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站在宮門許久也不見染易出來迴話,心中鬱悶不已。


    她到境北的宮殿來,何曾需要通傳過?


    但是方才染易見到她的反應讓她頗為滿意,如今她不僅模樣變了不少,還改變了性別,如此這般,境北和琪心應該是認不出她來的吧?


    也不知道染易怎會去了這般久,奈何宮門外有神將把守,她若是硬闖的話一定會引來不小的騷動,她無可奈何,隻好在宮外繼續等候了。


    境北攙扶著琪心從宮門的一側拐了出來,若離遠遠的就瞧見琪心略微有些隆起的小腹,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不過,看琪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若離曾有聽聞,有些婦人在懷有身孕時身上多有毛病發生,想必,琪心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原本還打算將自己裝作是境北在外招惹的桃花債,但是看到琪心這個樣子,她隻好作罷,玩笑開過頭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小玩笑還是不能錯過的。


    見到若離時,境北和琪心皆是一愣。


    若離的青絲自然的垂下,恰巧一陣清風拂過,青絲迎風輕舞,而她的唇瓣在見到他們之時勾起了清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一聲白色的紗衣宛若天成,更加襯得她清麗無雙,不染纖塵。


    額前一朵紅蓮天印在如凝脂般的膚色下猶如寒冬一點臘梅,動人心魄,嬌媚與清麗的結合下,竟有種難以言表的端莊靜謐。


    他們倆還有若離曾經在神界裏四處遊玩,雖不是遊遍神界,但也是去過了不少的地方,見過了不少的神女仙娥,但是眼前這位仙子,他們確實沒有見過。


    而且,這般容貌的女子在神界不應該會被埋沒的才對,也不知是何處來的仙子。


    境北和琪心四目相對間,皆是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各自想要表達的念頭:


    眼前的這位仙子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若離先發製人,裝模作樣的欠了欠身,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不過好在也算是有模有樣了。


    雖不曾行過女子之禮,倒是見過的,所以做起動作來還難不倒她。


    境北一迴神,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接話道,“敢問仙子從何而來?”


    “小女是北荒仙山的仙侍,因我家山主曾受過天君的恩惠,得知太子妃娘娘懷有身孕,特派我來此慰問,帶了些補品聊表心意。”


    北荒仙山的山主曾經在渡劫之時險些魂飛魄散,幸好天君出手助其一臂之力才順利渡劫,這件事情也是境北在無意中說起過的。


    好在她的記性還不賴,編謊話還是能夠信手拈來的。


    “原是北荒仙山的仙子,快快請進。”境北連忙抬手示意她進宮。


    難怪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聞過,原來是北荒仙山的人。


    北荒仙山的神仙不喜與外界交流,境北從出生到現在也才在大婚典禮上見過北荒山主一麵,見過他帶在身邊的仙侍,的確是一些難得一見的美人,不過同眼前這位比起來,可真是差得遠了。


    若離憋著笑,一本正經的將帶來的補品遞給了染易,便隨著境北和琪心進了宮門。


    補品是她從清辰宮帶來的,都是一些可遇不可求的仙草,最是益氣補血,琪心懷有身孕,剛好派的上用場。


    “夫君,你有沒覺得那位仙侍眼熟的很?”琪心被境北攬在懷裏,壓低了嗓音問道。


    境北低下了頭在她的耳畔小聲說道,“我也覺得眼熟得緊,可是她是北荒仙山的人,我們不曾見過的,這世間相像的人何其之多,不過是巧合罷了。”


    琪心同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還是疑雲重重,斜眼偷偷看了身邊的白衣女子,正好那姑娘也在看著她,她禮貌的迴應了一個笑容,便將視線移了開。


    如今若離被封印的神力迴來了,自然是沒有錯過他們倆的小聲嘀咕,拚命的忍著笑。


    落了座之後,很快就有侍女遞上茶水,若離拿起杯蓋輕輕拂去了茶葉,輕抿一口,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太子妃懷有身孕還是進屋休息吧。”若離看著她臉色有些不好的樣子,十分擔心。


    平日裏琪心的氣色可是極好的,麵若桃花,不施粉黛就已經是絕色美人了,可是眼下卻是有幾分蒼白之色。


    “不礙事的,在屋裏待久了,難得有個人來看我,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可不想再迴到那煩悶的屋中。”琪心柔聲說道,總覺得眼前的姑娘眼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世間的確有長相相似之人,但是眼前的人給她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


    “仙子在此之前可曾離開過北荒仙山?”


    若離抬眼看著問話的琪心,嘴角輕輕一勾。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北荒仙山,沒想到頭一迴就來到了九重天,當真是開了不少的眼界。”若離抬手在杯沿劃了劃,笑說道。


    “哦。”琪心輕聲應道,有些失望。


    也許是懷有了身孕,人也變得疑神疑鬼的,然而在看到若離手指劃杯沿的動作時,眼神猛地一頓。


    這動作......


    “你,你......”琪心一陣驚喜一陣震驚,說了半天愣是再也說不出第二字來。


    境北看著揪心,連忙抓過她指著若離的手指,又往座下望了一眼,問道,“娘子這是怎麽了?”


    “她,她......”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和若離有幾分相像,之前她還不敢確定,但是方才她手指劃杯沿的動作卻是和若離一模一樣,這世間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


    境北沒有往此處想一定是因為不知道若離是女子之身,可是她卻是知道的。


    不過,這差別的確是有些大了,暫且不說她的容貌發生了一些變化,單憑她這樣暴露女子之身的做法著實讓她想不明白,她也不知道眼下是否要揭穿若離。


    但是,這樣憋悶在心中的感覺太難受了,本來懷有身孕已經讓她遭罪了,如今還要這般,心中已是十分鬱悶。


    “她怎麽了?娘子你倒是說說啊。”琪心向來是有話直說的,這個樣子的她著實把他給逼急了。


    若離掩口輕笑,知道琪心是猜出了她的身份,再演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好啦,不用問了,是我。”若離站了起來,走到他們倆跟前。


    琪心抬手欲掩蓋內心的震撼,然而她的驚唿聲還是從指縫間流露出,“果真是你.......”


    她真的是若離,怎麽半個多月不見,她竟發生了這麽多的變化。


    境北被她們倆的對話給繞暈了,不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一會兒是我,一會兒是你的,誰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了?”


    果然,女子皆是神奇的存在。


    琪心將殿內的神侍,連同染易摒退到殿外。


    她抽出被境北緊抓不放的手,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激動道,“她,她是若離啊!”


    什麽!


    境北一怔,看了眼前的女子數眼之後,才恍然大悟,難怪看著眼熟,被琪心這麽一說,倒真覺得她與若離有幾分相似,就像是長開的若離。


    可是,這說不通啊。


    “娘子你別說笑了,她卻是與若離有幾分相像,但你怎麽能說她就是若離呢,若離那小子分明就是我的兄弟,我們孩兒的幹爹。”世人都是孕期的人容易犯傻,然而他的娘子已經超出了犯傻的範疇了。


    琪心拿不定主意的看了若離一眼,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在看到若離點頭示意之後,如同發泄一般的說出了長長的一串解釋:


    “你不知道若離其實就是女子,這件事情是水神隱瞞下的,具體是為什麽我也不得而知,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麽知道的對吧,其實我也是在無意中知道的,為了保護若離我才對你隱瞞,並不是怕你說出這個秘密,而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若離就越安全,好了,我終於說出來了,可憋死我了。”


    聽完琪心的解釋後,境北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陣狂笑,“娘子你夠了,我和若離兄弟幾萬年,那小子雖然娘了點,但是‘他’怎麽會是女子呢?”


    境北挑眉看了若離一眼,真是越看越覺得像若離了,尤其是她眉眼含笑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是若離的確是女子。”至於若離為何與以往有所不同的原因,她還真是不知道了。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說幾個隻有我們仨知道的事情吧。”若離理解境北的想法,這件事情要是擱在她身上,她一定不會被境北好到哪裏去。


    幾萬年的兄弟突然變成了女子,這種事情,誰會相信?


    看著若離氣定神閑的樣子,境北微微蹙眉,攤開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我們擅改司命簿是為了報還鳳族少主的恩情。”


    隨著若離的話音一落,境北的眼睛倏地一亮。


    “暴打龜靈神獸是因為琪心不慎跌入神河被它占了便宜。”


    境北緊閉的唇瓣鬆了開。


    “你的左胸有一顆痣。”


    這件事情若離本不打算說的,但是境北雖是男子卻是十分保守,不喜歡被人看到自己赤膊的樣子,她也是在二人暴打龜靈獸時,因為境北用力過猛,竟將衣裳給扯壞了,才露出了胸膛。


    殿內安靜了片刻後,境北一臉震驚的看著若離,“你真是若離,你怎麽會是女子?”


    “我一直都是女子。”


    若離坐在了琪心的身邊,將一切娓娓道來,其中包括她是靜檀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隻不過關於她的靜檀花的事情她並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


    殿內安靜了許久。


    “我得先緩緩。”境北拿起了案上的茶杯,猛地灌了幾口後,心中的震撼還是久久不能平息。


    反觀琪心而是一臉的興奮,抓著若離的肩膀,激動的說道,“沒想到你和帝君之間還有那樣的前世因緣,真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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