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雪意有所指。


    身旁的江明熙當然明白茹雪說的那個“純真善良”的人指的是自己。


    江明熙冷笑一聲:“我從來都不是純真善良的人。我自始至終想要的就是我現在所追求的。”


    “你在湖邊對我說愛我的時候,不是純真善良的嗎?”


    “人是會變的。”


    “那你對我的愛情變了嗎?”


    江明熙閉口不再迴答。


    茹雪卻句句緊逼:“放棄吧,我們迴去好嗎?迴到從前,我願意重新做你的女人。”


    “我們迴不去了。”


    見到茹雪的第一眼,江明熙以為茹雪迴心轉意,冰釋前嫌,終於原諒了他。


    可茹雪身邊軒轅蕭然的出現告訴他,茹雪已經徹底和江明煦一起背叛了自己。


    他怎麽忍心,忍心殺掉自己愛的女人。


    他隻是將茹雪軟禁起來,可江明熙知道,他和茹雪之間總會有個了斷的。藏香閣隻是一個南昌縣悠久的避風港,茹雪躲進去是在逃避,在宮內一直都不敢踏進藏香閣的江明熙又何嚐不是另一種逃避呢?


    茹雪來到宮中,再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江明熙就知道,他們之間的了斷來了。


    茹雪點點頭,仿佛認同了“迴不去”這個說法。


    茹雪深吸一口氣,在江明熙看不見的左側腰帶中快速拿出一把小刀——是楊柳依給她防身用的——轉身,聽著江明熙的唿吸聲辨別他的位置,刺出自己的斷絕。


    江明熙沒有躲。


    憑借他的判斷力,他又怎麽猜不出茹雪想要做什麽呢。


    隻是這次他不想再躲了。


    可,命運仿佛再次和他開了一場玩笑。


    預想中的痛感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茹雪的一聲悶哼。


    茹雪嘴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糊住江明熙的眼睛。


    緊接著一聲清脆的箭矢射進木樁的打擊聲。


    隨後又是門外的一句男人的大聲嗬斥,東明殿的門被撞開,許晴被扔進來,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大殿中央,而門口站著的——將許晴割喉後用她的身體撞開門粗暴地扔過來的是軒轅蕭然。


    軒轅蕭然鏟身滑跪在茹雪身前,心痛地抱住茹雪。用力壓住她後背上被貫穿的箭矢的完成的娟娟流血的傷口。


    “茹雪,你撐住,我帶你去找禦醫。”


    軒轅蕭然努力控製住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橫腰抱起茹雪想要往大殿走去。


    茹雪死死拽住軒轅蕭然的衣袖:“軒轅公子,放下我。我活不了的。”


    軒轅蕭然青筋暴起,用力壓抑著情緒,壓低自己的聲音:“茹雪,對不起。我沒有看見那人,等我殺掉她的時候,箭已經射出來了。”


    “不,軒轅公子,不怪你……”


    茹雪想要露出微笑安慰軒轅蕭然,卻不知自己的牙齒和下巴已經被鮮血染紅,露出反而更顯得淒愴。


    軒轅蕭然緊緊抱住茹雪,將她的臉頰緊靠住自己的胸膛,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溫暖暫緩她的死亡。


    軒轅蕭然對茹雪別樣的情感誰都不知。軒轅蕭然知道茹雪心有所屬,他隻想安靜陪在她身邊足夠。


    可上天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他。


    這一切,江明熙跪在一旁,看得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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