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戒依舊早早起來,練了幾遍棍法,衝過涼之後,換了身貼身的勁袍,手持金箍棒前往了金吾衛。


    路過東街的油餅鋪子,順手買了六個油餅。


    邊吃邊往金吾衛走去。


    今日的街上比起往日多了很多行人,都是起個大早去看處刑的。


    “老趙,你快點,去早點能占個好位置,對了饅頭你帶了嗎?”


    “帶了帶了,忘不了。”


    一個膚色黝黑的老漢拍了拍肩上鼓鼓囊囊的包袱。


    “上次,讓老王家搶了去,咱們什麽都沒落下,這次你跑快點,爭取多沾幾個,迴去狗娃的病就能治好了!”


    幹瘦的夫人拉著老漢的衣袖邊走邊說。


    “知道了,上次是我沒迴過神,這次肯定第一個上去。”


    “我聽說這次犯人還是個大人物,狗娃吃了之後說不定以後也能成大人物嘞!”


    “哪還有說,老娘的種,肯定比你強!”


    “比我強好,比我強好……”


    這對夫妻說著走遠了。


    人血饅頭啊,每次斬首行刑都會有很多老百姓像他們一樣,用自家做的饅頭沾上處刑人的鮮血,然後拿迴去給生病的人吃。


    據傳對治療肺癆有著顯著的效果,就算是沒病,給還沒開蒙的小孩子吃了,也有不小的好處。


    所以每次不論是菜市口,午門,還是任何一處刑場,都會有不少人拿著蒸好的饅頭翹首以盼。


    更有甚者,會把孩子帶在身邊,一旦搶到了,就讓孩子立馬吃掉……


    人血饅頭到底有沒有用,不戒不知道,或許這方世界的人大多都氣血旺盛,死了之後氣血中蘊含的能量真的能治病吧。


    ……


    金吾衛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衛府內先天境界以上的高手十有八九都來了。


    鑒於殷露露的重要性和考慮到白蓮教有劫法場的可能性,臨時調配了三百名先天境界的高手,在午門外進行警戒。


    不戒到的時候,趙遠清已經等了一會了,見到不戒進來,瞪了他一眼。


    “今天這麽大的事,你就不能來早點?”


    “這不離午時還早著,等會可是要死人的,場麵很血腥,很殘忍的,我早上不吃飽,中午可沒胃口吃了。”


    不戒吃完最後一個油餅,左右看了看,最後視線鎖定了趙遠清湛藍的官服上。


    “你他娘的!別拿我衣服擦手!”


    趙遠清一把拍掉不戒的手,沒好氣地罵道。


    “看見新衣服沒忍住,哈哈。”


    不戒嘿嘿一笑,又偷摸擦了一下。


    “行了行了,就等你了,走吧。”


    “去哪?”


    “大理寺獄,犯人還能自己心甘情願到刑場去?”


    “要是我的話,我就自己去,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滾!”


    “好嘞~”


    不戒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麵孔。


    “池老,又是你。”


    “怎麽寶武閣這麽空閑的嗎?”


    不戒走到池博明身旁,看了眼其手中都要包了漿的《金瓶梅》,有些嘖嘖稱奇地道:


    “池老,你都不舍得換一本嗎?”


    池博明視線牢牢地盯著手中的書,挪都沒挪一下。


    “你懂個屁,我這是帶畫的。”


    “……”


    金吾衛的隊伍中一共有三名大宗師,不戒,池博明,趙遠清,三人走在隊伍的最前列閑聊著,身後的眾人則是一言不發。


    隊伍裏的其他人多是經曆過白蓮教那場清洗的人,所以在清楚不過白蓮教那群人有多瘋狂。


    上次僥幸活下來了,那這次呢?


    有的人在來之前就已經寫好遺書,安排好後事了。


    可見白蓮教的可怕已經成了他們心中抹不去的陰影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大理寺,錢垚帶著人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見到趙遠清等人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趙兄,池老,不戒,下麵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把人帶走。”


    錢垚抱了抱拳,道。


    “看你那慫樣,她四肢盡斷,奇經八脈也被毀的差不多,還能翻了天不成?,


    趙元強看見錢垚放鬆了一些的神色,嘲諷道。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其他衛府的人也到了,都在寺內候著了。”


    錢垚帶著三人往大獄方向走去,其餘人則是原地布防,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


    此時的大理寺內都不能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形容了。


    幾乎是人挨著人,就別說是白蓮教的人了,就算是隻蒼蠅,想飛過去都得折兩片翅膀。


    “錢大人,這麽誇張嗎?”


    不戒也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攻城伐寨也就這樣了吧。


    “小心為上,小心為上。”


    錢垚此時壓力的確很大,殷露露先前已經在他手上越了一次獄,要是再出了岔子,不用等皇帝發話,他就可以吊死在這大理寺門口了。


    好在將殷露露從牢房裏帶出來的過程很順利,沒生什麽波折,殷露露也很配合。


    一路上一言不發,甚至眼睛都沒睜開,像是死了一般。


    “殷露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你還有沒有什麽和我說的?”


    不戒和殷露露一起被關在囚車裏,問道。


    “……”


    “你別生氣啊,那天我可沒逼你,是你自己要說的,你不能怪我吧?”


    “……”


    “對了,你們吃人血饅頭嗎?”


    “……”


    不戒伸手探了探殷露露的鼻息,雖然有些微弱,但很綿長。


    “給你上個保險。”


    說著不戒抬手就是幾道金色的真元打入了對方的體內。


    “搞定。”


    囚車在大路上緩慢的前行著,這是囚犯行刑前的必備流程,遊街示眾,來警示他人,犯罪的下場。


    “老趙,平常不是有人會砸些瓜果蔬菜什麽的嗎?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街道兩旁圍觀的人很多,但都是兩手空空,就這麽看著,不戒有些失望,他早上沒吃飽,還想著能順手撈點東西吃吃。


    要是能有隻燒雞就更好了。


    “這可是白蓮教的人,就算快死了,也不是什麽人都惹得起的。”


    “為了砸兩片菜葉子,遭到白蓮教的報複,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麽幹的。”


    趙遠清和池博明一左一右走在囚車旁邊,心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遊街時劫人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所有人都保持了警惕,除了不戒……


    “不至於吧,白蓮教的人這麽癲?”


    “遠清說的沒錯。”


    另一邊的池博明接著說道。


    “這種事以前就發生過,正是因此,聖上見識到了白蓮教的瘋狂和不可理喻,所以下定決心拔除了白蓮教在長安城內的據點。”


    “要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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