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幫著北方把灰界搭建出來?”我說。


    洪西點點頭:“不錯。我們北方得到了南邊的情報,知道你是關鍵人物,但我身邊還是有很多人瞧不起你,不光是你連八家將都瞧不起,是我壓下這些異議,把你從家那邊弄過來。”


    “那你最起碼跟我打個招唿啊。”我說:“不聲不響把我從洗浴中心弄到京城,啥意思嘛。”


    “打招唿你能來嗎?”他問。


    我沉默了片刻:“說實話我非常糾結,我這邊幫南派造了灰界,迴頭又幫北方搭出一個,我成什麽人了。黎家又那麽信任我……”


    洪西笑著打斷我:“黎家信任你?知不知道你和費奇在黎家早已命在旦夕,是你那個相好的,也就是黎菲,一直竭盡全力在保護你們,要不然你和費奇早死在度假村了。”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我吃驚不小。


    “我們北方是有很多比不上南派的地方,但是有一條,他們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我們。”洪西說:“那就是對我的信仰,對我的忠心耿耿!南派人隻能被策反,可我們北方卻從來不會出一個叛徒,這就是領袖的個人魅力!”


    我看著他,洪西現在已經是老頭了,身上的氣場卻比當初的小鮮肉要強大太多。


    “如果你的黎家大小姐知道你去洗浴中心,不但抽彼岸香,還去找小姐,她會怎麽想?”洪西笑眯眯看我。


    我一股火冒上來:“你在威脅我?”


    “黎菲身份超然,可骨子裏還是小女孩,”洪西說:“隻要是女人,都會對男人出軌零容忍的。”


    “那你告訴她吧。”我氣哼哼的說。


    說實話我心裏還真是有點惴惴不安,黎菲為我做的那麽多事,付出的那麽多,而我還背著她去洗浴中心那樣的地方,雖然我不是去那裏找女人的,可偷著吸彼岸香,這件事確實在江湖中不恥。


    如果眾人都知道了黎菲的對象是個吸毒的癮君子,黎菲的名聲也完了。


    洪西沒說話,搖著輪椅默默觀察著我,臉上呈現出一絲詭詐的笑。


    “不,不,我的老朋友,”洪西說:“我不會向黎家向黎大小姐告發你的行為,相反我還要為你遮風擋雨,為你營造最好的形象。”


    我疑惑地看著他。


    洪西一字一頓道:“我要讓你娶到黎家大小姐,讓你們兩個結成夫妻!”


    “你這麽好心?”我喃喃。我突然有所醒悟,似乎知道了洪西的目的。


    我著看他,洪西笑眯眯點點頭:“你猜到了。我要讓你成為我們北方在南派最大的一個臥底!”


    我艱難咽下口水,渾身乏力,頹然坐在椅子上,腦子嗡嗡響。


    “臥底這個詞不好聽。”洪西說:“南北聯姻要好一點,為什麽南派和北方要有門戶之見呢?嗬嗬。”他笑了笑:“聯姻之後就好了,北方南派會聯合在一起,全天下的修行人是一家嘛。”


    他說:“老齊,你知道我為什麽用手段把你從家裏弄到京城嗎,就是為了防止消息透露出去。你在我這裏,除了幾個最親近的人,再無人知曉。就算你為我們畫出灰界法陣,我向你保證南邊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盯著排排書架,感覺大道荒謬,從李揚自爆起,整個局勢似乎變成一個超大漩渦,所有人都被卷在其中,身不由己。


    你們不是要亂嗎,不是個個心懷鬼胎嗎,我就讓你們亂下去好了。


    其實我內心不拒絕給誰畫法陣圖,南派也好,北方也罷,都隻是我和李大民通往陰間的工具。隻要最後能順利移植彼岸花,誰搭建灰界都無所謂。南北兩派一起動手,還能增加成功率呢。


    “好,我答應你。”我說:“給南派畫法陣圖,我用了一個禮拜時間,在這裏就會快一些。不過你要答應我,畫完法陣圖後要送我迴去。”


    “放心吧,”洪西笑:“你不迴去我也得讓你迴去,別忘了,你的最終目的是要和黎家大小姐結婚,紅包我都準備好了,等著喝你的喜酒。”


    “給我找一靜室,我要畫圖。”我說。


    洪西道:“先不忙,我帶你去兩個地方。”


    他搖動輪椅來到桌旁,摁動按鈕,時間不長門在外麵開了,進來兩人,正是黃騰和那個護士美女。


    黃騰是北方的話事人,也算是一方領袖了,沒想到在洪西這裏像是家奴一樣。洪西隨便按個按鈕,他就能馬上現身在大門口,可見剛才一直在外麵等候。


    護士美女推著洪西的輪椅,在他身上蓋了條厚厚的毛毯,黃騰跟在旁邊。三人出了門,我還在後麵傻看著,輪椅上的洪西咳嗽說:“傻愣著幹什麽,一起來。”


    我們穿過一條幽暗走廊,空無人影,很難想象在洪西的宅邸,會有這種情形出現。


    走廊盡頭是後門,打開之後,漫天大雪,一輛黑色樸素的奧迪車停在門口,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威震北方修行門派大佬的坐騎。


    黃騰像是貼身家丁一樣,把後車門打開,抱著贏弱的洪西放到車裏。護士美女跟著上了後座。黃騰沒資格在後麵坐著,到了前麵副駕駛的位置。


    我在外麵看著這一幕,就這麽會兒工夫,肩頭已落滿白雪。


    車裏傳來咳嗽聲,龍頭拐從車門裏伸出來,老人嘶啞的聲音:“上來啊,又傻愣著。”


    我從車後門進去,這就尷尬了,洪西坐在那一頭,中間是護士美女,我坐在這一頭。


    美女穿著超短的類似cosy的護士服,兩條絲襪腿露出來。


    她畢竟是洪西的女人,我不敢有什麽唐突之舉,盡可能避免和她身體接觸,尷尬縮在車門處。


    車窗落著窗簾,看不清外麵的情況,能感受到車子在啟動。


    氣氛非常沉悶,我清清嗓子說:“下這麽大雪路肯定堵,京城就這個不好,車忒多。”


    洪西笑:“我們走的不是普通路線,沒有車和我們搶道。”


    “什麽意思?”我問。


    無人迴答,我尷尬笑笑,正搓著手瞎合計呢,洪西忽然說:“老齊,沒想到你還好這一手。”


    “什麽?”我疑惑。


    “老實說,你去洗浴中心幹什麽?守著黎大美女,你還偷食吃。”他說。


    我惱羞成怒:“我根本不是找女人的,我……”我頓了頓說:“我是去抽彼岸香的。”


    “隻要你把灰界法陣畫出來,彼岸香要多少有多少。”洪西說,頓了頓又道:“你看這個美女怎麽樣?”


    他拉住身邊護士美女的小手,那美女非常柔順,甜甜一笑,車裏生滿春光。


    “當然漂亮了。”我說。


    “比黎家大小姐如何?”洪西說。


    “別開玩笑。”我不高興。


    “我把她送給你了。”洪西忽然用手一推那美女的肩膀,護士美女特別溫柔拉住我的手,靠在我的身上。


    我一瞬間臉就紅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像火燎了一樣縮迴手:“別鬧,別鬧。”


    “嗬嗬,”洪西笑了兩聲,正色地說:“我洪西之所以是洪西,之所以能掌控北方,就因為說話一言九鼎,說到就必須做到!我說了,這個女人現在是你的了,那就是你的。你怎麽處理我不管,她是你的女人了。”


    護士美女緊緊握著我的手,膩在我的身上,朝著臉頰輕輕吐氣。


    “既然給我了,”我說:“那讓這個美女離開你的控製,讓她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哈哈,”洪西哈哈大笑:“老齊,你怎麽思維還像個孩子一樣。這女孩跟著我坐了將近一年的寶馬奔馳法拉利,見天住總統套,身上不是阿瑪尼就是蒂芙尼,吃的是燕鮑參翅,一個月將近十萬的開銷。現在你讓她離開這裏,迴到自己的生活,天天坐地鐵擠大公交中午叫外賣去公司當白領?天天數著米下鍋?你這不是幫她,你這是毀了她。”


    我看著旁邊的美女,護士美女眼淚汪汪:“你們不要把我扔下,帥哥,我會好好伺候你的,肯定讓你滿意。”


    我心裏湧動著幾個詞,什麽自尊自愛,自強不息,奮發圖強……忽然覺得這些詞在如今這個年代無比的單薄和蒼白,隻有傻缺和幹傳銷的才會把這些詞天天掛在嘴上。


    我想到了陰間地獄,如果有一天末日審判,洪西被押上審判台,閻王爺問他你為什麽要殘害良家婦女,然後讓這個護士美女上來作證。洪西反問我害她什麽了,天天把她當公主一樣寵愛,那美女也說是洪西拯救了她,告訴她什麽才是真正的人生。


    恐怕閻王爺到時候也會發懵,也會質疑自己的人生觀,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我想到了自己的修行,修行的境界說穿了就是學會如何這個世界相處。小和尚在神識之境中曾經對婷說過佛法即是人情。


    那麽怎麽才能秉承自己的內心,明辨善惡,同時又能包容理解這個社會的價值觀呢?


    我忽然對自己一直以來的修行,有了很深的疑慮和動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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