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淮整夜焦急不安,無數次撥打江月汐的電話,但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距離訂婚典禮僅剩一天,他心中的惶恐與不安愈發強烈。


    就在他即將邁入人生新階段的緊要關頭,卻意外地遭到溫執的阻撓。


    他才恍然大悟,為何溫執一直未將那事告知江月汐,原來是為了在此刻對他展開致命的打擊。


    可紀雲淮已無暇顧及溫執的陰謀。


    他急忙調派周信帶領一支保鏢團隊,暗中布防在江月汐的周圍。


    他心中充滿了恐懼,生怕江月汐在關鍵時刻改變主意,悔婚離去。


    可他也深知,即使江月汐真的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他也無能為力。


    第二日的午後。


    周信急促的聲音傳來,告知他江月汐帶著不少保鏢出門了,目的地直指機場。


    紀雲淮心頭一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刻崩塌。


    江月汐真的悔婚了,她要逃……


    他不敢多想,立刻命令周信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攔截,同時自己也毫不猶豫地發動車輛,疾馳而出,向著那個可能失去她的方向,奮力追趕。


    當他趕到的時候,朱妙正指著周信破口大罵,其他保鏢和江月汐的保鏢互相對峙著。


    江月汐的兩輛車也被周信的車隊團團圍住,無法動彈。她的保鏢圍在她車子的周圍,嚴陣以待。


    紀雲淮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其中一輛車,透過車窗看到江月汐安靜地坐在車內,心中的焦慮頓時減輕了不少。


    他輕敲車窗,江月汐緩緩地轉過頭,目光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隨後車窗緩緩降下兩指的寬度,露出她淡漠的眼。


    “讓他們讓開。”


    江月汐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情感。


    紀雲淮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懇求:“七七,七七,我錯了,你能不能別離開。”


    江月汐扯起一絲譏諷的笑意,淡淡地說道:“你錯了這句話,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說得太多,反而顯得蒼白無力。”


    紀雲淮一怔,心中的苦澀如潮水般湧來。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太多錯誤,讓江月汐承受了太多傷痛,可最舍不得讓她受到傷害的明明是他啊。


    “七七,隻要你願意留下,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彌補我的過錯。”紀雲淮急切地說道。


    江月汐冷笑一聲:“那就解除婚約。”


    紀雲淮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不可能。”


    江月汐冷笑更甚:“嗬,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眉宇間不經意間蹙起一絲不耐。轉頭朝向朱妙的方向,低聲唿喊道。


    朱妙聞聲,立刻快步過來。


    江月汐手指輕抬,指向前方擋路的車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讓人把前方的車輛撞開。”


    “是!”


    朱妙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聲答應。


    她轉身喚來一名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人點頭領命,徑直朝前方的車輛走去,顯然是打算強行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紀雲淮見狀,心中一驚,急忙大步走到那輛車子前方,穩穩站定。


    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江月汐的車子。


    周信也緊隨其後,迅速帶著一行人跑到車子前方,並肩而立,形成一道人牆。


    有一種要從這裏過,除非從他們的身上碾過去的決然。


    朱妙也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她沒想到紀雲淮竟然這麽瘋。


    站在車門旁的保鏢也麵露難色,他看著前方堅定的人牆,心中猶豫不已。


    撞過去?顯然不太可能。


    他轉頭看向朱妙,希望能從她那裏得到指示。


    朱妙此刻也正注視著江月汐,似乎也在等待她的決定。


    江月汐未發一言,她徑直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她走向方才那位保鏢,冷然說道:“你讓開吧。”


    “好的七小姐。”


    保鏢立刻側身避讓,恭敬地後退數步。


    江月汐突然彎下腰,利落地脫下高跟鞋,然後迅速鑽入駕駛室。


    紀雲淮目睹此景,向周信下達命令:“你們也都讓開。”


    “少爺,這……”周信麵露憂慮。


    “讓開!”紀雲淮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信雖心有不安,但還是依照紀雲淮的指示,帶領著眾人退守在一旁。


    一時間,隻有紀雲淮一人獨自擋在車前,他毫無畏懼地站在那裏,雙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情感,凝視著駕駛室中的江月汐。


    而江月汐坐在車內,雙手緊握方向盤,目光冷漠,直直地盯著前方的人。


    前兩天,他們還是彼此相依相偎的戀人,在一張床上共度甜蜜時光。然而,誰能想到,轉眼間,他們卻已成了這般對峙的局麵。


    江月汐右腳踩下刹車,右手輕輕轉動鑰匙孔,隨即,發動機轟鳴一聲。


    她冷靜地將車掛入倒擋,慢慢倒車,雖然車身逐漸遠離了原點,但車頭的方向依然堅定地對準著紀雲淮。


    她的兩輛車被紀雲淮的保鏢駕駛的車輛巧妙地圍成了一個圓圈。而紀雲淮,他靜靜地站在中間,目光堅定而深邃。


    江月汐毫不遲疑地將檔位切換到前進檔,隨著她的操作,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愈發強烈,如同猛獸即將出籠的咆哮。


    周信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可他還是相信,江月汐不會撞過去。


    紀雲淮麵色從容,他朝著江月汐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隻有這個辦法能攔下她,無論什麽代價,他都願意去嚐試。


    突然,江月汐鬆開了手刹,車子瞬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


    紀雲淮深情地凝視著她,看著她的臉龐在視線中逐漸放大,直至近在咫尺……


    就在車子即將撞上的那一刻,紀雲淮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著她的名字,等待著那不可避免的撞擊。


    江月汐在即將撞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向左猛打了一把方向,電光火石之間,車子撞向旁邊停著的其他車輛。


    “砰——”的一聲巨響,那停著的車被江月汐撞的微微挪開了一個位置。


    江月汐迅速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再次加大油門,毫不猶豫地撞向了那輛車。


    “砰——”


    在聽到那第一聲清脆的響動時,紀雲淮便立即迴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而此刻,江月汐的動作已然加快,她已經開始了第三次猛烈的撞擊。


    “砰——吱——”


    這一次,江月汐毫不留情地加足馬力,將前方的車子頂開一條道,然後開著車,油門一踩,從被撞開的缺口中疾馳而出。


    紀雲淮愣在了原地,隨即想要上車去追,卻被朱妙帶著人及時攔住。


    “紀總,你可清醒一點吧,你現在去追要是出什麽意外,那後果不堪設想。”


    紀雲淮被朱妙的提醒震住,心頭湧起一陣懊悔。


    朱妙所言非虛,現在駕車的是江月汐,他怎敢輕易拿她的安全冒險?


    “朱妙,你知道她究竟要去哪裏嗎?”紀雲淮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朱妙可真是頭疼死了,紀雲淮恐怕是戀愛腦晚期吧。剛剛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明天就是訂婚典禮了,七小姐還能去哪?世衍和yg都已經發布了訂婚的喜訊,這種關鍵時刻,七小姐怎麽可能會逃婚?拜托你,少看點那些狗血電視劇吧!”朱妙無奈地說道。


    紀雲淮被朱妙的話噎得一時語塞,“那她……”


    “她當然是去接人啊!大少爺!”朱妙翻了個白眼,隨即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她招唿保鏢們上車,但發現江月汐已經開走了一輛車,剩下的人一輛車根本坐不下。


    而且那輛車還發生了碰撞,用來接人顯然不合適。


    於是,朱妙迅速在紀雲淮的車隊中挑選了兩輛最好的車,問都沒問,毫不客氣的指揮著保鏢們將車開走了……


    江月汐到了機場沒等多久,就等到了要等的人。


    “lunn!”


    江月汐抬頭,就看到特殊通道走出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長發的美豔女子,穿著一套淺色長裙,她的身姿儀態透著一股貴氣和從容,仿佛是天生的焦點,讓人無法忽視。


    在她的兩側,跟著幾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他們嚴肅的表情,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而在這女子的身後,還有兩個同樣年輕的女子,她們朝著江月汐揮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江月汐見狀,也微笑著揮手迴應,心中滿是歡喜,快步朝她們跑去。


    “阿卡娜,vivi,靜萱!”


    四人相聚,歡聲笑語,那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朱妙帶領著眾人也趕到了,她朝阿卡娜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轉向江月汐說道:“七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們出發吧。”


    朱妙領著眾人向外走去。


    這麽多人兩輛車肯定不夠,不過阿卡娜的行程和車輛早就有人安排妥當。


    幾人到停車場附近就分開了。不過這次,vivi和靜萱和她一起走,她們直接到阿卡娜下榻的酒店再匯合。


    當vivi看到朱妙打開了一輛白色法拉利purosangue的車門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哇~lunn,你竟然買到了法拉利purosangue!”


    江月汐愣了一下,這是紀雲淮的車。


    vivi興奮地繞著車身轉了一圈,讚不絕口:“這車真的很難買到,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夠入手。我訂了好久都沒訂到,lunn,你是怎麽做到的?”


    江月汐微微一笑,“這並非我的車,迴頭我幫你打聽打聽。”


    “好啊,,那你別忘了。”vivi俏皮地叮囑道。


    “放心吧。”江月汐點頭應允。


    車子緩緩駛向酒店的方向。


    一路上,兩人興致勃勃地追問著江月汐關於她未婚夫的事。


    江月汐也不願讓人窺探出任何端倪,有問必答,表現得如同一個沉浸在熱戀中的女子,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幾人抵達酒店後,紛紛聚在阿卡娜那間豪華寬敞的套房內,彼此分享著近來的點滴瑣事。


    夜色漸濃,不知是誰率先提起,想要一探京市的夜生活。


    江月汐便領著她們去酒吧。


    不過,阿卡娜卻並未隨行,畢竟她的身份特殊,不太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幾人並未走遠,就近選擇了一家酒吧,開了個包間,酒水點了不少,說是要為江月汐舉行最後一晚的單身派對。


    但都有分寸,沒鬧太晚。


    從包間出來的時候,倒是碰上一個小插曲。


    一位侍應生不慎撞到了某位客人,導致手中的名酒瞬間摔碎。一位看起來像是主管的男子站在過道上,低聲地斥責著侍應生的疏忽。


    那侍應生低著頭,苦苦哀求對麵的男人不要扣本月的工資,他等著錢迴去給家裏人買藥。


    江月汐正好從身邊走過,聞言愣了愣,便讓那主管把摔碎的酒記在她賬上。


    也不是什麽大事,幾人一出門,風一吹,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


    江月汐把兩人送迴酒店後,上了朱妙的車。


    朱妙發動車子剛要駛出,冷不丁聽到後座的江月汐忽然說了一聲:“妙妙,我不想迴家。”


    朱妙頓了下,迴頭問道:“七小姐,那您想去哪?”


    江月汐沒說話,她也不知道去哪,隻是單純的不想迴家罷了。


    她看著窗外的街道,距離春節不過一個月時間,街道兩側已經掛上了不少鮮紅的燈籠,紅彤彤的,已經有了春節的氣氛。


    朱妙沒接著問,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街頭晃,然後邊晃邊和她聊天:“七小姐,雖然我不知道您和紀總之間出現了什麽問題,但是您沒必要難過。別說隻是訂婚,結婚了都還可以離。”


    “紀總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哪怕是您不愛他,睡他也不虧,起碼自己也得到歡愉了,以後不行,換一個就是了。”


    江月汐輕輕揉著太陽穴,江月潮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但他們是否過於簡化了問題的複雜性呢?


    紀雲淮,絕非是那種輕易可以擺脫的人。


    這兩日,江月汐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思索著那天兩位老爺子突然造訪的事情,心中湧現出一個個疑問。


    這一切,會不會都是紀雲淮在背後操控的手筆呢?


    “七小姐,後麵好像有車跟著我們。”朱妙忽然說道。


    江月汐朝後看了一眼,夜色太黑,隻看到兩道車燈。


    朱妙微微提了速度,隨即她手機響起來,她點開藍牙接聽,聽了幾句後把電話掛了,她說道:“是紀總的車。”


    江月汐愣了一下,這才發現朱妙開著開著已經上了高速,正朝城外走。


    她看到前方有個休息區,便讓朱妙把車開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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