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帶著馬爾福夫婦去看了德拉科,他一個人在宿舍對著金蛋發呆,時不時給自己上一個泡頭咒,但是看到自己的父母馬上恢複了自信滿滿的模樣。納西莎拿出了自己做的點心,他不耐煩地推開,得到了自己父親一個不滿的眼神。

    “德拉科,注意禮貌!”盧修斯嚴厲地說,“我和你母親好不容易抽空來看你,晚上我們還要參加一個慈善晚會。”

    “德拉科,”馬爾福夫人的聲音在他兒子麵前永遠是那麽溫柔,“我拜托了斯內普教授多照顧你,你要多請教他,聽他的意見。”

    德拉科甩開納西莎摸著他腦袋的手,哼了一聲。

    “他也怕德姆斯特朗的那個雜種!”他小聲說,“居然還被那小子的一個咒語擊昏了,這樣能幫上我什麽忙?!”

    納西莎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盧修斯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斯內普卻笑了出來。

    “是啊,你比較厲害,設計了他不止一次。要不是那個意大利老太婆,格林德沃隻會嚇嚇你就完了?”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讓我來告訴你德姆斯特朗秘而不宣的那些事實,二年級時格林德沃就活活燒死過一頭狼人。他四年級時同宿舍的學生在他身上用鑽心咒,結果卻自己跳下了城堡四樓的窗戶。”他頓了頓,“你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裏,隻是因為他想做一個遵守諾言的傻瓜!”

    “卡卡洛夫比我想得還要不濟,”盧修斯沉下了臉,“他居然不開除這樣的學生?”

    “可憐的德拉科,和這樣一個低劣的人在一起比賽,”納西莎拽緊了兒子的袖子,“盧修斯,你現在還要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嗎?”

    又囉嗦了一陣,馬爾福夫婦終於決定離開,斯內普已經相當不耐煩了,但是麵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他和德拉科把馬爾福夫婦送出城堡,太陽開始西沉,給整個霍格沃茨抹上了一片溫暖的色調。城堡外的森林和草地上都沒有積雪,但刺骨的寒風吹到臉色仍然像刀割一樣。布斯巴頓的豪華馬車和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格外突兀和醒目,湖邊原來山毛櫸樹所在的位置,栽上了一棵柳樹,現在還隻有光禿禿的枝條,這些變化對熟悉學校過往景色的老人來說有些新鮮。

    遠處的湖麵突然泛起了漣漪,湖中心翻出了水花,帆船附近的水麵上冒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兩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從甲板上放下一條繩子,把一個男孩拉上來。他全身隻穿了一條泳褲,夕陽把他瘦削的身軀都染成了紅色。

    “看來他誌在必得,”斯內普哼了一聲,“已經練了一個月,下水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估計湖底有幾塊石頭都要摸清楚了。”

    “你們說他是個多麽厲害的巫師,可我看不出他比那些麻瓜高明在哪裏,”德拉科鄙夷地說,“我有比練習遊泳好得多的辦法,而且還知道要找的是什麽,就算他遊得再快也不可能勝過魔法的效果。”

    斯內普的嘴唇卷了起來,盧修斯終於露出了笑容,沒有人注意到遠處帆船的甲板上,有一個人影消失了。

    “德拉科,你讓我驕傲,不要去理會那些垃圾報紙放出的謠言,專心比賽才是正確的做法。”

    德拉科有些不甘心。

    “父親,不能想想辦法嗎,他居然敢指使人寫那種東西!幾天前上魔藥課的時候,那小子居然說他的父親是英國人,如果我們能把他的底細挖出來——”德拉科驚訝地發現三個長輩的臉色都變了。

    “你不用關心這件事,我和你母親自然會應付輿論。”盧修斯冷冷地說,“這件事你不要多問,也不要去調查,聽清楚沒有?”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隻聽到快步移動時長袍發出的摩擦聲。

    “你打算用什麽辦法在水下呆那麽長時間?”斯內普打破了沉默。

    德拉科不太情願地白了斯內普一眼,得到納西莎一個異常嚴厲的眼神。

    “腮囊草,斯拉格霍恩教授送我的,能讓人在水下唿吸,雖然變形效果不太好看。”德拉科得意地說。

    馬爾福夫人鬆了口氣,斯內普仰起了腦袋,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這大概就是斯拉格霍恩突然想研究地中海水生生物的根源了,幸好他還沒把自己的私人收藏亂送人。

    “就算他對斯拉格霍恩再諂媚也是徒勞,我才是霍格沃茨的勇士。那個傻瓜也許還以為比賽是要他從石頭縫裏摸出什麽東西,其實——”德拉科突然有些不自在。

    “德拉科,有什麽話你可以私下和我說。”馬爾福夫人的聲音非常溫和,斯內普表示他還有事情要忙,盧修斯鄭重地和他握了手,之後dada教授立刻快步離開了這溫馨的一家子。

    “實際上那件寶貝,指的是德拉科喜歡的人?”聽到丈夫的解釋,馬爾福夫人女人的天性爆發了,“德拉科,你有什麽要幫忙嗎,能告訴我嗎?”

    “不,媽媽,我自己能解決,這是個好機會。”德拉科含含糊糊地說。

    “說起來,你上次舞會邀請的那個女生是誰?一個拉文克勞?”盧修斯的表情有些嚴厲。

    “那個女生隻是我臨時找來幫我擺脫潘西他們的,”德拉科厭惡地說,“完全是個傻瓜,浪費了我一晚上的時間,不過還夠識時務,後來沒有來纏我。”

    盧修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德拉科,你和一般的孩子不同,在這方麵要尤其慎重。”

    “不過,你確定能在第二個項目給那個姑娘留下好印象?比賽的區域好像很大。”三人已經快走到校門口,馬爾福夫人望著遠處的湖水,覺得自己的信心沒有他丈夫那麽足。

    德拉科的臉微微有些發紅。

    “我做了準備,不會繞路的,媽媽,別擔心了。”

    納西莎馬爾福最後摸了摸兒子的頭,才和丈夫一起消失在霍格沃茨的區域外。馬爾福腳步輕快地往迴走,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不遠的半空,憑空冒出一個毛茸茸的亞麻色腦袋,尤裏安深深唿出一團白氣,瞬間消散在城堡的陰影中。

    很久都沒有人敢這樣挑釁赫敏·格蘭傑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剛進入霍格沃茨,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六年前,斯內普在魔藥課上說她是“讓人無法忍受的萬事通”,周圍的學生跟著嘲笑的時候,她在課上還會忍不住眼淚,課後接著找個空教室哭上很久。而現在,就算斯萊特林的學生當麵叫她“泥巴種”,她也隻會麵不改色,堅持行使完學生會主席的權利。不管斯萊特林們願不願意承認,有沒有被邀請加入鼻涕蟲俱樂部,她都是霍格沃茨最聰明、成績最優秀,也是最有人望的學生,她是鄧布利多軍的召集人,格蘭芬多鐵三角的核心。馬爾福雖然和她一樣是學生會主席,但是出了斯萊特林學院,他一直得不到多少支持。兩年前他和烏姆裏奇狼狽為奸,更讓另外三個學院的大部分學生都把他列為斷絕來往的對象。馬爾福剛被選上霍格沃茨的勇士時,不少同學都為她惋惜。

    “我知道自己有點欠,納威和羅恩他們也有明顯的弱點,拉文克勞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人物,”厄尼私下和她抱怨,“但是——德拉科·馬爾福,火焰杯瞎了嗎?”

    “他成績不錯,在球場上動作也算敏捷。”赫敏平靜地迴答,朋友們都以為她隻是故作鎮靜,但她心裏確實沒有絲毫憤懣之情。

    是她號召大家支持馬爾福,苦口婆心地說服格蘭芬多那些不滿的學生收起自己的不滿,給教授和外校的學生們留下團結的形象。

    她還記得得知她的努力後麥格教授欣慰的表情。

    “在我眼裏,格蘭傑,你就是霍格沃茨最優秀的學生,格蘭芬多以你為傲。”

    她明白自己的優勢,更清楚自己的弱點。時間的點點滴滴多少磨去了她的棱角,她像一個姐姐照顧弟弟一樣幫助羅恩和納威,但她知道自己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也得到了更多。當火焰杯吐出馬爾福的名字時,她甚至鬆了一口氣,也許這對於格蘭芬多三角,對於da,都是最好的結果。她不是那個具有足夠領袖氣質的人,更適合一個輔助的角色。她曾經沮喪地認為da沒有人能夠承擔最大的責任,但是納威給了他一個驚喜,羅恩也成了重要的支柱,這已經夠了。

    她不介意給馬爾福製造點麻煩,因為那個混蛋羅恩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原來他父親差點害死那麽多人,還有金妮!但這不等於她完全站在菲利克斯·格林德沃那一邊。不錯,他殺掉了蛇怪,去掉了霍格沃茨的最大隱患,但赫敏分析認為他更多地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畢竟不可能在霍格沃茨找到第二個會蛇語的人來打開密室。他對伏地魔不屑一顧,更像是出於自身性格的狂妄。在金妮說出他們吵翻的理由時,赫敏還沒有產生足夠的懷疑,但那次夜遊之後,霍格沃茨的女學生會主席毫不猶豫地在菲利克斯的身上戳上了“絕對可疑”的印章。

    想在英國魔法部工作,也許這是奉承斯拉格霍恩的理由,尤其在大大得罪和魔法部部長關係曖昧——不,是相互勾結的馬爾福之後,但這隻是他無數疑點的一個小細節。注意用詞,赫敏提醒自己,別太受《唱唱反調》的影響,你需要理性思考。

    圖書館裏,赫敏為繼續進行課程複習還是調查菲利克斯而糾結,幾天之前她撒了出生以來最痛恨的一個謊言。金妮沮喪的表情讓她內心的愧疚無以複加,雖然她琢磨了很久讓故事的邏輯圓滿,但在那一刻她都希望金妮能拆穿她了。在她看來,不小心把活點地圖夾在作業草稿中扔進火爐這種鬼話漏洞百出,但金妮一點沒有起疑心,還寬慰了她。

    “沒關係,赫敏,我知道你這樣麵麵俱到、追求完美的人對於這種失誤總是更加耿耿於懷。雖然我很喜歡這件禮物,但活點地圖終歸隻是一個玩具,不要讓它影響我們的友誼。唯一的遺憾恐怕是劫盜者的偉大事業——啊,不會,我想弗雷德和喬治已經領會了足夠的精神。”

    “以後da再聚會的時候我們得小心些了,”金妮說完上麵的話神色稍微解脫了一些,“斯內普還盯著我們呢。”

    現在盯著我們的人可能不止某個不懷好意的教授了,赫敏悲哀地想。

    想到這個她真的沒法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學習上。

    菲利克斯·格林德沃對於英國人來說,除了斯基特的幾篇報導,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何況斯基特寫的東西,無論從哪方麵都不能完全當真。既然很難找到關於本人的東西,就從他關心的地方搜尋線索吧。赫敏翻出了近二十年的預言家日報,用了好幾天時間把關於馬爾福、布萊克、波特,甚至還有伏地魔的報導都挑了出來,製成剪報一點點翻閱。沒有花很長時間她就發現了可以讓她心髒停止的東西。

    波特夫婦的訃告。

    幾乎每一本出版時間不長的曆史書裏都會談到高錐克山穀的那場悲劇,這一事件標誌著伏地魔發動的巫師戰爭的結束,現在的學生隻能從字裏行間和長輩們的隻言片語中揣摩那個恐怖的年代。赫敏在入學之前就讀過這個故事,也和其他同學一樣感慨過、猜測過。有的書裏登出了被伏地魔炸成廢墟的那棟房子,但都沒有波特夫婦的照片,預言家日報上也隻有很小的兩張。

    這兩張照片並不是波特夫婦遇難的時候拍的,更像是從某個證件上翻拍的效果,看上去還罩著一層煙灰色,但仍然足夠赫敏辨認出,詹姆斯·波特的臉部輪廓,和菲利克斯如出一轍。

    赫敏呆坐在圖書館的桌前足足半個小時。

    這不可能。

    赫敏一遍一遍地對自己重複這句話,不要被看到的東西局限了,她對自己說,完全忘了這是盧娜經常反駁自己的台詞。

    那個男孩隻是恰巧和詹姆斯·波特長得像,這個世界上相貌相似的人太多了。純血統巫師都是親戚,菲利克斯是混血,也許他們也是遠房親戚,這樣相似的概率要大一些……

    不對,腦子裏一個很小的聲音說,菲利克斯自己說他的父親是英國人,完全歸結於巧合是理智的做法嗎?赫敏·格蘭傑,注意邏輯!

    也可能是詹姆斯·波特有外遇,赫敏果斷開拓自己的思路,你不能對男人抱有太高的信心……

    外遇也要看距離!赫敏·格蘭傑,你真的要假設詹姆斯·波特拋下英國和他打的難解難分的食死徒們,嗯,還有時刻處在危險中的新婚妻子,跨過英吉利海峽邂逅一個異國女巫?要是有這種可能,《唱唱反調》上的文章就可以拿來當魔法部公告了……

    閉館的鈴聲響起,赫敏仍然有些恍惚,她把桌上散亂的

    書籍和羊皮紙胡亂塞進書包,踉蹌著往門口走,平斯夫人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小聲嘟嚷了一句“畢業壓力”,順便糾正了赫敏往錯誤的方向走。

    “格蘭芬多塔樓在那邊,親愛的。”

    赫敏含含糊糊地道了謝,腦子裏仍然是詹姆斯·波特的照片。魔法部公告哈利·波特死了,但是鄧布利多堅持說他隻是失蹤了,在第一次見到菲利克斯的時候自己是怎麽說的?

    “他說那個男孩還活著,隻是他希望他活著。”

    當所有人都認為哈利·波特不可能從伏地魔的攻擊中幸存的時候,隻有鄧布利多孤獨的聲音格格不入,可是,鄧布利多才是那個最偉大的巫師。

    “我小時候被一個黑巫師咒了,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留下了這道傷疤。所以我有個外號叫‘被詛咒的男孩’。”

    “每年的萬聖節我都會倒大黴。”

    如果菲利克斯沒有說謊,那——赫敏晃了晃腦袋,頭發全亂了,背上的書包差點掉下來。

    還是說不通,菲利克斯搶那張活點地圖又是怎麽迴事?對了,地圖!赫敏腦海中瞬間又有亮光閃過,如果他真是哈利波特,為什麽地圖上不顯示出他的名字?活點地圖從不出錯!難道他有什麽方法躲避地圖的魔法?他那麽著急,而且理直氣壯地把地圖搶走了,現在這個疑點變成了一個死結……

    迴到休息室的時候羅恩和納威還在趕作業。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羅恩擔憂地問,“赫敏,我知道你想取得好成績,但是你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赫敏苦笑了一下,看著旁邊露出類似表情的納威和金妮,她想說出來,又把話咽到了肚子裏。

    “我需要證據,不能亂猜,把不確定的結論到處亂講。”赫敏躺在床上想,“從哪兒打探菲利克斯的信息呢?”

    赫敏素來行動利落,第二天一早她就在禮堂揪住了吃早飯的盧娜。盧娜嘴裏還咬著一塊三明治,迷迷糊糊就被赫敏拉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盧娜,你和德姆斯特朗的那個男生還經常聯係嗎?”赫敏焦急地問。

    “你說亞曆山大,當然,”盧娜努力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又喝掉手中的半杯南瓜汁才順了氣,“你要找他嗎?”

    “額,其實我是想問一些事,你跟他們關係更好些,就是——”赫敏絕望地發現自己不會拐彎抹角,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菲利克斯是個不錯的人,幫

    了我們不少,所以有人想送份生日禮物給他,他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終於問出來了,赫敏長出了一口氣。

    盧娜瞪圓了眼睛。

    “難道金妮想和他和好,她沒跟我說!”

    “不是金妮!”赫敏急忙否認,突然想出了一個點子,“好吧,是另一個女生,她托我問了,我不好敷衍她——”

    盧娜搖搖頭。

    “拉文克勞也有人打聽,我問過亞曆山大,但是他不肯說,但我覺得應該是夏天。因為尤裏安有一次偶然提過菲利克斯隻比他大兩個月,而他剛巧在三強爭霸賽前滿17歲。”

    誰說盧娜瘋了,這分析多麽在理!赫敏滿意地想,她記起了盧娜曾經在占卜課上說看到過哈利·波特,頓時覺得勝利就在眼前。

    “盧娜,你知道哈利·波特是誰,是嗎?”赫敏嚴肅地問。

    “當然,”盧娜迷茫地迴答,“可他被韋斯萊夫人收起來了呀。”

    “你說什麽?”赫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哦,不就是那個布娃娃,”盧娜又抓緊時間啃了一口三明治,“我們小時候每次玩過家家的時候金妮都把那個當孩子抱,不過有一次不小心和衣服混在一起洗了,縮水了金妮都不肯扔……”(1)

    赫敏恨不得以頭搶地。

    作者有話要說:(1)這個梗來自作者在fanfiction上看過的一篇短篇同人,大意是金妮入學的時候,在火車上和盧娜兩人談起哈利,提到小時候玩類似過家家的遊戲,金妮扮新娘,總是假想哈利是新郎。它們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哈利從車廂外經過,聽見了……

    寫得倉促,歡迎指出問題。我現在發現快點發出來才是督促自己碼字的方法,但腦子裏的情節好亂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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