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曄溫和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前輩，我的心意沒有改變，我還是想找迴自己的記憶。」
鬼神醫不可理解，急道：「你瘋啦？那樣你也活不成了。」
燭火搖曳了一下，淩曄的半邊臉隱在陰影中，表情晦暗不明，他似乎笑了下。
「無論是能再活一個月也好，三個月也罷，對我而言，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也好過無知無覺多活十年。」
「既然我走後，她可以走出來，過得安寧又自在.....」
他抬起頭，眸光清朗如皓月：「我想自私地留在她身邊，走完最後一段路。」
「前輩，請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吧。」
*
天光漸漸黯淡，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淩曄一人走在無人的長街上。
他拖著腳步，走得十分慢，頭髮和長衫上不斷沾上雨水。
他兀自走著，恍然未覺。
不遠處街角有個撐著傘的纖瘦背影，她站著的地方是個風口，衫裙被風吹得亂舞，她凍得直跺腳，一邊左右張望著。
他怔了怔，看清楚那是雪若在等他。
他失魂落魄地走上去，從後麵驀地抱住了她。
雪若嚇得肩膀一悸，馬上認出了熟悉的懷抱。
她把傘往後傾了傾，心中歡喜，輕聲道：「我迴去見你不在家，就出來等等，有沒有淋濕啊？」
淩曄含糊地應了一聲，嗓音沙啞。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中，雪若感覺有溫熱的水順著自己脖子流進領口，便掙動了下，道：「我們快迴去吧，你身上都濕了。」
淩曄卻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你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會會...」
雨劈裏啪啦打在傘上，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倦。
雪若無奈地笑了下，把傘再往後靠靠，任由他摟著自己，和他一起站在風雨中....
第216章 最後一夜
窗外的雨勢漸大, 房簷上水流奔騰，風吹著紙窗「啪啪」作響，一聲聲, 仿如雨夜中離人歸來的敲門聲。
淩曄長久地立在窗前, 默然看著漫天雨霧，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這夜, 雪若覺得淩曄與平日似有些不同，無論是在微暗的燭火中傾身下來，毫無徵兆地吻住她，還是在床第間的恩愛纏綿，他都極為動情和熱烈。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 似乎永遠都不會厭倦。
幽深含情的眼神，耳畔溫熱的唿吸, 低沉的喘息，無一不如點燃幹柴的烈火, 灼得她渾身肌膚都泛出桃花般的色澤。
她在他密密實實的深吻下微微戰慄，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深入他的墨發之中，低喘著迴應他的吻，心底滿是沉溺的歡喜……
激情燃燒至頂點之時, 他幾乎癡狂地將她抱緊, 仿佛要將她生生嵌入自己靈魂。
「雪若, 我愛你,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暗啞的嗓音微帶著幾分哽咽。
他輕吻著她的眉心、嘴唇和鼻尖, 兩世交替的畫麵在眼前一幕幕浮現, 心中珍惜得幾欲落淚。
雪若抬頭，在燭火微光中看著淩曄溫柔清俊的臉龐, 不期然與他一樣想到了過去。
那個與她有著兩世情緣的男人，那個她曾失去的男人，那個曾在她懷中漸漸冷卻的男人……
如今這樣鮮活地躺在身旁，與她繾綣糾纏。
心髒忽然極熱，胸間又酸又澀，悲喜揉雜著甜蜜，交織翻湧。
她低嘆了一聲，反摟住他的身體，熱切迴應。
「我也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
她蜷起身子，像一隻小貓樣縮在他懷中，感受著他沉穩而清晰的心跳。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歇了，院中的美人蕉葉子「嘩嘩」作響，窗戶半掩著，潮濕的夜風送來陣陣清新的花香。
「好香的風啊，真好聞，誰家的桂花樹到現在還在開花呢...」雪若用力吸了吸鼻子。
淩曄吻了吻她的發頂，溫柔迴道：「你若喜歡桂花，去了煙雲澗我們在院子也種一棵。」
雪若把玩著他的一縷頭髮，「嗯，我還要有一個種滿花草的園子，以前我有一本書，裏麵記載著天下各種有趣的奇花異草，叫什麽來著。」
淩曄輕聲接道：「《異草錄》」
「對，對，叫《異草錄》，可惜沒帶出來。」她抬起頭，蜷起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問道：「咦？你怎麽知道這本書名的？」
這本書是淩曄第一次去燕熙宮授課時送給她的。
頭頂傳來淩曄輕笑的聲音：「這本書很有名，我隻是猜的而已，沒想到說對了。」
雪若點頭，眼神發光：「我能記得那書中大部分的花草，到時候默錄出來，你替我把它們都搜羅來，種進我的園子可好？」
淩曄撫著她光潔的肩頭，聲音中帶著笑意：「好，一切都依你。」
雪若滿意地唿了一口氣，伸手替他把被子拉高：「蓋蓋好，夜風清涼，當心受寒了。」
淩曄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忽嘆了口氣，聲音仿佛來自雲天之外：「要是人死後，能化成一縷清風，自由自在地四處遨遊，倒也是一件快慰的事情。」
不知他為何莫名這樣說，雪若心覺不吉，皺眉不樂意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人活著也可以行走四方啊。」
她呲出兩顆小小的犬牙，嗔道：「你可別想要一個人的自由，當心我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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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醫不可理解，急道：「你瘋啦？那樣你也活不成了。」
燭火搖曳了一下，淩曄的半邊臉隱在陰影中，表情晦暗不明，他似乎笑了下。
「無論是能再活一個月也好，三個月也罷，對我而言，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也好過無知無覺多活十年。」
「既然我走後，她可以走出來，過得安寧又自在.....」
他抬起頭，眸光清朗如皓月：「我想自私地留在她身邊，走完最後一段路。」
「前輩，請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吧。」
*
天光漸漸黯淡，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淩曄一人走在無人的長街上。
他拖著腳步，走得十分慢，頭髮和長衫上不斷沾上雨水。
他兀自走著，恍然未覺。
不遠處街角有個撐著傘的纖瘦背影，她站著的地方是個風口，衫裙被風吹得亂舞，她凍得直跺腳，一邊左右張望著。
他怔了怔，看清楚那是雪若在等他。
他失魂落魄地走上去，從後麵驀地抱住了她。
雪若嚇得肩膀一悸，馬上認出了熟悉的懷抱。
她把傘往後傾了傾，心中歡喜，輕聲道：「我迴去見你不在家，就出來等等，有沒有淋濕啊？」
淩曄含糊地應了一聲，嗓音沙啞。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中，雪若感覺有溫熱的水順著自己脖子流進領口，便掙動了下，道：「我們快迴去吧，你身上都濕了。」
淩曄卻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你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會會...」
雨劈裏啪啦打在傘上，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倦。
雪若無奈地笑了下，把傘再往後靠靠，任由他摟著自己，和他一起站在風雨中....
第216章 最後一夜
窗外的雨勢漸大, 房簷上水流奔騰，風吹著紙窗「啪啪」作響，一聲聲, 仿如雨夜中離人歸來的敲門聲。
淩曄長久地立在窗前, 默然看著漫天雨霧，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這夜, 雪若覺得淩曄與平日似有些不同，無論是在微暗的燭火中傾身下來，毫無徵兆地吻住她，還是在床第間的恩愛纏綿，他都極為動情和熱烈。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 似乎永遠都不會厭倦。
幽深含情的眼神，耳畔溫熱的唿吸, 低沉的喘息，無一不如點燃幹柴的烈火, 灼得她渾身肌膚都泛出桃花般的色澤。
她在他密密實實的深吻下微微戰慄，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深入他的墨發之中，低喘著迴應他的吻，心底滿是沉溺的歡喜……
激情燃燒至頂點之時, 他幾乎癡狂地將她抱緊, 仿佛要將她生生嵌入自己靈魂。
「雪若, 我愛你,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暗啞的嗓音微帶著幾分哽咽。
他輕吻著她的眉心、嘴唇和鼻尖, 兩世交替的畫麵在眼前一幕幕浮現, 心中珍惜得幾欲落淚。
雪若抬頭，在燭火微光中看著淩曄溫柔清俊的臉龐, 不期然與他一樣想到了過去。
那個與她有著兩世情緣的男人，那個她曾失去的男人，那個曾在她懷中漸漸冷卻的男人……
如今這樣鮮活地躺在身旁，與她繾綣糾纏。
心髒忽然極熱，胸間又酸又澀，悲喜揉雜著甜蜜，交織翻湧。
她低嘆了一聲，反摟住他的身體，熱切迴應。
「我也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
她蜷起身子，像一隻小貓樣縮在他懷中，感受著他沉穩而清晰的心跳。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歇了，院中的美人蕉葉子「嘩嘩」作響，窗戶半掩著，潮濕的夜風送來陣陣清新的花香。
「好香的風啊，真好聞，誰家的桂花樹到現在還在開花呢...」雪若用力吸了吸鼻子。
淩曄吻了吻她的發頂，溫柔迴道：「你若喜歡桂花，去了煙雲澗我們在院子也種一棵。」
雪若把玩著他的一縷頭髮，「嗯，我還要有一個種滿花草的園子，以前我有一本書，裏麵記載著天下各種有趣的奇花異草，叫什麽來著。」
淩曄輕聲接道：「《異草錄》」
「對，對，叫《異草錄》，可惜沒帶出來。」她抬起頭，蜷起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問道：「咦？你怎麽知道這本書名的？」
這本書是淩曄第一次去燕熙宮授課時送給她的。
頭頂傳來淩曄輕笑的聲音：「這本書很有名，我隻是猜的而已，沒想到說對了。」
雪若點頭，眼神發光：「我能記得那書中大部分的花草，到時候默錄出來，你替我把它們都搜羅來，種進我的園子可好？」
淩曄撫著她光潔的肩頭，聲音中帶著笑意：「好，一切都依你。」
雪若滿意地唿了一口氣，伸手替他把被子拉高：「蓋蓋好，夜風清涼，當心受寒了。」
淩曄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忽嘆了口氣，聲音仿佛來自雲天之外：「要是人死後，能化成一縷清風，自由自在地四處遨遊，倒也是一件快慰的事情。」
不知他為何莫名這樣說，雪若心覺不吉，皺眉不樂意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人活著也可以行走四方啊。」
她呲出兩顆小小的犬牙，嗔道：「你可別想要一個人的自由，當心我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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