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恆被那小淑娘以血影蠶絲刻印了整整一日,終於是暫時欺瞞過了太玄封陣的禁錮,來到了此陣的最深處,而隨著他踏入此地,引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幅無比震撼的景象。


    封印大陣深處。


    魔氣翻滾,形如海潮。


    滔天黑氣凝聚成一具又一具的巨大邪魔,仰天嘶吼,憤怒咆哮,不斷衝擊著封印,令四周整個空間轟隆震動,此等濃厚與可怕的汙濁之氣還是他第一次遇見,在那一瞬間丁恆還以為是天魔的化身降臨於他麵前!


    一座又一座巨大石碑。


    星羅棋布,排列成陣。


    化為一座隻可進不可出的死絕之陣。


    皆隻為鎮壓大陣之中的那一道人影。


    ——魔人!


    隻見此人渾身上下皆已經被漆黑的魔紋烙印覆蓋,比那妖女身上的還要嚴重,這不是墮落為魔人的征兆是什麽?


    難道……


    他跟那小淑娘還是遲了一步?


    一旦徹底墮落為魔人,即便他擁有神樹也無能為力。


    惡人道法則的確能夠抵抗天魔之力,但是那也得在沒有完全墮落之前才行。


    因為魔紋烙印徹底爆發,便代表著意識已經被天魔所剝奪,到了這地步如何抑製魔紋烙印都已經沒有用。


    他們爭分奪秒。


    奮力踏入陣中。


    卻未能想到是這種情況。


    太玄封陣已經隨著此人的墮落完全封死。


    如今他們要如何走出此陣?


    就在丁恆猶豫不決之時,魔氣中的人睜開眼睛,仿佛隻是睡了一覺。


    “跟天蠶一族傳宗接代有一定的風險。”


    ……


    這道聲音丁恆熟悉,正是劍氣長虹破開天際之時,將王城之中眾人安撫下來的那道聲音,那麽此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隻是……


    此話讓他如何迴答?


    緊接著丁恆又注意到一件令他額頭冒汗的事情。


    這位城主既然是蘇醒著的,那麽剛才自己跟那小淑娘在外麵拉拉扯扯豈不是都被他知曉了?還好他先前還留了分寸,沒將那小淑娘欺負死,否則便不是他們踏入陣中了,而是這位直接憤怒地衝出大陣。


    “城主未完全墮落為魔人?”


    “還可保留一絲神誌。”


    丁恆隻覺這位無用城主聲音淡淡,雖然他不像那小淑娘一樣玉容上總是帶著親和笑意,但亦和藹親近。


    這溫潤的性子是一脈相傳?


    還是他們整個天蠶遺族之人皆是如此?


    丁恆已經見識過幾次魔人,如今這位城主外表跟魔人一般無二,卻仍保留著理智。


    魔人生性殘暴,隻為殺戮而生。


    而這位城主卻溫寧祥和。


    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絲怪異,仿佛自己正在跟一個意識被奪舍的魔人交流。


    “城主這樣的狀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已有百年。”


    饒是丁恆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城主身上的魔紋烙印在百年前便已經爆發,然而他卻憑借著這太玄十八卦大陣,硬生生扛了下來……不對!這封印大陣對於壓製魔紋沒有用處,隻能將他本人封鎖在此,所以說他是憑借自身實力將魔紋烙印,將那天魔之力抗住的!


    幾句話下來,丁恆大致知曉了對方如今的狀況。


    丁恆禁出神樹。


    一株茂盛的靈木在他身後嘩啦啦地生長。


    他想要上前,然而四周那汙濁之氣所化的邪魔卻令他忌憚。


    “丁某接下來要為城主壓製魔紋,城主可有辦法讓這些邪魔安靜下來?”


    “我身上的烙印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徹底壓製,你盡力便可。”


    緊接著。


    無用城主伸出手指輕輕一彈。


    隨著一道雲波蕩漾,仿佛有一隻無形大手將此處的滔天魔氣按住,整片洶湧的海潮刹那間平靜下來,再無一絲浪濤,此與那招“天地無用”有異曲同工之妙。


    丁恆感覺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大道之力。


    這讓他看出了這位城主的修為境界。


    是繼那白簡跟刀人惡之後。


    又一位極道境界的人物!


    此等人物,雖未入大乘,卻因為深研一道,堪比大乘!


    怪不得這位城主能夠在被太玄封陣鎮壓的狀態下,一招震退白羽大聖跟赤角老祖兩位遺族王者,讓二人不得踏入十二王城一步!


    ……


    正如這位城主所說,他身上的魔紋烙印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徹底壓製,丁恆如今所做的也隻是借助神樹之力,讓他能夠保持著清醒。


    先前太玄封陣自主鎖死。


    代表這位城主當時的情況的確危險。


    還好他跟那小淑娘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趕在對方這最後的一絲理智磨滅之前闖入陣中。


    隨著無用城主恢複,太玄封陣也重新打開,丁恆重新迴到陣中尋找那小淑娘的身影,隻見那淑影仍癱在地上,未曾動過一分。


    她背對著丁恆,輕絲柔裙輕輕地覆蓋在她的酮體上。


    纖腰凹陷,不盈一握。


    臀股卻圓渾飽滿。


    落差之勢,猶如峰巒與幽穀。


    給那想要攀登山峰之人造成巨大的衝擊。


    “含薇姑娘?”


    丁恆在她身後蹲下,輕喊兩聲,不見迴應。


    他伸出手接觸玉人,就在那一瞬間他忽地被按住,腰身被一雙溫潤玉柱夾緊,一隻白皙的玉手向他喉嚨壓下,纖指上還有銳利的血絲在閃爍寒芒。


    那血絲未能落下,因為對方的白嫩皓腕被丁恆牢牢禁錮住。


    丁恆麵無表情。


    “含薇姑娘還想著給丁某刻印呢?”


    薑含薇澹靜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輕攥柔裙,款款地從他身上站起來,端麗之態,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含薇隻是開個小玩笑,丁公子莫要當真。”


    她伸出一隻白淨的素手。


    丁恆將其握住,柔軟無骨,似一塊軟糕揉在他掌心之中。


    丁恆借她力道起身。


    “原來含薇姑娘潛入長夜道偷盜惡人道法則是為了自己的父親。”


    “此事含薇也瞞著父親,否則父親要是知曉,不會讓含薇這般做。”


    “那含薇姑娘真是要感謝丁某,要不是遇見丁某,就算含薇姑娘能夠不被留在惡人城,也取不到惡人道法則。”


    “噗嗤~自然是要感謝的。”


    ……


    丁恆跟她一句一句地交談,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剛才從她眼中看到的那一絲嗜血與興奮的光芒,與她原本淑婉清澹的形象反差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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