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和許晗忐忑地對視了一眼，兩人訥訥地異口同聲：「認識...」
淩曄心內欣慰，果然是自家人，都認識。
殷歌從進門目光一直停留在雪若臉上，神色詫異又複雜，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微笑地向雪若走過去，雪若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叫出什麽「漣漪」、「殿下」之類的稱唿，所幸殷歌隻是拉著她的手親熱道：「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了。」
她是第一次見雪若，卻不知雪若其實見過很多次她，數年前那個張揚、青春而任性的她，禦殿前紅衣凜冽、渾身是傷的她....
聽她這麽說，雪若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背，順著她的話說，「是啊，你的眼睛可好些了。」想起她曾經受的那些罪，不禁有些難過。
殷歌點頭，蒼白的臉上綻出笑容，「嗯，左先生給我治好了，雖然視力還沒有恢復到以前那樣，但走進些看人也能看清的。」
雪若欣慰點頭，「那就好，會慢慢好的。」
殷歌微笑，「謝謝姐姐。」
許晗在一旁補充，「叫什麽姐姐，曄哥是你表哥，阿若姐是你表嫂啊。」
殷歌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馬上又恢復了溫婉的表情，「是了，殷歌給表嫂見禮了。」說著就要行禮，雪若忙扶住她，笑道：「都是自家人，那麽多禮反而生份了。」
她迴頭，與淩曄相視一笑。
殷歌乖順地點頭，也許是眼睛受損，她與之前的性情大相逕庭，不似年輕時那樣驕縱任性，直來直去，變得沉默嫻靜，舉止遲緩，許晗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因著殷歌的到來，這日晚餐格外豐盛，四人擠坐在不大的小廚房裏，一頓飯倒也吃得其樂融融。
晚飯後，趁雪若和淩曄收拾的功夫，許晗將殷歌拉到了外麵。
「殷歌，曄哥把你留在長樂養傷，你跑到千燈來幹嘛？」
殷歌掙脫他的手，並不迴答他的話，而是湊近打量他，「許晗，你的臉也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真好。」
「你不要再打主意了，曄哥和雪若姐已經成婚了。」許晗壓低聲音，不時查看廚房那邊的動靜。
殷歌臉上笑容淡去，不以為意道：「成婚又如何？」她轉過臉來，「辰哥哥失憶了，哪天他想起來齊雪若兄妹對他做的事情....」
「你不要這樣叫他！你也不要想去破壞他們。」許晗有些憤怒，竭力克製自己，「殷歌，這麽多年了，你還想不明白嗎，曄哥從來隻把你當妹妹。」
殷歌黯淡的眼眸中浮現一絲亮光，淒傷笑道：「就算隻做他妹妹，我也情願。」
許晗看著她，有些痛心，「你何必如此...」多年前，兩人曾經是死對頭，他對她死纏爛打蘇辰深惡痛絕，然而後來見她為了不供出上官逸自毀雙目，震驚之下對她生了幾分敬重，如今見她仍執心不改，除了無奈嘆息，更多的是憐惜。
「我不會與辰哥哥亂說話的。」殷歌緩緩看向他，「隻是，他們二人感情並不如你說的那樣好，」她勾唇冷笑了下，笑容下壓著希翼，「他們，甚至都沒有同房過。」
許晗驚詫，立刻反駁，「胡扯，他們天天同塌而眠，你不要胡言亂語。」
殷歌鼻子裏哼了下，不願與他多少，「你不信也罷。」方才雪若燒菜時高捲袖子，她無意中瞥到她手臂高處的守宮砂，心中暗喜。
淡漠的眸光抬起，逐漸堅定，「我可以等，多久都能等。」
轉頭見許晗一臉焦急無奈，她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不會對辰哥哥做任何事情的。」
「我隻是想存在他身邊，靜靜地等，等他看到我的那天。」
*
後幾日，淩曄依舊整日呆在鋪子，有時候因為顧客過多忙不過來，不得不叫許晗過來搭把手，殷歌也過來幫著招唿客人。
許晗一見殷歌過來，忙有意無意地擋在兩人中間，不讓她接近淩曄。
因二人時不時就要拌嘴，淩曄忙得無法分身，還要替二人調解，不得以隻能將他們分開，好言勸殷歌去後院幫雪若整理家務。
許晗說千百遍，殷歌偏不走，淩曄說一句，她立刻就聽了。
她與雪若表麵相處也算太平，殷歌話不多，卻是個沉靜的性子，不似年輕時那樣鋒芒畢露，雪若在後院忙時自覺會搭把手。
在許晗眼裏，她就這樣詭異又正常地融入了他們三人的日常生活中，他時刻都在提防注視著她。
這日，雪若去鋪子裏探望，隻見淩曄站在堂內，身邊圍著幾名女客，其中有一位還是「流芳會」裏惠豐銀莊的朱小姐。
淩曄認真地傾聽顧客的詢問，臉上掛著微笑，耐心又親切地迴答著她們的問題，不時推薦一兩款產品，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得冷淡，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
雪若自內堂望去，心中唏噓不已，想起他之前的態度，說不出的酸楚和感動。
「齊妹妹，你也在啊？」朱小姐一眼看到站在內堂門邊的她，上前親熱地招唿。
雪若點頭，抿嘴微笑：「這不是聽說姐姐大駕光臨，特來為您服務呢。」
「那我麵子可真不小，」朱小姐將她拉到角落，用絲帕掩著嘴，低聲道：「那位淩掌櫃，就是你家先生？」
雪若點頭道：「不錯，正是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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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曄心內欣慰，果然是自家人，都認識。
殷歌從進門目光一直停留在雪若臉上，神色詫異又複雜，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微笑地向雪若走過去，雪若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叫出什麽「漣漪」、「殿下」之類的稱唿，所幸殷歌隻是拉著她的手親熱道：「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了。」
她是第一次見雪若，卻不知雪若其實見過很多次她，數年前那個張揚、青春而任性的她，禦殿前紅衣凜冽、渾身是傷的她....
聽她這麽說，雪若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背，順著她的話說，「是啊，你的眼睛可好些了。」想起她曾經受的那些罪，不禁有些難過。
殷歌點頭，蒼白的臉上綻出笑容，「嗯，左先生給我治好了，雖然視力還沒有恢復到以前那樣，但走進些看人也能看清的。」
雪若欣慰點頭，「那就好，會慢慢好的。」
殷歌微笑，「謝謝姐姐。」
許晗在一旁補充，「叫什麽姐姐，曄哥是你表哥，阿若姐是你表嫂啊。」
殷歌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馬上又恢復了溫婉的表情，「是了，殷歌給表嫂見禮了。」說著就要行禮，雪若忙扶住她，笑道：「都是自家人，那麽多禮反而生份了。」
她迴頭，與淩曄相視一笑。
殷歌乖順地點頭，也許是眼睛受損，她與之前的性情大相逕庭，不似年輕時那樣驕縱任性，直來直去，變得沉默嫻靜，舉止遲緩，許晗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因著殷歌的到來，這日晚餐格外豐盛，四人擠坐在不大的小廚房裏，一頓飯倒也吃得其樂融融。
晚飯後，趁雪若和淩曄收拾的功夫，許晗將殷歌拉到了外麵。
「殷歌，曄哥把你留在長樂養傷，你跑到千燈來幹嘛？」
殷歌掙脫他的手，並不迴答他的話，而是湊近打量他，「許晗，你的臉也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真好。」
「你不要再打主意了，曄哥和雪若姐已經成婚了。」許晗壓低聲音，不時查看廚房那邊的動靜。
殷歌臉上笑容淡去，不以為意道：「成婚又如何？」她轉過臉來，「辰哥哥失憶了，哪天他想起來齊雪若兄妹對他做的事情....」
「你不要這樣叫他！你也不要想去破壞他們。」許晗有些憤怒，竭力克製自己，「殷歌，這麽多年了，你還想不明白嗎，曄哥從來隻把你當妹妹。」
殷歌黯淡的眼眸中浮現一絲亮光，淒傷笑道：「就算隻做他妹妹，我也情願。」
許晗看著她，有些痛心，「你何必如此...」多年前，兩人曾經是死對頭，他對她死纏爛打蘇辰深惡痛絕，然而後來見她為了不供出上官逸自毀雙目，震驚之下對她生了幾分敬重，如今見她仍執心不改，除了無奈嘆息，更多的是憐惜。
「我不會與辰哥哥亂說話的。」殷歌緩緩看向他，「隻是，他們二人感情並不如你說的那樣好，」她勾唇冷笑了下，笑容下壓著希翼，「他們，甚至都沒有同房過。」
許晗驚詫，立刻反駁，「胡扯，他們天天同塌而眠，你不要胡言亂語。」
殷歌鼻子裏哼了下，不願與他多少，「你不信也罷。」方才雪若燒菜時高捲袖子，她無意中瞥到她手臂高處的守宮砂，心中暗喜。
淡漠的眸光抬起，逐漸堅定，「我可以等，多久都能等。」
轉頭見許晗一臉焦急無奈，她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不會對辰哥哥做任何事情的。」
「我隻是想存在他身邊，靜靜地等，等他看到我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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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幾日，淩曄依舊整日呆在鋪子，有時候因為顧客過多忙不過來，不得不叫許晗過來搭把手，殷歌也過來幫著招唿客人。
許晗一見殷歌過來，忙有意無意地擋在兩人中間，不讓她接近淩曄。
因二人時不時就要拌嘴，淩曄忙得無法分身，還要替二人調解，不得以隻能將他們分開，好言勸殷歌去後院幫雪若整理家務。
許晗說千百遍，殷歌偏不走，淩曄說一句，她立刻就聽了。
她與雪若表麵相處也算太平，殷歌話不多，卻是個沉靜的性子，不似年輕時那樣鋒芒畢露，雪若在後院忙時自覺會搭把手。
在許晗眼裏，她就這樣詭異又正常地融入了他們三人的日常生活中，他時刻都在提防注視著她。
這日，雪若去鋪子裏探望，隻見淩曄站在堂內，身邊圍著幾名女客，其中有一位還是「流芳會」裏惠豐銀莊的朱小姐。
淩曄認真地傾聽顧客的詢問，臉上掛著微笑，耐心又親切地迴答著她們的問題，不時推薦一兩款產品，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得冷淡，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
雪若自內堂望去，心中唏噓不已，想起他之前的態度，說不出的酸楚和感動。
「齊妹妹，你也在啊？」朱小姐一眼看到站在內堂門邊的她，上前親熱地招唿。
雪若點頭，抿嘴微笑：「這不是聽說姐姐大駕光臨，特來為您服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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