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陽下水沒多久後就把馮澤川拉了起來,他把馮澤川輕輕放在地上,此時的馮澤川麵部腫脹,口腔和鼻腔充滿泡沫和汙泥。


    我拍了拍他的雙肩大喊道:“馮澤川!”


    “他沒有反應。”李天陽聲音顫抖地說道。


    “李天陽,打電話叫救護車,快!”


    “好。”


    李天陽一路狂奔跑迴小屋打電話,我給馮澤川清理完口鼻的塞物就開始人工唿吸以及心肺複蘇,幸好閑來無事的時候學過溺水急救,不然後果不敢設想。


    我做了十分鍾到心肺複蘇馮澤川依舊沒有反應,漸漸地,我的大腦被恐懼侵占了。


    馮澤川,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李天陽打完電話後帶著朝陽哥跑了過來,他們不會做急救,隻能站在一旁幹著急。


    最近的醫院過來這裏也需要半個小時,在救護車來之前我必須堅持給馮澤川做急救措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感覺我已經被恐懼包圍了,就連雙手都開始顫抖。


    咳咳~


    馮澤川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恐懼,他猛地吐了一口水,隨後大口大口地唿吸著。


    李天陽激動地衝過來說道:“馮澤川,你可算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馮澤川眼神迷離地看了我們一眼,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說道:“好冷。”


    “你等著,我給你去拿衣服。”


    李天陽把朝陽哥的外套拿了過來給馮澤川披上,看到李天陽顫抖的手我才反應過來我和他身上還是濕的,剛才顧著救人絲毫感覺不到冷,現在冷靜下來身體慢慢恢複了知覺。


    “李天陽,你先去換件衣服衣服吧,馮澤川已經醒了,我們在這等救護車來就好了。”


    “你還不是濕的,你先去吧,你身體素質差,我在這等。”


    “你先去吧,我沒事。”


    “你去,我身體好著呢。”


    “你倆都別爭了,我不是人嗎?你們是看不到我還是咋滴?你倆一塊去把衣服換了,我在這看著他。”朝陽哥大聲說道。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朝陽哥又看向李天陽,說真的,我的確忘了朝陽哥在旁邊,從李天陽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他和我是一樣的。


    我們換好衣服救護車就到了,我跟車去醫院,朝陽哥開車載李天陽過去,上車後我把在床上找到的護身符塞到蓋在馮澤川身上的外套裏。


    難怪他會出事,原來他的護身符掉床上了。


    去到醫院後我立馬幫他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他醒來第一時間我就想幫他換掉的,但是我又怕挪動他會有事,所以得問過專業人士才敢做。


    醫生說幸好我給他做了急救,不然馮澤川就小命不保了。


    醫生給馮澤川檢查完就送進了病房,此時他臉色漸漸恢複正常,他從進病房視線就一直在我身上。


    等護士走後,我實在忍不住問道:“你一直這樣看著我幹嘛?”


    馮澤川的眼神從迷茫漸漸變成疑惑最後變成不可置信。


    “你~我~”


    “你支支吾吾地幹嘛,有話就說。”


    “你給我做人工唿吸了。”


    “嗯,不做人工唿吸你怎麽醒過來。”


    馮澤川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初吻就這麽給了你。”


    這時我隻感覺頭上飛過一群烏鴉,什麽玩意,我救他的命他卻想著他初吻給了我。


    “顧以辰,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我活不成了。”


    這家夥畫風轉得挺快啊。


    “你應該謝謝李天陽,他要是不把你拉上來我也救不了你。”


    “你們兩個都要謝,等我出院了必須請你們吃頓大餐。”


    “吃什麽大餐啊?”


    門口響起李天陽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向門口,一瞬間我被驚呆了。


    朝陽哥和李天陽一身濕噠噠的,衣服和鞋子還有不少汙泥。


    “你們這是……”我驚訝地問道。


    “哎,我哥急著來醫院,經過小路的時候車速太快,然後就掉溝裏了。”


    雖然我很同情他們,但看到他們的樣子又很想笑,為了不破壞氛圍我硬是忍住了。


    “哈哈哈。”


    一旁響起馮澤川的笑聲。


    “對不起啊,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才搞成這樣,但~但是李天陽你這個樣子真的我沒忍住。”


    我瞟了一眼馮澤川,他立馬把笑聲調成靜音。


    “朝陽哥,你倆沒事吧?”


    “沒啥事,好在溝裏有水,如果沒有水那就有事了。”朝陽哥無奈地說道。


    “沒事就好,你倆身上這麽濕,這裏也沒有可以換的衣服,要不你們先迴去吧,明早再來,這裏有我在,醫生說了馮澤川沒啥事了,輸兩天水就好了。”


    “那行吧,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李天陽他們走後我和馮澤川閑聊了起來,這個病房目前隻住了他一個人,隻要不太大聲說話都不怕吵到別人。


    我本來想通知馮澤川媽媽的,但被馮澤川攔住了,他怕他媽知道後不讓他出遠門玩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我覺得他大部分原因是在維護我,他媽媽肯定會責怪我為什麽要帶他去那個地方,搞不好以後不讓我和他來往又或者不給他來我家了。


    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淩晨的三點半,看馮澤川精神抖擻的樣子估計不到天亮是不睡覺的。


    “顧以辰,沒有水了。”


    馮澤川像個大爺似的把水杯遞到我麵前,要不是看在他是個病人,我真想一巴掌過去。


    “好好好,馮大爺,小的這就去給你倒水。”


    馮澤川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天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掐死他,我白了他一眼走出病房。


    鎮上的醫院不比城裏的,這裏的設施陳舊,環境也不太好,走廊彌漫的消毒水味讓我不禁皺了皺眉,這味道實在太衝了,深吸口氣那是相當上頭。


    我走在走廊上,走廊的燈光不時閃爍兩下,幸好出來的人是我,要是馮澤川不得嚇死。


    走廊的盡頭就是開水房,此時裏麵有個婆婆在等水,裏麵空間不大,所以我就站在門口等她接完水再進去。


    等了好一會,婆婆還是呆呆地看著飲水機,我看了一眼飲水機上的綠燈,這水都已經開了呀,這婆婆怎麽還不接,她是不是不會使用啊?


    “婆婆,水已經開了,要不我來幫你接吧?”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然後繼續盯著飲水機看。


    這婆婆到底要幹嘛呀?她這麽擋著我又不能把她推開去接水。


    我心煩意躁地在門口等了一會。


    “小夥子,你幫我看看這藥是不是過期了。”婆婆聲音低沉地說道。


    她從口袋拿出一盒藥,慢慢轉過身。


    我和她對視了一眼,婆婆的臉上長了許多深褐色的斑點,她把藥遞到我麵前,我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傷疤。


    “小夥子,你幫我看看。”


    我接過她手中的藥盒,盒子上麵寫著奧氮平片,我翻到盒子的背麵,奧氮平用於治療精神分裂症,看到這裏我再次被驚到。


    這……這玩意是精神藥,所以,婆婆是精神病者?她手上的傷疤難道是自己劃的?


    我快速掃描了一眼生產日期,然後把藥遞迴去給她。


    “婆婆,你的藥沒有過期。”


    “哦~那怎麽我吃了胸口這麽痛,不止胸口痛,渾身都痛。”


    “婆婆,要不我送你迴病房先,一會再讓護士給你看看。”


    婆婆猛地抓住我的雙手,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你想殺我!”


    “不不不,我是要送你迴病房休息,現在這麽晚了,我們該睡覺了。”


    她慢慢鬆開手,原本兇狠的眼神變成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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