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隻是預想中的陽光沒有灑下來,反而天空的烏雲緩緩轉變為橙紅色,是一種很美的晚霞的色彩。


    周遭的寂靜打破,悉悉索索,猶如萬物蘇醒。


    橙紅的光穿透白霧,紅白相間,美輪美奐,但是這樣的美景,華央他們沒有心思觀賞。


    離他們百米外正有一群五顏六色的巨蚺朝他們的方向快速遊來,此起彼伏的嘶嘶聲,更遠的地方還有傳來別的動物的吼叫。


    華央幾人被這突然的動物潮打的措手不及,大家下意識掉頭跑起來。


    他們越跑,但是後麵的動物群越窮追不舍。


    蛇群越來越近,幾人急得把手上的工具都往後麵丟去,但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這種危急時刻,大家下意識把希望寄托在華央身上。


    “媽呀!我們怎麽跑得過他們!我們不會是要命喪蛇口了吧?”


    “我們要怎麽辦,華央!”


    “華央,華央!快想辦法呀!我們要完蛋了!”


    華央一邊跑,一邊掏出兩包藥粉,“前麵那棵大樹看到沒,我們往那邊拐進去,你們先跑,我墊後。”


    等大家拐進大樹那邊的道,她立馬折返把混合的藥粉撒開,她跟在大家最後方沿路製造出藥粉障。


    “啊!前麵有大蜘蛛!華央救命啊!”


    跑在最前麵的周千延一個急刹。


    不遠的前方有一大片黑紅的大蜘蛛襲來,它們沿著樹幹爬走,還有的一部分占據道路移動。


    前有蜘蛛,後有蛇群,周千延幾人懼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沿走在首位的幾隻巨大蜘蛛兩個起跳來到他們旁邊的樹幹,就在周千延以為他要命喪蜘蛛口時,蜘蛛越過他們。


    是的,沒有絲毫停滯地越過了他們,繼續前進。


    華央從後麵趕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都靠邊躲好,蜘蛛的目標不是我們!”


    聽到安排眾人迅速反應,就近躲在樹邊避開行走的蜘蛛群。


    浠浠唰唰經過,那些駭人蜘蛛果然絲毫沒搭理他們。


    蜘蛛體型各異,體型龐大的數量很少,往後體型逐漸變小,但是隊伍其中最小的蜘蛛,也有一頭小象那麽大。


    這場蜘蛛群潮持續三分鍾終於結束。


    當再沒有看到經過的黑影,大家才敢大聲喘氣。


    “十幾米高,這個體型,我覺得我到了科幻世界。”


    “這片森林真的是在地球上嗎?”


    “小艾,你都拍下來了嗎?這個拿出去都能把人嚇死。”


    被問到的艾田書呆呆搖頭,“沒……沒拍,我連看都不敢看,哪裏還記得拍。”


    周千延有點埋怨:“你怎麽沒拍?你就是負責拍照的,居然都不拍。”


    眾人多少覺得有些可惜,艾田書也內疚的低下頭。


    “可惜了,這個場麵真的很震撼,潘多拉加森林值得更多的探索。華央,你在看什麽?”


    袁爾的話讓大家把視線都轉到了華央身上,此時她正專注地看著一個方向。


    “我覺得這些動物像被某種東西吸引,全部在往一個地方去。”


    之前跟在身後的巨蚺也是如此,當他們拐了路線,它們就沒有再跟來,而且如此多雜亂的聲音,都在往一個方向去。


    “我們,要過去看嗎?”


    梁照不隻是在問華央,他看向情緒穩定下來的同伴。


    那邊是未知,是危險,亦是謎底,是答案。


    那裏,他們要去嗎?


    “去吧。”


    曹晴打破了蔓延的沉默。


    “這麽聲勢浩大的獸潮,難道你們都不好奇嗎?”


    “好奇。”


    “好奇!很想去看。”周千延好奇心頓升。


    “既然想,那我們就去。辦法總比困難多,又不是把他們降伏,在安全地方看一看情況的能力,我們還是有的。對吧,華央。”


    近半個月的相處,大家默契地等著華央做決定,還不等她開口表態,森林中傳來激烈的聲響。


    華央聽得眉頭一皺,直接迴了一句“走”,就帶著大家往那地方而去。


    霧氣的最深處,匯聚著各類物種,他們在同類之中撕咬吞食,越是體型龐大的同類,越是殘忍暴虐,無往不勝。


    地上、枝葉大片大片的血液熏染,血霧籠罩彌漫,裏麵的物種殺紅了眼,同類解決完畢,就尋找相似的物種繼續殺戮。


    離華央他們最近的一派鬥爭是猿與猴。


    猴王已經勝出,血盆大口嚼完最後一個手下敗將,它把目標瞄準了猿群中的幾隻大猿。


    猴王突襲,鋒利的獠牙撕咬下一隻大猿背後的肉,其餘的猿一擁而上,很快把受傷的大猿瓜分。


    同類的鬥爭最激烈,所有的大猿都在互相殘忍咬殺,而隻有大猿能夠抵抗的猴王在猿群中被忽視。


    血霧越發濃鬱,已經紅到接近暗色的程度。


    大家的視線有所阻礙,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膩到反胃。


    這樣的惡心感大家才上心頭,曹晴便猛地開始嘔吐。


    “曹晴,你沒事吧。太血腥了,你們女生還是不要看了。”


    袁爾拍著曹晴後背:“晴隊鼻子靈敏,反應比我們大也不出奇。”


    大家圍著曹晴,等她吐完,華央把藥汁水壺遞過去,示意她喝下。


    苦澀壓製住吐意,曹晴捂著鼻子奄奄開口:


    “我聞到一股特別特別臭的味道,就像是醃製了幾百年的腐肉,太惡心了。”


    大家不解,統一吸了吸鼻子,並沒有聞出她說的那種臭味。


    曹晴臉色難看,華央走到她身後給她按壓後背和後脖子處的穴位,慢慢,身上的難受感緩解。


    隨後華央把藥汁塗抹在她的鼻翼、下巴、脖子等地方,又是後背按穴,刺鼻的腐臭味消散,轉而是藥草天然的甘香。


    梁照在一旁星星眼:“老師,你剛剛是在給晴隊按穴位嗎?”


    “嗯。”


    “穴位也懂,你還學醫的嗎?”


    “醫藥不分家,我會一點。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一直在攝像的艾田書迴答她:“看得不太清,現在猿猴兩王相鬥,裏麵的影子數量越來越少,應該都剩下一些大物種。”


    “它們是要選出森林之王嗎?不過也太殘暴了,連那麽多同類都不放過。”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動物鬥爭,居然會先同類相殺。”


    “這些小弟都死了,你們說最後勝出的那個老大,會不會很孤單,它這樣稱王有意義嗎?”


    “也許,它們並不是為了稱王。”


    華央眼神幽幽,若有所思。


    “嗚嗡嗚嗡——”


    一股震耳眩暈的音波從血霧中傳來。


    艾田書傳來前方情況,猿猴鬥爭猴王勝利。


    哢嚓哢嚓的骨骼碎裂聲瘮人,血霧中龐大的身影好像又魁梧了一圈,變得更加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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