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趴在桌子上換了好幾個姿勢,終於捱到下課了,好家夥,她從未覺得有一個下午這麽漫長過。


    魏消難跟她說話她也不理了,還讓他別跟著自己,自己一會一個人出去,她滿腦子想怎麽才能更好的嘲笑虞衡。


    下課鈴響了,夫子直接宣布下課,沒有拖堂,棒!


    虞溪僅有的底線就是等慢吞吞的夫子出門之後,自己再出去。


    等夫子出了門,虞溪風一樣從他身邊刮過,帶起的風微微吹動夫子的長衫。


    夫子驚訝的看去,隻看到虞溪匆匆離去的背影,夫子點點頭,了然又滿意,果然還是小年輕有活力啊。


    車夫等在外麵,聽見下課鈴響,聽少爺的話,剛想進去找人,就看到虞溪了,臉上帶著迫不及待的興奮表情,笑盈盈的朝著他跑過來了。


    見到他也沒有減速,而是眼神一亮,顛顛顛的繼續衝過來,車夫估計著,在虞溪停不住的時候扶她一把,或者更幸運的話,直接衝進他懷裏就好了。


    到時候他一定輕輕的,等小姐站穩之後再鬆手。


    小姐果然沒停住,直直的衝進他旁邊的虞衡懷裏,虞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果然,小姐衝進懷裏,和明月入懷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卑賤之人的幻想。


    虞衡早有準備,麵不改色,沒有表現出來他險些被虞溪撞到後退的狼狽。


    該說不說,他妹妹人長的小小的,但是勁大大的。


    衝過來的時候像是一頭小牛犢,還挺有勁的呢。


    虞溪衝進他懷裏還不消停,腦袋又開始打轉似的撞他,嘴裏配音duangduangduang,看的出來心情很高興了。


    虞衡用手掌把她亂撞的腦袋抵開,你適可而止啊你,再撞我肋骨都要斷一根了。


    就算被抵開,虞溪激動的心情不止,眼見周圍人不多,還是不安心,拉著虞衡進了車廂,沒人能聽見之後,才開始對虞衡的盤問。


    她坐下,咬著牙,決定好好盤問一下虞衡,虞衡被她按著坐下,還被迫也正襟危坐,眼睛轉了轉,想了想還是不明所以。


    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了,“你在學院惹事了?”不然怎麽這麽興奮。


    虞溪一聽,你審問我,我審問你啊?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這一生有沒有做過什麽讓你後悔的事?犯沒犯什麽錯,不對的事?你讓我不要做的事”虞溪想提示他一下,虞衡想了想,茫然,這範圍也太廣了。


    他現在也才20多歲,還“你這一生”搞得他好像生命快要終結一樣。


    如果要他迴想一生犯沒犯什麽錯,那一定是犯過,哪有人不犯錯的。


    “我犯的錯~”虞衡拉長聲音,虞溪麵帶鼓勵,“我犯的錯~”虞衡又拉長聲音,虞溪眼神越來越亮。


    在虞溪的目光下,她哥嘴一勾,


    “我犯最大的錯,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教我妹妹有事快說,導致她現在有事不說,一個勁的讓我猜謎語。”


    歎了口氣,又添了一句“把她哥搞得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你有沒有抄襲過什麽東西?”虞溪擺明了講,虞衡心裏還真一驚。


    他這是犯了什麽事嗎?他哪件抄襲的事情爆出去了?竟然傳到她妹妹的耳朵裏了。


    在虞溪看透一切的嚴厲目光下,虞衡平生第一次反思起了自己,迴想起自己做的種種文章,有點兒心虛的說,


    “雖然天下文章一大抄,但是!我可沒有做過那種套別人作品的事情,我最多是引經據典,我還標明出處了。”所以到底是誰,到他妹妹麵前亂嚼舌根,破壞他的形象。


    他作為新科狀元,人們看他的文章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如果他有抄襲,肯定早被人發現了,有些人巴不得他落下馬,他又不傻,肯定不會做抄襲的事。


    那他妹妹為什麽一副定了他罪的表情啊,他像是被審判的犯人一樣,他妹妹像是判官一樣,隻差驚堂木一拍,就定了他的過錯了。


    “可憐無定河邊骨,原是春閨夢裏人”虞溪提示他,虞衡點點頭,是挺耳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虞衡繼續點頭,更耳熟了。


    “你是不是抄襲了?”虞溪質問。


    虞衡大驚失色,像是沒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又被翻出來了,趕忙求饒,


    “求求你放過我吧,千萬不要因為這個事情欺負我,讓我難堪,別人會因為這件事情鄙視我,我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了,我就沒有聲譽了。”


    虞溪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嚴重,趕忙問“真的這麽嚴重嗎?”


    虞衡原本麵色震驚且悔恨,定定的看著虞溪,聽到這話,一笑,改變了姿勢 瀟灑的倚在馬車壁,嘿嘿一笑慢悠悠,一字一頓,“當,然,不,是,了”


    “你以為你哥是什麽啊?我又不是聖人,聖人也能犯錯呢。”


    當時年少,確實起了靠剽竊前人詩篇出名的想法,但是說了兩句,卻覺得太難了。


    說出詩詞不過張張嘴的事,更難過的是自己心裏的難關。


    不管別人怎麽認為的,在說出這些詩時他覺得太沒意思了。


    他上輩子是文科生,又學的古代文學鑒賞,學的詩,作品,如果他能節製一點,足以讓他用一輩子。


    但是說出前人詩篇時,他心裏相對於可能被拆穿的心虛,更多的是對於自己行為的不屑。


    就是小孩子都知道不問自取既為偷。


    他作為穿越者,不說濟世安民,但是也不能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他好歹也是在top1大學畢業的第一名,難道他來到這個架空王朝的,能依仗的隻有前人的詩篇嗎?


    他學的謀略,曆史,又不是隻有詩詞。


    虞衡拽了拽妹妹的辮子,“你倒是教訓起你哥來了,哥哥當時是糊塗,然後也改了。”


    說出這些詩時,別人驚訝的問是否為他所做,他否認了,隻說偶然在一本書上看過。


    別人問那書名字是什麽,他就說自己忘了,作者好像叫李白,杜甫 白居易。


    問他們現在何處,就說不知道,當初見過一麵,現在不知何處去了。


    “反而你怎麽又提起這些事了?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你當時那麽小”


    虞溪想,我當時確實忘了,當時如果沒有魏消難我早忘了。


    眼見著事情解決了,虞衡直接招手,讓車夫趕車可以走了。


    車夫知道了,上車趕車,馬車慢慢動了起來。


    “如果有本書,隻有你看過。你可以用這本書上的任何東西,這本書上有無數天才詩篇,詞句。


    你可以說是你自己的。你可以靠著這本書成為天才,收獲天才的稱號和眾人豔羨的眼神,甚至揚名天下”


    虞衡把虞溪摟在懷裏,像是小時候講故事一樣哄她,“溪溪願意這麽做嗎?這本書隻有你看過,別人不會揭穿你哦”


    “不會”虞溪迴答的聲音悶悶的。


    “為什麽不會呢?溪溪,不會被發現哦”虞衡把頭放在虞溪頭頂,聲音很溫和。


    “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虞溪把手向上拍,拍到虞衡的臉,“不會就是不會,就像是我做數術一樣,不會就是不會,你下巴硌著我的頭了。”


    迷題破解了,虞溪還沒批評虞衡了,就隻能結束了。


    “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定會有人發現的。”


    虞衡很堅持,還用下巴硌虞溪的頭,把虞溪拍在自己臉上的手揉了揉,“不可能有人發現”


    “可是我就發現了誒”


    虞衡一頓,光顧著哄孩子了,現在才想到這件事,“溪溪怎麽發現的?”


    “有人跟你抄到同一本書去了”虞溪感到沒意思,說話也蔫蔫的。


    虞衡:???


    說從書上看來隻是騙人的,他是現代穿越過來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那本書啊。


    “誰跟我抄的同一本書?”


    “秦小正”


    虞衡又愣,他唯一知道秦小正,就是跟虞溪去承恩侯府,告訴承恩侯管好秦小正,否則就讓官府替他管。


    虞溪推人落水的傳言傳出去了,他當然要管,抓住民間傳謠的幾個人,最後查到秦小正身上去了。


    秦小正一個平民,敢妄議郡主,她應該是活夠了。


    虞溪可是郡主,有誥命在身。


    畢竟還要多久顧及承恩侯,而且他才上任翰林閣,不能現在鬧出太大的事,所以就是簡單的警告了一下。


    承恩侯也答應了,說好好管教管教。


    秦小正從原本沉默寡言,到現在敢誣陷虞溪,原來是穿越了嗎?


    而且看來是魂穿,是落水之後魂穿的嗎?這倒是挺符合穿越文的。


    他也是魂穿,隻不過是從小孩時期成長起來的。


    虞衡親了親妹妹頭頂,“我做錯了事,多虧溪溪糾正我了,溪溪想要什麽?我拿它做謝禮好不好”


    虞溪直接仰頭,驚訝的睜大眼睛,盯著虞衡,“真的嗎?如果你要給我盛源閣新出的首飾,澤林居的糕點,我可是不會拒絕的哦。”


    澤林居的糕點到在其次,主要是盛源閣的首飾,不僅東西貴,而且還不容易買,還要預定,光憑虞溪的小金庫,能買是能買,就是要大出血。


    “啊,那我們就買好不好?買兩套,換著戴”


    “啊你是最好的哥哥。”虞溪高興的晃著虞衡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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