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泰坦半神紛紛怒目而視,但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既然你們在拖時間,那不妨再多聊幾句吧。」秦唯西淡淡地說。


    「您想聊什麽?」羅尼爾無視了周圍觸腕此起彼伏的哀嚎。


    「就先聊聊……」秦唯西眯起眼睛,「你們為什麽想要拖時間吧。」


    羅尼爾麵上肌肉抽動一會,低頭不語。


    「嗬嗬,你們現在也隻有用這些情報才能和我交換,」秦唯西手掌依然不斷在空中揮舞,甚至愈發激昂,「等我自己琢磨清楚的時候,這些情報將一文不值。」


    羅尼爾抬眸望了眼四周的痛苦哀嚎的觸腕,搖搖頭。


    「不說是吧,那讓我想想。」秦唯西撐著腦袋,手掌已經放下了,指尖不斷敲擊著椅背,一道道小型的紅黑二色波紋急速盪出,毫無規律地殺向任何一個方向。


    就像是一首交響曲經過了最初激動人心的旋律,到了輕柔溫和的銜接部分一般。


    「剛才,我的小人類已經提示我一點了,雖然她說不出來,但我能感知到那種情緒,那種有些絕望的情緒,她一般不會有這種情緒的,除非情況糟糕到了一定程度。」秦唯西喃喃自語,再次按向太陽穴,遲疑著要不要再與柏嘉良的靈魂烙印接觸。


    在看了一眼拉波斯後,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並不是沒有一點收穫——她想到了自己在聯繫上柏嘉良之前,聽到的那些熟悉而陌生的迴應。


    那是時間長河中的一個個坐標,但是靈魂的波動不會有錯,所以……


    那些都是柏嘉良,在那個鬼地方困了不同時間的柏嘉良。


    柏嘉良在自己的過去。


    「九位,」她按耐住自己突然煩躁的思緒,再次數起了端坐在王座之上的九位半神,若有所思,「少了兩個最抗打的和一個擅長禁錮的,唔……」


    她突然微微挑眉。


    「拉撒路估計也像我一樣,被你們牽製住了吧,」她抬頭望向羅尼爾,「他雖然比奧普弗爾能打一點,但也就一點點,兩位皮糙肉厚的泰坦半神,在他不點燃世界熔爐不能透支權柄的情況下,足夠拖住他了。」


    羅尼爾依然低垂著頭。


    「那麽,還有一位呢,還有一位半神去哪了?」秦唯西眯起眼睛,隨後恍然大悟,「啊!」


    她的手掌在空中用力一抓,無數血色的觸腕瞬間碎裂,此起彼伏的悽厲慘叫和咆哮聲也極為突兀的停止了,仿佛一曲恢弘的死亡交響樂被突兀草率的畫下了休止符。


    「我知道你們把奧普弗爾放到哪裏去了,」她緩緩站起身,輕聲道,「我也知道你們把我親愛的旅伴放到哪裏去了?」


    「並不是我們,」羅尼爾低垂著眸子,緩緩說,「我們並沒有這樣偉大的智慧。」


    「是啊,你們殘暴,好戰,但你們應該想像不出這麽惡毒的殺人方式。」秦唯西抬頭。


    明明是在仰視那些巨人,可她偏偏有一股睥睨的氣勢。


    「你們以一尊半神為代價,將奧普弗爾禁錮住,放在了那個時間線中。」


    「那個奧普弗爾,已經死去的時間線。」


    「是的,血族公爵。」


    「可是你們說過,不會傷害她。」秦唯西死死盯著羅尼爾,「但如果你們真的要用這種方法殺死奧普弗爾,她也會死。」


    「她不會,」羅尼爾這迴終於緩緩開口,又透露出了些新的信息,「她在神的注視之下,神會出手。」


    「那那個矮人呢?!」秦唯西低吼。


    「神並不會注視除她以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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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爾。」柏嘉良和塔爾已經爬下了黑曜石號,走到了那團巨大光團的近前了,她遲疑地用【有家之劍】,劃拉著光團上仿若寄生蟲一般攀附其上的血紅色噁心觸腕,又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巨劍險些脫手而出。


    「怎麽了?」塔爾抬頭仰望那金色的光團,輕聲應著。


    「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你,」柏嘉良抿抿唇,隨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畢竟我們現在要齊心協力,找到出去的辦法。」


    塔爾扭頭看她。


    「我們所處的時間線,應該是在奧普弗爾已經被刺殺死亡的那段歷史中。」柏嘉良鄭重說道。


    塔爾怔了怔,隨後有些激動地搖頭叫嚷了起來,「這不可能!你看看這個光團,奧普弗爾王上的力量還存在,他還活著!」


    「是的,是的!」柏嘉良不得不抬高了嗓門重複,以讓激動得塔爾冷靜下家,「和我們之前並肩戰鬥的王上是還活著,但這是他已經死去的時間線!」


    塔爾不再叫喊了,他用力咬住了唇,良久,搖搖頭,「抱歉,我不理解。」


    柏嘉良並不缺乏耐心,而是用巨劍在地上開始劃拉,畫出了幾條線,小聲道,「簡單來說,剛才我們所見到的奧普弗爾,和我說的,死去的奧普弗爾並非同一個。」


    「死去的奧普弗爾,」她指了指周圍那濃重的金色血霧,「是我們和拉撒路並未出現,他直接被十二尊泰坦半神圍殺的那一個。」


    塔爾怔了怔,僅剩的大腦內存不斷思考著柏嘉良所表述的含義,隨後不可思議地用力搖了搖頭,「不對,還是不對,怎麽會有兩個王上的存在?還一個生一個死?」


    他用著不久前從柏嘉良這兒學到的新詞,大聲說,「這不是一個悖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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