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不是。」


    「我們的分歧就在此處。」柏嘉良鬆開了秦唯西的手,退後半步,眸中是秦唯西從未見過的哀傷。


    她緩緩按住了胸口處的一直不離身的保命掛墜。


    這個掛墜,是柏長風從矮人地窟求來的,可以抵擋神明以下生靈三次致命的攻擊。


    但它現在並未被觸發。


    這顯然不是因為秦唯西已經擁有神明位格了,而是因為其他原因。


    「矮人地窟啊,本來就是他們出產的,想要弄一個外表一樣的仿製品太簡單了……」柏嘉良喃喃自語,「一個高級的感知過濾器,模糊了所有高戰力人的探查,但終究沒有辦法照顧到方方麵麵,所以在低戰力的人群中反而有疏漏。」


    「所以就連那個小哈士奇精都聞出了我的氣味不對,但沃爾芙姐姐絲毫未覺;堂堂武聖沒有心慌,媽咪一個普通人卻在心慌。」


    秦唯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也握住了那個小掛墜。


    柏嘉良反手,也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


    「維d黏我,但隻在我入夢之時。」


    她抬頭,凝視著秦唯西暴怒卻哀傷的眸子。


    「秦唯西,幫我個忙。」


    她握著秦唯西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脖頸處,扯住了那個小掛墜的繩子。


    「把它取下來,讓她們能好受些。」


    秦唯西握住了那個小吊墜,隨後,吐出一口濁氣,狠狠將麵前的人擁入懷中。


    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氣勢絲毫未減。


    「我很抱歉,柏嘉良,」她手指輕輕按著柏嘉良的髮絲,語無倫次,「可能會有點疼,沒事的,沒事的。」


    柏嘉良沒有迴答,而是望著她身後的三人,最後,沖表情僵硬的聞人歌笑笑。


    「媽咪,別哭。」


    「至於,最後的最後……」她手按在了秦唯西背上,摸到了滿手的血,唇角一顫。


    她額上因為那股壓力而全是汗,嘴唇顫抖著大喊。


    「秦唯西,快跑!不要來!」


    那恐怖的氣勢在瞬間壓縮,而她脖子上的小吊墜也被秦唯西用力一把扯下。


    沒有任何聲響。


    柏嘉良消失了。


    地上多了一灘深灰色的黏稠液體。


    身後暴怒的三人同時停住了攻擊。


    秦唯西看了眼手上的小掛墜,麵無表情地捏碎。


    她沒有打理身上的傷,而是慢慢走到了那黏稠液體跟前,彎腰,撿起了旁邊的紅寶石手鍊,又拿起了還放在餐桌上的,尤拉西斯送的禮物盒。


    「把你們的禮物也拿過來吧,」她突然轉身,望向聞人歌和柏長風,唇角掛起了一絲溫和卻冷漠的笑意,「我會把她的成年禮物帶到,然後把她帶迴家的,我發誓。」


    她頓了頓,然後舉起了手中的紅寶石手鍊,墨色的眸中泛起了更為濃鬱的血絲,緩緩重複,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我才發過誓。」


    「發生了什麽?」最先開口的是聞人歌——她竟在最初砸出那盤餃子之後,就保持了難得的冷靜。


    「我的錯,」秦唯西抹了抹臉,低下了頭,「在矮人地窟,地下實驗室,0號項目,我離開了一會,不到半個小時。」


    「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誤導了我,」她低聲說,「維c是整個掉進去的,所以我也以為要整個人泡進去,但想想就知道了,那個池子就那麽大,連隻大點的狗都沒法完全淹沒。」


    「你不該殺了它,」聞人歌沉默了會,低頭望了眼地上的深灰色液體,「你可以冷靜的告訴她發生了什麽,然後一起分析想辦法。」


    「沒用的,聞人,布置這一切的人,可能是一位位格超脫了阿忒若普斯她們的神明,」秦唯西竟然笑了,她緩緩舉起了手中那枚幸運硬幣,「他布局讓我支付了我的嗅覺,他當然也知道我會什麽時候恢復。」


    她輕輕彈起那枚硬幣,又接住。


    「指針已經開始轉動了,倒計時,哢噠——哢噠——哢噠。」


    柏長風上前一步,聲音顫抖而沙啞。


    「什麽倒計時?」


    秦唯西麵色平靜。


    「可能是死亡的倒計時,也有可能是【死亡】的倒計時,我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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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嘉良落入了一片黑暗中。


    這裏沒有光,沒有聲音。


    但她知道,這並非是死亡。


    她隻是在靜靜的思索。


    很多之前被忽略的東西被重新串起來了。


    比如自己在夢境中,其他力量都可以被順利使用,唯有借用秦唯西精血力量的時候產生了奇怪的凝滯感。


    那大概是因為那滴精血無法被複製,所以隻能填入了點偽冒產品。


    比如維d莫名其妙黏著自己,但隻在睡夢中,小沃爾夫還說自己身上有股和維d差不多的味道。


    那大概是因為唯有睡夢中的自己,算是它的「同類」。


    比如自己從那個地下實驗室中出來後,總是會感到疲倦,怎麽睡都睡不夠,早上起來偶爾會頭疼,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夢。


    疲倦大概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睡眠,隻是靈魂從一具軀體跳到了另一具軀體。


    在比如聞人歌的突然發燒,那大概不是因為那一丁點縫隙吹進來的風,而也是因為自己——她的身體太虛了,大概對這種自己無意中散發的一些東西比較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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