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華講了幾個當時的風水秘辛,我們聽得津津有味。這時門敲響了,他滑動輪椅過去開門,外麵走進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


    這男人長得很瘦,穿著一套黑,看似貌不驚人,可腰板很直,臉上帶著親和力很強的微笑,進來就是自來熟,和我們一一握手。


    解南華道:“大家可能都不熟悉,我來介紹下,這位就是微博大v難得一靜。”


    我和藤善趕緊又和他握手,我們是修行人不假,可也不是生活在深山老林裏,我們和普通的年輕人一樣都喜歡潮流和時尚。聽聞難得一靜的名字是一迴事,見到他真人是另一迴事,我抱著崇拜敬仰的目光。


    難得一靜的微博頭像是他騎行西藏時拍的背影,瀟灑飄逸,成為許多少女心目中的情人,現在見到他這個人,感覺一點架子都沒有,讓人如沐春風。


    藤善屁顛屁顛給他敬茶,難得一靜這個客氣,雙手合十說謝謝。他喝口茶說:“咱們相見就是朋友,大家可以管我叫一靜。我現在是居士,長老師傅給我起了法名,就叫一靜。讓我在紛紛擾擾的紅塵誘惑前保持清醒的頭腦,鄭板橋是難得糊塗,我是難得一靜。”


    我和藤善感歎,大v就是大v,這氣質這談吐,三兩句話就讓人打心眼裏折服。


    解南華介紹我們:“齊震三是我們八家將的正式成員,藤善也在考察中,大家都是朋友,一靜兄有什麽話不妨直言。”


    難得一靜看我們,喝口茶說:“我來之前已經調查過各位的身世和家族背景,希望你們不要見怪。茲事體大,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比泰山還要重。”


    我和藤善麵麵相覷。也難怪,難得一靜肯定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能籠絡好幾百萬的粉絲,背後有推手或是工作室什麽的,說不定還和上麵有不可言說的聯係。他能找到這裏,必然是帶著任務來的。


    解南華笑:“一靜兄你大可不必,我們這些人經曆的事情隨便拿出一件就能震天動地,都是見過世麵的人。”


    難得一靜擺擺手:“我要說的事可太大了,甚至說大過天。出一點岔子,恐怕你我日後就不會在這裏悠閑喝茶了。”


    這胃口讓他調的,藤善忍不住問:“到底啥事,這麽神秘。”


    難得一靜說:“你們隻知道我在微博上有名,其實我還有別的身份,是一家青年網的副主編。這家網站背後依托一家大公司,分別由幾個大佬控股,其中占大股的是洪先生。”


    “哪個洪先生?”我好奇地問。


    藤善看我:“還有幾個洪先生。”


    我倒吸口冷氣,洪先生簡直如雷貫耳。他的爺爺最早跟著隊伍打天下,雖沒什麽戰功,但因為是一個大佬級人物的警衛員,建國後博了個極好的出身。家族不斷發展,進入上層,洪先生現在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踩一腳城門樓子都亂顫顫。


    我們知道來頭不小,屏息凝神聽著。難得一靜道:“坦率跟大家說,我的身份呢,算是洪先生的黑手套,幫他鞍前馬後的跑跑腿。現在有一件事,必須要找你們八家將來辦,這也是洪先生的意思。誰也不要找,就找八家將。”


    解南華笑:“你還是跟他們兩個說吧。”


    “南華,咱們是先小人後君子,說以前請三位先簽個東西。”難得一靜打開隨身的皮包,從裏麵拿出透明文件夾。裏麵放著三份協議書,分別交到我們三人手裏。


    我看看封皮,上麵寫著“保密協議書”。


    “這什麽意思?”我有點不高興。


    “流程,流程。”難得一靜特別客氣。


    我翻開大致看了看,上麵是很嚴謹的法律文書,規定我們參與到這件事後不能往外透漏任何信息,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爛死在肚子裏。隻要透漏出一點信息,對不起,基本刑七年。


    “真判啊?”藤善咽著口水說。


    “真判。”難得一靜笑著點點頭:“兩位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可以不簽,不過要出這道大門不要再迴來。”


    我和藤善對視一眼,那就簽吧。我們也不看了,既然決定要做,那看不看都沒什麽區別。我們在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難得一靜說:“辦這件事不是八家將的義務,事成之後我們會給八家將一定的酬勞,到時候你們內部自由分配。”


    “多少錢?”藤善問。他現在也是個窮比,住在解南華這裏,白吃白喝白住,解南華還得給他療傷治病做康複。藤善這人,人如其名,心善不得了,大老爺們受不了這般恩惠,急切想弄點錢,現在正好有這麽個機會。


    難得一靜笑:“洪先生出手,那是少不了的。我估計上百萬是有的。”


    “那妥了,我幹我幹。”藤善說。


    難得一靜把協議書收起來,說:“流程走完了,咱們該說說正事。這件事為什麽找你們八家將呢,因為當年八家將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風水師,幾乎改變了整個國家的命運,就是不知五。”他沉默一下說:“不知五的傳奇你們大概聽說過,這位前輩指點過洪先生,幫著老人家點過一次陰穴,後來才有整個家族的蓬勃壯大。但是最近幾年,”他頓了頓:“出了很大的問題。”


    難得一靜告訴我們,最近這些年洪氏家族敗落,洪先生是掌舵人,其實年紀不算很大,不到六十歲。他是晚來得子,兒子今年才二十出頭,典型的敗家子,玩女人泡夜店開豪車一周去一次迪拜這就不必說了,最近發生一件事震動輿論,這小子把另外一個頗有能量的大佬孩子揍成重傷,兩家從此交惡,過了不久,臨檢時警察發現這小子的後車廂藏著槍,一時輿論倒戈,洪家的生意像崩雪球一樣失敗,屢屢錯失大合同,公司的信用危機,岌岌可危,風雨飄搖中。


    洪先生是整個家族的領頭人,關鍵時候還得說他臨危不懼,積極尋找問題的解決辦法,找來找去,他發現很多事並不是人力能夠逆轉的。他想起一件往日的秘辛。


    難得一靜喝口茶說,距今四十多年前,正趕上紅色浪潮時期,那時候洪先生的爺爺被調查出有曆史問題,關押期間莫名死在審訊樓裏,公開的說法是畏罪自殺。


    洪先生的爸爸受到牽連,關進牛棚,天天勞動改造,剩餘時間就寫罪狀書。好好一個家,家破人亡。


    洪先生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也就是小洪,因為家裏的原因,在學校被小將們關進學習班,好幾個禮拜不讓迴家,天天挨鬥。


    有一天晚上,他實在受不了,夥同幾個同伴把窗戶撬開,逃出學習班。


    這天的天色墨黑,下著瓢潑大雨,小洪沒帶任何雨具,全身濕透了,冒著大雨走著夜路,褲腿子全是泥巴,整個人成了落湯雞。


    他那時還發燒感冒,唯一支撐走下去的動力,就是想迴去看看媽媽,喝一喝媽媽熬的熱粥。


    這麽跌跌撞撞走了一夜,終於到家。他的家還住平房,裏麵亮著盞孤燈,敲門,是他媽媽開的門。他媽媽蒼老的沒法看,頭發幾乎白了一半,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渾濁的眼珠動了動。


    媽媽,你不讓我進來嗎?小洪說。


    媽媽把他讓進屋裏,小洪看到屋裏的景象,整個人像挨了重重的一棒子。屋裏一片狼藉,什麽書本紙片,各種用品灑了一地,大晚上外麵是大雨,屋裏是昏暗的小燈,所有的一切無比觸目驚心。


    媽媽問他,你怎麽迴來了。


    小洪把濕漉漉的外衣脫了,訴苦說,學習班待不下去了,他們虐待人,天天還要寫一大堆的認罪書,寫不好就要挨罰。他想媽媽的熱粥,就想喝一口,大晚上跑迴來了。


    這時他看到桌上擺著一摞稿紙,旁邊有幾張紙上寫滿了字。便問媽媽這是怎麽迴事。


    媽媽沉默片刻,說道,孩子,我要和你爸爸離婚。這是我寫的關於他的罪狀,我要和他劃清界線。


    小洪懵了,他還是個孩子,接受不了父母離婚這麽殘酷的現實,而且還是媽媽主動要劃清界線,並且揭發了爸爸的罪狀。


    他一聲不吭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任憑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媽媽遞給他一塊毛巾說,孩子,你今晚趕緊迴學校吧,別犯錯誤,你還有自己的前程。


    小洪當時就哭了,說媽媽讓我待一宿吧,天上下著大雨,我怎麽迴去。最起碼讓我喝口熱粥暖暖身子。


    從進屋到現在,當媽的居然沒給他倒過熱水。


    他媽媽歎口氣,到廚房熬了一鍋粥端出來給小洪喝。小洪勉強喝了一碗,擦幹身子躺下了。一躺下就覺得渾身難受,發了高燒一樣。


    也不知睡到什麽時候,正迷迷糊糊,他被媽媽推醒。


    媽媽的神色很古怪,站在大門口,對洪先生說:兒啊你別怪媽,我剛才出去向組織匯報你逃學的事了,過一會兒他們會過來人把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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