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東海最東邊有一座島嶼,雖說是島嶼但是麵積很廣,上麵山巒疊秀,在空中看每座山峰猶如一條巨龍,在最高的山峰的峰頂,每天都有無窮無盡的天雷從天而降,直劈峰頂,如同滅世天罰一般,山巔被雷電劈成了一個平台,平台上隻剩下了一塊巨石,天雷如同一個霸道的工匠一般,將山巔的這塊巨石劈成了一塊石碑的模樣,巨大的石碑頂天立地,在無窮無盡的雷電中顯得異常壯麗威嚴。


    在這座山的山腳下世代生活著一群人,他們自稱天傳者,代天傳遞信息,而這座山被他們稱為震天山,那座石碑被稱為震天石碑,石碑每百年都會被雷電劈出五行文字,而這五行文字,被稱為震天碑文,記載著百年之內將威震天下的五個人和五個組織,而天傳者就是將碑文公諸於世。


    如今百年大期又至,天傳者登到山巔下方,靜候震天碑文的出現,午時將近,無數雷電中一道紫色的天雷洞穿蒼穹,如一支巨筆,在震天石碑上恣意書寫。一筆一劃都顯得無比蒼涼,無數的石屑崩碎開來,一刻鍾後石碑出現了五行大字,震天碑文出現:


    聖殿劫 天月血


    一劍煙雨滅


    佛光普照日西斜


    六道生 輪迴謝


    醉生夢死悲離別


    經過天傳者的宣布,震天碑文瞬間傳遍四海九州,五大高手與五個組織也浮出水麵經天聖殿的少主天劫,天月國的赤血親王白晝,劍帝醉碧落,刀皇夢黃泉,殺手至尊悲離別。


    五大組織,經天聖殿,赤血王府,煙雨樓,西海佛島,六道輪迴。


    當震天碑文出世的消息傳遍九州的時候,一支長長的出使團隊向天月王朝浩浩蕩蕩地行進,六匹白馬拉著一輛精致的馬車,黃金的馬掌穩穩的讓坐在馬車裏的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這時一隻如玉的手輕輕掀起了紫紗車簾,對著車旁邊騎馬的老者說:“老師,白晝與赤血王府都出現在震天碑文之上了。”


    老者輕輕捋了一下胡須,眯著眼說:“公主,我們要改變計劃了,白晝這個人,可保天月百年無虞。”


    車簾上的手輕輕的扯了迴去,然後傳出了一聲輕笑:“這和我們當初預料的一樣,白晝這些年來確實有些耀眼了,那就讓我去看看我未來的夫婿是何等的英雄吧。”


    與此同時九天之上的無間地獄,無數淡黑色的鬼氣縱橫交織,從中時不時地露出一個個骷髏頭發出無聲的慘叫,遠處的山巔上矗立著一座恢宏的宮殿,殿內鳥語花香,惠風徐徐,與無間地獄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殿的皇座上一個身穿月白色龍袍的年輕人扶著頭閉目養神,空蕩蕩的大殿內無端飄起一股青色的鬼氣,如同一個青色的波紋一般,波紋散去,一個青衣男子跪在大殿之內,男子臉上帶著淡淡的書卷氣,一條青色的紗帶將眼睛罩住,恭敬地對龍椅上的男子說道:“陛下,凡世震天碑文現世了。”


    龍椅上的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似乎有無數星辰轉動,額間兩縷細碎的長發隨風輕輕地飄動,聽到青衣男子的話,嘴角勾起的微笑帶著妖異的霸氣。


    “是啊,十八年了,終於出現了,青冥,你,算了還是朕親自走一趟吧。”


    “陛下,您功力絕世,如若親臨凡世,天劫必至啊。”那個被叫做青冥的男子恭敬地跪在下麵說道。


    “無妨,隻是區區幾道天雷而已。”


    下方的青冥聽到這幾句話身形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這滅世神罰,竟被自己的陛下說成區區幾道天雷。


    龍椅上的男子看到青冥的表現,笑了笑沒有說話,身形一閃,化成一道流光消失於天地之間,隨著這道流光的出現,無間地獄內的無數鬼物,不管是功力高絕的鬼王還是剛剛行成的陰魂全都渾身顫抖地匍匐在地。


    凡世的天月皇宮內,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熱鬧場麵,現在雖然快到年下,但是也沒有到到處張燈結彩的時候,隻因天月皇朝迎來了一場冊封典禮,冊封的人便是天碑留名的赤血親王白晝,當今天月帝王白靖的長子。


    天月建朝三百四十一年,到如今隻有兩人獲封赤血親王,第一位赤血親王為開國之君的弟弟,當年整個天月都是他一人打下來的,若非他英年早逝,可能整個天下就隻有一個天月帝國了,他雖功高蓋世,但是無意於皇位,所以那位開國之君就封他為赤血親王,赤血親王雖為王爵,但是入朝可帶兵器,皇宮免跪設座,王府可用五爪血龍裝飾,可私養五萬精兵,繼位之君必須以家族稱謂稱之,不能稱之為臣,穿血紅色龍袍,袍繡五爪金龍,死後可以如帝王一般配享太廟,可以說赤血親王與皇帝無異,地位尊崇至極。


    白晝能獲封赤血親王,便是他北擊北方狼族入侵,南平青州大軍叛亂,扶大廈將傾,解天月危機,此功堪比建朝開國。


    天空飄起了細小的雪花,白晝一身血紅色的龍袍身後是白色的狐裘披風,靜靜地站在城牆上吹著一支玉笛,悠揚的笛聲將白晝體內的殺伐之氣緩緩排出,一曲吹罷,白晝攤開左手,一枚雪花緩緩落下,隨即在他掌中消融,自己身上的戾氣也在這平靜的環境中一點點消散。


    白晝的雙眼變得更加澄澈,心想自己東征西戰這些年,體內竟積攢了如此多的煞氣,怪不得上一位赤血親王如此年輕就仙逝了,微微歎了一口氣,便朝王府的方向飛掠而去,周身的氣勁卷起了白色的飛雪,如同一幅絕美的圖畫。


    王府門前,一隊人馬早已等候,看見白晝迴來,都是雙膝跪地,領頭的是一個太監,彎腰說:“王爺萬安。”


    白晝揮手讓他們都起身:“李公公找本王何事?”


    李公公說:“王爺,陛下有旨,傳您進宮。”


    白晝說:“有勞李公公了,本王這就隨你進宮。”


    白晝騎上準備好的白馬,隨大隊人馬向皇宮走去,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駐足觀看,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馬上這位年輕的少年,就是讓他們避免戰亂的赤血親王。


    到了大殿,白晝撩起下擺,跪下說:“父皇萬安。”


    白靖笑著說:“晝兒,說了多少遍了,你見我不用行禮了。”


    白晝說:“父皇,這是兒子為父親行禮。”


    白靖笑了笑,讓他坐到旁邊說:“晝兒,東洲玉唐國的使團還有三天就到了,而且他們國家皇帝的掌上明珠憐傾公主也會隨使團前來,玉唐國是和我們差不多的國家出使期間我想讓憐傾公主住在你的王府,由你來保護她的安全。”


    白晝一拜說:“謹遵父皇令!”


    白靖扶起白晝表情略帶嚴肅的說:“晝兒,玉唐國兵力與我朝相差無幾,如若公主在我們這遇險,玉唐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公主的安全十分重要。”


    白晝說:“父皇請放心,兒臣定保公主無虞。”


    三天後,天空又飄起了鬆鬆散散的雪花,玉唐國浩浩蕩蕩的使團到達了天月城。


    在使團進城的時候,還是那雙玉手,撩開了車簾,看著漫天如同鵝毛的大雪露出一絲微笑,在抬頭的一瞬間,透過如煙的大雪,看見了城牆上那個如血的身影,兩個人眼神交互的瞬間,似乎空氣中閃過了一縷電光,隨即那個血紅的身影慢慢的轉身走開了。


    憐傾公主手接著雪花,輕笑了一聲,放下車簾,這時禮部的官員與玉唐國使團完成交接,公主與隨行的官員入宮覲見天月帝王白靖。


    白靖坐在大殿的龍椅上,旁邊站著身為赤血親王的白晝,白靖本來想讓白晝坐在自己旁邊,誰知白晝出於對自己父親的尊重說什麽都要站在白靖身側,白靖微微一笑,也不勉強他。


    使團官員交出杖節與禮冊,隨後與公主一起向白靖行禮,白靖微笑著說:“憐傾侄女,快起來。”公主戴著白色的麵紗,行禮完畢抬頭看見了站在白靖身側的白晝,微微一愣,明亮的如同星星般的眼睛衝著白晝眨了眨。


    白靖說:“為了侄女的安全,你帶著你的隨從侍女下榻到白晝的王府吧。”


    憐傾衝白靖行了一禮,說:“謝陛下。又衝白晝微微點頭說,那就麻煩王爺了。”


    白晝也點了點頭,平了禮數,也沒再多說話,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公主身後的空地。


    白靖親自為使團準備了晚宴,觥籌交錯間,白晝偷偷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白晝走到了城牆上,看著漫天的大雪,目光悠遠的看向遠方。


    收迴了思緒,開口道:“這裏不像玉唐國四季如春,漫天大雪,公主金枝玉葉,不怕危險嗎?”


    白晝身後出現了一個打著油紙傘戴著白紗的白衣女子,女子輕笑一聲說:“若論地位尊貴,我隻是玉唐國一個普通的庶出公主,怎麽比得上您赤血親王,再說有您這天下無敵的身手,我怎麽又會有危險。”


    白晝迴過頭來,看了看憐傾公主說:“沒想到公主遠居廟堂之上,竟也熟悉江湖之事。”


    憐傾笑了笑說:“我隻是想熟悉熟悉我未來的夫婿罷了。天月軍神,弱冠封王,插戟關外,三掌定疆。這樣的人,任誰都會神往的。”


    白晝又轉迴頭看向遠方說:“謝公主抬愛。”


    這時宴會已經結束,白晝騎馬護送公主的馬車迴到王府,將一行人安排到了重煙閣。


    安置好公主,白晝迴到自己的書房,隨手取下一本書,輕輕的在手裏掂了掂。就在這時,身後的空間突然湧動,一會兒一個黑衣人跪在白晝身後,恭敬的說:“公子,您說的沒錯有人計劃在皇城刺殺公主,玉唐隨行使團裏隱藏著一個高手,是經天聖殿的慧劍萬玲瓏。”


    白晝也沒迴頭,說:“經天聖殿諸葛家主謀劃,萬家主執行,慧劍,自保可以,如若來的是在榜殺手,那就不好說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黑衣人身上的黑色氣息一湧隨後身影消失了。


    白晝看了看窗外:“來人,告訴出雲,加強戒備。”


    門外的護衛應聲而去。


    白晝坐到椅子上,微微閉上了眼睛,燭花輕輕了爆了一聲,外麵的大雪漸漸的小了,夜色也濃了起來。除了侍衛走動巡邏,王府漸漸的沒了聲音,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重煙閣最大的房間,公主隨手翻看著手裏書冊,身邊站著執劍的萬玲瓏,就在這時,萬玲瓏眼神一寒,大門突然敞開,一道劍光隨著風雪一起湧入,劍光毫不囉嗦直指公主的咽喉,就在離公主咽喉還有三尺距離的時候,一柄古樸的長劍擋下了劍光,萬玲瓏擋在公主身前,隨後萬玲瓏與劍光後的蒙麵人打了起來,就在這時,又一道更加淩厲的劍光隨著一道身影向公主直射而來,殺手不是一個人,第一個隻為拖住萬玲瓏,而第二道劍光才是殺招。萬玲瓏來不及迴救,劍光的淩烈已經吹落了公主的麵紗,隻要再向前一指的距離就能刺進公主的咽喉,但是就是這一指的距離,劍光突然消失了,滿屋淩烈的劍氣也突然消失不見了,刺客前方出現了一個白色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刺客右手兩個手指夾住了長劍,刺客使出全身力氣,長劍再難向前分毫。白色的身影披散著頭發,一身雪白的常服,輕輕閉著雙眼,與公主麵對麵,近在咫尺。


    公主輕輕喚了一聲:“王爺。”


    隻見白晝睜開雙眼看向公主身後,隨即右手稍稍用力,刺客手中長劍瞬間折斷,巨大的衝擊力將刺客擊得倒飛出去,隨即白晝身形向後急掠而去,手指尖的斷劍向身旁一揮,一道血光閃過,與萬玲瓏糾纏的刺客應聲而倒,白晝身形沒有絲毫停留飛掠到屋外,那個被擊飛的刺客,借力朝房簷飛掠而去,白晝手指輕彈,斷劍如一道流星,穿透了刺客的左腿,黑衣人失去平衡,從半空中摔到地上。


    月出雲隨即點了刺客的穴道,以免自殺。


    白晝看了看刺客說:“出雲,你去審問他,看看幕後主使是誰,不管怎麽說,給玉唐使團一個交代。”


    月初雲抓著刺客退了出去。


    這時公主和萬玲瓏也來到屋外,兩人對白晝行了一禮說:“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白晝微微一笑:“公主多慮了,在我的府上怎麽也不能讓公主有任何危險,就算我剛剛不在,公主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白晝說完隨即看了一眼公主身後。


    重新掌好燈以後,公主身邊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的萬玲瓏,另一個則是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人,公主對著中年人說:“諸葛叔叔,你怎麽看?”


    中年人稍稍愣了一下說:“他救你,斷劍,飛掠,彈指,擊穿這一連貫的動作我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一絲功力波動,他僅僅靠的是肉體的力量,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就已經發現我了,在他的目光之下,我的功法瞬間被封,連動都動不了,這個人,太可怕了。在和他對視一眼之後,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勇氣與他為敵了,他一眼便擊潰了我武者的境界。”說完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又接著說,“而且他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唉,如此赤血親王,他一個人就可保天月百年無虞。”


    公主眼睛裏閃著精光,看著窗外,緩緩地說:“有他這樣的人在,這個天下,才不會顯得寂寞,不是麽。”說完莞爾一笑,揮揮手讓兩人退了出去。


    白晝的房間侍女點了段熏香,絲絲青煙如同淡淡的情緒,環繞在這位赤血親王左右,手中不經意間撥弄著玉笛上的吊墜,自言自語地說:“真的是你嗎?”


    冬天的太陽出的很晚,一縷單薄的霞光照到了金殿房頂的白雪上,平時巍峨莊嚴的金殿在這裏顯出了幾絲暖意。大殿內白靖一臉關切地詢問憐傾公主說:“侄女昨夜沒受傷吧。”


    憐傾迴了一禮恭敬地答到“勞陛下費心,王爺一身功夫絕頂,那些小肖之輩沒有傷到憐傾分毫。”說完又衝站在白靖身邊的白晝施了一禮說“謝王爺相救之恩。”


    白晝迴了一禮:“公主客氣了,在我的府上,必不會讓公主受到一點傷害。”


    白靖轉身問白晝:“晝兒,從那個刺客嘴裏問出了什麽沒有,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天月行刺一國公主。”白晝施了一禮,恭敬地迴答道:“父皇,那個刺客是天星的人,雇主是一位西海的商人。”


    白靖點了點頭說:“有你在,公主的安全朕很放心,隻怕他們一擊不成,會派更強的人過來。”白晝微微一笑說:“父皇放心,就算是殺手至尊悲別離親自來我也讓他有來無迴。”說完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席卷了大廳,憐傾公主的眼睛看著白晝,微微地眯了一下。


    與此同時,在雲海飄渺的九天之上,日月同天,星辰如同一個個點綴,不斷地閃爍變幻著形態,一個人,一身白衣,就這麽席地而坐,盯著眼前的棋盤,黑白子一聲聲脆響似有不甘地敲擊著棋盤,白衣人微微一笑,說道:“天地萬物,都是棋子,命運你們既然擺脫不了,那就不要心有不甘。”說完看了一眼棋局,兩根細長的手指,拈起一枚黑的發亮的棋子說:“該你了”說完,手上黑子落在棋盤中心。如此同時一縷玄之又玄的氣息如同細細的絲線一般順著棋子向雲層之下飄去。


    天月皇城,白晝牽著二弟白羽在禦花園散步,白羽奶聲奶氣地對白晝說:“哥哥,父皇每天都是那麽忙,都沒時間陪我玩了。”白晝寵溺地捏了捏白羽的小胖臉說道:“那哥哥多陪你玩會兒,父皇是我們天月國的君王,所有的黎民百姓都在他的心中,父皇是位明君,小羽,等你長大了,也要學父皇一樣,做一位明君。”白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哥哥,你不做皇帝嗎?”白晝笑了笑說:“哥哥會一生守護天月,守護父皇母後,守護你,哥哥不做皇帝。”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跪在兩人麵前說:“兩位殿下,皇後娘娘她不好了。”


    白晝心中一緊,一把抓緊白羽,一手又抓起宮女朝皇後寢宮飛掠而去,路上問道出什麽事了。宮女說:“娘娘,今天中午突然暈倒了,眉宇間不時顯露出黑氣。”剛說完,白晝已到寢宮,直接抱著白羽闖了進去,兩個宮女焦急地圍在床邊,白晝放下白羽,直接跑到床邊,看見母親安靜的躺在床上,眉宇間不是散發出黑氣,白晝伸手握住母親的手,一道精純的內力緩緩輸入皇後體內,探查情況,這時白靖也領著禦醫進來了,看見白晝在施救,焦急的臉色緩解了一點,抱起旁邊的白羽,像是在安慰自己說;“你母後一定會沒事的。”


    就在這時,白靖身旁的護衛,突然周身冒出黑氣,眼睛變得全黑,麵無表情拔刀刺向白靖與白羽,白靖反應也不慢,趕緊轉身將白羽護在身後,用自己的脊背準備硬抗一刀,就在刀鋒離白靖不足一寸的時候,一柄漆黑的匕首擋住了刀鋒,匕首握在一個黑衣人手中,身上的黑色披風隨風而揚,寬大的披風擋住了容貌,身上黑氣一閃,左手瞬間掐住了侍衛的脖子,製住了他。


    白晝緊鎖眉頭,因為在內力探查下,他發現母親中的是毒,是一種無法解的毒名叫三更,閻王叫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這是天毒,由天地萬物負麵情緒自發孕育而生,這說明靜月皇後大限已至,無力迴天。


    一股絕望與無力夾雜著憤怒在白晝體內炸開,雖說白晝曆經百戰,但說到底還是一位少年,少年喪母,任誰也承受不住打擊。


    白晝血紅的雙眼轉頭看見差點受傷的父親與弟弟,內心的憤怒再也壓製不住,一拳砸到床邊,咬牙說道:“天毒又怎樣,天又怎樣,誰也不能帶走我的親人。”說完右手虛空一抓,白靖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包圍,雖然吸力很霸道,但是一點點護著自己穩穩地將自己送到白晝身邊,白晝右手換成劍指,在自己額頭一劃,一道傷口出現,一點點金黃的血液流出,隨著血液的流出,白晝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旁的黑衣人,身形也忍不住觸動了一下。喃喃道:“神魂精血。”隨著神魂精血流出,白晝的臉變得蒼白無色,他也顧不著這些緩了一口氣,隨即將精血控出三滴,分別送入靜月,白靖與白羽嘴裏,白靖雖然不知道兒子在幹什麽,但是也知道這樣做對白晝身體傷害極大,剛要開口,就見白晝大喊了一聲:“以我精血,命格相連,諸天神罰,唯我一殘,續。”就在他喊完,白靖與白羽看到自己眉間一道金黃的絲線與白晝連在了一起,躺在床上的靜月皇後,也是一道絲線與白晝連在了一起,隨著絲線相連,靜月皇後臉上的黑氣慢慢變淡,一刻鍾之後徹底消失,臉色恢複如常,甚至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年輕明豔,白靖也感覺體內血液沸騰,頭上花白的頭發慢慢變成了青絲,身體狀況好像迴到了十年之前,甚至二十年之前。


    就在這時,一聲炸雷響徹雲霄,白晝鬆開白靖的手臂,劃出一道金光,將白靖與白羽圍住,做完這一切,深深地看了一眼靜月皇後,然後跪在白靖麵前說:“父皇,請恕兒臣不孝。”說完頭也不迴的飛掠出宮殿來到廣場。身後傳來白靖一聲大喊:“晝兒,不要。”


    白晝迴頭笑了一下,隨即一道天雷急射而下,黑衣人也朝白晝飛掠而去,還沒來得及靠近,白晝的身影便淹沒在無盡的雷光中。


    赤血王府,憐傾公主看著滿天雷光的天空,又看向皇宮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道:“你若死了,這方天地,還有什麽意思呢,那我來幫你一把吧。”隨即劃破右手掌心,以自己的掌心血淩空畫符,一道血符直衝雲霄,隨即天空中傳來一聲沉沉的歎息聲,隨著這聲歎息,滿天神雷悄然消失。憐傾對著蒼天恭然一跪,說:“謝老祖成全。”


    天雷消失,白晝的身影出現在點兵台上,強行續命,屬於逆天而行,天罰必至,若自己全勝之時或能扛過九天神雷,隻是自己神魂精血殘缺,無論如何自己是過不了這一關了,迴想起自己與父母弟弟的畫麵,一道清淚劃過眼角,可誰知自己用盡全身功力抗過第一道天雷時,天雷自己卻退了。


    白靖掙脫光圈,飛奔道白晝身邊,一把抱著白晝,白晝身上電光一閃,將白靖擊飛,那位黑衣人飄然而至,接住白靖,說道:“陛下,公子身上天雷餘韻還在,得等餘韻消解了才能近身。”


    白靖看了看黑衣人,剛要問他是誰,為什麽要稱唿白晝公子,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金光照到白晝身上,隨即金光折射至天空,行成一行金字:逆天而行,以歲抵命,十不存一,眾生平等。


    金光一閃,字跡消散,化成一條金線,纏住了白晝右手,消失了。


    就在這時,白晝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然後白晝虛弱地睜開雙眼,看向身後,輕聲喊了一聲:“父皇。”隨即暈倒了。


    白靖愛子心切,再也不管天雷餘韻,一把抱住白晝,兩行熱淚衝出眼角,心疼地看著白晝喊了一句:“傻兒子。”隨後說:“來人,把晝兒放到朕的龍榻上,派人細心照看,讓太醫院把那些人參靈芝都拿來,一定要治好他。”


    一雙小手緊緊地拉著白晝,白羽在旁邊默不作聲。


    安頓好一切,白靖又去看了看靜月皇後,皇後已然安然無恙,隻是還在昏迷當中,白靖囑咐了宮人幾句,隨後來到偏殿,那位黑衣人靜靜等在偏殿,看到白靖到來,沒有下跪,隻是雙手行了一禮,白靖也沒說什麽,黑衣人倒先開口說道:“陛下勿怪,我是白晝公子坐下七戰王,雙尊者中的暗夜尊者,夜王。我等九人曾發誓一生隻跪血皇。”白靖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先開口,就說道:“七戰王,雙尊者?”


    黑衣人說:“白晝公子,功至絕巔,傲決當世,一代天驕,震天石碑留名,上天自會降下神恩,白晝公子被封血皇,七戰王,雙尊者,便是上天降下的守護之力,代天保護公子,我們九人雖為凡人,但是身聚天力,七戰王身聚北鬥七星的星辰之力,分別為樞王,璿王,權王,玉衡王,開陽王,搖光王與天璣王;而我是雙尊者中的暗尊,身聚地煞之力,我隻負責公子的安全,寸步不離,還有一位尊者是光尊,身聚天罡之力。雖然上天封公子為血皇,但是公子以您為諱,不敢稱皇,所以我們就稱他為公子。”說完夜王停頓了一下給了白靖消化的時間,然後接著說:“陛下,您可能不知道,公子現在的實力,可以用八個字形容,四海九州,唾手可得。”


    白靖平靜了一下問道:“那晝兒今天額頭流出的金色的血液是什麽,朕這一家子,身上的金線又是什麽。”夜王恭敬地說道:“公子額頭流出的血液是神魂精血,額頭為神血,丹田為魂血,神魂精血是公子一身功力的來源,公子以神血為引,將陛下一家命格捆綁,公子不死,陛下一家不死,這是逆天而為,又為皇後娘娘以歲換命,十不存一,就是皇後娘娘每多活一年,公子就會損失十年陽壽,連施兩大禁術,招來九重天罰,不過九重天罰本為九道末世神雷,為什麽隻下來一道,這是屬下唯一不解的地方。”


    聽完這些,白靖默默看向窗外,負手而立,一行淚自眼角滑下。迴過身夜王已不見蹤影,白靖心想夜王應該已經去暗暗守護白晝了,也沒在意,隨手拿出手裏那枚月字玉佩,輕輕撫摸。那枚玉佩微微發著翠綠色的光芒。


    煙雲飄渺的九重天外,白衣人手上的黑子毫無征兆地怦然而碎,炸開的棋子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劃痕,他低頭看了看手指,笑笑自顧自地說:“有意思。”


    一間不是很宏偉但是很淡雅的房間內,一人身穿白色長衫,負手而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光芒雖不濃烈,但也刺得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前恭敬地站著一排手持長劍的劍客,壓抑的氣氛訴說著這裏的主人在壓抑著憤怒,一句淡淡的話語從那位身穿白色長衫的身影方向傳來:“去吧,讓天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雞犬不留。”


    那些劍客,握緊了手中長劍,恭敬地說:“是。”


    天星的總壇坐落在靠近西海的一個小漁村,雖是靠近海邊,但是修建的如同江南的園林,亭台樓榭,不知道的以為它的主人是一位書生,而天星的主人也是一身書生的打扮,青色的長衫,丹青折扇,但是握扇的手卻因為緊張指骨有些微微發白,小漁村的夜晚本是寧靜而祥和的,但是今晚,天星莊園裏的慘叫替代了漁舟唱晚,天星的主人本名也叫做天星,此刻麵對著一排整齊的寒光,也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是呀,自己一步棋走錯,同時得罪了天月,玉唐兩大帝國,能活到現在已是上天的恩賜,更何況自己得罪的還是白晝,是那個在江湖上被稱為血皇的白晝。從前自己還有些輕視天碑留名的人,如今看到這些身著白衣的執劍人,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那些劍客一擊必殺,下手絕不留情,也不偷襲,直接就從正門不消一刻就殺到了他的麵前,天星知道,整個天星除了他,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領頭的劍客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天星,淡淡地說:“尊主恩賜,允你自盡。”天星看了一眼西海的深處,悵然一笑,手中折扇一轉,劃過了自己的喉嚨。


    眾劍客直接轉身離開,連看都沒看屍體一眼,走出天星的大門,領頭的劍客並指如劍,隨手向後一揮,一道淩厲的劍氣,瞬間將天星的莊園一分為二,一道深深的溝壑出現在昔日天星的總壇,從今日起,天星除名。總壇在一道劍氣之下,成為絕地,百年之內寸草不生。


    天月皇城之內,白靖與白羽來迴奔走與白晝與靜月之間,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竟成了皇城中最忙碌的人,白晝畢竟是戰場殺伐之人,昏迷了一天就已經醒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自己母親怎麽樣,白靖趕緊讓白晝躺下,說你母親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還需要調理才能醒來,白晝這才放下心來,白靖心疼地摸著白晝花白的頭發說:“晝兒。。。。”隻叫了一聲名字白靖便已經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白晝在床上略顯疲憊地說:“父皇,隻要能救迴母親,這條命我都可以不要。”白靖又心疼地握了握白晝的手,讓他好生躺下休息,在昏迷的這一天,憐傾公主也一直在床邊陪著,白晝看見憐傾,也是表達了自己的謝意,憐傾麵紗下的臉也是露出了微笑。


    白晝躺在龍榻上,心裏很是放鬆,母後安然無恙,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這是窗外又緩緩的飄起了細雪,白晝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處有三道血線,白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想,自己施了兩道禁術,為何手腕這裏會有三道神魂血咒,為什麽本該九道的末世神雷,隻下來了一道。想著想著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憐傾也沒有迴王府,白靖讓人安排了一間寢殿讓她居住,又指派了一百禦林軍,一百月親衛保護她的安全,對於這些安排,憐傾也沒有拒絕,以後的幾天裏,天月皇城也迎來了真正的平靜。也沒有刺客再過來,可能是覺得沒有什麽把握,也可能是真的怕了,所以一直很是平靜。


    明月初升,今天是初三,一抹殘月靜悄悄地掛在窗邊,白靖陪著半坐在床邊的白靖說了會兒話,就囑咐白晝早點休息,白靖蓋好白晝的被子,等白晝睡熟以後走了出去,吩咐宮女好生照顧,又去看了一眼靜月皇後,皇後經過調養已經醒了,知道白晝為她做的一切,心疼地天天淚眼朦朧,白靖安慰了她幾句,就讓皇後早點休息,自己迴到書房,就在這時白晝的房間一縷縷月光悄然凝聚成一個人形,就這麽站在白晝床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書房裏的白靖突然感到胸口一熱,剛拿出那枚日夜不離身的月字玉佩,那枚玉佩就消失了,再抬頭一看,玉佩出現在了窗邊的一個人影手裏,白靖也是懂些武功的,一個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麵前,又瞬間從他手裏拿走玉佩,他自問,這個天下還是沒有人能做到的,但他眼前這個人影卻做到了。


    “你是誰?”白靖問道。那個人影也不說話,拿著那枚玉佩仔細地看著,臉上微微顯出激動的神色,看了一會兒,隨手扔還給白靖,然後人影緩緩顯露出身形,一點點清晰,如同從月光中走出來一樣,隨著人影的顯現,白靖感覺到一股霸絕天下的強橫氣勢撲麵而來,壓的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隨後額出現了細小的汗珠,白靖強行平複了一下氣息,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眼前人一身白色長衫,腰間也掛著一枚玉佩,和白靖手裏的一模一樣,兩枚玉佩同時散發著微微的光芒,白衣人微微一笑:“現在知道朕是什麽人了?”


    白靖看著玉佩吃驚地說:“你是晝兒的家人?要帶他走?”


    白衣人說:“朕是他的家人,你也是他的家人,這十幾年若沒有你們,他可能早就死了,朕隻是來看看他,待他來日一飛衝天的時候,自然能見到朕。”


    白靖聽他自稱朕,便問道:“你是哪國的國君。”


    白衣人道:“朕不是這凡世的君王。”說完右手指了指天,說:“九天之上,魑魅魍魎,魔尊妖王,唯我為皇。”


    聽了白衣人的話,白靖驚聲說道:“你是月紅塵!”白靖沒想到他竟然是九重天之上的人,而且他是月紅塵,白靖雖為凡世的帝王,但是有些秘辛他還是知道的,凡世之上為九天,九天有三大家族,曜族,月族,辰族,被世人稱為日月星三聖族,曜族繼承上古金烏之力,全族以劍為兵器;辰族研究周天八卦,星辰萬象;而最神秘的就是月族,無人入世,全族守護在九重天盡頭,雖說月族從無人入世,但月族的戰力是整個九重天最強的,因為月族鎮守著真正的地獄,千萬年來,月族以殺止殺,鎮住了萬千妖魔,重建六道。月族最強之人便是當代月皇,月紅塵。


    白靖本能的向月紅塵一拜,月紅塵右手輕揮,白靖就再也拜不下去,月紅塵說:“你是我月家的恩人,你這一拜,朕受不起。”


    就在這時,白晝房間的地麵上突然湧動出黑色的氣息,不一會兒便聚集成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形成的刹那,便朝熟睡的白晝撲過去,陰冷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大殿,黑色漩渦在快要衝到白晝床邊的時候,一道黑幕擋住了漩渦的前進,隨即將漩渦擊退,黑幕凝聚成一個黑色的身影,寬大的黑色披風,隨風而舞,夜王。看到夜王出現,黑色的漩渦也幻化成一個人形,同樣是一身黑衣,但是臉色煞白,目光陰冷殘忍,如血的嘴唇無不訴說著他根本不是一個人類。


    夜王看著黑衣人,手中黑氣一閃,半長的匕首出現在右手中,反握著匕首,時刻防備著黑影的進攻,黑影看著夜王發出一連串桀桀桀的笑聲,說道:“滾開,他的命本鬼王要了。”


    夜王也不說話,提起匕首向鬼王衝去,鬼王手變利爪輕鬆擋下匕首,隨即如海的陰氣一轉,一下將夜王擊飛,夜王嘴角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鮮血還沒落地,就被陰氣腐蝕成黑色,如墨的陰氣席卷了整個大廳,鬼王一步步走向夜王,一臉狂妄地說道:“九天之上能勝過本王的寥寥無幾,更何況在這凡世,你們這些螻蟻一般的人類,本王想怎麽殺就怎麽殺,桀桀桀。”


    夜王看著鬼王說:“九天之上兇神厲鬼都在地獄,你怎麽可能逃出地獄。鎮守地獄的無邊強者怎麽會讓你逃出來。”


    鬼王哈哈笑了一聲:“逃?哈哈,地獄又怎樣,本王來去自如,想要鎮壓本王的人還沒出生呢,小子,你的神魂我也要了。”


    就在鬼王撲向夜王的時候,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那朕呢。”隨即一道威壓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將這房間的一方天地瞬間凍結,一個白衣少年在這陰氣彌漫的房間緩緩走來,鬼王在天空飄著,卻再也動不了了,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白衣少年負手走到鬼王麵前,一頭長發隨風飛舞,抬頭看著鬼王:“那朕呢?”要不是被凍結了全身,鬼王這時候早就跪地求饒了:“不,,,不知陛下,,陛下,,親臨,,求陛下放過我。”


    月紅塵皺了皺眉,說:“你站得太高,和你說話真累。”隨即眼中寒光一閃,鬼王已被腰斬成兩節,無數陰氣閃著血紅色的光芒從鬼王傷口處噴湧而出,月紅塵看著這些帶血光的陰氣,眼中寒光更盛:“你殺過凡人了?”


    鬼王的上半身一直求饒說:“請陛下開恩。”


    月紅塵看著他,冷冷地說:“屠戮凡人,罪無可恕。”說完右手一攥,鬼王的身體隨即炸成無數陰氣,隨風飄散,月紅塵張開手,一枚黑的珠子出現在手裏,裏麵是鬼王的神魂:“屠戮凡人,受神火百年灼燒,直至形神俱滅。”隨即一縷月華飄入珠子內,化成神火,開始焚燒鬼王神魂。鬼王的神魂在珠子內無聲的慘叫,月紅塵右手把玩著珠子,迴頭看向夜王說:“你是七王還是雙尊?”


    夜王雙手施了一禮,恭敬地說:“在下是暗尊,夜王。”月紅塵點了點頭右手一彈,珠子就飛入夜王的額頭,夜王瞬間感覺體內的傷勢在快速恢複,一股股精純的陰氣不斷地提升著自己的修為,夜王連忙打坐調息,月紅塵也不管他,走到床邊,看著白晝熟睡的樣子,這時白靖急急忙忙地趕到,看到夜王在調息,也沒打擾他,輕聲地問月紅塵:“剛剛是有人要殺晝兒?”月紅塵點了點頭,隨即說:“九天之上的一個小鬼。”說完右手一揮,一縷月華隨手沒入白晝額頭,一點點恢複著白晝的精氣,白晝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就在月華要修複白晝的神魂精血,恢複白晝的本來壽元與功力的時候,天邊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白晝右手的三道金線突然顯現,將那道月華逼出白晝體外,月紅塵看了一眼窗外,眼中寒光一閃,天邊的雷聲逐漸變小,最後似乎帶著不甘消失,月紅塵收迴月華,迴頭對白靖說:“朕恢複了他的傷勢,他的壽元與功力被三道天鎖鎖住,以後讓他自己去掙開吧。白靖,你可知道晝兒的親生父母是怎麽死的。”


    白靖一驚,他本以為月紅塵就是白晝的生父,雖然月紅塵看著像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但是九天之上的人,功力深厚,自然可以青春永駐,誰知他竟不是白晝的生父。月紅塵看出了白靖在想什麽,微微一笑,接著說:“朕是他二叔,他是朕的大哥月千秋的兒子,朕的大哥與大嫂十八年前帶他迴他外公家的路上一家三口失蹤了,等朕找到大哥大嫂時,他們已經死了,朕找了他整整十八年,朕的大哥大嫂也是中毒而死,和你的皇後一樣,中的也是天毒,叫做三更。”


    白靖心中一驚說:“世上真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月紅塵負手緩緩走向大門,大門在月紅塵走近的時候,慢慢地打開,月紅塵看著天空說:“小子,朕教你個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巧合的事。”說完邁出了房間,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匆匆走來,想要拜見白靖,月紅塵看了一眼說道:“好一柄利劍”。然後迴頭對白靖說道:“旁邊寢殿的小姑娘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對晝兒總算也有救命之恩,你要記住。”說完門外傳來一陣破空之聲,月紅塵化成一縷月光直衝天際,一身淩天的氣勢沒有刻意隱瞞。就在這時憐傾公主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電弧,緊握的雙手似乎在努力地壓製著體內的力量。


    諸葛清風,經天聖殿的大長老,一頭銀發,一身白衣,已經端坐在幻星壁前三天三夜了,若不是每天送飯的侍從看見長老還在皺眉摸胡子,恐怕都以為他已經仙逝了,諸葛家一直是聖殿的左膀右臂,聖殿曆代大長老都是諸葛家的家主,諸葛家主謀劃,但是一直忠心耿耿,從無野心,可以說沒有諸葛家的嘔心瀝血,就沒有經天聖殿的萬古傳承。


    平日裏仙風道骨,寵辱不驚的諸葛清風,已經皺了三天的眉頭了,幻星壁可以參透小部分天機,但就在一個月前,天機突然變得混亂,再也無法測算。諸葛清風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語地說:“自從憐傾公主去了天月,天機怎麽就變得混亂了。”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老東西,你怎麽還沒死啊。”還伴著爽朗的笑聲,嚇了諸葛清風一跳。在聽出了聲音是誰後,諸葛清風連忙恭敬地轉身跪下,慌慌張張地說:“老朽不知陛下親臨,還望陛下贖罪。”隨後諸葛清風麵前,一縷縷月光緩緩凝聚成一個修長的身影,漆黑的長發沒有束起,隨意地披在腦後,隨著微風細碎的長發不時略過眉梢,細長的劍眉,明亮的雙眸,在頭發下散發著妖異的魅力,白色的長衫,隨風而動,腰間掛著一枚玉佩,上麵一個銘文的月字,發著淡淡的微光。


    男子素手一揮,諸葛清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了起來,隨後男子徑直走到幻星壁前,幻星壁上的點點星光隨著男子的走近,慢慢變得黯淡無光,似乎是害怕男子身上的氣勢,男子看了看漫不經心地說道:“交給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諸葛清風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後,說:“陛下所托之事關係重大,整整十八年了,我還是毫無頭緒,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辦,還望陛下贖罪。”


    男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也沒怪罪他,看著他說:“你在人間這幾百年可真是白活了,行了,已經找到了。”


    諸葛清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說:“真是恭喜陛下了,此事事關重大,請陛下一定要慎重啊。”


    男子輕笑了一聲,看著諸葛清風額頭細小的汗珠,輕輕抬起自己的左手,諸葛清風便被雙腳離地地拉倒男子麵前,看著這雙邪異的眼睛,諸葛清風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隨後聽見男子說:“你怕我?”


    “陛下說笑了,陛下縱橫九天,那些可都是地獄的上古妖魔它們都怕您,就別說我等凡人了,陛下鎮壓地獄,屬於無上功德。”


    男子輕輕一笑,放下諸葛清風,淡淡地說:“地獄?”隨後轉身,負著雙手,一股淩天的氣息噴湧而出,還是那淡淡的語氣,“朕,便是地獄,朕要那些虛無的功德幹什麽。”


    諸葛清風看著男子的背影,突然想起男子的身份,心裏緩緩地對自己說:“是啊,您就是地獄,您比妖魔還要可怕。”


    男子說:“行了,這凡間朕也好久沒來了,朕出去走走。”說完也不等諸葛清風迴話,便化作一縷月光直衝雲霄。


    諸葛清風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麵對這個人,他雖為經天聖殿的大長老,但是真的是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對於凡人來說,一生的終點便是死亡,可如果得罪了這個人,那死亡就不再是終點,死亡之後的茫茫歲月,你再也逃出不出這個人的手心,他就是地獄,確切的說,是他鎮守著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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