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警署。
梁桂欣和劉建明爭執不下。
羅惠玲才被拘留幾個小時，劉建明很好找理由把她繼續關著。
這讓梁桂欣也有些無可奈何，對劉建明印象大壞。
看著那張有些酷似韋吉祥，都有標誌性鷹鉤鼻的臉，梁桂欣內心搖頭，他討厭鷹鉤鼻！
“……”高超並沒有參與進去。
看著一臉焦急的方婷和方芳，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
……
兩個小時後，從醫院急匆匆趕迴警署的黃誌誠臉色陰沉，雖然沒有對劉建明發脾氣，但語氣還是帶有明顯的質問之色：
“就這麽放那個小巴車女司機走了？”
“……黃sir，先進來再說吧。”
劉建明一臉無奈，示意黃誌誠進辦公室說。
黃誌誠看了眼警署內，偷偷注視這邊的其他同事，尤其是梗著脖子，手持奶茶正瞅向這邊的林國平和其他幾個竊竊私語的女警員……不禁臉色更加難看，冷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見辦公室門被緊閉，連百葉窗都拉了下來，林國平等人也隻能不甘心的收迴目光。
……
“高超給傑西卡夫人打了電話，這位領事直接聯係上了一哥……一哥啊黃sir，署長剛剛都直接過來了，我隻有放人啊！”
劉建明語氣帶著絲無可奈何的苦澀。
但仔細看他的話，會發現他現在變得格外輕鬆，整個人似乎都卸下了某種偽裝和負擔，變得更為真實和鬆弛了。
如同不再背負千斤重擔一樣，眼底深處盡是快要抑製不住的愉悅之色。
隻有劉建明自己才知道，他對於羅惠玲絕沒有什麽主觀上的惡意，甚至某種程度上，他還要謝謝那位小巴車女司機。
因為他終於不用再受到‘無間煉獄’的折磨了。
這麽多年來，他在韓琛幫助下，借助對方提供的信息，甚至是主動配合，立下了許多功勞。
讓他年紀輕輕，就晉升了督察，甚至警界上麵有幾個高層十分看好他，有意對他大力培養。
可以說，他前途遠大，未來一片光明。
早年是古惑仔出身的劉建明，現在也習慣了被鮮花陽光、被周圍警署同事的掌聲和祝福包圍，他真的有作一名好警察的打算和想法！
但韓琛卻始終如同一層龐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上空，讓他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整日如坐針氈。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韓琛會給他下派新的任務，那個任務對他而言又是多麽的危險和困難。
作為韓琛當年親手送進港島警方的臥底之一，劉建明清楚，這麽多年來，韓琛手中積累了大量‘能證明他臥底身份、並參與了諸多配合韓琛進行違法犯罪行為’的證據！
隨便泄露出一部分。
他劉建明就會喪失目前擁有的一切榮譽和職位，甚至已經開始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也將離他而去，自己也要被判重刑……堪稱死無葬身之地！
劉建明也不知道韓琛是否會有一天不慎落網，然後開始自爆，把他這個古惑仔出身的臥底也供了出來！
今天，韓琛突然死了！
終於死了！
死的還和他毫無關係，死的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琛哥你死得好啊……
劉建明真想開個香檳，好好醉一場。
“一哥都關注這件事了……”
這邊的黃誌誠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皺緊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沉默著吞雲吐霧一會兒後，沒有再糾結羅惠玲已經被放迴家這件事。
而是詢問另一件事：
“韓琛的屍檢報告還要等多久？”
“……按照以往的速度，最快也要兩天到七天的時間。”
“港島法醫科的這幫人效率越來越低了，以前哪需要這麽久？”黃誌誠不滿的搖頭，手持香煙，語氣老練，也帶著幾分提點：
“這種情況下就是需要上門催！今晚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法醫科，插隊也要先拿到韓琛的屍檢報告……”
劉建明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啪——”
黃誌誠把自己的體檢報告，血液、尿液化驗報告，還有那盒‘美誠’月餅的檢測報告都丟在了桌上。
“……檢測數據全都沒問題！”
“沒有致幻劑，也沒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是邪門！”
黃誌誠幾大口便把一整根香煙吸成了煙屁股，一看就是個老煙槍，把煙頭狠狠的摁滅在煙灰缸內：
“監控調出來了沒有？”
“……那條馬路沒有監控。”
劉建明攤了攤手，這個時代的港島監控覆蓋程度極低，這可能也算是犯罪率高的原因之一。
即便是後世，港島大部分紅綠燈內也是不安裝監控的，交通管理方式上，主要是依靠駕駛者的自覺和嚴格的罰款製度。
見黃誌誠臉色陰沉。
劉建明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幸運的是，馬路邊上有一家新開的高檔酒店，恰好安裝了監控，拍攝下了整個韓琛死亡的過程，錄像帶已經提供給我們警署了。”
“……說話就一口氣說完啊！”黃誌誠沒好氣的看了劉建明一眼。
“抱歉黃sir……我想活躍下氣氛。”
劉建明聳聳肩，總不能說他現在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忍不住跟黃sir你開個玩笑？
說話間，劉建明也和黃誌誠離開辦公室，前往警署內的放映室開始用錄像機放映監控：
“這份錄像，署長剛剛來警署後，已經看過了……看過後就讓我放了羅惠玲。”
劉建明對正認真盯著錄像機的黃誌誠說道。
見黃誌誠沒有迴話，反而更加專注的盯著。
劉建明繼續補充道：
“……從錄像裏看，羅惠玲雖然在這條路段上進行了加速，但撞到韓琛的時候，車速上隻是接近超速，構不成交通肇事罪，而且她是按照正常路線行駛，距離馬路邊緣也有一段距離。”
“整個過程我反複看了好幾遍……就好像韓琛真的隻是死於醉酒後的意外，走到馬路邊緣時不小心一頭栽倒？或者說……韓琛是自殺？”
劉建明斟酌著說道。
他其實並不想把韓琛死亡這件事弄得太複雜，盡早的蓋棺定論、塵埃落定最好，省得節外生枝。
他也怕黃誌誠調查的太深，突然找到了什麽證據，發現他是韓琛臥底的這個秘密。
但劉建明清楚，他以上所說的推論，黃誌誠身為老練的警司，一定能看出，所以瞞是瞞不住的。
自己太過刻意的裝傻，反而容易引起黃誌誠懷疑。
多年臥底生涯，早就讓劉建明鍛煉出了一副大心髒和深厚偽裝技能。
“……關掉吧！”
半響後，反複看了十幾遍的黃誌誠揉了揉眉心。
他也找不出什麽破綻。
單從這份監控錄像來看，劉建明剛剛的判斷已經很全麵了。
放映室內陷入沉默。
劉建明沒有打擾黃誌誠。
隻是逐漸陷入了迴憶。
幾年前。
也是在這間警署內的放映室。
倪永孝把‘黃sir聯手mary，警民合作，派人暗殺他父親倪坤’的錄像曝光。
當時還沒被倪永孝安排的汽車炸彈炸死的陸啟昌陸sir也在。
而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當年mary姐派去暗殺倪坤的那個槍手，就是他劉建明。
日後mary姐同樣是死在他劉建明的手裏——在mary姐拒絕自己後，因為愛而不得，由愛生恨，同時也是為了自保，怕mary在那種局勢下暴露出他臥底的身份，他暗中通知了倪家的人……
然後便是親眼目睹了倪家的那位三叔，開車撞死了mary姐。
劉建明深吸一口氣，看向放映室天花板，似乎整個人都在無意識的旋轉，就好似陷入輪迴了一樣。
他知道，自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隻希望現在韓琛意外死亡後，可以重獲新生的他，能通過成為一名好警察來完成贖罪……
“等等！”
這時黃誌誠突然的一句話，把劉建明重新拉進了現實之中：
“……劉sir，你幫我把前段時間，和聯勝的叔父輩鄧威，意外墜樓的錄像從其他警署複製一份過來！”
“這裏麵絕對還有沒被發現的秘密！”
黃誌誠雙手交叉，眼眸中閃過思索之色，語氣逐漸堅定：
“我就不信，這位超哥坐火箭一樣越混越好，都快升到月球了，就真的無懈可擊！”
“……好的黃sir。”劉建明答應下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強烈的糟糕預感，就好像他又將陷入一個新的黑暗深淵一樣。
頭頂放映室的天花板也不再給他旋轉的錯覺。
劉建明下意識覺得，和那位和聯勝的新任話事人超哥死磕不是明智之選。
但看著態度堅定的黃誌誠，以及念及自己身為港島年輕有為的督察，又何必去怕一個黒社會的心理作祟，劉建明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表示會全力配合。
……
……
超人公寓。
“謝謝你！高先生！我真的……”羅惠玲被帶進尖沙咀警署的拘留室後，始終沉默，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此時迴到自己家中，在親人陪伴的情況下，終究是沒有繃住，泣不成聲：
“你幫我們一家太多了，我們一家欠你的也太多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我說了玲姐，以後叫我阿超就行了！”高超語氣溫和的強調道：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過姐姐，我把你當成我的親姐一樣看待！”
高超又對旁邊同樣淚眼婆娑的方芳、方婷，以及放學後才知道這件事，一直偷偷抹眼淚的方敏說道：
“以後咱們就各論各的，你們把玲姐當媽，但別把超哥當爸，超哥永遠是你們的幹哥哥！”
幾女聞言，忍俊不禁，破涕為笑。
“阿超……”羅惠玲對高超改變了稱謂，語氣擔心：
“我真的沒事了嗎？”
羅惠玲自從看到韓琛屍體的那一刻，便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眼見有高超這個令人心安的倚靠在，也不禁下意識依賴了幾分，終究漏出了她少有的不成熟的一麵：
“那個被我撞死的人……到底是誰啊？”
“能聯係到他的家人嗎？我想給他們道個歉，商量一下賠償的問題……”
羅惠玲接連詢問。
即便被帶出了尖沙咀警署，她的內心依舊無法放心下來。
看著這種狀態的羅惠玲。
這一刻方家三姐妹中，年齡最大的方芳也才意識到。
如同母親一樣拉扯她們長大，氣質愈發成熟、剛強的玲姐，其實隻是一個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的柔弱女性。
也非常漂亮……
看著換下臃腫的工作服，穿上合身衣服，脫掉破舊腦子，一頭烏黑秀發自然散落，彎彎的柳葉眉微蹙，臉部輪廓清晰流暢，骨相和皮相都無可挑剔，五官柔美，堪稱盡態極妍的玲姐。
方芳也不得不承認。
這一刻剛從拘留室出來，泫然欲泣，俏臉惶恐不安的玲姐實在是惹人憐惜。
她要是個男人，一定會愛上玲姐。
就像當年被丁蟹那個畜生打死的父親一樣。
說起來，丁蟹那個王八蛋當年就是因為看上了玲姐，所以把玲姐和她們方家害得這麽慘。
‘超哥難道也……’
方芳內心突然有了某種猜測。
超哥對她們一家這麽好，是不是也因為他看上了玲姐？
這個念頭一誕生，方芳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眼珠子在高超、羅惠玲兩人之間來迴觀察的她越想越覺得對勁兒！
甚至忍不住開始憧憬起來，要是超哥真的從幹哥哥成為了她們的幹爸爸……似乎反而是件更好的事情？
超哥這麽成功，這麽有實力，對她們一家又那麽溫柔體貼，堪稱無微不至，玲姐跟著超哥的話，一定享福，不用再像前小半生那麽艱苦……自己也能跟著繼續沾光！
至於她為什麽不懷疑高超可能看上的，是自家三姐妹中，外人眼中最為漂亮水靈，堪稱一顆人間小蜜桃的方婷。
隻能說對於自家這個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妹妹，方芳還真不覺得方婷有多麽漂亮，雖然也不難看就是了……過去，總喜歡和自己鬥嘴的方婷小時候尿床了，都是她和玲姐幫方婷換的床單。
即便方婷這兩年開始注重起打扮，照鏡子的時間越來越長，頗有幾分‘美而自知’的臭美派頭。
但在方芳眼裏，方婷絕對和什麽‘大美女’沾不上邊……甚至她自己也隻是沒怎麽打扮和保養，不然絕對不比方婷差！
至於小妹方敏。
方芳依舊隻把她當成一個性格內向，膽小怕事，除了足夠聽話外，各方麵都普普通通的小妹妹。
反倒是小敏那個同班同學朱婉芳，長得確實漂亮，跟女明星似的，難怪超哥能看上這個小小年紀，就知道選男人的……
方芳內心嘀咕。
良好的家教，還是沒讓她對朱婉芳套上什麽侮辱性詞匯，即便她內心真是那麽想的。
……
“你對那一家人還真是關心啊。”
等高超離開超人公寓後，全程都有跟著，甚至剛剛還解答了羅惠玲不少法律問題的梁桂欣打趣道。
“怎麽說也是我公寓裏的第一批老住戶，我身為超人公寓的大老板，照顧下也是人之常情，sandy你知道的，我雖然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一直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高超對答如流。
“哇……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想把我爸媽也接進超人公寓住了，畢竟這裏有你這尊神通廣大，又有一副熱心腸的守護神在！”
梁桂欣略顯風情的白了高超一眼。
旋即語氣有些感慨和苦惱：
“你不知道，我老爸最近超級不省心……”
見高超露出關心的表情，已經和他關係匪淺的梁桂欣自然而然的搖頭傾訴出來：
“他迷上了炒股！唉……”
“你也知道的，港島的炒股熱這麽些年就沒停止過，街頭賣菜的阿婆都可能是個資深股民。”
“我老爸做生意一直沒什麽頭腦，每折騰一次就會賠不少錢，靠著我爺爺留下的積蓄大半輩子衣食無憂，但最近聽信了電視台和報紙上一些專家的分析，開始對股市著迷起來……”
“自從兩年前我爺爺死後，家裏再也沒人能管住我老爸，他老人家也算是徹底放飛自我，我媽已經因為他炒股的事和他大吵過一次……”
梁桂欣俏臉上盡是苦惱。
“炒股確實很賺啊，我有一個小弟拿著二十萬本金入場，隻用兩天時間，就賺了八十萬……叔叔說不定也有成為一代股神的潛質，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叔叔來我們公司，和專業人士交流一下，都是自己人……”高超不懷好意的說道。
“對，賺得多賠的也多！”梁桂欣沒好氣的迴應道。
旋即擺了擺手：
“不用送了，我自己開車迴律師所，有事q我哦！”
看著她穿著女式律師職業裝，踩著尖頭高跟鞋的窈窕背影，高超笑了笑。
梁桂欣長得足夠漂亮，且專業能力強，雖然沒特殊天賦，但也有很好的攻略價值。
尤其隨著高超鋪下的‘攤子’越來越大，無論是商業帝國，還是準備伸向港島警界，正在謀劃中的觸手計劃……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法律方麵專業人士。
枕邊人肯定算是一個‘優選’。
尤其是高超天賦異稟，身懷多門對女性有特攻的天賦。
隻是拿下梁桂欣的難度卻是不低。
因為這位美女律師除了見識方麵比一般的女人要強外，性格也極有主見……而且家裏還不差錢，經濟條件很好。
畢竟梁桂欣這麽年輕就能成為一名業務能力出眾的精英律師，除了自身努力和個人天賦外，其家裏從小就為她堆砌的良好教育資源也功不可沒。
“……超哥。”
梁桂欣走後，大聲發這才走過來低聲說道：
“派去的那兩隊兄弟都迴來了。”
“不過方展博那邊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高超臉色不變。
其實羅惠玲那邊，高超一早就讓大聲發安排了幾個心腹小弟待在她的那趟小巴車上。
也就是說，即便羅惠玲在中途出了什麽意外，遇到什麽事耽擱了，高超的那幾名心腹小弟也會化身‘港島熱心市民’，過去幫她解決問題，保證她的正常駕駛。
讓羅惠玲能在高超計劃中的時間內，開著小巴車到達龍成飯店前的那條馬路上。
更有甚者。
如果羅惠玲這次開車不同以往，不再趕時間，十分穩健的話。
車上的幾個高超心腹小弟甚至會突然‘從言語衝突升級為大打出手’，並把戰場移動到司機座駕附近，讓羅惠玲感受一下，給公車安裝‘隔斷圍欄裝置’是件多麽有必要的事……
即便是後世，也是18年那件‘女乘客因錯過下車地點，與駕駛員發生爭吵，兩次持手機攻擊駕駛員，和駕駛員互毆，導致公共汽車失控墜江，造成公車內13人死亡……’的悲劇事件後，這種隔斷裝置才開始大範圍普及起來。
總之，羅惠玲撞死韓琛這出戲，高超作為幕後‘導演’，全程都掌控著。
這種操控他人命運的體驗。
也讓高超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
太容易讓人上癮了……
高超也不由感慨，難怪這個世界永遠都不缺少喜歡去控製、去操作……別人的混賬家夥。
這種事，一次就能讓絕大多數人欲罷不能。
至於方展博那邊。
是高超接到占米‘方展博炒股賺了’的消息後，臨時加派的人手。
準備半路把方展博炒股賺的錢全部搶了，讓這小子在炒股界再打磨打磨……畢竟他家的全家桶超哥還沒享受到。
此時聽到大聲發說方展博那邊出了意外。
高超下意識以為是搶了方展博一百萬現金的那幾個心腹小弟跑路了。
但轉瞬一想又不應該，他給自己手下這群心腹小弟的待遇可是非常頂級，沒少花錢養著他們，又不是一千萬，不至於這麽短視。
“搶了方展博錢的不是我們的人！”大聲發解釋起來：
“是兩個身手很好的家夥，都穿著黑衣服戴著墨鏡，方展博一個照麵便被打倒，那個何金銀倒是夠頑強，但站起來一次就被那兩個人輪流撂倒一次，根本不用第二招，何金銀現在已經重傷住院了……”
“這兩個蛋散沒說是我罩著他們的？”高超眼神依舊平靜，隻是內心已經有了點火氣。
“方展博說了，說他是為超哥你辦事，但反而被對方其中一個人補了一腳，當場就暈過去了，被踢成腦震蕩！”
提起這件事，大聲發一臉火氣，咬牙切齒。
對方這麽不給超哥麵子，簡直是罪該萬死啊！
大聲發麵目猙獰，恨不得活生生吃掉那兩個人的樣子。
“有點意思……”
高超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
……
黃大仙區。
鄧伯和弟叔見過麵的那間老舊冰室內。
“沒想到鄧伯就那樣死了……葬禮倒是被高超辦得夠風光。”花弗拿起冒著熱氣的紫砂茶壺，給身前的老胖子倒了杯茶水：
“我還以為弟叔你會去參加鄧伯的葬禮，畢竟幾十年的交情。”
“……有什麽好去的，說不定哪天我也走了，在下麵又不是不能見麵。”
弟叔喝了口茶，神態宛如鄧伯附體，聲音蒼老有力：
“他臨死前，打得最後一個電話是給我的……他的決心還是下得不夠快，心也沒有年輕時狠辣和果斷，這就是報應！”
花弗一臉讚同的點頭。
“……但現在和聯勝那邊，沒有人敢去傳‘是高超殺了鄧伯’，連警察都找不到證據啊。”花弗語氣微妙：
“我們要不要幫和聯勝的人散布下消息？”
“人都死了，沒什麽意義了。”弟叔搖頭：
“混社團，人走茶涼才是常態……和聯勝那群叔父輩是最不醒目的，鄧威一死，連個領頭的都沒有，高超為了一個女人，都搞出個新和聯勝出來了，他們也隻敢私下裏聚會時喊喊冤，現在是成不了氣候了！”
“那就換個法子。”
見弟叔不同意，花弗繼續說道：
“最近港島來了一夥狠人，娃娃兵出身，是東南亞那一代十分有名的雇傭兵，領頭的叫天養生，對高超很感興趣，幾天前他主動托人聯係我，說可以幫我們號碼幫對付高超！”
“隻不過，他們胃口有些大……”
“有多大？”弟叔皺眉。
“三千萬港幣！還說這是底線，他們一開始給的價格是五千萬！”花弗說出具體金額時，臉皮也忍不住抽搐了下。
“這個天養生以為是在拍電影嗎？三千萬張口就來！”
弟叔被氣笑了。
“獅子大開口，不用理他們了！”弟叔冷哼一聲，又有些不耐煩的對花弗說道：
“我問你，你真的做好跟高超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的準備了嗎？”
不等花弗迴答，弟叔強調道：
“我要聽的是實話！”
“……”花弗沉默。
弟叔等了一會兒。
見花弗依舊沒有迴話，弟叔有些失望，但也有些鬆了口氣的搖頭說道：
“……看來我們號碼幫以後在港島是很難有什麽起色了，再往後啊，隻能靠海外的那些字堆了。”
“你找個機會，跟那個高超好好聊一下吧！”
“告訴他，無論是還沒有離開港島的那些鬼佬，還是幾年後就要接手港島的……都不會允許港島有一個吃下了所有地盤的巨型社團在！”
“沒辦法，跟人家年輕人相比，你這個話事人不夠狠……就主動讓一步吧！”弟叔瞥了花弗一眼。
“……”花弗微微低頭，對於弟叔的訓話，沒有表現出絲毫抗拒和不滿。
實則內心忍不住吐槽。
你老人家怕不是見到‘鄧伯死得不明不白，十分詭異’的下場後，擔心自己步了後塵吧……
……
梁桂欣和劉建明爭執不下。
羅惠玲才被拘留幾個小時，劉建明很好找理由把她繼續關著。
這讓梁桂欣也有些無可奈何，對劉建明印象大壞。
看著那張有些酷似韋吉祥，都有標誌性鷹鉤鼻的臉，梁桂欣內心搖頭，他討厭鷹鉤鼻！
“……”高超並沒有參與進去。
看著一臉焦急的方婷和方芳，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
……
兩個小時後，從醫院急匆匆趕迴警署的黃誌誠臉色陰沉，雖然沒有對劉建明發脾氣，但語氣還是帶有明顯的質問之色：
“就這麽放那個小巴車女司機走了？”
“……黃sir，先進來再說吧。”
劉建明一臉無奈，示意黃誌誠進辦公室說。
黃誌誠看了眼警署內，偷偷注視這邊的其他同事，尤其是梗著脖子，手持奶茶正瞅向這邊的林國平和其他幾個竊竊私語的女警員……不禁臉色更加難看，冷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見辦公室門被緊閉，連百葉窗都拉了下來，林國平等人也隻能不甘心的收迴目光。
……
“高超給傑西卡夫人打了電話，這位領事直接聯係上了一哥……一哥啊黃sir，署長剛剛都直接過來了，我隻有放人啊！”
劉建明語氣帶著絲無可奈何的苦澀。
但仔細看他的話，會發現他現在變得格外輕鬆，整個人似乎都卸下了某種偽裝和負擔，變得更為真實和鬆弛了。
如同不再背負千斤重擔一樣，眼底深處盡是快要抑製不住的愉悅之色。
隻有劉建明自己才知道，他對於羅惠玲絕沒有什麽主觀上的惡意，甚至某種程度上，他還要謝謝那位小巴車女司機。
因為他終於不用再受到‘無間煉獄’的折磨了。
這麽多年來，他在韓琛幫助下，借助對方提供的信息，甚至是主動配合，立下了許多功勞。
讓他年紀輕輕，就晉升了督察，甚至警界上麵有幾個高層十分看好他，有意對他大力培養。
可以說，他前途遠大，未來一片光明。
早年是古惑仔出身的劉建明，現在也習慣了被鮮花陽光、被周圍警署同事的掌聲和祝福包圍，他真的有作一名好警察的打算和想法！
但韓琛卻始終如同一層龐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上空，讓他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整日如坐針氈。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韓琛會給他下派新的任務，那個任務對他而言又是多麽的危險和困難。
作為韓琛當年親手送進港島警方的臥底之一，劉建明清楚，這麽多年來，韓琛手中積累了大量‘能證明他臥底身份、並參與了諸多配合韓琛進行違法犯罪行為’的證據！
隨便泄露出一部分。
他劉建明就會喪失目前擁有的一切榮譽和職位，甚至已經開始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也將離他而去，自己也要被判重刑……堪稱死無葬身之地！
劉建明也不知道韓琛是否會有一天不慎落網，然後開始自爆，把他這個古惑仔出身的臥底也供了出來！
今天，韓琛突然死了！
終於死了！
死的還和他毫無關係，死的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琛哥你死得好啊……
劉建明真想開個香檳，好好醉一場。
“一哥都關注這件事了……”
這邊的黃誌誠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皺緊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沉默著吞雲吐霧一會兒後，沒有再糾結羅惠玲已經被放迴家這件事。
而是詢問另一件事：
“韓琛的屍檢報告還要等多久？”
“……按照以往的速度，最快也要兩天到七天的時間。”
“港島法醫科的這幫人效率越來越低了，以前哪需要這麽久？”黃誌誠不滿的搖頭，手持香煙，語氣老練，也帶著幾分提點：
“這種情況下就是需要上門催！今晚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法醫科，插隊也要先拿到韓琛的屍檢報告……”
劉建明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啪——”
黃誌誠把自己的體檢報告，血液、尿液化驗報告，還有那盒‘美誠’月餅的檢測報告都丟在了桌上。
“……檢測數據全都沒問題！”
“沒有致幻劑，也沒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是邪門！”
黃誌誠幾大口便把一整根香煙吸成了煙屁股，一看就是個老煙槍，把煙頭狠狠的摁滅在煙灰缸內：
“監控調出來了沒有？”
“……那條馬路沒有監控。”
劉建明攤了攤手，這個時代的港島監控覆蓋程度極低，這可能也算是犯罪率高的原因之一。
即便是後世，港島大部分紅綠燈內也是不安裝監控的，交通管理方式上，主要是依靠駕駛者的自覺和嚴格的罰款製度。
見黃誌誠臉色陰沉。
劉建明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幸運的是，馬路邊上有一家新開的高檔酒店，恰好安裝了監控，拍攝下了整個韓琛死亡的過程，錄像帶已經提供給我們警署了。”
“……說話就一口氣說完啊！”黃誌誠沒好氣的看了劉建明一眼。
“抱歉黃sir……我想活躍下氣氛。”
劉建明聳聳肩，總不能說他現在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忍不住跟黃sir你開個玩笑？
說話間，劉建明也和黃誌誠離開辦公室，前往警署內的放映室開始用錄像機放映監控：
“這份錄像，署長剛剛來警署後，已經看過了……看過後就讓我放了羅惠玲。”
劉建明對正認真盯著錄像機的黃誌誠說道。
見黃誌誠沒有迴話，反而更加專注的盯著。
劉建明繼續補充道：
“……從錄像裏看，羅惠玲雖然在這條路段上進行了加速，但撞到韓琛的時候，車速上隻是接近超速，構不成交通肇事罪，而且她是按照正常路線行駛，距離馬路邊緣也有一段距離。”
“整個過程我反複看了好幾遍……就好像韓琛真的隻是死於醉酒後的意外，走到馬路邊緣時不小心一頭栽倒？或者說……韓琛是自殺？”
劉建明斟酌著說道。
他其實並不想把韓琛死亡這件事弄得太複雜，盡早的蓋棺定論、塵埃落定最好，省得節外生枝。
他也怕黃誌誠調查的太深，突然找到了什麽證據，發現他是韓琛臥底的這個秘密。
但劉建明清楚，他以上所說的推論，黃誌誠身為老練的警司，一定能看出，所以瞞是瞞不住的。
自己太過刻意的裝傻，反而容易引起黃誌誠懷疑。
多年臥底生涯，早就讓劉建明鍛煉出了一副大心髒和深厚偽裝技能。
“……關掉吧！”
半響後，反複看了十幾遍的黃誌誠揉了揉眉心。
他也找不出什麽破綻。
單從這份監控錄像來看，劉建明剛剛的判斷已經很全麵了。
放映室內陷入沉默。
劉建明沒有打擾黃誌誠。
隻是逐漸陷入了迴憶。
幾年前。
也是在這間警署內的放映室。
倪永孝把‘黃sir聯手mary，警民合作，派人暗殺他父親倪坤’的錄像曝光。
當時還沒被倪永孝安排的汽車炸彈炸死的陸啟昌陸sir也在。
而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當年mary姐派去暗殺倪坤的那個槍手，就是他劉建明。
日後mary姐同樣是死在他劉建明的手裏——在mary姐拒絕自己後，因為愛而不得，由愛生恨，同時也是為了自保，怕mary在那種局勢下暴露出他臥底的身份，他暗中通知了倪家的人……
然後便是親眼目睹了倪家的那位三叔，開車撞死了mary姐。
劉建明深吸一口氣，看向放映室天花板，似乎整個人都在無意識的旋轉，就好似陷入輪迴了一樣。
他知道，自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隻希望現在韓琛意外死亡後，可以重獲新生的他，能通過成為一名好警察來完成贖罪……
“等等！”
這時黃誌誠突然的一句話，把劉建明重新拉進了現實之中：
“……劉sir，你幫我把前段時間，和聯勝的叔父輩鄧威，意外墜樓的錄像從其他警署複製一份過來！”
“這裏麵絕對還有沒被發現的秘密！”
黃誌誠雙手交叉，眼眸中閃過思索之色，語氣逐漸堅定：
“我就不信，這位超哥坐火箭一樣越混越好，都快升到月球了，就真的無懈可擊！”
“……好的黃sir。”劉建明答應下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強烈的糟糕預感，就好像他又將陷入一個新的黑暗深淵一樣。
頭頂放映室的天花板也不再給他旋轉的錯覺。
劉建明下意識覺得，和那位和聯勝的新任話事人超哥死磕不是明智之選。
但看著態度堅定的黃誌誠，以及念及自己身為港島年輕有為的督察，又何必去怕一個黒社會的心理作祟，劉建明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表示會全力配合。
……
……
超人公寓。
“謝謝你！高先生！我真的……”羅惠玲被帶進尖沙咀警署的拘留室後，始終沉默，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此時迴到自己家中，在親人陪伴的情況下，終究是沒有繃住，泣不成聲：
“你幫我們一家太多了，我們一家欠你的也太多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我說了玲姐，以後叫我阿超就行了！”高超語氣溫和的強調道：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過姐姐，我把你當成我的親姐一樣看待！”
高超又對旁邊同樣淚眼婆娑的方芳、方婷，以及放學後才知道這件事，一直偷偷抹眼淚的方敏說道：
“以後咱們就各論各的，你們把玲姐當媽，但別把超哥當爸，超哥永遠是你們的幹哥哥！”
幾女聞言，忍俊不禁，破涕為笑。
“阿超……”羅惠玲對高超改變了稱謂，語氣擔心：
“我真的沒事了嗎？”
羅惠玲自從看到韓琛屍體的那一刻，便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眼見有高超這個令人心安的倚靠在，也不禁下意識依賴了幾分，終究漏出了她少有的不成熟的一麵：
“那個被我撞死的人……到底是誰啊？”
“能聯係到他的家人嗎？我想給他們道個歉，商量一下賠償的問題……”
羅惠玲接連詢問。
即便被帶出了尖沙咀警署，她的內心依舊無法放心下來。
看著這種狀態的羅惠玲。
這一刻方家三姐妹中，年齡最大的方芳也才意識到。
如同母親一樣拉扯她們長大，氣質愈發成熟、剛強的玲姐，其實隻是一個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的柔弱女性。
也非常漂亮……
看著換下臃腫的工作服，穿上合身衣服，脫掉破舊腦子，一頭烏黑秀發自然散落，彎彎的柳葉眉微蹙，臉部輪廓清晰流暢，骨相和皮相都無可挑剔，五官柔美，堪稱盡態極妍的玲姐。
方芳也不得不承認。
這一刻剛從拘留室出來，泫然欲泣，俏臉惶恐不安的玲姐實在是惹人憐惜。
她要是個男人，一定會愛上玲姐。
就像當年被丁蟹那個畜生打死的父親一樣。
說起來，丁蟹那個王八蛋當年就是因為看上了玲姐，所以把玲姐和她們方家害得這麽慘。
‘超哥難道也……’
方芳內心突然有了某種猜測。
超哥對她們一家這麽好，是不是也因為他看上了玲姐？
這個念頭一誕生，方芳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眼珠子在高超、羅惠玲兩人之間來迴觀察的她越想越覺得對勁兒！
甚至忍不住開始憧憬起來，要是超哥真的從幹哥哥成為了她們的幹爸爸……似乎反而是件更好的事情？
超哥這麽成功，這麽有實力，對她們一家又那麽溫柔體貼，堪稱無微不至，玲姐跟著超哥的話，一定享福，不用再像前小半生那麽艱苦……自己也能跟著繼續沾光！
至於她為什麽不懷疑高超可能看上的，是自家三姐妹中，外人眼中最為漂亮水靈，堪稱一顆人間小蜜桃的方婷。
隻能說對於自家這個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妹妹，方芳還真不覺得方婷有多麽漂亮，雖然也不難看就是了……過去，總喜歡和自己鬥嘴的方婷小時候尿床了，都是她和玲姐幫方婷換的床單。
即便方婷這兩年開始注重起打扮，照鏡子的時間越來越長，頗有幾分‘美而自知’的臭美派頭。
但在方芳眼裏，方婷絕對和什麽‘大美女’沾不上邊……甚至她自己也隻是沒怎麽打扮和保養，不然絕對不比方婷差！
至於小妹方敏。
方芳依舊隻把她當成一個性格內向，膽小怕事，除了足夠聽話外，各方麵都普普通通的小妹妹。
反倒是小敏那個同班同學朱婉芳，長得確實漂亮，跟女明星似的，難怪超哥能看上這個小小年紀，就知道選男人的……
方芳內心嘀咕。
良好的家教，還是沒讓她對朱婉芳套上什麽侮辱性詞匯，即便她內心真是那麽想的。
……
“你對那一家人還真是關心啊。”
等高超離開超人公寓後，全程都有跟著，甚至剛剛還解答了羅惠玲不少法律問題的梁桂欣打趣道。
“怎麽說也是我公寓裏的第一批老住戶，我身為超人公寓的大老板，照顧下也是人之常情，sandy你知道的，我雖然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一直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高超對答如流。
“哇……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想把我爸媽也接進超人公寓住了，畢竟這裏有你這尊神通廣大，又有一副熱心腸的守護神在！”
梁桂欣略顯風情的白了高超一眼。
旋即語氣有些感慨和苦惱：
“你不知道，我老爸最近超級不省心……”
見高超露出關心的表情，已經和他關係匪淺的梁桂欣自然而然的搖頭傾訴出來：
“他迷上了炒股！唉……”
“你也知道的，港島的炒股熱這麽些年就沒停止過，街頭賣菜的阿婆都可能是個資深股民。”
“我老爸做生意一直沒什麽頭腦，每折騰一次就會賠不少錢，靠著我爺爺留下的積蓄大半輩子衣食無憂，但最近聽信了電視台和報紙上一些專家的分析，開始對股市著迷起來……”
“自從兩年前我爺爺死後，家裏再也沒人能管住我老爸，他老人家也算是徹底放飛自我，我媽已經因為他炒股的事和他大吵過一次……”
梁桂欣俏臉上盡是苦惱。
“炒股確實很賺啊，我有一個小弟拿著二十萬本金入場，隻用兩天時間，就賺了八十萬……叔叔說不定也有成為一代股神的潛質，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叔叔來我們公司，和專業人士交流一下，都是自己人……”高超不懷好意的說道。
“對，賺得多賠的也多！”梁桂欣沒好氣的迴應道。
旋即擺了擺手：
“不用送了，我自己開車迴律師所，有事q我哦！”
看著她穿著女式律師職業裝，踩著尖頭高跟鞋的窈窕背影，高超笑了笑。
梁桂欣長得足夠漂亮，且專業能力強，雖然沒特殊天賦，但也有很好的攻略價值。
尤其隨著高超鋪下的‘攤子’越來越大，無論是商業帝國，還是準備伸向港島警界，正在謀劃中的觸手計劃……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法律方麵專業人士。
枕邊人肯定算是一個‘優選’。
尤其是高超天賦異稟，身懷多門對女性有特攻的天賦。
隻是拿下梁桂欣的難度卻是不低。
因為這位美女律師除了見識方麵比一般的女人要強外，性格也極有主見……而且家裏還不差錢，經濟條件很好。
畢竟梁桂欣這麽年輕就能成為一名業務能力出眾的精英律師，除了自身努力和個人天賦外，其家裏從小就為她堆砌的良好教育資源也功不可沒。
“……超哥。”
梁桂欣走後，大聲發這才走過來低聲說道：
“派去的那兩隊兄弟都迴來了。”
“不過方展博那邊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高超臉色不變。
其實羅惠玲那邊，高超一早就讓大聲發安排了幾個心腹小弟待在她的那趟小巴車上。
也就是說，即便羅惠玲在中途出了什麽意外，遇到什麽事耽擱了，高超的那幾名心腹小弟也會化身‘港島熱心市民’，過去幫她解決問題，保證她的正常駕駛。
讓羅惠玲能在高超計劃中的時間內，開著小巴車到達龍成飯店前的那條馬路上。
更有甚者。
如果羅惠玲這次開車不同以往，不再趕時間，十分穩健的話。
車上的幾個高超心腹小弟甚至會突然‘從言語衝突升級為大打出手’，並把戰場移動到司機座駕附近，讓羅惠玲感受一下，給公車安裝‘隔斷圍欄裝置’是件多麽有必要的事……
即便是後世，也是18年那件‘女乘客因錯過下車地點，與駕駛員發生爭吵，兩次持手機攻擊駕駛員，和駕駛員互毆，導致公共汽車失控墜江，造成公車內13人死亡……’的悲劇事件後，這種隔斷裝置才開始大範圍普及起來。
總之，羅惠玲撞死韓琛這出戲，高超作為幕後‘導演’，全程都掌控著。
這種操控他人命運的體驗。
也讓高超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
太容易讓人上癮了……
高超也不由感慨，難怪這個世界永遠都不缺少喜歡去控製、去操作……別人的混賬家夥。
這種事，一次就能讓絕大多數人欲罷不能。
至於方展博那邊。
是高超接到占米‘方展博炒股賺了’的消息後，臨時加派的人手。
準備半路把方展博炒股賺的錢全部搶了，讓這小子在炒股界再打磨打磨……畢竟他家的全家桶超哥還沒享受到。
此時聽到大聲發說方展博那邊出了意外。
高超下意識以為是搶了方展博一百萬現金的那幾個心腹小弟跑路了。
但轉瞬一想又不應該，他給自己手下這群心腹小弟的待遇可是非常頂級，沒少花錢養著他們，又不是一千萬，不至於這麽短視。
“搶了方展博錢的不是我們的人！”大聲發解釋起來：
“是兩個身手很好的家夥，都穿著黑衣服戴著墨鏡，方展博一個照麵便被打倒，那個何金銀倒是夠頑強，但站起來一次就被那兩個人輪流撂倒一次，根本不用第二招，何金銀現在已經重傷住院了……”
“這兩個蛋散沒說是我罩著他們的？”高超眼神依舊平靜，隻是內心已經有了點火氣。
“方展博說了，說他是為超哥你辦事，但反而被對方其中一個人補了一腳，當場就暈過去了，被踢成腦震蕩！”
提起這件事，大聲發一臉火氣，咬牙切齒。
對方這麽不給超哥麵子，簡直是罪該萬死啊！
大聲發麵目猙獰，恨不得活生生吃掉那兩個人的樣子。
“有點意思……”
高超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
……
黃大仙區。
鄧伯和弟叔見過麵的那間老舊冰室內。
“沒想到鄧伯就那樣死了……葬禮倒是被高超辦得夠風光。”花弗拿起冒著熱氣的紫砂茶壺，給身前的老胖子倒了杯茶水：
“我還以為弟叔你會去參加鄧伯的葬禮，畢竟幾十年的交情。”
“……有什麽好去的，說不定哪天我也走了，在下麵又不是不能見麵。”
弟叔喝了口茶，神態宛如鄧伯附體，聲音蒼老有力：
“他臨死前，打得最後一個電話是給我的……他的決心還是下得不夠快，心也沒有年輕時狠辣和果斷，這就是報應！”
花弗一臉讚同的點頭。
“……但現在和聯勝那邊，沒有人敢去傳‘是高超殺了鄧伯’，連警察都找不到證據啊。”花弗語氣微妙：
“我們要不要幫和聯勝的人散布下消息？”
“人都死了，沒什麽意義了。”弟叔搖頭：
“混社團，人走茶涼才是常態……和聯勝那群叔父輩是最不醒目的，鄧威一死，連個領頭的都沒有，高超為了一個女人，都搞出個新和聯勝出來了，他們也隻敢私下裏聚會時喊喊冤，現在是成不了氣候了！”
“那就換個法子。”
見弟叔不同意，花弗繼續說道：
“最近港島來了一夥狠人，娃娃兵出身，是東南亞那一代十分有名的雇傭兵，領頭的叫天養生，對高超很感興趣，幾天前他主動托人聯係我，說可以幫我們號碼幫對付高超！”
“隻不過，他們胃口有些大……”
“有多大？”弟叔皺眉。
“三千萬港幣！還說這是底線，他們一開始給的價格是五千萬！”花弗說出具體金額時，臉皮也忍不住抽搐了下。
“這個天養生以為是在拍電影嗎？三千萬張口就來！”
弟叔被氣笑了。
“獅子大開口，不用理他們了！”弟叔冷哼一聲，又有些不耐煩的對花弗說道：
“我問你，你真的做好跟高超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的準備了嗎？”
不等花弗迴答，弟叔強調道：
“我要聽的是實話！”
“……”花弗沉默。
弟叔等了一會兒。
見花弗依舊沒有迴話，弟叔有些失望，但也有些鬆了口氣的搖頭說道：
“……看來我們號碼幫以後在港島是很難有什麽起色了，再往後啊，隻能靠海外的那些字堆了。”
“你找個機會，跟那個高超好好聊一下吧！”
“告訴他，無論是還沒有離開港島的那些鬼佬，還是幾年後就要接手港島的……都不會允許港島有一個吃下了所有地盤的巨型社團在！”
“沒辦法，跟人家年輕人相比，你這個話事人不夠狠……就主動讓一步吧！”弟叔瞥了花弗一眼。
“……”花弗微微低頭，對於弟叔的訓話，沒有表現出絲毫抗拒和不滿。
實則內心忍不住吐槽。
你老人家怕不是見到‘鄧伯死得不明不白，十分詭異’的下場後，擔心自己步了後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