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說話間,屋外傳來說話聲:“少爺,已經抓到人了。”


    衛七七睜大眼睛看向李淵,李淵微點頭承認,她轉念一想就知道這是為了掩藏身份。


    “好,我就來。”


    李淵迴道,說著就要起身。


    他在衛七七床榻前太長時間,沒有時間收拾整理自己,想著他可能比較介意在外人跟前的形象。


    “那個……”


    衛七七開口阻止李淵的動作。


    李淵側身望向她。


    “如果抓到的人不重要,你還是先收拾一下自己。”


    李淵愛幹淨,哪怕埋汰兩日也不影響他的外貌和周身的整潔。


    隻是臉上的青茬還是太明顯一些。


    衛七七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示意李淵。順著她的說法摸上自己下巴的李淵緩緩眨了一下眼睛,隨後應聲道好。


    李淵出門,不一會兒衛七七就聽見隔壁的房門打開的聲音。


    她自己也是沒換衣裳,又是出汗又是湯藥,雖然沒味道可心裏膈應。


    再說她這兩日沒進食,虛的很,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換衣裳。


    衛七七打算等會兒自己叫人送一些吃的進來,剛這麽想,李淵就推門而入。


    前後的時間並不長,速度之快讓她沒想到。


    更沒想到的是李淵手上的吃食。


    “我之前讓客棧給你做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想著你醒來可能會餓。”


    李淵說著進來放置托盤在一旁的小桌上,說道將小桌子拉到衛七七方便的位置。


    “都是清淡容易吞咽的,你少吃些。”他囑咐道,完才站起身。


    長身欣立,刮掉青茬又是個整齊幹淨的少年。


    衛七七本身這個床鋪的位置就有些背光,李淵這麽一站起來,更加遮擋住她的光影。


    大白天的,卻在李淵的陰影下有些昏暗。昏暗的衛七七不由自主的抬頭,卻看不見李淵晦暗的目光。


    衛七七察覺到他想說什麽,可最後他什麽都沒說就轉身離開,留下莫名其妙的她麵對著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雖然這食物在以往並不會勾起她的食欲,不過她現在快餓死了,快餓死的人眼裏哪怕草根都能嚼的津津有味。


    李淵出門後反手將門闔上,最後對著守在門口的人揮手,剛剛一直在門口守著的人悄無聲息的隱匿的他的房間門後麵。


    轉身看一眼緊閉的門,才轉身離開。


    到外麵的一處院子裏,門口的人見是他,趕緊開門。


    他一進去就看見一大腹便便的男人衣著華麗躺在地上呻吟。


    身上是五花大綁的麻繩。


    “主子。”


    一直坐在旁邊的男人聽到動靜立馬站起身,對著李淵恭敬的說。


    李淵徑直走向最上方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坐下來,隨後略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有兩個人上前將那男人抓起來麵對著李淵。


    “說說吧,你是誰?如今住哪兒?在做什麽買賣?之前的買賣為什麽不做了?”


    那衣著錦繡的男人似乎之前就已經被招唿過,現如今鼻青臉腫的對著李淵,一隻眼眶上青紫色的淤青讓他眼睛腫的隻有一條縫兒。


    他費力的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去瞅李淵,想看看是什麽人要對他如此。


    “你又是誰,我同你無冤無仇……”


    啪的一聲,身後的人猛的給了那錦繡衣裳男人狗腦袋一巴掌。


    “主子叫你迴話就迴話,少說些有的沒的。”


    那男人被打的腦袋一痛眼前發黑,過會兒才喘息著抬起頭。


    “我叫方洪吉,原先是開糧鋪的,現如今沒有在做了,我不住在城裏……”


    李淵點頭,繼續發問:“好好的糧鋪怎麽說不開就不開呢?那麽好的生意,聽說你關後你旁邊的糧鋪卻是賺的盆滿缽滿。”


    方洪吉低頭:“家中出現變故,隻能匆匆趕去,未來得及聲明。”


    “什麽變故?”


    方洪吉答不上來,卡殼一下,接著說道:“嶽母病重,故攜帶妻兒老小去看望。”


    “是嗎?”


    李淵坐在位置上,他臉色微沉,聲音聽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那住哪兒呢?”


    那男人低頭:“妻兒老小還在妻子娘家,我先迴來想著這些食物不收拾一下,恐怕全都要生蟲發壞。”


    李淵輕微出聲,鼻腔中帶出嗤笑。


    隨後坐起身子,對著底下狼狽不堪的男人說道:“方洪吉,吉祥糧鋪的掌櫃,貪財懼內。父母俱亡,嶽母也並不在人世,唯有嶽父一人,且嶽父一人一直同你們生活在一起。”


    “而且,如果你的妻兒老小在娘家住著,那麽剛剛手底下的人遞給我的這件衣裳,又是哪個百歲小孩身上落下來的百家衣呢?”


    李淵將剛剛開門的人遞給他的東西從袖子裏翻出來扔給那個男人。


    方洪吉看清落在地上的百家小衣一下子怔住,隨後瘋狂掙紮,身後的兩個人險些沒按住。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麽,求你,千萬別傷害我的妻子孩兒……”


    剛剛還在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一下癱軟在地上,痛哭流涕。之前的疼痛隻讓他發出呻吟沒有麵子,如今輕飄飄兩句話,卻是將男人撕心裂肺。


    “你要做什麽,要幹什麽你說!我一定幫你做到!”


    男人喊道。


    上方的李淵不急不忙,將那百家衣疊好放置在一旁。


    “那就重新說。”


    方洪吉不敢再有一絲隱瞞,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原來這方洪吉不是個普通的糧鋪掌櫃,他曾是落選的童生,後來娶到前任吏官的獨女,吏官雖然沒了,但是他的人脈還在。


    再加上他並不在官場上任,那些人多多少少會做一些兩廂交易都方便的交易。


    他給官吏一些金錢維持關係,那些官吏給他一些情報或者一些方便。


    “我真的是聽他們說的啊,他們說京城已經亂了,幾個皇子王爺爭權導致全死在京都。”


    “京城裏隻剩一個不到五歲的年幼孩子以及在外平定西涼的八皇子。”


    “他們說即將要起兵,征收糧食和征收土地。已經有藩王在封地發起清君側。”


    “我知道都已經給你說了,放了我妻子和孩子吧……”


    男人崩潰的伏在地上,他知道這事他說出去一旦被上頭的人知道,免不了一死,可再不說妻子孩子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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