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婂玥微愣,心下瞬間明白對方想法,當即笑道:“花奶奶,我家相公喜歡吃這個菜,我今天記著買了鴨,卻忘了買菜,就這樣迴去,他定然是要失望的,你這裏有,我就不用再去其他人家買了。”


    她說得真誠,花嬸將信將疑:“真的嗎?”


    “當然了。”黎婂玥笑得一臉甜蜜。


    花嬸看得一愣。


    村裏人都知道黎婂玥帶了個小相公迴家,雖說那小相公是瘸子,還很是病弱的樣子,但長得極好看,黎婂玥對其極寵。


    她沒有見過人,但這會兒是有些相信了。


    “我跟你背過去吧。”


    “好。”


    黎婂玥沒拒絕。


    她是要幫人,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


    拿捏好那個度,大家心裏心裏都會很舒服。


    兩人一起到黎三家的時候,黎父還沒迴來,黎母似是帶著黎元文出去了,家裏就剩下墨衍。


    “阿衍,我把鴨給買迴來了,還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蕨菜。”黎婂玥跑到墨衍跟前,向他偷偷使了個眼色。


    然後,她拉著人走到花嬸麵前,給兩人介紹:“阿衍,這是花奶奶,菜就是她家種的,很鮮嫩。”


    “花奶奶,這是墨衍,我家相公。”


    她介紹得相當自然,墨衍心中一片動容。


    這是真的把他當成一家人才會有的態度。


    一個人,自然流露出來的感情是騙不了人的。


    他看向麵前的老太,道:“花奶奶。”


    “長得真俊。”花嬸打量了一下墨衍,笑道。


    “花奶奶過獎了。”墨衍有些不好意思。


    黎婂玥讓花嬸稱了一下蕨菜的重量,花嬸自己按市場價少了一文。


    “花奶奶,你知道的,我家沒種多少菜,說不定以後還要經常找你買。”黎婂玥有些無奈。


    花嬸很堅決:“菜本就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如果不是你向老婆 子我買了,我就隻能背迴去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賣這些菜,就是想給二柱請大夫的。你買下我的菜,等於是救了我家二柱。你以後要什麽菜,隻管來我家地裏摘。”


    她是個感恩的人,常年的貧窮也讓她變得敏感,黎婂玥的好心,她感受到了。


    “那你快拿著錢迴去請大夫吧。”黎婂玥將錢遞給花嬸子,道:“明天我和阿衍要辦一下婚席,還缺些菜,如果你那邊有的話,麻煩幫我準備一些,明天上午我過來取。”


    這也算是變相給幫人了。


    像花嬸子這樣幫人時一點不計較,別人幫她,她倒是很不自在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正常一些。


    向她買菜,卻不提去幫著摘。


    “好。”花嬸子感動得眼睛都紅了,一個勁兒地說:“謝謝你!婂玥。”


    “花奶奶不用客氣,二柱叔肯定在家等你,你趕緊迴去吧。”黎婂玥想了一下,道。


    “好。”花嬸子抹著眼淚走了。


    不是難過,而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身處過絕境的人,才能真正懂得毫無辦法的無助。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黎婂玥將花嬸子送走,就見墨衍一直盯著她看。


    她也不尷尬,抬手捋了一下額頭發絲,問:“阿衍,是不是發現你家娘子我特別的好看?”


    “你故意幫花奶奶的?”墨衍點頭,問。


    “對呀!”黎婂玥說:“迴來的路上,我看了幾眼,她一直都在強忍著眼淚,再聯想到她家的情況,就猜測到她是因為什麽。她以前幫過我們家,現在她有困難了,我們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


    “嗯。”


    這姑娘,對村裏人總是很兇的樣子,對自己認可的人,還是很不錯的,對於幫過她的人,也是一直記著恩。


    對外兇,對內寵?


    “走,我帶你看買迴來的小鴨。”黎婂玥果斷轉開話題,拎起裝鴨的籃子就往雞棚那邊去。


    雞已經大了,如果把小鴨子放一個籠子裏,指不定就能被欺負死。


    黎婂玥挨著雞籠的地方打了幾根樁子,又將立在牆角的那壞長竹圍欄扯出來圍成一個圈。


    簡易的鴨籠就成了。


    黎婂玥把小鴨子一隻隻放到籠子裏,一直擠成一團的小鴨子立刻撒歡地跑起來,“嘎嘎”叫個不停。


    墨衍看看那些撒歡的小鴨子,又看向黎婂玥:“你對我這般好,就不怕……”


    “怕啥?”黎婂玥好笑地反問:“怕你跑麽?”


    墨衍下意識地點頭。


    “不怕。”黎婂玥搖頭。


    墨衍感動了,她竟然這麽相信他。


    “如果你敢跑,我就把你兩條腿都打斷。”說著,她的視線在墨衍的雙腿間掃了一眼,墨衍下意識閉緊雙腿,表示:“有你這個長得好看,對我又好的媳婦兒,便是給我銀子,我都不跑。”


    “阿衍,我就知道,你是最有眼光的男人。”黎婂玥眉眼彎彎,一看心情就很好的樣子。


    她弄了些菜葉給小鴨子,又給放了一盆水,然後提著大的鴨子去宰了。


    墨衍已經會生火了,黎婂玥殺鴨,他就去燒開水。


    兩隻買來的麻鴨,加上墨衍從空間內拿出來的那一隻,三隻放了一小盆血。


    燙毛,拔毛,燒絨毛,開膛破肚,洗內髒……


    黎婂玥熟得很,墨衍也幫著做簡單的。


    等黎父、黎母、黎元文迴到家的時候,黎婂玥已經把鴨血給煮好,飯也蒸上了,正切鴨內髒。


    整個院子裏都充斥著鴨的腥味。


    “婂玥,你啥時候迴來的?殺鴨了?”黎父一邊將身上的背簍放下,一邊道:“我買幾斤肉,晚上咱們商量一下燉什麽菜,明天一早我去買。”


    “爹,菜就不用去買了,我讓花奶奶摘她家的,明天去拿迴來就行,價格比市價便宜一文一斤。”黎婂玥伸出個腦袋,道:“今天迴來的時候碰到了花奶奶……”


    她將下午的事如實說了。


    原本想說黎婂玥占花嬸便宜的黎父頓時歎了一口氣:“她也是不容易 ,今天這事兒,你做得很對。”


    “那必須的。”黎婂玥驕傲地笑了。


    視線一轉,不經意掃到院中黎母正拿簸箕將她攤好晾曬的鴨毛綽起來往外走,麵色陡然一變:“娘,鴨毛別倒了,我曬幹了有大用。”


    “這鴨毛臭烘烘的,能有啥用?”話是這樣說,黎母還是重新把鴨毛給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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