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央,我們準備進去了。”


    吳卓搶過葉軍偉手裏的防輻服,迴頭喊著華央,葉軍偉拿他沒辦法,隻好叮囑華央路上多多照看這位老前輩。


    小方和小楚作為保鏢自然隨行,這次四人小隊接力繼續未完成的探查,當他們到達小分隊所說的沼澤區域時已經看不到深坑。


    交接時他們就說過沼澤泥漿會移動填充,要想再挖到暗河,隻能再次動用機器。


    稍微摸索,小楚很快上手操作方式,挖掘工作正式開始,暗河藏得比華央預測的還要深。


    當黑黝黝的暗河洞口呈現時,她內心反而異常的平靜。


    最先讓她不適的便是從洞中散出來的混雜冷氣,那是聞慣了藥草的鼻子,對某些克敵的生理排斥。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空袋,按在洞口裝滿冷氣,然後才拿著試劑管從暗河中抽取液體。


    等她起身迴頭時,吳卓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洞口附近,隻見他把一枝白色菊花放在地上,目光哀傷望著洞口。


    “小周,一路走好。醫藥部的人不會忘記你,夏國的人民也會銘記你的無私付出。”


    吳卓身姿站立,鞠躬:


    “敬送周東明同誌,一路走好。”


    華央立在原地,表情肅穆,低著頭默哀。


    自古以來科研的路上就有無數的人灑血犧牲,他們的貢獻,有時候隻有在生命逝去時,才會公布一串冷冰冰的名字。


    那艱險的無人區,那惡劣的山海林,那些令人屍骨無存的地帶,都埋著英雄的骨魂。


    我們敬畏生命,我們敬畏英魂,我們敬畏所有以偉大結尾的篇章。


    默哀的最後,是吳卓拿著小盒子,捧了一抔泥土,說要帶他迴家。


    ………


    液體腐蝕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鍾,管壁就被融蝕一層,華央拿出早已準備的東西,把液體滴在裏麵。


    很快兩者相觸冒出白煙,接著又析出紅色結晶,華央拿出紙筆記錄,各不相同的反應陸續發生,每種反應現象會保持5—8秒,像是在特意向人展示。


    這樣的反應現象沒幾人見過,就算是吳卓也對這一幕感到驚奇。


    反應持續近半小時才結束,反應杯中隻留下如同灰燼般的黑灰,而華央的筆記本也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


    吳卓走至旁邊,一些字符、公式看上去如此陌生雜亂,他不禁開口:


    “這些反應式,可以研究出耐腐蝕的材質?”


    “是的。”


    “和暗河液體發生反應的東西,也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嗯。”


    “真了不起,有你在,我們下河探查的問題很快也能解決了。”


    吳卓臉色帶上喜悅,對華央越是欣賞惜愛。


    不過,實誠謙遜的華央注定要出來煞風景。


    “這項研究中,長度、容量等數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目前我們連暗河的全貌都沒有看到。”


    因為進不去,所以無法大致測量,因為沒有數據的支撐,所以研究不出安全進去的方式,調查就這樣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吳卓略有失望,華央又抽取了一份液體,拿出另一瓶藥粉,繼續如此的實驗、記錄。


    不太看得懂,吳卓覺得沒趣便自行到附近走走看看,小方和小楚本是要一起跟著他的,但是他以華央也需要被保護為由留下小楚,隻帶著小方一人。


    反應再一次結束,華央抬頭準備休息,視線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小楚。


    難道這人也跟著去保護了?


    她不禁感慨,貼身保鏢真是敬職,保護對象是一點都不能離開視線,跟得也特別緊。


    幾分鍾後小楚才小跑迴來,對上華央的視線,他說了一句上廁所,目光坦然,表情不變,華央怎麽看都覺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華央所需要的實驗數據已經全部整合完畢,幾人打算返迴與大部隊集合時,吳卓說他想多留一天,感受一下高輻區森林的不尋常,於是幾人又待了一天。


    脫下防輻服,身體機能的疲憊感瞬間湧現,連身為軍人的小方都忍不住歎出一口累氣,反是華央,令人刮目相看。


    她活動活動四肢,便同葉軍偉說起正事:“理論數據我有了,現在需要你的實驗室。”


    “找出方法了?太好了!我馬上聯係人,你直接去那裏,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我讓他們全力配合。”


    這是葉軍偉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抬手拍著華央肩膀,


    “你很優秀,等迴去後,我一定向上麵匯報你的出色表現。年輕人啊,你的未來可不可估量呀。”


    現在的葉軍偉,實實在在把華央當做自家的後輩來欣賞,叫是長輩看晚輩,越看越順眼的那種。


    華央作為有要務在身先離開,吳卓嚷著要一起,奈何身體還沒有緩過來,被葉軍偉強製留下休息。


    不過任由華央這個寶貝金疙瘩自己行路,他也放心不下,於是安排曹晴和袁爾陪同,隊友之間有個照應。


    熟人同行就是自在,在路上看到想要收集的東西,華央不用避諱,也不用顧忌,畢竟同伴已是習以為常。


    麵對其他人,她還要費口舌解釋,遇到深究的,還得想理由迴旋過去,實在費神又麻煩。


    曹晴:“你連根帶土是想要自己種?你家有那麽多位置種它們嗎?”


    袁爾接著:“以後它們長起來也需要不少空間,你有沒有整理出空地給它們?”


    “目前都還種在我家,空地的事在計劃。”


    “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可以找我和袁爾。”


    “是啊,我叔認識很多適合種植藥草的地方,如果是你問,他肯定十分樂意幫忙的。


    袁爾又道:“上次聊的事情你考慮怎麽樣了?我叔可著急了,但又不敢打擾你,怕把你惹煩了,你就不答應了。”


    袁爾想起自己親叔那又怕又急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能壓製住那磨人脾氣的,就隻要更厲害的天才咯。


    曹晴不懂他們的啞迷,瞥一眼袁爾問:“你們找華央有什麽事?”


    “我叔邀請她加入他的醫藥研究團隊,目前在等迴複。”


    曹晴了然點頭,眼睛一轉看向華央,“你先別急著答應,我聽說醫藥部內部正準備派人接觸你,那裏麵的福利待遇會更好。”


    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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