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琅儀也沒賣關子,直接把木牆推開說:“這應該是給山賊歇腳留的門,後麵的山風透過縫隙進來,將井口的水汽吹向門口,而進後院必會經過這口井,讓本就心虛的人更加疑神疑鬼,所以才傳出鬧鬼。”華雲傑說:“賢侄好膽量,真是......”


    齊琅儀毫不客氣的拆台說:“叫我來不就是找這個麽,就別客套了,直接說能便宜多少吧。”華雲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想訓斥又覺得不合適,尷尬的說:“賢侄如何得知?”齊琅儀說:“我和元傾關係挺好,所以也把你們當叔叔看待。”


    這話說的華雲傑有些不好意思了,齊琅儀接著說:“三叔你還是太耿直了,把後院強調的有點重。再說了,我看路上還有鎖著的院子,卻直接來了這裏,目的性太強了。還有剛才我還沒推開牆之前,你說穿牆陰風,說明你知道風是透過牆來的,但是沒找到機關。”


    把鐵銷插迴去說:“說實話,它確實不好找,我剛才根據鬆緊推著找,可是晃動幅度太小,好一會兒才確定了是在下邊,拉起草皮看見它時我也是很驚訝,實在沒想到它是從底下往上插的。”華雲傑問:“僅憑這兩點,就確定來意?”


    齊琅儀說:“第一點是音妹子發現的,給我指向後院我才發現異常,特地自己出來轉轉。原本我以為是她疑神疑鬼,然後穿牆這兩個字讓我想明白了。”華雲傑看著在一旁偷笑的淩音,又看看齊琅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齊琅儀說:“三叔,你應該帶著我們轉轉小院子,我們帶著這麽多的孩子肯定不會同意,然後你再歎氣引薦這裏,表現的這個決定很艱難,才能撇開一部分嫌疑。”華雲傑哭笑不得說:“你小子還教育起我來了,得得得,給個三成就行了,一月十兩銀子相信對二位不算難。”


    淩音問:“為何不是賣給我們?”華雲傑說:“聽聞二位賢侄準備開店,想必各個方麵資金還需周轉,不如先行租下,我會跟大哥說租金算購買的一部分,幾位且放心住下。”齊琅儀行禮說:“謝過三叔關照,以後若有需要,您也不必客氣。”


    齊淵拉著齊琅儀衣角說:“我們住哪裏都行,十兩銀子那可是一萬個銅板,不知道能買多少個肉包子,我們可以找山洞住,不用花這麽多錢租房子。”齊琅儀沒理他,對著所有孩子大喊:“孩兒們,你們喜歡這裏嗎?”孩子們看著房子卻是一句話不說。


    淩音看著孩子們眼神裏的渴望,忍不住說:“齊兄為何如此扭捏?”齊琅儀沒管她,繼續問:“你們喜歡這裏嗎?交了錢,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十個孩子齊刷刷的看向齊淵,熾烈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齊淵低下頭不知所措。


    齊琅儀蹲下說:“抱歉,壓力落到了你身上,但真的不用這樣,我叫齊琅儀,你叫齊淵,你現在不是小指頭。”齊淵實在沒忍住,抱著齊琅儀哭了起來,哭的很大聲,仿佛要把以前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一樣。


    淩音歎口氣拿出了一百二十兩,遞給華雲傑說:“見笑了。”華雲傑客套一番,找借口離開了,把鑰匙留給了他們這一大家子。淩音將兩把鑰匙分開,一把收進袖中,另一把塞入了齊淵懷裏,齊琅儀驚訝的問:“不應該是給我嗎?”


    淩音平靜的說:“鑰匙自然由做主之人掌管,第二把鑰匙交於齊淵,合情合理。”齊琅儀想了一下明白過來,站起來伸手說:“鑰匙拿來,我身為一家之主,當然由我保管。”淩音問:“廚子豈能掌家?”


    齊琅儀捂著胸口說:“紮心了啊!上次我說你把我當廚子是個玩笑話,沒想到還真把我當廚子了。”淩音拿出鑰匙,在齊琅儀麵前晃著說:“不服?來搶。”齊琅儀邁出半步,腳懸在半空一頓,慢慢收迴來說:“不是我打不過你,而是我不打女人,鑰匙就交給你保管了,我的貼心管家。”


    淩音饒有興趣的向他邁一步,挑釁的說:“哦?”齊琅儀退後一步,理直氣壯的說:“說了不打女人,我當然不動手了。”淩音沒再逗他,指著天說:“你這一家之主,抬頭看看什麽時辰。”齊琅儀看看太陽,刺眼的用手遮擋,走幾步拔了根草杆立於指縫,然後非常尷尬的問:“哪邊是北?”


    淩音無語的指了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他的手。齊琅儀盯著草杆的影子,過一會兒甩掉草杆問:“現在是什麽時辰?”淩音以為自己免疫了,但還是忍住了給他一拳的衝動說:“大致是巳時二刻。”齊琅儀推算了一下說:“那迴去就差不多要吃飯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叫我廚子。”


    全都出門後,淩音鎖好門收好鑰匙,今天隻能先這樣了,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還要采購許多東西。找到來時的馬車,路上齊琅儀問:“華三叔擔心咱們買不起,那座宅子大致多少錢?”


    齊淵喊:“我知道我知道!三尺見方,方才觀得宅院落地二百方,應為白銀兩千兩,建宅材料多為常見木材,總價應超不出三千七百兩。”齊琅儀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齊淵自豪的說:“當初能被派出來探路,自然有這眼力。”齊琅儀思索一番問:“李玉慶不知道?”齊淵搖頭說:“並未展現。”


    淩音問:“你今年幾歲?”齊淵說:“不知道。”淩音把懷裏的小月遞給齊琅儀,抱起齊淵觀身形摸骨骼,不確定的說:“應在十二歲左右。”齊琅儀震驚的說:“你沒弄錯吧?他這麽瘦小,怎麽看也就九歲吧?”


    淩音摸著齊淵的臉說:“長期沒飯吃,還總被欺負。”齊琅儀拿起小月的手,基本是皮包著骨頭,放下說:“既然養了,那就讓他們吃好睡好,年齡還不算大,身體還能長幾年。”淩音點點頭,二人把齊淵和小月又換迴位置。


    齊琅儀把齊淵緊緊抱住,內心十分惆悵。齊淵被他這樣抱著感覺很安心,把頭靠在他身上,顯得十分依賴,卻突然聽到:“晚上給你洗個澡,頭發都打綹了。”頓時身體緊繃,頭往前探。


    齊琅儀把身體往前滑一點,緊摟住他的腰,把頭輕按在自己身上說:“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馬車的顛簸沒能阻擋齊淵的困意,就這樣睡著了,淩音也把小月哄睡著了。馬車裏另外三個孩子,看著他倆有些羨慕,但不敢說話。


    馬車到了店鋪,齊琅儀招唿孩子們下車,支付了這一天的租金,馬車離去後說:“去極樂坊吧,如果不偶爾迴去坐坐,媚兒又要叨叨我了。”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麽地方,孩子們心驚膽戰,各種猜想盤踞在腦子裏,小月在淩音的懷裏,摟著她脖子,臉埋在肩膀。


    齊淵為難的說:“不會又要被那些姐姐摸來摸去吧?”這話讓其他孩子很緊張了,更擔心會被走在最前麵那個男人賣了。齊琅儀為難的說:“我第一次進去的時候,摸我的姑娘也不少,所以這個我也沒辦法,去的次數多了就好了,而且被摸說明你有魅力,對吧。”


    淩音冷著臉說:“別把孩子教壞了。”齊琅儀抱起齊淵說:“齊淵我教,其他孩子你來教,可以嗎?”淩音還想說什麽,齊琅儀繼續說:“比起我這半瓶子瞎逛當,你更適合教孩子。”淩音堅定的說:“不行!齊淵也由我來教!”


    齊淵摟著齊琅儀問:“淩姐姐,讓我跟著琅儀哥哥可以嗎?”齊琅儀欠兒欠兒的說:“你看,這就是緣分。齊淵,總感覺你不像個12歲的孩子。”齊淵故作深沉的說:“人間滄桑,皆是生活所迫,有此哎呦!為什麽又打我。”


    齊琅儀一胳膊托著他屁股,一手對著他腦袋彈去,抱穩他說:“說你胖還喘上了,好好說話。”淩音看這情形,也就沒再管了。到了極樂坊門口,齊琅儀對淩音說:“待會兒蘇媚要是再往我身上貼,我可就躲到廚房去了,到時候多看著點孩子。”


    淩音點點頭,眾人一進門就被姑娘們熱情的圍了過來,對著孩子們上下其手,把孩子們嚇得都要哭了。齊琅儀連忙阻止說:“姑娘們!矜持,矜持,我帶孩子們先吃飯,來兩位麻煩幫忙照顧孩子,感謝。”除了齊淵和小月,地上還有9個孩子,一個個身形消瘦,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齊淵看見淩音不管這事,而且沒人靠近齊琅儀,鼓起勇氣說:“姐姐們,琅儀哥哥說帶我們來吃飯。”齊淵長期在外麵跑,雖發育不良也比其他孩子好一些,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姑娘們都想上去摸一把,但他是在齊琅儀懷裏,怕引起齊琅儀的不快沒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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