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往迴收神識,就在神識之絲退出門的縫隙瞬間,貓爪子正扣在地板上。


    地板被抓了一道深深的痕跡。我忽然冒出匪夷所思的念頭,這隻貓不但能看到神識,而且還能攻擊到,真要剛才被它抓一下,估計我這最後的神識之絲也能斷了。


    神識快速迴到我的身體裏,我已經暴露了自己,撒腿就跑。跑到三樓的時候,聽到上麵四樓的門開了,但是沒有聽到腳步聲,似乎沒有人出來。


    我躲在黑暗中沒有動作,聽著上麵的動靜,可心跳加速,什麽都聽不清楚。


    就在這時,突然手機爆響,在黑暗樓道裏極為刺耳,我心髒差點沒跳出去。低頭去看,是翟老板打來的電話。這時,樓上似乎傳來腳步聲,有人走下來。


    我電話都沒接,一瘸一拐從樓裏跑出去,到大街上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趕緊走。等離開這條街,我才長舒口氣,渾身都濕透了。


    我給翟老板迴撥電話,她的語氣非常嚴厲:“小王,你送完飯跑哪去了?上哪玩去了,是不是去網吧打遊戲了?”


    我口幹舌燥解釋:“老板,我這邊有點急事,馬上迴去。對了,你讓你妹妹也過來。”


    “什麽事?你到底在什麽地方?”翟老板氣急了:“小王,我是受委托看護你的,你要出現什麽意外我怎麽跟人交代,趕緊迴來!找什麽我妹妹。”


    我心想先迴去再說吧。晚上還好,不怎麽堵車,時間不長到了賓館,我讓司機開到後麵胡同,這裏有員工後門可以進去。


    我剛從車上下來,正看到馮玉強和小波在倒垃圾。他們看著我極為驚愕,小波說:“王翔,你夠有錢的,出門還打車。”


    馮玉強過來摟著我:“王瘸子我跟你打聽點事。”


    我膈應他,扒拉說:“別鬧,我還得找老板匯報工作。”


    “我就問你一個事。”他強行把我拉到一邊,小波也想跟著過來,被他一瞪眼嚇走了。


    馮玉強從兜裏摸出兩根煙遞給我,我不動聲色接過來,他擦亮打火機給我點上。


    “王瘸子,上次出老千的事你是怎麽發現的?”他咳嗽一聲看我。


    我笑笑沒說話。


    “你不說就算了,”馮玉強看我:“我看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上次那小娘們認識你吧,她是幹什麽的?為什麽給你一大筆錢?”


    “跟你沒關係吧。”我推開他往外走。


    “你挨揍還沒挨夠?”馮玉強說。


    “你覺得我是挨一頓揍就能什麽都往外說的人嗎?我還有事。有時間再聊吧。”我一瘸一拐順著後門進去。


    馮玉強在後麵喊:“王瘸子,你別以為這麽就完了,你等著瞧。”


    我順著後門進去,到二樓經理辦公室,敲門進去,翟老板正在對賬目,看都不看我,和會計繼續商量什麽。


    我看看表,現在是夜裏八點多了,根據以往的經驗,越靠近午夜,邪術的法力越強。也就是說,潘勝那邊真的想今晚對翟羽佳做什麽的話,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我看著翟老板,她故意和會計磨磨唧唧,其實是在晾我。我是幹什麽的,以前也在大型殯葬公司幹過,這點小手段在我眼裏就跟孩子擺碗碗差不多。


    我看看表知道不能等了,走過去對會計說:“大姐,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有點事跟翟老板講。”


    會計大姐愕然看著我,沒想到我這麽大膽,居然打斷了老板的工作。


    翟老板一臉寒霜,對著會計點點頭示意先出去,屋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小王,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幹了?”翟老板冷冷地說。


    我看看表,抹了下臉說:“老板,甭管你是不是要開除我,但有個事你必須要知道。你妹妹翟羽佳,現在麵臨很大的危險。”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翟老板連掛寒霜。


    “老板,你信不信世界上有法術這樣的東西?”我說。


    她皺眉:“你有什麽話就說,別裝神弄鬼的。”


    “有人要用妖法邪術對付你的妹妹。”我說:“很可能就在今天晚上。”


    翟老板看著我,屋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唿吸都能聽見。屋裏的燈泡不知怎麽閃了兩閃,能看出翟老板臉色變化,她看著我:“你別胡說八道啊。”


    “我有確鑿的證據。”我說:“今天送飯的時候,我看到你妹妹有個追求者叫潘勝,他偷了你妹妹身上的兩根頭發,我就一直跟蹤他……”


    還沒等我說完,翟老板不耐煩:“兩根頭發就是法術了?小王你怎麽了,我告訴你,你總這樣我這裏就不能要你了。”


    “不是,老板,你一定要聽我說完,”我說:“我跟蹤這個潘勝到了一戶居民樓,他請了法師來。你可能不了解裏麵的玄機,有不少邪術隻要獲得了你的照片,你隨身的指甲啦頭發啦,最好還有生辰日期,配合在一起就能行妖法。那潘勝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打電話的時候讓我偷聽到了,他說今晚就要……”


    “就要什麽?”翟老板看我。


    “要搞你妹妹。”


    翟老板臉色漲紅:“他敢!”她站起來走了兩圈,拿起手機撥過去,應該是打給翟羽佳的。


    姐妹倆溝通不是很順暢,翟老板的意思是想讓翟羽佳今晚過來,可那邊油鹽不進,簡單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死了。


    這麽一折騰就是九點多了,時間緊迫,我實在沒辦法就說:“翟老板,你知道你妹妹的家庭住址吧,現在帶著我去找她。”


    翟老板看我:“小王,你是不是故意撒謊,讓我帶著你去找羽佳?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小心思。”


    我急的嘴都快起泡了:“翟老板,你就信我一次吧,今晚真的有人要用妖法對付你妹妹,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和我妹妹萍水相逢,”翟老板說:“就算有人要圖謀不軌,你何必這麽著急呢?”她目光炯炯的分析。


    我歎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吧,翟羽佳以前有個老相好,那是我生死兄弟,他臨終前留下遺言讓我好好照顧她。”


    翟老板本來端著茶缸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一口水噴出來。我腿腳不利索,緊著躲沒躲開,噴了一身,這個尷尬。


    “小王,你是不是得妄想症了?”翟老板擦擦嘴:“好了好了,我不計較你這些事了,以後你也別出去送飯什麽的,真要惹出什麽事到時候不好收場。今天我就當你不懂事。”


    我滿頭是汗,瘸著腿走到辦公桌前:“翟老板,你這樣,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親自和你妹妹通個電話。如果她拒絕了,我沒有二話,明天我就卷鋪蓋卷滾蛋。”


    翟老板看了我很長時間,點點頭,用自己手機撥打號碼,她在耳邊聽了聽,等接通了把電話遞給我。


    我在她的凝視下,緩緩拿起電話,裏麵傳來一個很知性的女人聲音:“姐,又怎麽了?”


    “佳姐,”我不知道怎麽稱唿翟羽佳,她歲數比我大,還帶個孩子,叫一聲姐姐也不虧。


    “我是你姐姐單位的員工,晚上給你送飯的那個瘸子,我姓王。”我說。


    “有什麽事?”她問。


    “是這樣,今天來見你的那個男人,叫潘勝?”


    “對,怎麽了?”她反問我。


    我說:“這個人是個宵小之徒,我發現他私下裏摘了你兩根頭發。”


    能感覺出來電話那頭的情緒,翟羽佳極其厭惡:“不要提他了,惡心。”


    “你聽我說,”我道:“他請了法師做法,今晚可能會對你不利。”


    “嗬,無稽之談。”那邊就要掛電話。


    “等等,”我說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有個人你肯定會相信。我曾受過他的委托,我答應他要保護你的安全。”


    “誰?”翟羽佳問。


    我沉默一下道:“朱雀。”


    這兩個字一出,那邊很長時間沒有聲音,我知道她並沒有掛掉,而是在消化這個名字。


    “你,你見過他?”她顫抖著聲音問。


    “何止見過,”我說:“生死相托。”


    “他,他死了?”翟羽佳很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我沒迴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佳姐,請你相信我。如果你真要被宵小所汙,我會愧對朱雀,愧對我對他的承諾。”


    “你能來我這裏嗎?”翟羽佳說。


    我表示可以。


    翟羽佳在電話裏告訴我一串地址,我掛上電話,把地址給翟老板看:“翟老板,你要信我呢,就送我過去。你如果不信呢,你自己留在賓館,我打車過去。”


    翟老板看著我眼神都變了,她愣愣盯著我:“你能不能再說說剛才那句話?”


    “哪句?”


    “何止見過,生死相托。”她說。


    我看看她,把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翟老板說:“王翔,你是個有來曆的人,為什麽會屈尊在我這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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