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歸口中“重要的事”指的是迴老宅看爺爺,薑若禮自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早就把要給爺爺送的年貨準備好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想好了找個時間迴老宅的~”


    幾顆水餃下肚,薑若禮早就飽了,拿著筷子在碗裏撥弄著餃子,就是不吃。說這話的時候,搖頭晃腦傲嬌地像隻小孔雀,坐等求誇。


    裴子歸把薑若禮麵前的碗挪過來,看著小姑娘得意的表情,嘴角勾起,縱容到不行:“裴太太果然是我的好賢內助。”


    他順理成章夾起一個餃子放入嘴裏,微微皺眉。放了奶酪的鮮蝦玉米,對他而言有點膩了。


    正巧,手邊落下半杯蔬果汁。


    裴子歸淺抿一口,衝淡了嘴裏的味道。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們逐漸有了這樣的默契。


    ***


    德國,傍晚時分,暮色匆匆。


    大劇院內人潮湧動,芭蕾舞劇的演員們都在為了晚上的演出而忙碌著,化妝,換衣,複習台詞和動作。


    在一眾高鼻梁小頭骨的西方麵孔中,出現了一張東方麵孔。在一堆美人兒中,稱不上太過驚豔,勉強可以用好看周正來形容。


    秦妤姍坐在角落,作為這出舞劇的鑲邊角色,她甚至沒有專屬於自己的化妝台。


    她的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畫麵中的女人笑得嬌俏,突然出現的男人眼中充滿愛意。


    “wow,她長得真美,是你們中國的明星嗎?”


    聽到這話,秦妤姍剛做的指甲掐入掌心,留下痕跡。再抬頭時,她已經調整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不是,是個小網紅。”


    同事不走心地點了點頭,“這男人真有味道,想必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西方人的語言向來直白,可這話落到秦妤姍耳朵裏就不那麽好聽了。


    是嗎?他們很幸福嗎?


    指尖往左,視頻迴到男人凝眉射箭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著。


    ————**————**————**————


    臨近過年,江城的大街小巷都充斥著喜氣洋洋的味道。耳朵裏是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新春歌曲,德華哥又開始了恭喜你發財,所有人臉上都是迎新年的喜悅。


    江城這裏的習俗是各家各戶會在除夕之前相聚迎新年,大家一起聚一聚,吃個飯。年後的話還會有另外的拜年。


    所以這次裴家老宅,也來了不少裴家的旁係親戚。雖說先前在婚禮上也都見過麵,但薑若禮實在記不住這些麵孔。


    因為有裴子歸在,多數是別人過來同他們打招唿。大小姐的性格,也很難逼著自己跟不認識的人社交。禮貌迴應後索性跟小孩玩起來了。


    小男孩是裴子歸的小外甥,具體是誰家的小外甥,薑若禮也記不清了,聽過就忘。


    小男孩長得倒是挺帥的,要不說裴家的基因不錯呢,白白淨淨,小臉還有點肉肉的,不過能看出二十年後又是個小禍害。


    大概是第一次見薑若禮,小赫倒是蠻乖,在沙發上一直靠著她,兩個人就在那兒玩手機,刷視頻的時候連表情都是同步的。


    “我看薑家這小姑娘性格倒是蠻好,也沒外界傳的那麽作。和小赫也能玩一起去,看來她挺喜歡小孩的。”


    裴子歸的目光未曾從薑若禮身上移開過,一聽到她的名字,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幾分。


    “禮禮很好,我不需要通過外界的聲音去認識我太太。即便再嬌氣,再作,有我護著,她想做什麽都可以。”


    裴子歸都這麽說了,旁人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傻子都看出來了,他護這位小太太護得有多緊。


    忽得,沙發上的小臉皺巴巴擰成了一團。


    薑若禮抬起腦袋,嬌聲嬌氣朝著不遠處的裴子歸伸手:“老公,手機沒電了。”


    這一喊,周圍交談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手機沒電了跟老公說幹什麽?


    隻見裴子歸邁步來到沙發邊,撥開了小赫快要靠到薑若禮肩膀上的小胖臉。


    “舅舅,你打我幹嘛呀?”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說的話總是容易引起誤會,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到了小赫口中就成了“打”。


    裴子歸嗤笑一聲,“你再抱我老婆我就真打你了。”


    薑若禮被他幼稚到,眉眼彎彎,盛滿了戲謔。


    “你跟一個五歲的小朋友吃醋呀?幼稚死了啦。”


    “嗯,五歲也是個雄性。”


    裴子歸大方承認,並且把薑若禮的手機放到了自己手上,聲音溫柔了百倍:“我去給你充電,先玩我的。”


    男人的手機放入薑若禮白嫩的掌心。


    這下親戚們算是看清楚了,這薑家的大小姐,連充電也要別人幫為代勞,還是讓裴子歸代勞。


    如今的裴子歸,早已是裴家的主事人,他們之中有的人即使是作為長輩,也不敢隨意差遣他。


    這薑若禮倒是一點也不怕,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偏偏裴子歸也願意寵著。


    誰家聯姻夫妻能隨便玩對方的手機啊?


    薑若禮輕輕鬆鬆就解開了裴子歸的手機,一大一小靠在沙發上又開始重新刷起了視頻。


    不知道什麽時候,七七也從外麵進來了,金毛硬漢嚶嚶嗚嗚撒著嬌貼在薑若禮腿邊,惹得她心都化了。


    “七七,你怎麽進來了呀?找我有什麽事嗎?”


    “汪汪汪!”(想讓你陪我玩!)


    隻可惜薑若禮聽不懂,一隻手抓著手機,另一隻手撫摸著七七。小赫覺得好玩,也學著她的樣子輕輕摸著七七的毛。


    “舅媽,七七好可愛呀~”


    “對呀,還很乖呢~不過,算起來,你還得叫七七一聲舅舅呢。”


    話音剛落,手機突然脫手,被七七準確咬在嘴裏。還沒反應過來,小家夥就拿出了金毛尋迴獵犬的遺傳基因,叼著手機直接飛奔出去。


    “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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