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下個月遊樂園小公主的生辰煙花秀,你要不要去看啊?”


    萌之芽每年的七月,是小公主生辰月,隻要生辰在七月的女性,憑身份證門票半價,每年七月七日那天,還會舉行盛大的煙花秀。


    煙花秀其實每天都有,但最熱鬧最隆重的還得是生辰當天,這已經是萌之芽的招牌活動。


    去年七月七日她生日的時候,紀雲淮還在,生日是兩人一起度過的,自然也沒看到生辰煙花秀。


    “你們去嗎?”江月汐問。


    “去去去!”


    楚寧三人去年倒是去了,但沒規劃好時間,半路堵車,到的時候都快結束了,幾人挺遺憾的,今年說什麽也都要再去看一次。


    “咦,月月,我記得你生日好像和小公主是同一天啊。”


    “嗯,是的。”江月汐笑著說道。


    餘嬌羨慕得很,“哇哦,那豈不是煙花秀也是為你放的了?”


    江月汐想了想,的確是這個理,她心情好,便提前把幾人的門票都預定了。


    六月底的時候,幾人考完試,江月汐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熬過黑暗的一個月,終於解脫了。


    馮妮的事牽扯一個多月也完結了,行政拘留十天,罰金一千,她前幾天才從派出所放出來。


    原以為馮家不會善罷甘休找她麻煩,不曾想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結果說不上滿意不滿意,江月汐便也沒再管。


    生辰那天,幾人有了經驗,雖然煙花秀要到晚上8點才開始,但大夥吃完中午飯就出門了。


    宿舍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比亞迪,還挺新的,駕駛室車窗大開,吳行手臂搭在上麵,指尖夾了一支煙,見她們出來,把煙掐了後開門下車。


    “幾位美女,是你們叫的車嗎?”


    楚寧翻個白眼,這人屬蛇的,最好順竿子往上爬,不能搭理。


    女孩子出門都愛手挽手,她挽著江月汐的手就往旁繞開。


    四小隻串串一樣一溜的排著走。


    吳行大步上前,麵朝她們倒著走,“散場的時候肯定難打車,我包接包送包拎包。”


    幾人再次繞過去。


    “要不我再包占座?”


    吳行見幾人腳步慢了下來,心想有戲,加油添醋地說:“你們現在去肯定沒有什麽好位置了,我一大早就請了跑腿去占位了,絕佳的觀景位置。”


    好像有點心動……


    “真的?”楚寧問。


    吳行理直氣壯:“追人不拿出點誠意怎麽行!”


    楚寧都懶得搭話。


    餘嬌和阮安夢在旁邊勸,“要不,咱去看看?”


    江月汐應著之前吳行幫找律師的事,對他也討厭不起來,也幫著附和,“給他個表現的機會?”


    三人都同意了,楚寧也沒再拒絕,跟著吳行上了車。


    到遊樂園一看,人流比之前多了很多,都是提前占位看煙花的。


    吳行帶她們到了指定位置,三個跑腿小哥用身體圈了一塊位置,正蹲在地上玩手機,吳行過去結賬,其中一個小哥說已經結了。


    吳行把手機放迴去,拍了下腦門說:“瞧我這狗記性。”


    “還有個狗腦子。”楚寧說他。


    吳行笑著應了,特貼心地拿出折疊小馬紮,一人一個發給他們。


    看天氣炎熱,又買了冰淇淋,怕他們等的無聊,還額外贈送一副撲克牌……


    楚寧拿著牌,說實話挺無語的,“我們四個人,你怎麽不帶副麻將來?!”


    吳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原先是這麽計劃來的,可是一想,打麻將沒鬥地主有氣質,所以就換了。”


    楚寧:“……所以你是要我們蹲在這裏鬥地主嗎?這樣就有氣質了?”


    “其實我車上還有折疊的桌子,要嗎?”


    “我謝謝您嘞,我們是來看煙花的,不是來鬥地主的!”說著把撲克牌扔到吳行身上。


    吳行也笑,陪了她們一會,又不知溜到哪去了,半天沒迴來。


    幾人聊了會閑話,楚寧便提議聯機打遊戲,是個組隊打怪升級的遊戲,江月汐平日裏不怎麽玩遊戲,不會打,拖了好幾次後腿,被三人整體嫌棄了。


    她收起手機,看了下洗手間的方向,想問問她們去不去,可三人正打得熱火朝天,便自己去了。


    這地方她熟,怎麽說也待了一年多,認識的人比較多,一路上都有人和她打招唿。


    洗手間不遠處,她一抬頭,便看到吳行背著她站在那邊,似乎在抽煙,他麵前好像還站了一人,不過那人大半個身形隱在景觀樹後,吳行又擋了正麵,根本看不清是誰。


    江月汐沒太在意,轉身進了衛生間,等再出來的時候,吳行已經不在了,那個位置也沒人。


    迴來的時候,吳行站在楚寧身邊看她打遊戲,時不時還指揮一下,楚寧煩得攆人。


    江月汐沒問剛才的事,吳行交友廣,遇到一兩個熟人也沒什麽奇怪的。


    晚飯時候,吳行問要不要去吃飯,四人都不想動,來之前已經帶了零食,所以都沒去。


    吳行看了她們帶的東西,都是些土豆片話梅酸奶,怎麽可能吃得飽,便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蛋糕漢堡迴來。


    快八點的時候,人越來越多,幾人收了手機,老老實實地把著欄杆站好,怕被擠走了。


    此時,人群後方慢慢走來一位花仙子,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五顏六色的鮮花彩衣,身後帶著七彩的翅膀,手中拎著一個花籃,花籃裏放了許多亮晶晶的生日快樂字樣的燈牌。


    花仙子遇到漂亮的女孩就給人發燈牌,還額外贈送精美的玩偶鑰匙扣,是萌萌和芽仔的造型,仿得十分逼真,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精美異常。


    江月汐幾人也都收到了,花仙子示意她把燈牌戴頭上,又嫌她戴歪了,還伸手替她正了正。


    “姐姐,你好漂亮啊!”


    江月汐笑著說:“謝謝,你也很漂亮。”


    花仙子低頭在花籃裏翻找一會,從最底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枝盛開的花遞給她:“姐姐,這梨花是送給全場最漂亮的人的,我要送給你。”


    江月汐看過去,那梨花是絲綢製的,白白的花朵微微透著點紅,花蕊是淡淡的黃,每朵花都是拇指大小,栩栩如生,密密麻麻地開滿枝頭,煞是好看。


    這一看就是費了一番心血的,江月汐沒收。


    “姐姐你快拿著吧,我燈牌和鑰匙扣沒送完,還要去送呢,不然老板要扣工錢啦!”


    “月月,你快收著吧,就一枝梨花,又不是玫瑰什麽的。”


    眼見人越來越多,花仙子臉色焦急,江月汐便沒再推辭,欣然接受,“謝謝。”


    花仙子高興得很,轉身又給一旁的人送禮物去了。


    吳行把一切盡收眼底,不得不感歎資本家的財大氣粗,為了一人,基本把全園的人都送完了。


    臨近8點,身前湖麵的上空,用投影搞了個倒計時,“10……9……8……”人群跟著喊。


    “3……2……1”


    咻咻幾聲,漆黑的夜空忽然炸開璀璨的煙火,劈裏啪啦,繽紛的色彩刹那間蔓延開來,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絢麗多彩的,像一片彩色的星空落入懷裏。


    星空還未來得及湮滅,又一叢火樹銀花在頭頂盛開,像蒲公英一樣,四下散開。


    的確是很漂亮,江月汐眉眼蕩開層層笑意,臉龐像被水沁過的美玉一樣瀲灩絕絕。


    身邊都是歡唿和拍照的聲音,於這鬧哄哄的背景聲音中,她好像聽到有人喊她:“江月汐。”


    她迴頭一看,臉上還掛著笑,恰好一束煙花在身後盛開,把她襯得更加明媚和耀眼。


    身後的人都在舉著手機拍照,她找了一會,沒看到認識的人,許是聽錯了,便轉頭繼續看煙花。


    殊不知,剛才轉身的那一刻,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最美的風景,定格在手機裏,成了鐫刻在心裏的一道印記。


    楚寧也快樂得很,聲音喊得比誰都大,不經意抬頭,便看到身旁高大的人正笑吟吟地看著她,他眼中盛滿了漫天的星辰,裏麵倒映著一個小小的她。


    吳行說了一句話,楚寧沒聽清,問:“你說什麽?”


    “我喜歡你,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許是煙花秀太美,楚寧腦子一下子就糊了,這話吳行說過太多遍,可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讓她的心顫了顫,她突然忘了要怎麽懟迴去。


    “行不行你給個準話。”


    楚寧迴過神,聽到他這話心裏有點不舒服,“吳不行,你想得美!”


    吳行一聽,眯著眼打量她片刻,哼笑一聲:“早晚讓你知道老子行不行。”


    除了開頭幾分鍾,後續的煙花秀有點讓人失望,像高開低走,後勁不足一樣,和平日裏沒多大區別。


    江月汐隱隱覺得不對。


    “唉,這生辰秀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身邊一位抱孩子的婦女和同伴說道。


    同伴說:“就是,以前每年還有一些新奇的花樣,煙花也大的很,現在就成了平日的樣子了,平平無奇,這小公主是失寵了吧?”


    江月汐湊過去柔聲問:“阿姨,你們以前就看過嗎?”


    抱孩子的婦女指著懷裏的孩子說:“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一連來了好多年,前幾年是真的好看,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不想來了,這不是孩子想看,帶她過來看看。”


    “以前和現在區別很大嗎?”


    “大,開頭那兩三分鍾,看到了吧?是不是很驚豔的感覺,以前從頭到尾都讓人驚豔的,現在啊,不行嘍。”


    江月汐沉默不語,婦女還想說什麽,同伴扯了扯她袖子,說道:“唉,小姑娘,你們是外地的吧?第一次看還是漂亮的,可能因為我們看多了,所以覺得不好看,你別聽我們胡說。”


    “嗯,謝謝。”


    煙花秀結束後,人潮又一窩蜂的離開,吳行問要不要迴去。


    大夥本就是為了煙花而來,大晚上的,好些娛樂設施已經關閉,剩下沒關的又排起長龍,幾人出門得早,都有點乏,也沒了遊玩的興致,便決定還是迴學校。


    江月汐洗完澡出門的時候,屋裏的燈突然滅了,她嚇一跳,剛要說話就看到桌上亮著燭光。


    “月月,生日快樂!”


    宿舍裏的三小隻,圍在桌前唱生日歌。


    江月汐笑了笑,心裏流過一陣暖流,“你們啊……”


    吳行把人送迴後,開著車離開,駛出學校大門後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便聽到那頭走得有點喘的聲音,“送到了?”


    吳行把車停在路邊,笑著揶揄,“怎麽,航班趕不上了?”


    紀雲淮雖然走得急,但語氣還是一貫的從容,“還好。”


    “不是說沒時間,不來了嗎?”


    紀雲淮之前的確是計劃不過來的,可是越臨近這天,心裏越空越放不下,又臨時買了機票過來。


    “你說你,也不知作什麽,你讓她等你,她未必不肯。”


    紀雲淮難得的沒反駁。


    “行吧,一路平安。”


    “嗯,連請兩次假,學校那邊已經有了意見,接下來想迴來可能難了,你替我照顧好她。”


    吳行嗤笑一聲:“又不是我老婆,誰老婆誰自己照顧,誰讓你滾的那麽遠。”


    紀雲淮歎口氣,幽幽地說:“可她是你老板娘。”


    吳行……


    租賃合同相當於賣身契,他得為資本家打工五年,江月汐是她老板娘,也沒說錯。


    不過,他們分手了啊,真會往自個臉上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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