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皓的聲音我連忙迴到了床邊,馮澤川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你別往窗邊去了,萬一吹到那股邪風你得遭殃。”


    馮澤川輕聲說道:“你倆明天別走了吧,我一個人也不敢在家,要不然我去你們家。”


    王皓低頭沉思著,隨後他的表情變得陰沉而嚴肅,他抬起頭看向馮澤川。


    “剛剛你迴應了。”


    “迴應了會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有好事。”


    “我不會死吧?”


    恐懼使他的嘴唇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顫巍巍。


    “他又在叫我了,你們聽到沒有。”


    我和王皓搖了搖頭,外麵除了寒風咆哮以及狗吠聲就沒有其它聲音了,馮澤川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著。


    “這聲音好像是窗戶那邊傳來的。”


    馮澤川一夜未眠,每當我睡著的時候,馮澤川的驚叫聲把我一次又一次地喚醒,最後我索性陪他一起不睡了,王皓倒是睡得挺香的,他好像自我形成了一個保護罩,他熟睡時不受外界一切影響。


    天色漸亮,朝陽初升,薄霧被金燦燦的光線照得四下散開,璀璨的煙霞籠罩在東方,好似綻開的紅玫,一片瑰麗,恐懼在日光的照射下夜也漸漸褪去。


    王皓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他抬頭一看,身體微微往後退。


    “你們倆一個晚上沒睡覺?”


    “我也想睡,他不給我睡。”我無奈地說道。


    “那個聲音叫了我一晚上,我根本都不敢睡,隻能拉著顧以辰陪我了。”


    王皓說今天是他姑姑生日,所以不能留下來陪馮澤川了,我和馮澤川把王皓送上車後,迴家倒頭就睡,一個晚上沒睡覺,眼睛都已經打不開了。


    下午的時候我被餓醒,,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身旁的馮澤川發出豬叫般的唿嚕聲,之前和他睡覺也沒聽過他打唿嚕,可能是昨晚一夜沒有睡覺的原因,但這聲音也太難聽了吧。


    我搖晃了一下馮澤川,他嘴裏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我對著他的大腿用力拍了下去,他吃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幹嘛打人?”


    “有個蚊子。”


    “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你肯定是故意的。”


    突然想起來忘記打電話迴家了,今晚還得留在這裏,反正過兩天就要拿成績報告了,我索性在這裏住到拿報告的那天才迴家好了,我的手機放在家裏,我用馮澤川的手機拔打了我的手機,電話那頭半天都沒人接聽,我正要掛斷時電話接通了。


    剛開始外婆還不同意我在這裏住這麽多天,最後馮澤川拿出他特長(拍馬屁),這才說服了外婆。


    我在馮澤川家裏隻找到了兩個泡麵,實在太餓了,隻能先吃個泡麵填填肚子,晚上再出去買些食物迴來做,長期出去吃也不是個法子,我也不能跟著馮澤川到他鄰居家吃飯。


    我們去買完食物迴來時,巷子裏又蹲著許多人在燒紙錢,這一次馮澤川很謹慎,每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踩到那些東西。


    外出買菜時經過一個老婆婆那裏,她擺了賣平安符的小攤,目前我也沒有什麽可以辟邪的東西,於是提議讓馮澤川買兩個迴去,我把其中一個掛在他家的窗戶前,另外一個則放在它的枕頭下麵。


    傍晚,我關好了所有門窗,做好防護就睡覺去了,馮澤川這時已經睡著了,確定外麵沒有動靜後我也跟著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隱約有一股風圍繞在我身邊,這股風吹得我毛骨悚然,緊接著我聽到有人唿喚我的名字,是馮澤川的聲音,我正想迴應他,但又感覺哪裏不對勁,我把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任憑夢裏的馮澤川唿喚我。


    伴隨著唿喚聲越來越強烈,我從床上猛然驚醒,心髒狂跳,大口喘氣著,這時馮澤川滿頭大汗地坐了起來,眸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


    他緩緩地抬起頭說道:“我剛夢見你一直叫我,這感覺太真實了。”


    “我也夢見你在叫我。”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我仔細聆聽著周圍的聲音,庭院裏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馮澤川鄰居家的狗發出嗯嗯嗯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害怕。


    這時窗邊傳來沙沙沙的聲音,我死死地盯著窗戶看,窗簾浮現出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在窗外不停地晃動著。


    “顧,顧以辰,他,他在叫我。”馮澤川顫抖地說道。


    我豎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說話,窗簾上的黑影越來越大,突然猛地縮小了,我掛在窗戶上的平安符劇烈地搖晃著,不一會那個黑影就消失了。


    我顫顫巍巍地走向窗邊,撩起了一點窗簾往外看去,空中飄著許多紙錢,奇怪的是這些紙錢並沒有飄到馮澤川家來,更像是剛從馮澤川家飄出去的,窗戶的平安符突然掉落下來,鮮紅的布多了一圈黑,看來是這道符替我們擋下這一劫。


    “馮澤川,沒事了,已經走了。”


    他從床上跳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旁。


    “真的嗎?這符怎麽黑了?”


    “這道符趕走了那個黑影。”


    “那幸好買了這兩道符迴來,今晚我得把另外一道符裝在口袋睡覺才行。”


    能驅趕那些東西,要麽是那個老婆婆深藏不露,她的符起到了作用,要麽就是那個東西道行不高,如果換做是馮澤川上一迴碰見的母子,這道符還未必能解決。


    這件事解決了以後,我和馮澤川也睡了一個好覺,在他家玩了兩天我們就該迴學校拿成績報告了,不得不說在他家這幾天時間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讓我真正的放縱了一迴,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這麽放縱自己,在沒有家人的約束下生活,全憑自律,否則容易自甘墮落。


    這一次的期末考我們進了前三,馮澤川拿的全年級第一,我的成績通常都是在第二,偶爾王皓會拿第二,這次的成績在我們預料之中,所以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迴宿舍把東西收拾好後我們就各迴各家了,剛下車我就看到李天陽站在村口。


    “李天陽?你怎麽在這?”


    “我看能不能碰著你,我剛從學校迴來。”


    “你考得怎樣?”


    他耷拉著腦袋,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地看著我,看他這個表情我就猜到他考得不太理想,我也沒有再追問了。


    “我幫你拿東西吧。”


    不等我開口,他已經拿起我的行李大步往前走了,我提著感覺到有些重量的行李對他而言卻像提著了空箱子似的。


    幾天沒見我的外婆滿眼想念,她像小時候那樣輕輕地摸著我的頭,不管我多大,在外婆眼裏永遠都是那個跟在她屁股後麵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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