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很欣慰,“青樓殺手”的風還好沒有吹到燕城,不戒二人站在寫著怡香院的牌匾下,熱淚盈眶。


    不戒從來沒覺得樓上招客的姑娘們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動聽。


    “大爺~上來玩兒啊~”


    “大爺~來啊~”


    真是群鶯環繞,綠肥紅瘦啊,不戒和圓覺帶著一臉正氣,似是進的是什麽龍潭虎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大爺這就來拯救你們!”


    “要不要先拯救一下我?”


    “別急,等會我一起救!”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不戒頭都沒迴迴道。


    “有殺氣!”


    圓覺一臉凝重,這是他去了這麽多青樓,第一次感覺的殺氣。


    “這地方不簡單!”


    圓覺對不戒說道。不戒點了點頭,伸手往後指了指,示意圓覺往後看。


    圓覺轉過頭去,脖子像是剛長出來,極其生澀的轉了迴來,“我看錯了,對嗎?”


    不戒閉上眼睛拍了拍圓覺的肩膀,“自求多福”。


    抬步就要進去。


    衣領驟然收緊,前進的步伐一頓,整個身形被拉的倒退了兩步。


    “你有病啊!”


    不戒邊整理自己散亂的衣服,一邊罵道。


    周圍路過的行人看著青樓門前的三人竊竊私語。


    “看,出來偷吃被自家娘子抓個現行,這哥們估計要廢了!”


    “說的是啊,好歹等天黑啊!”


    “看這位兄台的娘子,身段也是上乘,要是我,定然夜夜笙歌,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家有美妻不好好珍惜,在外尋歡作樂真是我輩之恥!”


    “這你就不懂了,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位兄台看來是想享盡齊人之福啊!”


    “李兄,今日晚些我們再見,一定要把家中母老虎安撫好,切記不要重蹈覆轍啊!”


    說了半天不戒還以為是道德模範,沒想到也是同道中人。


    身段上乘,不戒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柳如煙,嘴裏嘟囔著:“我怎麽沒發現?”


    柳如煙被不戒的眼神看的有些窘迫,加上剛才兩人又是要笙歌她,又是妻妾的,對於她這黃花大閨女來說很唐突了。


    “圓覺在這裏,你看他就行了,管我幹嘛?”


    不戒的話讓柳如煙也反應過來,對啊,管他幹嘛,自己有什麽資格管他呢,別說他進青樓了,就算他當街那些,和自己也沒關係。


    但是看見不戒這麽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柳如煙心裏就很不舒服,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麽感覺。


    苦澀?或者不忿?


    不戒見柳如煙站在那裏雙眼無神,也不說話,一手拉著柳如煙,一手拽著圓覺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你到底想幹嘛?”


    不戒是真的有些急了,他不知道“青樓殺手”的風什麽時候吹過來,或許這會他們已經在遣散姑娘,關門大吉了。


    想到這心裏又急切了幾分。


    “圓覺,你說句話啊!”


    “算了,你倆在這大眼瞪小眼吧,時間不等人,我得先去了。”


    圓覺少進一家就少一家,但是不戒不行啊,他是有指標在的。


    “你不能去那種地方。”


    柳如煙終於說話了,隻是這語氣聽起來有些柔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的喵嗚聲。


    “?”


    “你說什麽?”


    不戒有些詫異,他憑什麽就不能去了?憑什麽就說自己,不說圓覺!


    “我說你們不能去那種地方。”


    柳如煙恢複了自己以往的聲線,清冷中帶著疏離。


    “為什麽?”


    “因為你要去了,我迴去就告訴你長安的未婚妻!”


    柳如煙以為自己拿住了不戒的命脈,半威脅式的警告不戒。


    “那圓覺呢?”


    不戒指了指一直一言不發裝死的圓覺。


    “你不去,他自然也不迴去了。”


    柳如煙瞥了一眼圓覺,淡淡說道。


    不戒像是看到一種名為血脈的威壓從柳如煙的身上散發出來,壓得圓覺挺拔的身軀都有些佝僂了。


    不戒意識到可能柳如煙誤會了,於是將自己和圓覺一路上的行為說了一遍,頂著柳如煙懷疑,審視的目光,不戒捅了捅圓覺。


    圓覺這才“清醒”了過來,緩緩地點了點頭。


    見到圓覺點頭確認,柳如煙咄咄逼人的氣勢小了很多。


    “那我也要跟著去。”


    柳如煙還是不相信不戒的話,趕在不戒拒絕前,接著說道:“既然是拯救那些那女子於水火,那我跟著又如何?”


    嘿,說的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這次站在門口的人變成了三個人,不戒站在最中間,柳如煙和圓覺像是護法一左一右。


    “牛逼啊,帶著娘子逛青樓?真是吾輩楷模啊!”


    “是啊,李兄,沒想到你我打個醬油的功夫,竟出現了如此的反轉,若是有機會定要和這位兄台結交一番,好好學學禦妻之術!”


    “是極是極!”


    伴著路人的驚羨聲,三人重整旗鼓,雄赳赳氣昂昂的踏進了怡香院。


    進去之後,老鴇雖然很驚訝有客人帶著女人進來,但是進來就是消費的,男女無所謂,隻要給銀子就行。


    “誒呦,兩位...三位爺~這麽早來捧場啊,可有相好的姑娘啊?還是我看著給幾位安排幾個?”


    老鴇很是熱情。


    “你這裏生意如此好?這個時間都座無虛席了?”


    不戒很驚訝,一般來說,青樓傍晚之後才是黃金期,這裏居然這麽早就開始了。


    “瞧您說的,那說明咱怡香院的姑娘好,這都是迴頭客。”


    “而且啊,最近那勞什子的青樓殺手,鬧得厲害,很多客人都是外地來的,有的索性就住著我們這了。”


    老鴇麵帶笑容解釋道,拿著蒲扇的手隨著說話不斷的揮舞著。


    “那你們就不怕那青樓殺手上門?”


    不戒似笑非笑的說著,眼神打量著這人聲鼎沸的大廳。


    “做生意嘛,而且我這一幫姑娘要養,掙些辛苦錢啦~”


    老鴇笑著在不戒的胳膊上摸了一把。


    “誒呦,這位爺,好結實的胳膊呐~”


    “待會奴家給你找個抗造的姑娘,包你明天扶著腰出來!”


    柳如煙眼神中已經寒意四溢了,在半老徐娘的老鴇摸不戒的時候,寒意到達了巔峰。


    “不好意思,姑娘我自己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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