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剛應聲,黎婂玥就反應過來不對勁,她立刻抬頭,果然見著墨衍站在門邊。


    她麵色頓時一變,大步上前去扶墨衍。


    “阿衍,你怎麽又起來了?我先拿些糕點給你充饑,飯菜很快就好。”


    “娘子,你願意供我念書嗎?”墨衍看著黎婂玥,無比認真地問。


    幼時的經曆,讓他對考取功名並沒有什麽好印象。


    可若是婂玥想讓家裏多一個讀書人的話,他願意去考。


    “當然願意了!”黎婂玥很肯定地點頭。


    她扶著墨衍迴屋,先給他倒了杯水喝, 然後,坐在床前檢查了一下他的傷,最後才抬眸看著他。


    “阿衍,如果你是真心想讀書,那麽,你能讀到哪,我便供你到哪,你能考到哪,我便隨你到哪。可若隻是為了讓家裏多一個讀書人背景,而不是真喜歡讀書,那倒不必勉強自己。”


    黎婂玥不希望墨衍心裏有任何負擔。


    她可以要求沒心沒肺的弟弟念書,畢竟,他年紀小,讀書才能拓寬他的眼界,明事理,懂時政,未來才有更多的 選擇。


    她希望弟弟可以憑讀書來改變未來命運,卻不會真的勉強他從政。


    如果黎元文真不是讀書的料,或者真不喜歡讀書,有其他喜歡做的事,那麽,她也不會逼他科考,也會尊重其選擇。


    幾年時間,她相信以她之能,即便家裏沒有一個讀書人撐場麵,她也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家人,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對墨衍,她是心疼的。


    他以前過得應該很是不幸,所以,她希望到了她家以後,他是開心的。


    “娘子……”墨衍伸手抱住黎婂玥,低聲喚道。


    黎婂玥迴抱墨衍,輕輕拍他的後背,安慰:“相公,你不要給自己壓力,我隻希望你能開心。”


    “娘子,你知道咱們大夏國科考製度中,多大才能參與第一次童生試嗎?”墨衍低聲問。


    “多大?”這問題,還真難住黎婂玥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橫在眼前第一個難題就是相公。


    將墨衍帶迴家,並且成功拐到戶口本上後,她就琢磨著治墨衍的身體,怎麽賺錢。


    她之前雖提過讀書,但還真沒有去認真了解過。


    見她一臉茫然,墨衍不禁笑出聲來:“十歲!”


    “啊?”黎婂玥有些懵逼。


    墨衍笑:“如果讓小文現在開始讀書,他最早也要五年之後才能參加童生試。”


    所以,讓小文讀出來,即便是考最低等的童生,還是一次就中的情況下,她最少也要等五年之久。


    黎婂玥迅速地算賬。


    這段時間,她自己都能經營好這鎮上的生意了。


    果然,臭小子一點都不靠譜。


    “大夏國童生試每年一次,需要連續考兩場,縣試和府試,兩場皆通過,才能成為童生。”


    墨衍抬手為黎婂玥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溫柔地解釋。


    “考中童生之後,才有資格進入縣學學習,參加三年兩考的院試,即中者為秀才。”


    “成為秀才以後,就有進入府學學習的資格,同時獲得參加三年一次的鄉試。”


    “鄉試中榜,即為舉人,這時候,既可參與來年的會試,亦可留待某個地方,花些錢買個小官都使得。”


    “會試中榜,即為進士,待殿試之後,皇上會親自點名一甲進士,即大家都知道的狀元、榜眼、探花。”


    “相公,你懂得真多!”黎婂玥一臉崇拜地看著墨衍。


    等到墨衍話音落下以後,她直接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


    “說這麽久,唇都說幹了,我給你潤潤。”


    墨衍:“……”


    有拿自己唇來潤人唇的麽?


    不過,這感覺,真好!


    黎婂玥沒敢太過分,碰了一下就退開了。


    墨衍失笑:“我還以為你要跟之前一樣把我……唔……”


    “不許笑!不許說!”黎婂玥瞪墨衍。


    真是的!能怪她嗎?


    誰讓他總撩她的?


    她又不禁\/欲。


    “嗯。”


    墨衍舌尖輕輕在黎婂玥手心掃了一下,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她仿若觸電般抽迴手,道:“說正事呢!”


    “嗯。”墨衍又應了一聲。


    “阿衍,相公,你說說,你對科考如此清楚,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功課?你以前是不是想過考科舉的?”


    黎婂玥認真地看著墨衍,越想,越是肯定。


    一般情況下,對一個領域沒興趣的話,是不可能花時間和心思去了解。


    她家相公說得簡單,她卻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或許,曾經的阿衍小相公也是充滿了理想與抱負,想要在科舉一途上耀眼奪目,最終站到那令人仰望的位置。


    隻是,途中生了變故,才會……


    她的視線落到墨衍那受傷的腿上:“阿衍,這腿,是不是……”


    她問得很慢,一邊說,一邊留意著墨衍的神色,一理他出現不適,便立刻停下。


    令她意外的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墨衍接了過去。


    “是!”頓了一下:“我十歲時參加童生試,之後,腿就被廢了,所有大夫都說治不好了。”


    黎婂玥雙眸瞪大,眼中滿是心疼,隱隱有淚花閃爍。


    她對大夏的科舉製度是不怎麽了解,但她也知道,隻有身體健康的人,才有資格參加科考。


    之於讀書人,不管是手,還是腿,亦或其他地方,一旦廢了,此生再也無緣於科舉。


    這個世界,能夠送子讀書的家庭,雖不乏有一家子省吃儉用供一人的讀書人,但大多數讀書人的家庭條件都不差。


    從帶迴墨衍那天他穿的衣服,及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絕非普通人家。


    如果是有錢人家,都已經參與童生試了,為什麽還能任由其廢掉?


    “傻瓜,都過去了。”墨衍輕輕拭去黎婂玥眼角的淚珠,溫柔低哄:“我現在有了你,一切都好起來了。”


    “嗯!”


    黎婂玥重重點頭,她緊緊抱住墨衍,道:“跟著娘子有肉吃!相公,待你腿好起來,我就想辦法給你找個好的學院學習,考個狀元氣死那些看不起你,放棄你的蠢貨。”


    “好!”墨衍輕笑。


    他家娘子的思維跳躍還真是快。


    他輕輕捏了捏黎婂玥的臉,低啞的嗓音帶著十足的蠱惑。


    “娘子想當狀元夫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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