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黎父道:“娘子,我們的女兒可能性格有些不一樣了,本事也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但她還是我們的女兒。”


    黎母猛地一怔,忍不住道:“相公,你就不怕她是什麽精怪?”


    “你怕她?”黎父道:“你看看我們現在住的,看看我們現在的一切,有多少不是她掙 的?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還不一定是什麽樣的情況。”


    “相公,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黎母道:“我雖然覺得她跟以前的女兒有不少的差別,但是,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我熟悉的。我也就是沒有看到過她那樣殺人。”


    “那可是殺人呀,她竟然都不帶猶豫的。”


    這才是黎母有些接受不了的地方。


    黎父道:“如果她不殺了那三個殺手,那麽,現在倒在地上,被人拖著往外扔的屍體,可能就是我們。”


    身邊的女兒,確實是變化很多,但是,兩人在初期的懷疑以後,又懊惱不已。


    女兒,不管性格變成什麽樣,都是他們的女兒。


    況且,黎婂玥還是為了他們才動手殺人的。


    可能,第一次動手殺人的時候,她比誰都要緊張?


    黎父和黎母都是樸實的村裏人,想的也不那麽複雜。


    黎婂玥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接受就好。


    如果不是遇到過不能解決的困難,如果不是曾走上絕境,又怎麽可能對人完全不信?


    黎父和黎母在這邊屋內低聲說著話,另一間屋內,黎婂玥終於是忍不住先開了一個口。


    “相公,你就沒什麽話要問我嗎?”


    “如果我問了,你會如實迴答我嗎?”


    “當然!”


    “那麽,我就問了。”


    “好!”


    黎婂玥做好了決定,並且在心裏把很多事情都打算好,隻待墨衍開口問她,她再解釋。


    然而,她準備的那些東西,注定是用不上的。


    “腿還疼嗎?”墨衍問。


    黎婂玥:“……”


    你醞釀個半天,就問這麽一句?


    “不疼……是不可能的。”黎婂玥道:“你到底是在搞什麽?”


    “那就好好地休息,不要胡思亂想的,知道嗎?”墨衍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說,我便不會問。不管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我都是非你不可的。”


    “相公,你真的非我不可?”黎婂玥道:“照你這樣說的話,那你以後是不是也會隻有我一人?”


    “嗯。”墨衍道:“娘子,雖然我是特別想要給你一個完美的承諾,但是,人心易變,我自己也不敢保證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那就是你做我的娘子一天,我都會護著你一天,給你所有一切美好。哪怕我對你的感情不如現在深了,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這就是承諾。


    他不會一直愛她,但是,他可以保證一直給她最好的嗬護。


    這又何嚐不是另外一種愛?


    這樣的承諾,其實比山盟海誓那種更加讓人動容。


    太真實了!


    人的心,就是易變的,誰都無法保證未來會一直愛著同一個人,但是,可以做到在不愛的時候也盡心嗬護卻是很少的。


    黎婂玥很是滿意墨衍的話,她笑著說:“相公,隻要你一天不棄,我就一天不離開你。”


    這也是她的承諾。


    當然,還有一句,若然墨衍膽敢背棄,那她一定會讓其後悔自己的所為。


    她看向墨衍,咬了咬牙,才正色道:“相公,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了我殺那些人?”


    “對!”墨衍點頭:“看到了!”


    “那麽,你介意自己的娘子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嗎?”黎婂玥問。


    她的聲音裏有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忐忑。


    她很怕聽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答案,但她又不能不問。


    “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我方才說的那些?要我再說一遍嗎?”墨衍有些無奈地說:“娘子,我不介意,相較來說,我還更怕你會介意我的過去。”


    “你的過去怎麽了?做傷天害理的事了?還是欺負了人姑娘 不負責?還是去挖了別人的祖墳?”黎婂玥問墨衍。


    墨衍嘴角止不住抽搐:“你看相公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黎婂玥說:“所以,相公,我為什麽要介意你的過去?”


    她說:“你的過去,不管是什麽樣的,我都隻會心疼。”


    “我也一樣!”墨衍道。


    黎婂玥頓時一愣。


    墨衍繼續道:“娘子,你又不是在胡亂殺人,而是在殺該殺之人,我為什麽要介意?”


    他將人攬入懷中,緊緊抱著:“不要胡思亂想。池墨雲派人來殺我,本就是他的不是,他派來的人打不過你,是他們廢物。如果你不殺他們,我也是會動手的,畢竟,留著他們,他們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嗯。”黎婂玥現在倒是有幾分釋然了。


    她的相公,就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麽要算在她的頭上,從而怪她呢?


    “不過,娘子,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自己做了,血腥的事情,交給我來即可,你的手,如此之美,就應該用來做其他的事情。”墨衍轉移黎婂玥的注意力。


    黎婂玥抱緊墨衍的手漸漸就失了幾分力道,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身子軟在墨衍懷中,一雙眼眸中漸漸染上異樣的色彩。


    ……


    天明,日光照進屋內,一切都很是平靜,昨晚的一切,似乎並沒有發生般。


    墨衍起身,黎婂玥也緩緩睜開了雙眼,但,隻是一瞬,她又閉上眼睛,伸手將墨衍給拽迴床榻。


    “相公,再睡一會兒!”


    “娘子,你睡,我還要去書院。”墨衍道:“今天是正式開學的日子,我若是不去,便是對夫子的不敬。”


    “真是麻煩!”黎婂玥嘀咕,但也沒有再拉著墨衍,反而是問:“那相公什麽時辰下學?我來接你可好?”


    “好!”墨衍湊過去親了一下黎婂玥的額頭,輕聲哄人:“你先睡會兒,我午時下學,等你來學院門口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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