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電話的賈仨還在笑,怕引起路人懷疑,他伸手擋了輛出租車提早收了工。假辦證的他費盡周折給王旭辦了個假證,這是他事先也沒想到的,為什麽肯冒風險壞了自己的規矩他自己也說不清,平時他的假辦證業務都是通過身上的兩部手機,操著客運段跑車時練就的普通話及家鄉的土語兩種聲調將錢一點點騙到手之後,告訴對方假辦證的真象。有涵養的掛斷電話就此了事,脾氣不好的會罵上兩句,還有的嘿嘿一笑稱這學費交的值,更可樂的上當受騙之後還有人三番五次的打電話來願意再交一部分錢加入他的公司。有一個要辦假房產證的認死理,被騙六百塊錢後心裏不平衡,每天定時早八點打電話罵他,賈仨被罵煩了,把所有要取貨的辦證人都支到了罵他那人的電話上,電話是一家公司的,辦房產證的人在公司上班,過了不到三天那人就打來電話承認自己的不對,賈仨又逼他往自己的賬號上匯了一百元業務損失費才放過了他。現在真的給王旭辦了假證,他心裏清楚絕不是因為與王旭同在一個廠同住一個村,也不是為了還王旭老婆楊大嫂斷案省了自己四十塊錢的情,他斷定自己別有企圖。下出租車進了村,除了幾個老頭在老李頭的商店背陰處打牌,馬路上靜悄悄的,現在還沒到下班放學的點,連賣豬頭肉的小販都沒有來。賈仨有點趾高氣揚的來到老李頭窗下,掏出一張百元大鈔要買一條煙兩瓶酒,看在錢的份上,老李頭早忘了先前發過的誓,將他所要的東西裝在一個塑料袋裏,臉上堆著笑把找的零錢和煙酒遞到賈仨手上說:“你王大媽說你調中外合資單位了?好,先前的事別上心,都是大爺人老了記性差。”“我也有錯,剩下這錢就算補上吧。”賈仨大度的接過煙酒將所有找的零錢扔在櫃台上笑笑走了。“常來啊。”李老頭還喊,賈仨衝身後招了招手算是迴答。有錢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賈仨心中感歎,掏鑰匙開了院門就去開屋門,忽然感到屋裏的響動異常,他抬腳就把門踢開,一幕不堪入目的畫麵定格在他眼前:劉春枝頭仰沙發,紅唇微張杏眼朦朧,胸腰亂擺一派淫象,叉開很大的雙腿間正有一個禿了頂的頭在拱,賈仨的突然出現使正在興頭上的兩個人根本就來不及有所掩飾。賈仨抬腿就要向那禿頭踢去,再看轉向他那張幹桔子皮般驚恐萬狀的臉便強收住了腳,這是一個足有六十歲幹瘦如柴的老頭。就這麽猶豫了一下劉春枝已跪撲過來抱住了賈仨的腿,絕望的哀求道:“饒了他吧仨哥,都是我的錯。”失去理智的賈仨一起腿把劉春枝踢倒在地上,手裏提的煙酒及腋下的皮包全砸在了劉春枝身上,劉春枝顧不得羞和疼又撲跪過來抱住他的雙腿痛哭起來,再看那老頭早以篩糖的抖成一攤爛泥。賈仨怕出了人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掙脫開劉春枝轉過身道:“都把衣服穿上。”拉開門來到了院子裏,開開水龍頭把頭伸進去衝個透,便又進到屋裏,劉春枝已套上了連衣裙,那老頭也穿齊了衣褲,倆人並排衝著門跪著,劉春枝仍在哭,那老頭還在抖,賈仨已恢複了平靜,他伸手將老頭拉起來說:“都這歲數了,兒孫滿堂了吧?傳出去你老臉不要不打緊,你讓兒孫怎麽做人?身子骨是自個的,你就不怕泄在她身上起不來了?算了,今這事要不是出在我家我也沒權利追究,全當我什麽都沒看見,你走吧。”

    那老頭不相信賈仨會善罷幹休,嚇的站在那裏不敢動,全身依然哆嗦著說:“對不住,對不住大兄弟,我賠你錢……”

    賈仨終於還是沒能全忍住,眼裏冒著火逼視著老頭道:“賠錢?老子有的是錢!”掏出一打百元鈔票摔在老頭臉上,劉春枝停住哭吃驚的抬起臉望著他,賈仨手指門外道:“你信不信我立馬去你家請你兒媳婦或孫媳婦來這領你老東西迴去?趁我沒改變主意給我滾。”

    “是是,謝謝,謝謝。”老頭雞叨米般點著頭弓著身由他身邊挪過拉開門磕磕撞撞逃出了賈仨的家。

    賈仨衝正低頭拾撿散落在地上鈔票的劉春枝厭惡的說:“錢放桌上你也起來吧。”往裏間屋走了兩步又轉迴來拿起茶幾上的錢裝進口袋,進裏屋關上門躺在了床上,劉春枝跪在那裏嗚嗚的哭,哭了半天見賈仨不出來勸,自己站起來推開裏間屋的門靠著門框抽泣,賈仨由床上坐起來道:“本來一天的好心情讓你這破事全攪了,你倒是勾引一個年輕點呀,也好讓我們倆打一架,都土埋脖子的人了你不怕他激動起來死在我家裏?”

    “年輕的誰看上我呀,家裏打電話來又要孩子下半年的學費,你給的工資加我唱戲掙的摞一塊也不夠,今中午去市場買菜正碰上劉哥,他捧我的場過去沒少在我身上花錢,我問他借五百塊錢他答應了,誰想你今這麽早就迴來了。”劉春枝解釋著慢慢的停住了哭泣。

    “一個幹巴老頭能弄什麽事,費神巴及的你不顯累呀,真一激動死在你身上有你的好嗎?”賈仨沒好氣的譏諷道。“就是因為他老我才應了的,我這破身子又不是缸裏的米挖一碗少一碗……閑著也是閑著 ,這興頭上的事咋能說死就死了呢?大不了多洗一迴身……”

    賈三被她的話逗的不怒反笑道:“人不要臉了老天爺也沒法。得得,我也沒權利幹涉你這破事,隻要別發生在我的屋裏,快去做飯吧,我先眯一會。”說完又躺到床上,這黴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劉春枝鬆了口氣,摸摸蓮衣裙兜裏的五百塊錢還在,樂滋滋的做飯去了。

    睡了一小覺之後飯已經做好了,賈三喝著啤酒夾著菜眼睛盯電視看新聞,劉春枝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賈三的杯子說:“今你進門看我那樣,眼睛象刀子一樣象要殺人,你能為我這樣說明你心裏有我,要不我迴趟老家把手續辦了,咱倆結婚吧,我保證不給你綠帽子戴。”

    賈三哼了一聲眼睛沒離開電視說:“就你原來那話,我需你要,玩歸玩,往深裏別想,日子就這麽過。”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劉春枝撇了一下嘴。

    “說正經的。”賈仨把目光由電視上收迴來說:“今晚咱們最後一次把廣告再寫一遍,按照公司要求咱就得換地方了,今天又有一個送貨的被派出所抓了,他雖不知道我住幾排,但知道我在這個村住,公司要求明天天黑前咱們必須搬家。全國的新身份證換發工作已經開始了,這裏麵的科技含量很高,公司要求經理級的都要到總部接受培訓,否則在這一行裏就沒有飯吃,搬完家我就出差,本來早迴來就是告訴你這事的,根據你的表現,公司已同意開你一級,還讓我帶給你三百塊錢獎金,下個月的工資就張到一千八了。”

    “真的?”劉春枝很高興。

    “明天你一大早就去含元殿村找房子,我開完會迴來就找搬家公司要車,萬一折進去那小子嘴不嚴咬出我來事情就麻煩了。”

    “這麽急,你該不是為今天這事想把我甩了吧?”劉春枝有了一絲疑慮。

    “看你說那去了。有你這不花小費的肉摟著,想什麽時候要就什麽時候要,甩了你我想要時再花錢去買?我有病呀?”賈仨摸一把她的胸壞笑的哄騙道。

    “那搬家都搬啥東西,不是光搬一張床吧?”

    “全搬,屋裏的一切全搬,就留兩間空屋子。”賈仨邊說邊起身到院子裏撒泡尿,劉春枝放了心,收拾完碗筷就開始專心化妝,她決定今天好好表想一下,要用行動拴住賈仨的心和他口袋裏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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