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莊大戰就這樣聲勢浩大而又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鄭乾帶著蕭峰和阿朱,三人在一眾群雄的目光下走出聚賢莊。


    聚賢莊大戰雖然沒有了原本的悲劇色彩,但是經此之後,蕭峰契丹人的身份在江湖上掀起的風浪無疑會小了很多。


    鄭乾這個無名小卒,蕭峰突然冒出來的結拜大哥也開始在江湖上留下了自己的故事。


    “二弟,你爹呢,怎麽不見他”。


    “爹他說要做上少林的準備,本來是他提議要來聚賢莊的,但是臨到門口自己走了”。


    鄭乾聽完,心中有所猜測,估計蕭遠山是想暫時隱瞞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帶頭大哥的消息有了,但是那個寫信騙人的幕後黑手還在隱藏。


    所以蕭遠山想要趁著上少林,搞一波大的,聲勢越浩大,場麵越大幕後黑手越可能出現。


    “我還要往擂鼓山走一趟,二弟你怎麽安排”。


    蕭峰想了想,又看看阿朱:“大哥,我想先等一等爹的消息,然後一起去少林”。


    “哦,我明白了,想二人同遊是吧,行,那我就先走了”。


    鄭乾看著兩人蜜裏調油的眼神,隻感覺渾身不自在,調笑一下之後就離開了。


    蕭峰看著鄭乾遠去的背影,這次聚賢莊一行,雖然自己和不少以往的兄弟喝了絕交酒,但是自己在江湖上行走,不必擔心被人喊打喊殺了。


    可以安心的和阿朱一起同遊,然後等爹傳消息過來,給娘報仇之後就去塞外自由自在。


    “蕭大哥,我們現在去哪”。


    阿朱開口詢問,剛才鄭乾在的時候她不敢說話,心裏麵還留存著丐幫大會那天的陰影。


    那天的事情,最嚇人的還是雲中鶴的慘狀,四肢都被打斷,鄭乾擰他胳膊的時候,一邊飆血一邊扭曲,場麵一度非常血腥。


    “先安心歇息幾天,然後等爹安排好了之後,傳信給我們”。


    阿朱點點頭,乖巧的跟在蕭峰後麵,兩人在街上邊走邊逛,時不時還能碰到聚賢莊裏出來的群雄中的人,看到他們遠遠的就躲開了。


    晚上,兩人在街邊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隨意吃點東西,卻見不遠處有一人正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看起來好像受了重傷。


    此人是大理段氏家臣褚萬裏,在外意外得知四大惡人僅剩的段延慶想要對自家主公不利,出手阻攔之後被打成重傷,想要找人報信。


    隨後在這城裏的夜市遇到的蕭峰,便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求他去小鏡湖給段正淳報信。


    蕭峰沒想到,這一行不但讓他多了嶽父嶽母,還多了一個恨不得弄死卻不能殺的小姨子。


    擂鼓山。


    鄭乾來去匆匆,出了聚賢莊就往這裏來。


    主要是最近江湖上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能夠讓他參與一手。


    來擂鼓山這裏他能親手動刀,享受一下當神醫的感覺,最起碼還有個親身體驗。


    “前輩,感覺恢複的怎麽樣”。


    鄭乾將自己假裝在外搜尋帶迴來的藥材交給了蘇星河,然後就去看無崖子恢複的怎麽樣了。


    “阿乾你的醫術真是高深,手段簡單但是能夠做到的寥寥無幾”。


    無崖子感覺自己的脊柱逐漸恢複,一些久久沒有知覺的部位開始有了知覺,哪怕還是不能動,但也足夠癱瘓三十年的他感覺震驚和欣喜。


    “我最近也看過逍遙派的醫學典籍,發現其實蘇先生的醫術水平也很高,差的就是將你脊柱矯正和多餘碎片剔除的手段”。


    畢竟這時候可沒有醫療器械能夠輔助,這種複雜的治療更多的是考驗醫生對人體的熟悉。


    蘇星河沒有這麽多的經驗,僅靠醫書上的圖譜不足以讓他冒險,萬一出了意外把師父治死了,那對他來說就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星河他前半生都在鑽研書本,好不容易學有所成到了動手掌眼的時候,我又出了事”。


    無崖子動了動脖子,一邊說話一邊享受能夠動的喜悅。


    “而我早年又癡迷武學和情情愛愛,在這方麵的造詣久久沒有進步,當年教導星河是夠了,後來漸漸就被超越,星河也就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鄭乾點點頭,蘇星河可以說是整部天龍裏麵會的最多但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個了,出場沒多久,這樣一個博學多才的人就被丁春秋給毒死了,真是可惜。


    “這次出門我帶迴了不少的藥材,等到蘇先生將其熬成藥膳,前輩你恢複的速度還能更上一層樓,四肢也能更快的進行治療了”。


    “不過前輩,你這一身的內傷暗傷全靠你的北冥真氣維護,在治療過程之中,不要妄動真氣,免得牽引舊傷,到時候更難治了”。


    無崖子的內髒經脈都有損傷,但是在治療上鄭乾把這些放到了最後。


    原因就是在無崖子殘疾的時候經脈的傷就是沒法治療,身體骨骼都不是正常的形狀,經脈通了之後,真氣串聯起來,打斷骨骼真氣自主防禦,應激反應之下到時候難度更上一層樓。


    現在隻能以藥物輔助脊柱愈合,順便幫助無崖子的真氣維持五髒的生機。


    “放心,我雖然醫術多年沒有進步,但是這方麵還沒有忘記”。


    時間過得很快,鄭乾在擂鼓山已經待了月餘。


    蕭遠山那邊遲遲沒有動作,上少林看起來還要一段時間。


    山洞裏,蘇星河正在小心的將無崖子放在一個小推車上,今天就是動四肢手術的日子。


    上次脊柱手術的時候,蘇星河聽鄭乾的指令,在山洞外找了一處光照十足,避風的地方,現在又要在這裏進行治療。


    無崖子在出了山洞之後,腦袋四處的轉動,上一次出山洞還不能隨意觀看,這次他可是要過過眼癮。


    “好了前輩,不要亂動,等你治好之後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阿乾,你不知道一個在山洞裏麵待了三十年的人感受,我此前心裏鬱結,對於這一身的殘廢耿耿於懷,自困山洞。


    現在有了痊愈的機會,自然是,自然是感覺沒有遺憾啊”。


    無崖子的心境波動的厲害,上次治療他對於鄭乾的醫術所報希望寥寥,但是卓有成效之後,能夠康複隨意走動的未來占據了他的內心,大喜大悲之下有些失態。


    “對對,你說的對,來,前輩,喝了這碗藥,醒了之後沒多久你就能實現心願了”。


    “好,好,我喝”。


    無崖子臉上似哭似笑,張大嘴就把苦了吧唧的藥兩口喝幹淨了,沒有三息,腦袋一歪就被麻翻了。


    “嗯,這藥效果真不錯,好了,蘇先生,開始吧”。


    蘇星河點點頭,從旁邊拿出一套刀具,是上次用之前特意打造的,看起來寒光刺骨,鋒利異常。


    “現在先不用,先用這個”鄭乾抬起自己的手示意了一下。


    隨後隻聽哢哢哢的響聲,無崖子四肢就被鄭乾依照舊傷的痕跡全部折斷,手上動作幹淨利落,看的蘇星河眼皮直抽抽。


    隨後鄭乾在一套刀具裏麵抽出一把刀,以真氣包裹代替消毒,割開了無崖子四肢中的一肢表皮肌肉。


    割開之後,又拿出了一個找鐵匠特地打造的小錘子,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每一下就好像敲在了蘇星河自己的腦門上,敲一下臉皮跳一下。


    總共四個循環,無崖子四肢的治療才算結束。


    鄭乾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唿出一口氣:“終於結束了,好累”。


    “恩人還請稍作休息,等我把師父安置好之後,再來聽恩人安排”。


    “行了,蘇先生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這住了這麽長時間地方都熟悉了”。


    蘇星河這迴沒多做客套,簡單道謝之後就小心翼翼但是動作輕快的將無崖子送到了之前準備好的房間。


    山洞裏的環境已經不適合無崖子養傷了,之前也是沒想過這方麵才會繼續在山洞住著。


    鄭乾看著身周血唿啦的,還有白色的骨頭碴子在,順手就把這些東西用墊著無崖子的大塊布一股腦都收起來,扔到了處理垃圾的地方。


    那是個筆直的看起來是地動造成的裂縫,四周封閉,據蘇星河所說,他早年下去查看過,沒有能夠出入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後來決定把這裏作為扔垃圾的地方,偶爾燒一把火扔一點藥物,也不怕招來毒蟲野獸。


    無崖子身體的傷勢日漸好轉,趁著一天陽光高照,蘇星河攙扶著他走出屋子正在走動。


    “哈哈哈”每走幾步都會傳來無崖子開懷的笑聲,蘇星河臉上也是壓抑不住的笑意。


    三十年來的折磨,終於苦盡甘來,兩位年紀都不小的人笑著笑著就開始嚎啕大哭。


    “怎麽了,怎麽了,哭這麽慘”。


    鄭乾手裏拿著一根雞腿,這是他在山上抓的野雞,被蘇星河處理幹淨,又被他用一些調料醃製過烤的,算是無聊之中用美食慰藉自己的身體。


    “恩人啊,恩師他實在是太高興了”蘇星河倒是沒有無崖子那樣大悲大喜,很快就從情緒中脫離出來。


    “哦,那就高興吧,等他徹底好了又能跑又能跳,武功也還在,那時候還能更高興,老人家麽,開心開心沒關係”。


    “不過別忘了,到時候前輩可是要去找李秋水和巫行雲兩位敘舊的”。


    鄭乾這話就像是法術一般,無崖子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打斷,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臉上還有冷汗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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