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殘千月說萬妖圖經少的那一頁是雲外鏡!”酒桌上辰天一臉驚愕地說道。


    白晝點了點頭:“前幾日他來的時候是這麽說的,辰皇可知雲外鏡?”


    “自然是知道的,雲外鏡是上古大妖,它能任意幻化所見過的任何人,傳說是一麵上古銅鏡化妖。”


    “殘千月前幾日來過月族?”謝蘭雪略顯激動地說道。


    白晝有些疑惑地看著謝蘭雪說道:“是的,來這裏喝了一壺酒就走了。”


    “哦,我知道了。”謝蘭雪說完便不再說話。


    等宴席散盡,幾個家主離開之後,謝蘭雪走到白晝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月帝,我想求月族一件東西,隻要月帝答應我,我願用任何東西來換。”


    白晝更加摸不到頭腦地說道:“不知謝家主所求何物?”


    憐傾在一旁輕輕笑了一聲,隨後拿出一個禮盒遞給謝蘭雪,說道:“一件小禮物,請謝家主收好。”


    謝蘭雪接過禮盒,偷偷看了一眼,臉就紅了起來,也不打招唿,直接就身化流光飛走了。


    白晝看著月亦行和月紅塵,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謝蘭雪怎麽了。


    “憐兒,你給了謝蘭雪什麽東西啊?”白晝問道。


    “那日殘千月喝酒剩下的酒壺。”


    “啊!”三人齊齊喊了一聲,月紅塵不解地說道:“她就要了個酒壺?”


    “是啊。”憐傾抿著嘴唇又笑了一聲,“她呀,喜歡上殘千月了,自己不敢靠近,就收集一些跟殘千月有關的東西。”


    “啊!”三人這下更驚訝了,“你怎麽看出來的?”月紅塵問道。


    “二叔,她剛剛隻關心殘千月的信息,再加上問白晝要東西時那個表情,我身為女兒家,自然是能猜出來。”


    “哈哈。”月亦行笑道,“魔王俊美,實力又是淩駕眾生,謝蘭雪傾心於他,也不意外。隻是不知道殘千月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麽個表情,哈哈。雖說殘千月看著年輕,可他可是實打實的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啊。還有,咳。”月亦行咳嗽了一聲,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月紅塵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侄子都成親了,你怎麽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給我帶迴來過,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啊,難道你也跟天君一樣,修的那狗屁的無情天道!唉。”說完月亦行留下目瞪口呆的月紅塵獨自迴屋了。


    月紅塵看了一眼白晝,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迴去了。


    白晝與憐傾對視了一眼,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二叔這麽多年也沒有喜歡的人?”白晝拉著憐傾在城樓上看著無盡地獄問身後的青冥。


    青冥蒙著輕紗的雙眼看不見表情,想了想說道:“好幾年前,辰天的妹妹辰霜喜歡陛下,隻是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再加上陛下身上的氣勢神鬼難近,所以就沒人再提了。”


    “哦,二叔還有這事啊。”憐傾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接著問道,“那辰霜呢?”


    “至今獨身一人居住在辰族的紅塵閣,從不外出。”


    “哈哈,你聽她住的地方,一看就是對二叔情根深種。”憐傾笑著說道。


    “少夫人有所不知,當年辰天曾求得天君前來說媒。”


    “後來呢?”憐傾問道。


    “我們無盡地獄前麵本來是有一座高萬仞的大山。”青冥伸手指著前方森林盡頭一個方圓百裏的大坑說道,“不知為什麽,那日陛下與天君大打出手,那座大山就在兩人的大戰中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從此這件事便成天君與陛下共同的禁忌,誰提誰死。”


    白晝與憐傾對視一眼,沒想到二叔還有這些往事,隨後又問道:“青冥,那辰霜是怎麽認識二叔的?”


    “二十年前,陛下從三隻帝級妖獸嘴裏救下了辰霜,從此她便情根深種。”


    辰族,紅塵閣,一雙纖長的素手輕輕撥動著窗上的珠簾,素手的主人是一個 眉眼如月的絕色美女,隻是眼神中帶著七分相思兩分幽怨和一分寂寞,門口處有人輕輕歎了一口氣,女子迴過神來,紅唇輕啟說道:“哥,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辰天坐著輪椅被人推了進來,說道:“妹子,還在想他嗎?”


    “是啊。”女子淒然一笑,接著說道,“自然是想他。”


    “九天之上的男人多的是,何必如此呢?”辰天有些心疼地說道。


    “九天男人雖多,可惜,在我心裏任誰都比不上他萬一。”女子看著窗外的明月也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哥,你的內傷好些了嗎?”


    辰天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哪有那麽快,我是被上古魔王的所傷,沒那麽容易好。”


    “你也好好休息吧,哥,這凡塵俗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從父皇手裏接過辰族,不能眼看著它沒落下去啊,要不然怎麽對得起辰族先祖。”辰天一臉疲憊,看到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之人一身白色月族素衣,一頭長發隨風飛舞,手中彎月的銀飾閃著亮光,辰天沒來由地又歎息了一聲,接著說:“月族這兩天少主迴族,過幾日我再去見一見月紅塵,要不然我怕這相思病,會要了你的命。”


    “大哥說笑了。”辰霜衝著辰天嫣然一笑道。


    辰天搖了搖頭,讓人把自己推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辰霜一個人,辰霜看著牆壁上月紅塵的畫像,陷入了沉思,思緒似乎飄迴了二十年前。


    那年,辰霜第一次離開辰族去江湖上遊曆,身為辰皇的辰天派了三個半步帝王境的高手暗地裏保護她,辰霜畢竟是第一次出來,看什麽都新鮮,帶著自己的侍女一路就走到了人跡罕至的森林裏。


    好巧不巧,那一日,這個森林來了三隻帝級妖獸,肉體強橫的妖獸堪比帝王境的初期,麵對著辰霜這個送上門的血食,三隻妖獸都是紅了眼睛,口水流了一地。


    辰族的三位高手為保護辰霜,皆喪命於妖獸口中,三隻妖獸嘴角溢著鮮血,一步步朝著辰霜走來,像是看著一個玩物一般,一臉戲謔。


    那個侍女為了用自己的生命,為辰霜拖延了一刻鍾的時間,但是妖獸畢竟是帝級,辰霜這飛仙之境根本就不夠看。


    辰霜絕望了,閉上眼睛等著妖獸的利爪,就在這時,辰霜被一個人輕輕地抱了起來,辰霜睜開眼睛,看到了來人的側臉,烏黑的頭發散在腦後,隨著森林的微風輕輕飛舞,頭發中間一條銀色的絲帶,顯得十分耀眼,銀色的絲帶上有一枚彎月狀的銀飾,頭發下是一張如同玉石雕刻出來的臉龐,俊美又桀驁,一身白衣,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抱著辰霜,飛向森林邊緣。


    來到森林邊緣,這個人沒有說話,轉身看向追來的三隻妖獸,冷笑一聲,衝了過去。


    不一會兒,整個森林便淹沒在妖獸震天的慘叫聲中,慘叫漸漸平息之後,那個人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還是那一塵不染的白衣,純淨如水的瞳孔看著辰霜,薄薄的嘴唇說道:“迴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但是那個身影就像一把刻刀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辰霜的心上。


    迴到辰族的辰霜看著一臉擔心的辰天,笑了笑說道:“大哥,我迴來了。”


    辰天一把拉住辰霜,看了看說道:“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哥,我沒受傷。”隨後辰霜又一臉悲傷地說道,“隻是保護我的那些人,都沒了。”


    辰天下令厚賞了那些人的族人,又問道:“你是怎麽逃出來了,三隻帝級妖獸。”


    “一個白衣少年救我出來的。”


    “白衣少年?整個九天能片刻之間斬殺三隻帝級妖獸的人隻有那幾個,這白衣少年身上可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嗯”辰霜想了想說道,“他的發帶上又一枚彎月狀的銀飾。”


    “殘月!”辰天驚訝地說道,“是月紅塵救了你。”


    “月紅塵?便是那月族的二公子?”辰霜這雙美麗的眼睛盯著辰天說道。


    “嗯,就是他。”


    “太好了,既然知道是誰,那我明日便去找他,當麵謝他救命之恩。”


    “你還想出去?”辰天斜著眼問道。


    “是啊。”辰霜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大哥。


    “你這是不要命了?不說你在路上會有什麽危險,你可知月族的族地在哪?”


    “在哪?”


    “地獄!”辰天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次算你走運,遇上了他,那下次呢?”


    “可我就是想當麵謝謝他啊,哥,你幫幫我,陪我去一次吧,有你在,什麽危險都沒了。”辰霜拉著辰天的手撒嬌道。


    辰天被她晃得頭暈,無奈地說道:“好吧,我陪你去一趟,妹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這句話一出,辰霜的臉立即飛上了兩朵紅霞,害羞地跑了出去。


    看著辰霜這反應,辰天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妹子是真的喜歡上月紅塵了。


    “也罷,為了霜兒,我便去一趟地獄。”


    那日,辰天請動了天君。


    也是那一日,月族族地一座萬仞大山在天君與月紅塵的大戰中變成了一個方圓百裏的大坑。


    從此辰霜再不出紅塵閣,月紅塵再不踏入辰族一步。


    一陣輕風吹動窗台上的珠簾,叮叮的聲音又將辰霜的思緒拉迴了現實,一雙帶著憂傷的美目看著在微風中飄動的畫像,畫裏的人似乎要走出來一般,辰霜竟看癡了。


    月族無盡地獄,月紅塵端著一杯茶,吹了吹漂浮在上的茶葉,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小子哪來的閑心,怎麽開始打聽起我的事了。”


    白晝坐在月紅塵身邊笑眯眯地說道:“二叔,我也隻是好奇,純粹的好奇,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喝了一口茶,月紅塵放下茶盞,笑了笑說:“都過了二十年了,我有什麽可生氣的,無非就是當年救了一個人,第二天天君就來說媒,我本就看天君不是很順眼,然後打了一架。”


    “啊!”


    “啊什麽啊!”月紅塵斜眼看著白晝道。


    “那個女子你喜歡嗎?二叔。”


    “就見過一麵,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月紅塵思索了一下說道,“二十年了,我都忘了她長什麽樣子了。”


    月紅塵沉思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對白晝說道:“對了,我讓青冥已經把禮物準備好了,你帶著憐兒去看看你外公吧,我還有些事,就讓青冥陪你去吧。”


    說完月紅塵直接轉身施展縮地成寸,一步跨出,再次出現就已經到了當年跟天君大戰形成的那個深坑旁邊。


    白晝搖了搖頭,拜別了月亦行,便和憐傾,青冥朝著君族飛去。


    站在大坑旁邊的月紅塵看著天空的三道流光,如釋重負般地歎了口氣,隨後看著眼前的大坑沒來由地愣了一下神,微風吹著月紅塵額前的碎發,就如同紅塵閣的那一幅畫一般。


    白晝三人都是帝王境的高手,月族到君族,萬裏之遙三人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離君家族地還有三裏的時候,幾人便輕飄飄地落地了,君家是白晝的母家,為顯尊敬,白晝便想走著進去,一路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憐傾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事便問道:“青冥,我看二叔也沒有你說得那麽神鬼難近啊。”


    青冥嘴角一咧,笑得有些難看說道:“少夫人,想想黃泉路,你再想想無盡地獄裏有億兆兇魂厲鬼,為何卻從沒有鬧過事,再說句以下犯上的話,若沒有月皇,我們幾個鬼王恐怕會直接掀翻地獄,禍害人間。不過屬下現在還是挺喜歡現在的月族。”


    “為何?”憐傾問道。


    身後的青冥對著兩人拜了一拜說道:“你們迴來了,這地獄,多了些許人氣。”


    聽到這話,白晝與憐傾相視一笑。


    “少主,少夫人,我們到了。”


    白晝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建築說道:“不是說每個家族都有護城大陣麽,怎麽外公這裏看著沒什麽戒備啊?”


    青冥笑了笑說道:“前一段時間,殘千月來過。”


    “哦,那怪不得。”白晝無奈一笑。


    就在這時君家大門緩緩打開,十個侍衛跑出來,分站兩旁,齊齊跪了下來,君昊帶著君睿淵和一個青年迎了出來。


    “晝兒,你們來了。”


    白晝和憐傾連忙行禮道:“舅舅。”


    君昊笑著說道:“快,跟我進家,你外公知道你們要來,一大早在門口看了不下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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