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衛的調查下,王允曾派人假扮溫侯府的家奴,混進了溫侯府,接觸過呂布,雙方具體商量了什麽,不得而知。


    但王炫念及呂布武力非凡,如果因此事將其斬殺,實在可惜。


    故而找來張繡,讓其敲打呂布。


    呂布並非愚蠢至極之輩,見張繡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自己,心中驚恐。


    他自以為密不透風的談話,居然已經被王炫得知。


    這實在可怕。


    當下哪裏還有反意,連連向張繡保證,絕對不會背叛大將軍。


    張繡接著讓呂布假意配合王允的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呂布自然沒有意見,拍著胸口保證一定當個戲精。


    這場針對王炫的陰謀刺殺,就這樣宣告結束。


    等到翌日清晨,長安城的百姓都在擔心打開門會聽到王炫已死的消息。


    自從桓、靈二帝起,日益嚴重的賦稅,已經壓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在黃巾之亂全麵爆發後,黔首們的日子徹底變得豬狗不如。


    到了董卓時期,底層大眾已是命如草芥。


    好不容易熬到王炫掌權,關中大地才重新煥發了生機。


    城外的百姓分到了田地、糧食,可以安心種田養家,不用擔心朝不保夕。


    城內的百姓,也過上了穩定的生活,無論是糧價還是其他物價,都受到了抑製,基本生活所需有了保證。


    商人、工匠等群體,也有了相對平靜的環境,不用再提心吊膽。


    可以說,關中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隻需十年的時間,就能迎來一個嶄新的盛世。


    在這個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刻,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帶給他們曙光的王炫,死了。


    當然,那些達官權貴、皇親宗室除外。


    商人、工匠、普通百姓等忐忑的推開家門,小心翼翼的朝外看去。


    並沒有見到改換旗幟的畫麵,中央軍的將士按照慣例在巡邏。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是空氣裏彌漫著一絲血腥味。


    訴說著昨夜的廝殺,的的確確發生了。


    皇宮內,劉協聽到小黃門稟報王允刺殺王炫失敗,已在府中引火自焚的消息,整個人都傻了。


    王允是劉協現在的依仗,楊瓚、士孫瑞、伏完等人,亦是劉協的臂膀。


    在這個如履薄冰的皇宮中,劉協能指望的人,並不多。


    雖然王炫沒有董卓殘暴,動不動就要在他麵前殺人。


    但王炫給劉協的感覺,卻比董卓還要可怕。


    他更像是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老虎,正在捕捉獵物。


    凡是被王炫盯上的人,都會死的很慘很慘。


    因此,劉協很不情願上朝,這樣他就要被王炫盯上,那種感覺很難受。


    如今,劉協在朝廷中能指望的人,又變少了。


    這讓劉協很是手足無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王炫迴到大將軍府,見到從京兆府趕來的賈詡。


    “文和,辛苦了!”


    “幾個跳梁小醜,不算什麽,此次除了他們,也能殺雞儆猴,免得朝中那些人,心生齷齪!”


    王炫和賈詡一邊說,一邊對坐。


    早有侍從立刻為二人煮上茶,並準備了吃食。


    王炫神色凝重道:“韓遂、馬騰起兵逼近在即,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王允、楊瓚這些老頑固,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接下來,我也可以全力應對韓遂、馬騰!”


    賈詡捋須道:“韓遂、馬騰擁兵十餘萬,不可小覷,我們眼下能調遣的軍隊,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萬!”


    王炫接著道:“我打算將段煨從兗州調迴,雖然段煨在兗州,隻是騷擾曹操,但兩線作戰,後勤補給的壓力太大,我要集中全部力量,解決韓遂、馬騰!”


    賈詡讚同道:“段煨是個忠厚人,將他調迴華陰,與徐榮坐鎮東線,可讓一些宵小之徒不敢有所異動!”


    “我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長安就拜托文和了!”


    說罷,王炫起身向賈詡作揖。


    賈詡很是驚慌的起身攙扶王炫道:“孟玄不必如此,你我既是好友,亦是主臣,我就算豁出這把老骨頭,也要替孟玄看好長安!”


    有了賈詡的承諾,王炫這才算放了心。


    雖然有王允等人的死警示群臣,但難保不會有愚忠的漢臣,趁著他外出的這個時間段,發起兵變奪權。


    貂蟬、蔡琰聽說王炫要帶兵西征韓遂、馬騰,皆是擔心不已。


    “文姬妹妹,已經來府上找我打聽了你很多事,可你太忙了,都沒時間見她一麵,女孩子的心思最是細膩,我看她的眼睛,好像都哭腫了!”


    貂蟬端來參茶,見王炫仍在忙於軍務,不由得嗔怪道。


    “蟬兒來了!”


    王炫笑嘻嘻的放下手中輿圖,接過參茶,聽到貂蟬的嗔怪,心中一緊,道:“琰兒生氣了?”


    貂蟬板著臉道:“她怎麽可能不生氣,你倒是給人家一個交代啊,她今年都十九了,如果不是你橫插一杠,破壞了她和衛家的婚事,她早就嫁作人婦了!


    既然惹了人家,現在又不理人家,你讓蔡琰一個姑娘怎麽辦!”


    被貂蟬一頓訓斥,王炫臉色漲紅。


    他倒是忘了這一茬,漢朝人結婚生子的年紀,比後世普遍要早好幾年。


    尋常女孩子人家,一般十三四歲就要嫁人。


    像是蔡琰這樣的,已經是老姑娘了。


    隻怪自己最近太忙,卻是忽略了對蔡琰的關心。


    怪不得朝會上,蔡邕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話也是冷冰冰的。


    敢情是覺得自己辜負了她女兒啊!


    王炫如夢初醒,忽地站起身,卻是嚇了貂蟬一跳。


    “孟玄哥哥,你咋了?”


    貂蟬問道。


    “我要去蔡府提親,等我這次西征迴來,就娶蔡琰和蟬兒為妻!”


    王炫認真說道。


    貂蟬臉色一紅,嗔道:“誰要嫁給你,而且還要我和琰兒妹妹一起嫁給你,你倒是做的好夢!”


    “難道蟬兒不願意嗎?”


    王炫一把摟過貂蟬的細腰問道。


    感受到王炫鼻息的炙熱,貂蟬隻覺半邊身子都軟了,冷哼道:“誰叫你一忙起來,都不理我們!”


    接著,貂蟬又擔心道:“義父剛死,雖然義父早就聲明和你斷絕關係,但他現在屍骨尚未入土,我們現在成親,怕會遭人非議,對你現在影響不好。”


    盡管貂蟬很想名正言順的嫁給王炫,但還是考慮起了王炫的名聲。


    “始皇帝怎麽樣?”


    王炫問道。


    貂蟬不明白王炫為什麽要這麽問,但還是如實迴答道:“始皇帝橫掃六合,一統天下,車同軌,書同文,當然是古往今來的千古一帝!隻可惜統一六國後,焚書坑儒,修長城,重徭役,致使黎民百姓水生火熱!”


    “那高祖皇帝如何?”


    王炫又問。


    貂蟬迴答道:“高祖皇帝起於微末,斬白蛇起義,推翻暴秦,消滅霸王項羽,建立大漢,給了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生活,是比始皇帝更厲害的皇帝!”


    “哦,你真的這樣覺得,高祖皇帝就沒有缺陷嗎?”


    王炫笑問道,“不用顧慮,如今漢室暗弱,在我這裏,言論自由!”


    貂蟬白了眼王炫,道:“高祖皇帝雖然推翻暴秦,但他大封劉姓子弟,為後來的七國之亂埋下了隱患,而且他的縱容,使呂後專權,致使外戚呂氏作亂,據說高祖皇帝年輕時,在鄉野間喜歡偷雞摸狗,竄寡婦門,這些都算是人生的汙點。”


    “你看,s不管是始皇帝,還是高祖皇帝,縱然他們有令後人仰望的豐功偉績,可依然有所不足,正所謂,人無完人,哪怕是皇帝,亦是如此!”


    王炫握著貂蟬的玉手,耐心的解釋,“而我,比不上始皇帝、高祖皇帝,有些汙名又如何?”


    “……”


    貂蟬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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