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不禁怔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可思議之感,她凝視著紀雲淮,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探究。


    紀雲淮輕歎一聲,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也是我自己弄的。”


    江月汐微微皺眉,拍開了他的手,隨後她的目光又不經意地落在了他手腕上,那裏有一圈醒目的紅痕。


    紀雲淮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低頭瞥了一眼,隨即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身後。


    江月汐心中一動,轉身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條皺巴巴的領帶,顯然是被粗暴地扯下來的……


    像是燙手一樣,她慌慌張張把領帶一扔,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蓋到鼻子下。


    紀雲淮發出了一聲輕笑,“昨晚七公主大發神威,非要玩公主和麵首的遊戲,我打不過,隻能束手就擒,任卿為所欲為。”


    江月汐帶著些許悶氣說道:“打不過?你騙誰?”


    紀雲淮深深地凝視著她,溫聲道:“我能舍得嗎?”


    江月汐頓時不說話了。


    紀雲淮準備起身,正當他轉過身時,他的後背上,那幅獨特的紋身旁邊,赫然顯現著幾個鮮豔如血的吻痕。


    若說這些吻痕是他自己弄出來的,那就得把頭擰下來了……


    “剛才......抱歉。”江月汐甕聲甕氣地說。


    紀雲淮聞言,輕輕地轉過頭,看向她時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那你今晚讓我咬迴來。”


    江月汐一聽,頓時有些氣惱,她迅速抓起手邊的枕頭,毫不猶豫地朝他扔了過去。


    紀雲淮敏捷地躲過,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抓起衣服走進了浴室。


    待他梳洗完畢走出浴室時,隻見江月汐已經起身坐在床邊,穿戴整齊,目光緊盯著他,臉上透著一絲嚴肅。


    “你昨晚,那個,那個……”


    紀雲淮了然:“帶套嗎?”


    江月汐臉色泛紅,輕輕“嗯”了一聲。


    紀雲淮說道:“我去哪裏找那個東西?”


    江月汐臉色白了一瞬,過了一會,像是做了某個決定一樣,說道:“我知道了。”


    紀雲淮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一大早的好心情忽然蕩到了穀底。


    盡管如此,他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的期盼。


    “七七,那種藥傷身體,我們結婚了,要是有的話,就生下來。”


    江月汐起身朝浴室走,又恢複了之前的清冷模樣。


    紀雲淮攔住她,“我們要一個孩子不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江月汐說道。


    洗漱完後,她開著車出去了一趟,不過很快就迴來了。


    紀雲淮看著她,有些後悔,有些心疼......


    兩家這次迴來,本就是上墳祭祖。


    用完早餐後,兩家人開著車浩浩蕩蕩朝最大的華人公墓駛去。


    江家的人都葬在這裏,隻不過墓地不僅占地麵積廣闊,而且設計精美,規模遠超其他墓地,盡顯家族的尊貴與顯赫。


    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江月汐從出生後,就沒見過父母。


    她的父母,在那場突如其來的暴亂之中,為了救皇室成員紛紛殞命,而江月汐,那時還不足半歲。


    父母的性命,為江家帶來了無上的榮耀與顯赫的門庭,然而這背後的代價卻是如此沉重。


    江仲海站在墳前,目光凝重而深沉。他緩緩地將江月汐的手輕輕放在紀雲淮的掌心裏,這個動作充滿了深意和期望。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但眼中的淚水卻閃爍著無盡的思念和悲傷。


    “世傑,雅靜啊,你們的女兒,非常的優秀,她找到了那個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伴侶。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七丫頭,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說到這裏,江仲海不禁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世傑,雅靜,你們應該感到欣慰吧,你們也可以安息了。我的使命終於完成了。”


    紀雲淮緊握著她的手,跪在父母墳前,虔誠地發誓,願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她,不離不棄。


    紀泊簡與夫人初次得知江月汐父母的往事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哀愁與憐愛。


    他們神情肅穆,鄭重地點燃了三炷香,莊嚴地承諾會將江月汐視如己出,疼愛嗬護,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給予她無盡的關愛與溫暖。


    從公墓迴來,江月潮將江月汐和紀雲淮喊到書房中,將一串鑰匙和一本證件遞到了她的手中。


    “哥哥,這是什麽?”江月汐帶著些許疑惑地問道。


    江月潮微笑著解釋:“這串鑰匙,是我贈予你的新婚賀禮,一艘豪華遊艇。而那本證件,則是我代替父母為你準備的嫁妝,是一座海島。”


    紀雲淮……


    這可真是海陸空都齊活了。


    之前,二叔一家也都送上了各自精心挑選的名貴禮物。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江月汐所擁有的個人資產,足以讓她躋身福布斯排行榜的行列。


    江月潮緩緩開口,聲音裏透露出深沉的情感:“爸爸媽媽曾經說過的,在你結婚的那一天,他們會送你一座最美麗的海島作為嫁妝。那座島,其實是用他們每年的分紅購買的,現在,我將它送給你,也算是代他們完成了這個心願。”


    江月汐聽完這段話,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她靠近江月潮,緊緊地擁抱著他,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哥……”


    江月潮微微一愣,隨後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江月汐的腦袋,聲音溫柔而誠懇。


    “小七,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要過好每一天的生活。如果紀雲淮敢欺負你,那就離婚——”


    “咳咳——”紀雲淮在一旁聽得眉頭緊皺,用略帶哀怨的眼神看著江月潮。


    在他們兩人剛領證沒幾天的情況下,這樣當麵談論離婚的話題,真的合適嗎?


    難道他們都這麽不看好他們的婚姻嗎?


    江月潮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咳什麽咳?小七要是哪天真的不高興了,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帶迴來的。”


    紀雲淮立刻鄭重其事地承諾:“大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更加珍惜七七,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江月潮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輕輕拍了拍江月汐的肩膀,“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公司處理,你們去玩吧。”


    江月汐點頭示意,隨後與紀雲淮一同向門外走去。


    當他們即將踏出門口時,江月潮突然出聲喊住了他們,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和猶豫,輕聲說道:


    “小七啊,你注意點分寸,別太過分了,別把人給玩壞了……”


    江月汐聽到這番話,一時有些茫然不解,她轉過頭看向江月潮,疑惑地問道:“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月潮微微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紀雲淮見狀,不禁輕笑一聲,他攬著江月汐的肩膀,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輕鬆地說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們有分寸,玩不壞。”


    直到走出門外,江月汐這才恍然大悟,臉上頓時泛起一抹紅暈,她又氣又羞地看向紀雲淮,罵道:“紀雲淮,你可要點臉吧!”


    傍晚的時候,江仲海喊了一些交情頗好的同齡人到家裏來,說是小聚,其實不過是要顯擺孫女婿的字。


    紀雲淮自然是要找江月汐過來研墨的。


    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後院裏打電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老婆,人到齊了,爺爺喊你呢。”紀雲淮喊道。


    江月汐迴頭看了他一眼,皺皺眉,朝電話說了一句:“好,就這樣吧。”


    紀雲淮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嗯,姐姐再見。”


    他臉色不太好,兩人都沒再說話,一前一後迴到前廳。


    ~~~~~


    再次返迴京市的時候,江家三兄弟都沒迴。


    前兩個自然是忙著自己的事。


    江池梧也要上班了。


    江二叔幾年前入股了一家小研發公司,江池梧做了研發人員,掛名吃空餉的那種。


    他也不是沒有真才實學,隻不過他愛好太廣泛,性子不定,他的生活仿佛就是一場無盡的探索,永遠充滿了未知與驚喜。


    千杯不醉藥就是他自己瞎琢磨的,不過江月汐的事倒是給他一個警醒,這藥的副作用貌似比主要功效還強勁?


    那得改良啊!


    江月汐迴到京市後,收到李承安的微信:【姐姐,我租了套房子,這樣你過來也會方便些。】


    隨後是科技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區定位。


    江月汐迴複了一個【好。】


    迴到京市時間尚早,江月汐去了醫院一趟,楚寧的最後一次手術時間也確定了,就在一個月之後,這是最重要也是難度最高的一次手術,成功了就皆大歡喜。


    吳行細心地替楚寧擦拭臉龐,隨後將水倒掉,轉身坐於床邊,目光在江月汐身上稍作停留,短暫的沉默過後,他輕聲問道:


    “你和紀雲淮之間,至今還未和好嗎?”


    江月汐稍顯意外地抬起頭,凝視著吳行。


    隻見吳行從櫃中取出一瓶麵霜,指尖輕撚,取出適量,隨後輕柔地塗抹於楚寧的臉頰之上。


    “你們兩人的日子,本不因我們而陷入僵局。實話說,我能夠看出,你的心中對他仍存愛意。”


    江月汐靜靜觀察著吳行的每一個動作,過了一會兒,她方才開口問道:“你不怪他嗎?”


    吳行麵帶笑意,將麵霜輕置於一旁,隨後取出一把精致的梳子,細心地為楚寧梳理著長發。


    他輕聲道:“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有些憤懣,但細想之下——江月汐,若是沒有他,我又會是何等境遇?楚寧又會如何?事實上,楚寧所曆經的磨難與他並無半分幹係,但他卻始終不辭辛勞地為我們處理善後事宜。說實話,我對他充滿感激。相較之下,他曾經的那個小錯,在是非曲直麵前,已然顯得微不足道。”


    “你既然心裏有他,便應放下心結,好好和他過日子,何必互相折磨,把日子過得那麽苦。”


    江月汐聽完吳行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的腦海中思緒紛亂,時而閃現出與他共度的甜蜜時光,時而浮現出他跪地懇求原諒的淒楚畫麵。


    但更多的是他孤獨而淒涼的背影。


    她江月汐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錯綜複雜、充滿迷霧的迷宮中,她拚命地四處尋找著能夠通往出口的正確道路,但卻始終無法找到頭緒。


    江月汐即將離去之際,目光落在了吳行手中的護手霜上。見他準備為楚寧塗抹,她忍不住輕聲提醒。


    “吳行,其實楚寧在塗抹麵霜之前,是可以省略乳液這一步的。但一定要使用爽膚水,否則她可能會覺得皮膚過於緊繃。還有,你方才使用的那款霜,是晚間專用的晚霜……”


    吳行的動作微微一頓,輕哼一聲,略帶埋怨地看著她:“你怎麽不早說?”


    江月汐心中輕歎,她其實早就想提醒了。


    隻是那時,吳行沉浸在一片憂思之中,她擔心過多的言語會觸動他內心的傷痛。然而現在,或許是感受到楚寧即將蘇醒的氣息,她終於說出了這些建議,想要為這一切增添一份完滿與溫馨吧。


    江月汐踏出醫院的大門,內心如同亂麻般紛亂不堪。吳行的言辭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她不禁反複揣摩,覺得他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卻又似乎並不完全正確。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感覺到自己被紀雲淮愚弄了。假如沒有這件事的發生,或許她和紀雲淮的關係還維持著那種不溫不火的狀態。


    她應該擁有選擇的權利,而不是被紀雲淮規劃出一條既定的道路,讓她隻能朝著那個方向前行,再次被卷入與他的糾纏之中。


    一方麵,她渴望原諒他,重新迴到過去那種幸福快樂的日子裏。可是同時,她又覺得心裏有一道深深的隔閡,無論如何都難以跨越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像從前一樣毫無保留地信任他,是否還能夠再次接受他對自己的愛。


    她陷入了極度的矛盾和掙紮之中,內心被痛苦和迷茫所充斥,找不到一絲出路。她隻能默默地站在原地,思考著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江月汐迴了萌之芽,桌麵上,是葉知秋的出差申請。二級市場的開發是一個長遠的目標,她又談了一個市場,計劃前往實地考察。


    江月汐打迴了她的申請,然後把出差人員修改成了她。


    夜幕降臨,紀雲淮依然未能等來江月汐的歸來。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於是撥通助理的電話,得知江月汐臨時出差的消息。


    他揉了揉鼻梁,緩緩地躺下身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上喜慶六件套上。


    那一抹鮮豔的顏色似乎是他心頭的慰藉,也似乎隻有這樣明亮的色彩,才能證明他們兩人之間那牢不可破的婚姻紐帶。


    盡管江月汐隻在此居住了短暫的兩晚,但房間內卻已彌漫著她獨特的氣息,枕頭上更是留下了她的發香。


    紀雲淮將枕頭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她嬌軟的身體依偎在自己懷裏。


    突然間,那晚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


    那晚,他竟未料到江老三的藥效如此猛烈,將平日裏溫婉可人的公主變成了熱情如火的女土匪。


    雖然意外,但迴想起來,卻也別有一番刺激之感……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鈴聲把他從旖旎的夢境中驚醒。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外出尋找陳琪歡的人打來的電話。


    紀雲淮立刻坐起身子,點擊接聽鍵,沉聲道:“找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肯定的答複:“紀總,我們已經發現陳醫生的蹤跡了。”


    紀雲淮迅速起身,邊穿衣服邊朝門外走去,他冷靜地吩咐道:“盯緊了,我親自過去處理。”


    “是,紀總,我們明白。”電話那頭的人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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