。”


    李雲竭現在很信任賀津,甚至超過當初信任周向禹。


    這兩人的區別在於,周向禹自身實力過強,不好掌控。


    而賀津一無所有,人又蠢笨,自然更好控製。


    李雲竭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走,賀津則目光一瞥,看向南呂的方向,衝他露出了一個隱含深意的笑容。


    “哦對了,”李雲竭忽然轉頭。


    賀津臉色變化十分迅速,沒叫李雲竭察覺出一丁點兒異常:“王爺請吩咐。”


    “不能殺李誠,叫段以瀾活捉他,擒賊擒王便是。”


    賀津故作不解:“為何?王爺您不是說要殺永郡王嗎?”


    “蠢。”李雲竭嘲諷勾唇,“他可是皇室,若本王傷到他,豈不成了忤逆犯上之徒?”


    賀津:“可您答應了段以瀾,若此時反悔......”


    “賀津啊,你看事實在太過淺顯,”


    李雲竭幽幽道:“段以瀾究竟是不是真心跟本王還不確定,本王怎會為了他去殺一個郡王?”


    “來白林山,不過是為了出口惡氣而已。”


    賀津恍然大悟:“臣明白,臣立刻將您的意思告知段以瀾。”


    於是,他又衝到戰場之中,和南呂一起擋了永郡王的一劍,而後齊齊退步。


    賀津將聲音壓得極低,隻對南呂說了一句話:“將李誠殺了,越快越好!”


    南呂會意。


    兩人一拍即合。


    南呂繼續和李誠纏鬥在一起。


    賀津則偷偷帶著李雲竭撤出了戰場,順著小路往山腳下趕。


    眼見李雲竭離開,李誠卻無可奈何,隻能將不甘發泄到南呂身上。


    叮地一聲,雙劍碰撞,李誠冷冷開口:“你為李雲竭做事,他卻帶著心腹離開,段以瀾,你活的真悲哀!”


    南呂也冷笑一聲:“我問你,二十年前,段氏被滅門是不是你幹的?”


    “你知道你爹娘死的時候有多可笑嗎?”李誠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反而故意激怒南呂似的。


    “堂堂雲州首富,跪在本王麵前求本王饒他們一命,可惜,偌大的段府,一夜毀於一旦了!”


    “為什麽?為什麽?!”南呂死死咬著牙,眼底泛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訴你。”


    李誠陰森道:“先帝早就看上了雲州那塊兒肥沃的土地,他本想將雲州八城賞給太子,誰知後來李雲竭生母莫名暴斃,先帝才不得已封了雲州八城給李雲竭!”


    南呂:“是先帝指使你的?”


    “那倒不是。”李誠倒誠實地說了實話,“本王本就是太子一黨,滅你段氏,不過是想為太子的勢力添磚加瓦罷了!”


    聞言,南呂莫名鬆了口氣,心內稍微安定了幾分。


    和先帝無關,和當今皇上更沒有任何關係。


    他不該將怨恨都怪在皇上身上。


    這是他的錯。


    而如今,他已經知道段氏滅門的真相了。


    ——果然就是李誠,這個自私殘忍的郡王!


    “李雲竭不敢殺本王,段以瀾,你也不敢。”


    李誠顯然十分有恃無恐,根本不在意南呂眼中滔天的恨意:“本王今日哪怕在白林山掉一根頭發,你和你的主子都將被天下人唾棄致死!”


    南呂沒作聲。


    李誠卻繼續說了下去:“像五年前弑父殺君的皇上一般,被百姓們口誅筆伐!”


    南呂依舊沒作聲,手中的長劍越攥越緊。


    “你和本王在這裏糾纏毫無用處!段以瀾,你......”


    話沒說完,李誠便不可置信地低下頭,望向自己胸前穿透的長劍。


    “你...”


    “殺你的是段以瀾,和南呂,和十七潛行衛,和皇上,都沒有任何關係。”


    南呂緩緩鬆開手,抹了抹衣領上被濺上的鮮血。


    說話的聲音冷靜又放鬆:“我本來有很多事想不通,但在這一刻,我忽然明白,為何皇上會任由我離開,不派任何追兵來追殺我了。”


    李誠踉蹌倒地,唿吸聲逐漸艱難急促。


    南呂緩緩蹲下來,又握住劍柄,一寸一寸往裏推,邊推邊說:


    “皇上想要我手刃仇人,皇上想要我放下心結,日後不再為此事傷神。”


    他忽地笑了:“李誠,我告訴你,皇上才是我要誓死效忠的主子。”


    李誠瞪大眼睛,又控製不住地漸漸闔上。


    最終氣竭,倒地而亡。


    南呂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眼中除了大仇得報的快感外,隻餘滿眼的輕鬆。


    這一瞬間,他隻感覺他的腦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也前所未有的暢快。


    如他在山間與淩書聊的那些話一般。


    ——當今皇上並非殘忍嗜血之人。


    他從未想過除掉十七潛行衛,也從未想過除掉自己。


    之所以要自己離開,就是要自己用另一個身份去接近真相,去自然而然的報仇。


    如此用心良苦的主子,自己沒有不效忠的理由。


    想到這兒,南呂又扭頭望向了李雲竭離開的方向。


    自己這裏成功了,不知道賀津那邊如何了。


    今日成敗,全看賀津。


    嗖嗖嗖————


    一支支長箭從遠方射來,無差別地攻向周圍的人馬。


    李雲竭的精騎雖然實力強大,但經曆了這麽久的戰爭,已有幾分疲憊,難以抵擋如此密集的箭矢。


    李誠的兵馬更是在他死亡那一刻便開始自亂陣腳,頃刻間便倒了一大片。


    南呂隻是跪在地上,沒有動作。


    直到周圍趨於安靜,數人將他圍起來,麵前也落下一隻手。


    南呂這才抬頭,望向麵前對他笑的人:“首領...”


    青魂一歪頭,對他如釋重負地一笑:“歡迎迴來,副首領段大人。”


    南呂咬著牙,重重朝他磕了個響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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